第384章 證人（三更）

    「你到底是在哪兒聽說的，快些告訴慕琤。」宋郡王妃催促道。

    宋郡王揉著被郡王妃擰痛的地方，一邊道：「我說就是，怎麼下手這麼重。」

    似是嫌棄他的不著調，郡王妃又拍了他一把。

    宋郡王呲牙咧嘴地揉著痛處，這才將自己聽見這事兒的緣由都同雲慕琤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說完，他又看向郡王妃：「王妃，我這次可是都說了。」

    郡王妃哼了一聲，沒搭理他。

    雲慕琤看著這夫妻兩人，只覺得自己都飽了，待會兒連午膳都不需要用了。

    他連忙起身道：「多謝王叔。」

    郡王妃道：「這事兒緊要，你也快些讓人去查吧。」

    雲慕琤應了聲是，同夫妻兩人告辭，轉身離開了宋郡王府。

    一出了宋郡王府的大門，雲慕琤便將自己從宋郡王那裡得來的地址告訴了兩個侍衛，「你們找到人，務必要問清楚。」

    兩個侍衛抱拳應是，目送雲慕琤進了轎子走遠，兩人這才去往雲慕琤說的巷子。

    ***

    這地址還不算太過詳盡，但對於兩個侍衛來說，也和十分詳盡的信息沒有兩樣。

    他們到了那巷子，先是按著雲慕琤話里的重要信息，問了巷子口處的人可知道養蛐蛐很有一手的老漢在何處，得了答案之後，他們便按著雲慕琤說的，在與那老漢家只隔著一戶人家的人家敲了敲門。

    聽到敲門聲，自院子裡傳來了婦人的問話：「誰啊？」隨後是一陣腳步聲。

    不多時，吱呀一聲響，門被從裡頭打開，露出了一張飽經風霜的臉龐。婦人看著門口陌生的人，警惕地問道：「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

    一個侍衛道：「我聽說大姐有親戚是做穩婆的？可否請大姐幫忙引薦一番？」他說著，怕婦人不同意，還掏出了一塊銀錠子放到了婦人手裡。

    婦人將那銀錠子放進嘴裡咬了咬，臉上露出了殷勤的笑容，「哎呀，你們要找啊！好說！我這就帶你們去！」她說著，回頭對著院子裡喊了一陣，將自己的去向說清楚，這才走出來關上門，領著兩個侍衛往她那做穩婆的親戚家而去。

    那穩婆住的地方要繁華些，婦人領著兩個侍衛走了許久，才終於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這就是我大姨家了，你等我給你們敲門啊。」

    她敲了敲門，喊道：「大姨！你在家嗎？」

    門後很快傳來了婦人有些蒼老的聲音，她應著「來了」，片刻後門被打開。見到婦人，那老婆婆道：「你這時候怎麼過來了？」

    婦人便見兩個侍衛指給她看，「他們要找穩婆，我就帶他們來見見您。」

    穩婆略有些渾濁的目光在兩個侍衛身上掃視一遍，這才讓出一條縫來，道：「進來吧。」

    ***

    進了院子，穩婆打發了婦人去廚房倒些熱水過來，這才道：「兩位來找老婆子，是有什麼事兒？」

    兩個侍衛也不隱瞞，直接便將自己的來意說了：「聽說幾個月前，婆婆曾經去武安侯府給一個丫鬟接過生？」

    穩婆搖搖頭，「不是我，老婆子哪能進得了侯府的大門喲。」

    「實不相瞞，那武安侯府隱瞞了家裡庶長子的事情，想要求娶我們家小姐。我們家公子聽說了這事兒，便想著調查一番。還請婆婆據實相告。」

    見她不出聲，侍衛又道：「難道婆婆願意見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剛嫁了人便要做母親麼？」

    穩婆打量了仔仔細細地兩人一番，這才道：「是有那麼回事兒。」

    兩個侍衛一喜，問道：「婆婆，可否請您說的仔細些？」

    「生產的那丫鬟爹娘與我老婆子也是熟人，因此她才特意找了我。這事兒我原是不好跟你們說的，只是我老婆子是黃花大閨女一進了門就當了後娘，我不想讓你們小姐也做後娘，這才說的。」

    「那丫鬟在武安侯世子房裡伺候了多年，聽說很得世子的喜歡，十五的時候就當了通房丫鬟。這不，年輕人不知道節制，就鬧出了人命來。那世子爺捨不得打了孩子，便求了夫人，將丫鬟的胎留了下來。後來，便生下了個男孩兒。老婆子知道的也就這些。」

    聽她說完，兩個侍衛喜出望外，他們向著穩婆道了謝，又道：「這事兒還要告訴我們老夫人知道，不只婆婆可否隨我們走一趟？」

    穩婆正待拒絕，卻聽到了帶兩個侍衛過來的那婦人的聲音：「大姨，廚房裡沒熱水啊，我燒水了啊！」

    穩婆應了聲，正準備繼續說自己方才沒說出口的話，便將兩個侍衛道：「還請婆婆救人救到底！」

    穩婆盯著他們兩人看了一會兒，終是嘆了口氣，點頭同意了。

    ***

    婦人正在廚房裡燒著水，忽然見穩婆從外面走了進來，對她道：「我有事兒要出去一會兒，你先幫我看會兒家。」

    「你要去哪啊？」

    「去他們府上。」

    婦人以為是穩婆要去接生，便點頭道：「你們快點走，我等大姨你回來再回去。」

    穩婆點點頭，跟著侍衛一起走了出門。

    一路上穩婆都沒有說過什麼話，哪怕是見兩個侍衛帶著她越走越富貴，卻也沒有說什麼，兩個侍衛便也沒有多說，直接將人帶回了王府。

    兩人走在前面，都沒有注意到後面的穩婆在見到王府時，一臉的震驚。

    一進王府，他們便去找了雲慕琤，「王爺，人屬下們請來了。」

    雲慕琤看向兩人身後的穩婆，起身走到她面前，問道：「婆婆就是曾給武安侯府的庶長孫接生的人？」

    穩婆行了個禮，道：「回王爺的話，正是民婦。」

    「他們兩個可都同婆婆說清楚了？」

    穩婆點了點頭，「兩位大人都說明白了。」

    「那好，那就有勞婆婆跟隨本王去見一見本王的母妃了。」他說著，便出了書房，往榮安院而去。

    穩婆跟在後頭，老臉上沒有流露出什麼表情來，但心內卻並不平靜，她怎麼也想到，自己這輩子竟然還能踏進王府的門。只是聽那兩個侍衛說的話，這王府內看起來雖然富貴，但也著實不清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