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兩路行動（一更）

    「沒有朕的話，任何人不准踏入飛鸞宮！」

    景和帝的話擲地有聲，讓秦貴妃呆愣愣地看著他，一雙美眸之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皇上？」她出聲叫道，聲音打著顫兒，可見景和帝這話讓她倍受打擊。

    景和帝看著她的目光沒有了以往的柔情，聲音也顯得冷酷無情：「還愣在這裡作甚？回飛鸞宮去！」

    方才還裝模作樣的眼淚此刻刷地流了下來，秦貴妃看著景和帝沒有表情的俊顏，咬了咬唇，她福身行了個禮，應道：「臣妾這就回去。」

    說著，她起身看了景和帝最後一眼，轉身離開。

    見她沒有向鍾皇后行禮，景和帝皺了皺眉，道：「目無尊卑。」

    鍾皇后和善地笑道：「秦妹妹只是心裡太難過了，皇上別怪罪她。」

    景和帝哼了一聲，「皇后不必幫她說話。依朕看，說不得是朕這些日子太寵她，讓她忘了什麼是妻妾有別！」

    面對景和帝這話，鍾皇后只笑了笑，沒有接話。

    「也真是多虧了慧娘，不然，慕錦那丫頭只怕是懸了。」景和帝說著，搖了搖頭，聲音裡帶著幾分感慨。

    鍾皇后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可不是？真是多虧了慧娘啊。」她說著，話音一轉，笑道：「既然這次多虧了有慧娘在，皇上不如再多給慧娘些添妝？」

    景和帝一愣，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皇后，朕這個丈夫當的，可真是差勁啊！」

    鍾皇后便順著他的話笑道：「皇上才知道？」

    「罷罷罷，那朕就再多添些就是了！」

    鍾皇后起身替林慧娘謝了恩，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方才那句話，其實是說的真心話。

    ***

    秦貴妃臉色難看地出了乾元宮，一路上，跟來的宮人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兒，生怕觸了秦貴妃的霉頭。

    主僕眾人沉默無聲地回了飛鸞宮，秦貴妃前腳進了殿，後腳便有了人把守在了飛鸞宮門口。

    秦貴妃看見守著飛鸞宮的侍衛，心中怒氣更甚。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去給秦凝璇求個情，便害得自己被景和帝禁了足！

    雖然景和帝沒有說出「禁足」這兩個字，但話里話外，無一不透露著禁足的意思。

    秦貴妃氣得肺都快要炸了，她在殿內來回踱著步，因著動作太大，導致頭上一支玉簪從發間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幾段，她看著地面上玉簪的屍體，將發間另一支簪子也拔了下來，狠狠地甩了出去。

    簪子被甩了很遠，才終於傳來落地的聲響，但秦貴妃絲毫不在意簪子的價值，她聽著那聲脆響，只覺得心中的鬱氣散了些許。

    秦貴妃在一旁坐了下來，心中卻仍是不平。

    只是這不平，倒不全是因著她被景和帝禁了足，更多的是因為，她今日如此不堪的一面，都被鍾皇后，那個被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女人給看在了眼裡！

    她想起鍾皇后那副和善的模樣，想起鍾皇后用輕柔的語氣說著戳她心窩子的話，她便恨不得將鍾皇后除之而後快。

    「娘娘，乾元宮來了人，說是給娘娘送東西來的。」元寶進了殿，跪在地上說道。

    秦貴妃咬唇，讓人進來。

    那太監見了她笑道：「見過貴妃娘娘，皇上讓奴才來給娘娘送《大禹律》。」他說著，雙手捧出一本厚厚的書來。

    《大禹律》是本朝的律法，妃嬪宮裡自然是沒有這本書的，秦貴妃看到那本厚厚的書，只覺得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又竄了上來。

    來送《大禹律》的太監走後，自飛鸞宮殿內傳來了一陣瓷器砸在地上摔碎了的聲響。

    ***

    秦夫人出了宮，便吩咐了人去打聽今日楚王府上發生的事情，只是這會兒參加宴會的賓客們都還沒回去，下人想打聽也沒有打聽的地方。

    最後，還是有人從一個藥鋪夥計那裡聽說了，連忙回府悉數告訴了秦夫人。

    秦夫人聽完下人的話，無力地跌坐下來，她哭道：「璇兒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來回話的小廝忙退下了，只余秦夫人哭的傷心悽慘。

    「夫人……」薛媽媽嘆道。

    她一手掩著面，一手擺了擺，「你去看看，能不能去大理寺的大牢看看她。我想問問，她究竟是為什麼要這樣做。」

    薛媽媽張張嘴，最後應了聲是。

    其實她早就知道自家的兩位小姐性子都不如外表那樣無害，前些年府里不斷夭折的庶子庶女們，便是兩位小姐的手段，就連那仗著誕下長子耀武揚威的月姨娘，也是大小姐使了法子，才讓老爺厭棄了她。

    這些事情是薛媽媽無意中發現的，但她誰都沒有說，只是更關注了兩位小姐，每當她們做了什麼事情，她便在後頭悄悄善後。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些年府上的小主子不斷夭折，才沒能引起旁人的懷疑，只當是他們命薄。

    有時薛媽媽也在感慨，自家的小姐那樣單純，怎麼生出來兩個心如此狠的女兒。

    秦貴妃姐妹做的事情，她始終沒有告訴秦夫人，這次秦凝璇的事情也只是一時疏忽，沒成想卻害了秦凝璇……

    走出屋子的那一刻，薛媽媽仿佛老了十歲，向來挺直的腰背也彎了起來。

    ***

    吏部。

    正是用午飯的時間，卻突然有人找到了秦侍郎。

    認出這人似乎是楚王的侍衛，秦侍郎臉上帶了笑，問道：「不知王爺找下官可是有什麼事情吩咐？」

    生怕秦夫人會將秦凝璇辦下的事情瞞過去，雲慕琤特意又往吏部秦侍郎這裡派了人。

    聽了侍衛的話，秦侍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但得到的結果卻始終都是一樣的，秦凝璇下毒謀害平陽郡主，人贓並獲，已經被楚王送去了大理寺待審。

    這下，秦侍郎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他黑著臉送走了楚王府的侍衛，當即便同吏部尚書告了假，帶上小廝坐上轎子回了秦府。

    而此時，薛媽媽剛剛出了府，試圖去大理寺問問，能不能去牢里見一見秦凝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