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赴宴（二更）

    見她驚訝地瞪大了眼，雲慕琤低聲笑了起來，林慧娘回過神來，給了他一個白眼。

    雲慕琤也不想在這麼好的日子裡惹惱了林慧娘，便見好就收，極其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如今兩人哪怕是都在帝京之內，但卻不是日日都能見面，難得見一次，林慧娘也想甜甜甜，也沒繼續矯情。

    兩人一路逛來，倒也沒少買了路邊小攤子上買的吃食，林慧娘雖然特意留出了肚子，但這個吃一點，那個吃一點，也吃得差不多飽了。

    這些小吃食雖然比不得酒樓里賣的精緻，但味道卻也不差，就像林慧娘曾經在網上看的幾張視頻截圖，一個老外說種花家的美食在店裡賣的，都是騙老外的，但是騙不到他，他知道路邊攤上賣的才是真的美味。

    沒有租金在，路邊攤賣的吃食價錢自然也不會太高。更遑論今兒還是上元節，有許許多多賣吃食的小販都在燈會上擺起了攤子，就等著趁著這一天好好地賺上一筆。

    這麼多的攤子，種類自然有重複的，若是這家賣的貴，但其他家價格如常，那賣得貴的生意自然便會差了。百姓也不傻，一樣的東西既然有便宜的，為什麼還要多花冤枉錢買貴的？

    ***

    還在陽晉縣時，燈會已經很是繁華了，但如今身在帝京的燈會之中，林慧娘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個土包子。

    燈會正中，有大商家堆就的數十丈高的燈樹、燈塔，旁邊還有掛在繩子上的各色花燈，橘黃的燭火將帝京城映成了不夜天。燈下的女子們皆是盛裝打扮，家境富貴的夫人小姐們無不簪金戴銀，即便是普通百姓家裡的女子，也往髮髻上別了一支木釵。

    此情此景，哪怕是腹無詩書氣不華的林慧娘，腦子裡也不由得浮現那首著名的詞來：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林慧娘被雲慕琤牽著手，無意間抬頭便被他的美色吸引了。

    她木木地盯著雲慕琤的側臉，心裡恍惚想到：……不論那句燈下看美人是不是對的，反正她現在看著雲慕琤，覺得那句話說的可真是太有道理了。

    注意到她的目光，雲慕琤回首，聲音里含著幾分笑意：「怎麼這麼看我？」

    林慧娘向來是有一說一：「看你長得好看。」

    哪怕已經習慣了她的直球，但此刻雲慕琤依然有些意外，他輕聲嗯了一聲，又道：「慧娘也好看。」

    林慧娘回過神，嘿嘿笑了兩聲，「不敢不敢，在你面前，我這等姿色哪能稱得上好看啊。」

    雲慕琤沒接話，只是再度收緊了握著她的手。

    ***

    上元節的帝京是個不夜城，這一天不宵禁，便有許多百姓一直到子時才意猶未盡地回家去。林慧娘被雲慕琤送回林府時，倒是比較早。因著第二日還要上早朝，林慧娘雖然不用上早朝，但也是要照常去工部的，若是回去的晚了，便睡不多了。

    雲慕琤將林慧娘送到林府，直將她送回了她的院子，雲慕琤才轉身離開。

    林慧娘回來沒多久，林文仕與錢氏三口便也回來了，林文仕還要上早朝，錢氏不捨得他睡太短，便趕著他回來了。倒是趙氏母子三人，回來的最晚。

    第二日正常上了一天班，便迎來了雲慕書與雲慕錦姐妹兩人的生辰宴。

    林慧娘答應了要出席，只是十七這天不是休沐日，她只好提前向長官告了假。

    得知她要去赴雲慕書雲慕錦姐妹的生辰宴，秦尚書什麼也沒說，便准了她的假。

    一來那兩位郡主是林慧娘日後的小姑子，既然特意給林慧娘下了帖子，她不好不去。二來則是林慧娘的事情都做得不錯，秦尚書對林慧娘的印象很好，正如那些個偏愛好學生的老師一樣，林慧娘只不過是告一天假而已，秦尚書覺得沒什麼不行的。

    十六這天林慧娘下衙回到家，便換下官服，換上了家常衣服。

    明日赴宴要穿的衣裳，早幾天雲慕琤便讓人送來了。林慧娘試過一次，很合身，便留了下來，明日要用的首飾青萍也已經挑選好了，只等著明日的到來。

    昨日上元節，他們雖然已經回來的算早了，但夜裡睡的時間到底不長，因此吃完了晚飯，林慧娘洗漱過後便回房睡了。

    明天還不知道有什麼考驗等著她，她得養足了精神才能好好應對。

    ***

    一宿好眠，林慧娘第二天雖然醒的早，但精神卻很好。

    她起床後，先在院子裡小跑了兩圈，等身上出了汗，她又沐浴一番，這才讓青萍領著丫鬟給她穿上今日要穿的衣裳。

    眼下天還冷，林慧娘便指定讓人給她做的是襖裙。她先穿了一層用棉絮做的夾襖，這才再外面套上填充了一層棉絮的上襖。

    淺鵝黃色的交領上襖與深藍色的下裙都繡著幾枝桃花，外面再套上一件與上襖同色的長披風，看上去既端莊又不失年輕朝氣。

    穿好了衣裳，青萍便給她綰髮。

    青萍沒有選擇太過繁複的髮髻，只是綰了個單螺髻，髮髻兩側一邊是一朵由玉石、珍珠做成的小巧的玉簪花，另一側則是帶了一支綴著流蘇的髮簪，髮髻正中則是一把多寶插梳，整體來看很能稱得起她的身份，但也不至於搶走今日兩位郡主的風采。

    除去綰髮的手藝，青萍也有一手上妝的手藝，她知道林慧娘不喜歡臉上抹太多東西，便只給她在臉頰上掃了一層淡淡的嫣紅色胭脂，又給她描了眉抹了口脂，便將東西收拾好退到了一側，笑道：「小姐您看看，可還覺得滿意？」

    林慧娘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到帝京以來，也這樣全套地妝扮過幾次了，但哪怕是再糙的女漢子，內心也是愛美的，林慧娘自然也不例外。

    她看著鏡子裡神采奕奕的自己，只覺得心情都好了幾分。

    「很滿意！青萍你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林慧娘對著青萍豎起了大拇指。

    崔嬤嬤在一旁道：「好了，大小姐該去用早飯了。」

    雖然林慧娘今兒起得早，但她先是到外面鍛鍊了一會兒，又是去沐浴，這會兒梳妝好，時間便也到了往常林家人用早飯的時辰。

    林慧娘應了一聲，搭著青萍遞過來的手，從小凳子上起身離開。

    ***

    趙氏幾人見到林慧娘，皆是誇讚了一番。

    雖然林慧娘也裝扮過幾次，但都沒有今日這麼隆重。

    今天她到底是要去楚王府，且還是楚王府未來的女主人，更不能出錯。

    用罷了早飯，林慧娘便帶著崔嬤嬤與青萍兩人出了府，坐上馬車往楚王府去了。

    馬車在南城時，遇到的車駕不太多，等出了南城，越往楚王府所在的方向去，路上遇見的車駕越多，林慧娘坐在車廂里，撩開帘子看了眼，便猜到這些都是去楚王府赴宴的了。

    畢竟雲慕書說過，姐妹兩個的生辰宴，傅氏廣發請帖，除去各家的小姐們，還有許多未曾婚配的公子，如此一來，今日赴宴的客人自然少不了。

    林慧娘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帘子，但她卻不知，她的馬車也有許多人在看。

    有些認出來這是她的馬車，再想到那次賞菊宴上她與雲慕錦姐妹兩人的關係，忍不住想看好戲——

    今日生辰宴的兩位郡主，一位看林慧娘如眼中釘，一個卻是和她相談甚歡，真不知道看她如眼中釘的在楚王府看見林慧娘，會作何感想？會不會再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