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骨頭摔斷了

    小混蛋雙手雖然被顧北城卸了，但依然囂張的叫囂，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顧北城「你有種弄死我！」

    「老子不怕死，你有種弄死我啊！」

    「老子賤命一條，不在乎！」

    顧北城二話不說，乾淨利落的卸了小混蛋的下巴。

    小混蛋氣的眼睛凸出，死死瞪著顧北城，卻愣是說不出話來，甚至還有口水不停的從嘴裡滴落到身上。

    顧北城走到夏愛國身邊，關心道：「沒事吧？」

    夏愛國一挺胸脯，「沒事！」

    夏至感激的對顧北城說「謝謝。」

    顧北城看著夏至晶亮、乾淨澄澈的眼睛，心中歡喜，盼她能多看他一眼，多和他說說話，面上平靜吳波「...沒事。」

    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很快趕到，把小混蛋幾人都給帶走了。

    公安同志客氣的走到三人身邊「幾位，還請跟我們去一旁派出所，做一下記錄。」

    顧北城看了眼夏至和夏愛國，對公安同志說「他受傷了，讓他們先去處理一下傷口，我跟你們去吧。」

    派出所的同志也沒為難，立刻點頭道：「好！」

    不過，顧北城是先送夏至和夏建業去了醫院，才又去了派出所。

    夏愛國在醫院檢查了一遍，身體沒大礙，都是皮外傷，少年人養一養就好了。

    夏建業和楊心怡很快得到消息趕來了。

    夏建業面色陰沉，步履匆匆，楊心怡小跑著跟在後面。

    醫生正在給夏愛國上藥，夏至在外面等著。

    男醫生讚賞的看著夏愛國「小伙子不錯，竟然沒叫！」

    「哼，」夏愛國一揚下巴，驕傲嗷：「這點傷算什麼？」

    醫生就喜歡這麼活潑的少年人。

    夏建業被醫院的護士帶到了這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走廊長木凳子上的夏至。

    夏至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聞聲望去，就看到了夏建業。

    夏至站起身「爸！」

    夏建業看到夏至忙問「愛國怎麼樣？」

    夏至「醫生說：沒大礙，都是皮外傷，讓回家養著！」

    夏建業這才放了心，「那就好！」

    卻不料，緊跟在夏愛國身後的楊心怡卻忽然一個躥步來到夏至面前，揚起巴掌就好打夏。

    幸而夏至反應快，閃身避過，「你幹什麼？」

    楊心怡雙眼含怒，指著夏至大罵「你這個掃把星，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

    「若不是你，我們家愛國能遭受這無妄之災？」

    「現在愛國因為你被人打，我這當娘的心疼，心疼，你懂不懂？」

    小混蛋幾人的確是因為她，而打了夏愛國一頓，夏至無法辯解，但這並不代表，夏至會乖乖的站在這任由楊心怡打！

    一旁的夏建業見此，忙呵斥「你幹什麼？這件事情也不是夏至的錯。」

    「不是她的錯，那是誰的錯？」楊心怡眼圈一紅「分明就是她外面勾三搭四，惹得人報復！」

    夏建業瞪眼「你住口！你是長輩說的什麼話？有你這麼說自家孩子的嗎？」

    楊心怡冷笑一聲「孩子？她可不是我的孩子！」

    夏至一張小臉微白，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擲地有聲對楊心怡道：「愛國的確是因為我受了傷，我很抱歉！」

    楊心怡聽夏至如此說，滿臉得意的看了夏建業一眼「你看，我沒說錯吧，連她自己都這麼說了，她就是個攪家精，掃把星！」

    「但是...」夏至一雙眼睛黑黢黢的盯著楊心怡，盯的楊心怡心裡一慌，竟不由自主的避開了夏至的視線

    「這不是你污衊我的理由，你說的那些事情，我沒做過，你若再敢胡說，我一定大耳刮子抽你！」

    「你？」楊心怡氣的臉色漲紅，看了眼夏建業，見夏建業不吭聲，當即一拍大腿，哀嚎起來「你個小丫頭，真是無法無天了，你害得我兒子被人打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敢威脅我？」

    夏愛國被打這件事情，雖然跟夏至有關，但並不代表夏至就做錯了！

    夏至拒絕陳軍做錯了嗎？

    夏至告陳軍耍流氓，使得陳軍被抓，錯了嗎？

    都沒錯！

    「我沒有威脅你，我只是實話實說。」

    楊心怡不服氣，還要再罵，忽然夏愛國從屋裡走出來，對楊心怡道：「媽，你不要胡說，這件事情，大姐沒做錯。」

    「沒做錯？」楊心怡瞪了眼夏愛國「你個傻小子，別人害你被揍，你還為她說好話，你傻不傻？」

    夏愛國有些不耐煩，「媽，這是醫院，你就少說兩句吧。」

    楊心怡見兒子不站在自己這邊，正要再罵，一旁的夏建業狠狠瞪了眼楊心怡「閉嘴，回家！」

    夏建業剛才打量自己兒子，雖然鼻青臉腫，但都是皮外傷，精神頭也好，的確沒啥大事。

    夏建業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楊心怡又瞪了眼夏至，轉身跟上夏建業的腳步。

    夏建業把三人送回家，自己卻沒下車，而是道：「我去派出所一趟，你們先回家！」

    楊心怡心裡不高興，下了車，也不搭理夏建業，扭頭就進屋了。

    夏至和夏愛國答應一聲，兩人就下了車。

    家裡的夏老太太和夏玲、夏愛國聽到動靜，立刻就往外面跑。

    夏老太太因為看不見，走的有些慢。

    夏愛黨跑的最快，剛衝出門，就撞在了楊心怡身上，差點把楊心怡撞到。

    楊心怡哎呦一聲，踉蹌後退兩步，好不容易才站穩，看到是夏愛黨，楊心怡忍不住瞪了眼「毛毛躁躁的幹什麼？」

    夏愛黨不好意思的嘿嘿笑，扭頭出門，就看到了夏愛國。

    「大哥，」夏愛黨直接撲進夏愛國的懷裡，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大哥你沒事吧？」

    夏愛黨看著鼻青臉腫的夏愛國，生氣道：「大哥你等我長大，我一定會幫你揍那些人的。」

    夏愛國聞言笑著摸了摸夏愛黨的小腦袋「好！」

    夏玲看到夏愛國回來了，也是鬆了口氣。

    夏老太太站在大門口，聽到了夏愛國的聲音，心終於放下，又開始擔心夏至，正想喊夏至的名字。

    恰好聽到耳邊有腳步聲，夏老太太下意識的去抓，一隻手正好抓住楊心怡的手臂「夏至呢？」

    楊心怡正在氣頭上，本就不喜歡夏老太太，又聽夏老太太詢問夏至，立刻就火了，冷著臉，用力一推...

    「哎呦！」

    夏老太太一個沒站穩，身體後仰，直接摔在了地上。

    「咔嚓！」

    「哎呦！」

    一聲清晰的骨裂聲，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正要進門的夏至正好看到這一幕，當即嚇得面色一白，腿都有些軟。

    「你幹什麼？」

    夏老太太疼的躺在地上不動不敢動，咬著牙，忍住沒吭聲。

    夏至忙過去，氣的狠狠推了一下楊心怡，楊心怡一個沒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夏玲忙過去攙扶「媽你沒事吧？」

    楊心怡扶住夏玲的手，眼角餘光卻一直盯著夏至。

    夏玲以為楊心怡被摔疼了，指著夏至罵道：「夏至你敢推我媽，我打死你！」

    夏至紅著眼睛，瞪了眼夏玲「你試試？」

    夏玲見夏至那雙黑黢黢的眼睛，泛著寒光，咬牙，忍了這口氣。

    夏至俯身想要扶夏老太太起身「奶奶...奶奶你怎麼樣？」

    夏老太太忍著疼，對夏至說「沒事，沒事...」

    夏至見夏老太太的臉色蠟黃，知道夏老太太這一下摔的狠了，也不敢動，指揮夏愛國「愛國快去打電話，讓人把奶奶送到醫院去。」

    夏愛國忙道：「哎，好！」

    楊心怡也沒想到夏老太太會摔倒，看到夏老太太躺在地上，動也不敢動的樣子，心裡嚇壞了，嘴裡說著狡辯的話；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是老太太自己沒站穩，不關我的事情。」

    夏至卻怒視楊心怡「你當我眼瞎沒看見嗎？」

    「明明就是你用力把奶奶給甩在地上的。」

    「我沒有，」楊心怡狡辯「是老太太自己沒站穩，反正不關我的事情。」

    楊心怡心虛，不敢看夏老太太，扶著夏玲站起身，心裡煩躁的就要離開。

    夏愛國打了電話後，見楊心怡要離開，忙道：「媽，你去哪？一會兒還要送去奶奶去醫院呢！」

    楊心怡不想去。

    夏愛國看出了楊心怡的心思，湊到楊心怡身邊，小聲說「這件事情要是讓爸爸知道了...」

    楊心怡瞪了眼夏愛國，「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走，你個臭小子，到底跟誰近啊？」

    夏愛國無奈道：「媽，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做不對！」

    「哼，」楊心怡冷哼一聲「我是你媽，我做事情，用得著你教我？」

    車子很快到了家門口，在兩個小戰士的幫助下，幾人把夏老太太抬上了車，送到了醫院。

    夏玲和夏愛黨待在家。

    送到醫院後，醫生檢查一番，立刻把老太太推進了手術室，說是夏老太太的盆骨碎裂。

    楊心怡一聽夏老太太的骨頭碎裂，當即嚇得面色一白，也不敢再大呼小叫了。

    夏至的臉色也十分難看，怒視楊心怡「奶奶若是...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夏愛國聞言，也覺得自己媽做的太過分了。

    夏建業剛從派出所出來，就得到夏老太太住院的消息，夏建業嚇了一跳，忙驅車趕往醫院。

    夏建業一路疾走，來到手術室外的時候，還有些氣喘吁吁。

    夏建業見到夏至、楊心怡、夏玲、夏愛國都在，急急問「老太太沒事吧？」

    楊心怡搶先回說「沒啥事，沒啥事，你別急，別急。」

    夏至見楊心怡好不老實，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逃避責任，當即道：「怎麼沒事？醫生不是已經說了，奶奶盆骨碎裂。」

    「什麼？」夏建業不敢置信「老太太怎麼會盆骨碎裂？」看向夏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楊心怡急了，瞪向夏至「夏至你不要信口開河！」

    「我信口開河？」夏至瞪著楊心怡「難道奶奶不是你推到的嗎？」

    楊心怡「我？」

    楊心怡心虛的看了眼夏建業，卻正要撞進夏建業盛怒的眸子中。

    「什麼？」夏建業指著楊心怡「是你把媽推倒的？」

    「我...」楊心怡驚慌失措「我也不是故意的，老夏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夏建業哪裡還聽的進去？

    「說，」夏建業一聲怒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至冷著臉，把事情說了一遍，「爸，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楊心怡聽到夏至的話，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忙打斷「夏至你還想說什麼？就算你不看我的面子，愛國這次為了你都受了傷，愛國是我兒子，你看在愛國的面子上，能不能閉嘴？」

    夏至呼吸一頓，內心糾結，看了眼夏愛國。

    此時，夏愛國格外的沉默，少年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個是親媽，一個是對他很好的姐姐，夏愛國也不知道自己該幫誰？

    夏至看著楊心怡，一字一句道：「以前我不說，是奶奶不讓我說，怕影響你和爸爸的感情，怕家庭不睦，但自從我和奶奶住進家裡後，你每天都在甩臉色給奶奶看，」

    「奶奶處處為你著想，你心中可曾有一點兒愧疚？」

    「你沒有，你若是還有一點羞恥之心，到了這個時候，你就不該再推卸責任！」

    夏建業覺出不對，問夏至「夏至你說，到底是什麼事兒？」

    楊心怡怕了，忙道：「夏至只要你不說，你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夏至卻看也不看楊心怡，對夏建業道：「爸，這些年您寄給奶奶的糧票和錢，都被楊心怡暗中剋扣，每個月寄給奶奶手中的，平均下來，每個月差不多只有五塊錢和十斤糧票，

    所以我和奶娘在三年饑荒時，差點餓死......」

    夏至話音一落，夏建業和夏愛國都愣了。

    一個月只有五塊錢和十斤糧票？

    夏老太太若是個壯勞力，自己每天能掙十公分，倒還沒什麼，可夏老太太年紀大了，每天幹不了多少活，還要養活夏至，這點東西，怎麼夠兩人吃啊？

    夏建業兩隻眼球劇烈的顫抖，隨即又恢復平靜，轉身看向楊心怡。

    那幽深冷寂的目光，讓楊心怡有些慌。

    「老夏？」

    楊心怡小聲叫夏建業的名字，夏建業卻只是冷冷的看著楊心怡，沒有說話。

    「你聽我說，」楊心怡語無倫次「我也是沒辦法，你也知道那幾年，大家都困難，咱們還要養三個孩子，我娘家日子也困難，全靠我接濟，所以我只能...」

    「所以你只能剋扣我娘和我閨女的糧食，去接濟你娘家人？」

    夏建業忽然抬手就給了楊心怡一個巴掌。

    「啪！」

    夏建業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打的楊心怡一歪，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媽，」夏愛國忙去扶楊心怡。

    夏愛國雖然也覺得自己媽做的不對，可到底是自己親媽，夏愛國見夏建業打楊心怡，還是很心疼的。

    「楊心怡，這麼些年來，你為我生兒育女，我一向敬重你，家歸你管，我每個月的工資、津貼、福利也都歸你分配，你要做什麼，我也很少反對，」

    「我媽知道你不願意讓她住到京城，也不想養夏至，所以我媽就一直留在鄉下，還提出撫養夏至，可你是怎麼對我媽的？」

    「我每個月的工資將近兩百，還有各種福利，足夠咱們家過上不錯的日子，可你呢？」

    「你一心掛念你娘家，有什麼好東西都巴巴的送到你娘家去，我理解你，也沒阻止，可你不能為了你娘家，而不顧我娘的死活！」

    「我...」楊心怡看著憤怒的像是獅子般的夏建業，底氣不足的辯解「我沒有，我真的...」

    「沒有？」夏建業冷笑「我雖然不管家裡的事情，但你真以為我是傻子，我每個月掙那麼多錢，可你看咱們家過得是什麼日子？」

    「孩子每天吃的都是什麼？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頓肉，每天要麼是水煮菜，要麼是鹹菜，你說，你省下的錢，都放哪了？」

    「都給你娘家送去了吧？」

    夏建業的質問讓楊心怡啞口無言，可她並不覺的自己做錯了。

    她爸媽把她養大不容易，她難道不該回報？

    夏建業語氣冰冷「...咱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