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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這也是個陷阱

2023-10-03 12:27:45 作者: 月落蒼梧
    崔澤的臉僵了僵道:「你有那個能耐就去大理寺坐著了吧?」

    崔澤和蘇方回被刺一事,因為關係到絲綢西售,又有輔國公府一干勢力影響,朝廷極為看重。

    不過查來查去,也沒有查出什麼眉目。

    皇帝陛下一怒之下,斥責禁軍守護京城有失,撤換了禁軍統領。刑部尚書已到致仕之年,皇帝體恤之下沒有責罰。然而卻把協助禁軍查辦此事的刑部侍郎罰俸三個月,責其懈怠之罪。

    若再查不出,恐怕此事會變作千古迷案了。

    林鈺一笑,拉過凳子,坐在了崔澤對面。

    「我有消息啊,」她笑嘻嘻的,「你說說,那些刺客,是不是西北人士?」

    崔澤嗤笑一聲道:「還以為是什麼消息呢。那日裡為首的那位,就是西北口音。這消息還不是蘇方回跟你說的嘛。」

    「不對,」林鈺笑道,「口音和真實的出身是有差別的。有的人擅長學習,口音也可以作為偽裝的手段。」

    「這倒也是,」崔澤點了點頭,「其實刑部那邊,已經查出來那些人來自西北。不過所依照的,是西北送來的通緝畫像。」

    「哦,」陳管事在一旁驚道:「原來那群匪徒,是慣犯嗎?」

    崔澤點了點頭,「都是些西北道上犯了命案的,不知怎的糾集到了一起。功夫倒是有兩下子,奈何小爺我一人可敵萬軍、英勇無畏……」

    眾人這次沒有打斷他,安靜聽了十幾個他自吹自擂的成語。

    崔澤對他們的表現表示滿意。

    「所以,」林鈺道,「既然是來自西北,便不會是私仇。那麼十有八九,這些人是被人僱傭。這被雇來殺人,總有個由頭。要麼是殺你,要麼是殺蘇師傅。不過我想來想去,還是殺你的可能多一些。」

    「怎麼可能?」崔澤拍著桌子道:「我這麼英俊瀟灑、善良大度……」

    不過這次他的話很快被林鈺打斷了,「所以這次林氏若有望擒住匪徒,崔世子可否願意幫忙。」

    「這個嘛,」崔澤在溫暖的陽光里打了個哈哈道:「這套衣服不太合身,我還是回府更衣吧。」

    說完竟然便站起來準備走。

    「這次不需要崔世子動刀。」林鈺看著他的背影,揚聲道。

    崔澤的身形一頓,笑了笑道:「那也不行!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家就我一個獨子。」

    「事若成了,你便不用去敦煌了。」林鈺又緩緩道。

    崔澤在門口止步,旋即扭過頭來,肅然道:「什麼意思?」

    「此事若是成了,我保證你不用去敦煌。」林鈺道。

    崔澤轉過身來,眯著眼睛打量了林鈺片刻,終於含笑道:「一言為定。」

    ……

    ……

    這是一個沒有窗戶的小屋子。

    說它沒有窗戶,不如說是密室更為妥當。

    屋子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張臨時搭起來的床,一張低矮的方案,案旁幾隻蒲團,算是臨時的坐榻之處。

    室內坐著三個人,他們個子高大,但是其中一人正低頭解開肩膀上的傷口,查看剛剛結痂的傷口。

    那傷口很深很長,大夫吩咐了他不可妄動。

    另兩個人正抬頭盯著牆壁上的一處,那處有個門形的縫隙,正是從外面通往裡面的密道之處。

    方案上的蠟燭忽明忽滅的,他們幾個口唇乾燥。雖然這裡看不出晨昏,但是通過飢腸轆轆的肚腹知道,外面應該已經天黑了。

    「娘的,都躲了一個多月了,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坐在蒲團上的一個人憤憤道。

    「駱安大哥,」另一個看向查看傷口的那人道:「也不知道咱那幾個兄弟怎麼樣了。」

    駱安重新把肩膀上的傷口包紮好,淡淡道:「行動之前咱們身上都帶著毒藥,當時已經說過了,只要是被擒後服毒自殺的,家屬都有厚待。」

    地上那人點了點頭道:「咱們辛辛苦苦,還不是為了家人。當初劫道也是殺人,現在接活兒也是殺人,沒什麼兩樣。就是不知道那僱主是否守信。」

    駱安抬頭盯了屋頂一刻,嘴角勾了勾道:「他那樣地位的人若不守信,整個大弘便完得更早些。」說完嘎嘎笑了。

    笑聲未落,牆面上咚咚兩聲,接著是轉動機括的鐵鏈聲。過不多久,牆上豁然露出個門形空洞,一個人手持蠟燭,自洞外而入。

    密室內的人忙站了起來。

    駱安當前一步道:「大人。」

    「噓——」那人冷然制止了駱安的寒暄,他一手把蠟燭放在几案上,一手把提著的食盒放下來,淡淡道:「在裡面憋急了吧,實在是沒辦法,城裡這些日子緊得很。」

    「咱們也沒有把那兩人怎麼樣啊,怎麼還家家搜查起來了。」一人問道。

    來人臉色冷冷的,解釋道:「勞動你們去殺的那兩個人,現在正是朝廷的紅人。你們放心,該給你們的酬金一分不少。」

    駱安喜道:「刺殺任務失敗了,沒想到大人您還——」

    來人揮了揮手,一笑道:「誰說任務失敗了?今晚便有個機會。事情成了,你們一可以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二可以賺得雙倍的酬金。」

    駱安先是一喜,接著又有些遲疑道:「可是那人功夫實在不錯,我擔心……」

    「不要擔心!」來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駱安受寵若驚般矮了一下身子,好讓這人拍得自然些。

    那人一笑,又道:「今日裡我給你們又添了五個人手,另外,據可靠消息,那日的護衛今日都被調離。城外那個莊子裡,眼下不超過五個人。」

    「真的嗎?」一人面露疑色道。

    「說來也是巧,」那人頗有些自得,「今日那莊子正好要交付給禮部一大筆貨物,護衛們護送著那些貨物,午後便盡數離開了。那日我吩咐你們去刺殺的人,這會兒正好在林子裡狩了幾隻斑鳩,趁著勁頭,在莊子裡要烤肉下酒呢。」

    駱安低頭一刻,又抬頭道:「既然是喝酒,那便更好辦了。」

    那人言盡於此,笑著點頭道:「所以今日裡就看各位的了。眼下無酒,不過稍後回來,會給各位慶功。」

    駱安點了點頭,吩咐另兩人打開食盒吃飯。

    他親自把來人送至密道口,方一禮作別。

    來人手持蠟燭走出,又關上密道。轉身穿過一排書架,又繞過書案,到得門口。開門出去,一個幕僚打扮的男人正站在門口等著他。

    「怎麼樣?」那人抬頭恭謹問道。

    「好說,」來人笑了笑,眼中幾分陰鷙,「今晚要麼崔澤死,要麼崔澤命大,死不了。不過不管崔澤死不死,這裡面的,都得死。」

    問話的人打了個寒顫,低頭躬身隨這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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