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環又一環
2023-10-03 12:09:18 作者: 范京生
這是進入此地之後,死去的第五個人,年輕的承受不住壓力和悲傷痛哭起來,年紀大的脫帽致哀,苗然起身去撿了那兩條殘缺的小腿放在他的身下,又從兜里翻出一方潔白的手帕蓋在小年輕的臉上。
「你說它會不會是被養活在下面的,就像白蛇一樣。」任由那些人帶著悲痛埋人,苗然跟何建國再一次來到半截的石台前,對石台下方有恐懼亦有懷疑。
不論蜈蚣還是其他類的爬蟲,大致的習性是統一的,它們喜歡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方,能讓這條蟲子長這麼大,除卻時間之外,還得有適宜的環境跟充足的食物,從周邊的沙地環境判斷,石台下方很可能就是蟲子的老窩或者生存的地方,對於為什麼會「封印」蟲子在下方苗然持有懷疑的態度,但是她懷疑石台下有暗流,消失的潛艇很可能就藏在那裡。
何建國搖頭,對於這裡的一切都不能以常識判斷,但是他不反對親自下去看一看,凡事總要去探索才能發現。
「我們甩開他們自己行動吧?」苗然忽然覺得身後眾人的累贅,她搞不清苗六苗七的最終目的有些心煩,因為眾人一個一個在眼前死去而惋惜,還要時刻防備著某些人的背後陷害,這一切都讓她產生了不耐。
「我沒意見。」只要夫妻倆在一起,何建國去哪裡都無所謂,就算跟著大部隊,他們也不會得到更多的資源和安全保障,所以自由行動也沒什麼不好。
苗然大喜,剛想拉著何建國往石台中探,就聽到身後有人狂呼。
「找到了!找到了!快,快去集合!」跟在李先生身邊的一個助理狂奔著過來,一邊跑一邊興奮的呼喊著,瘋傻的狀態有些癲狂,說明那邊的發現絕對不小。
苗然的腳步停了一停,心下當即改變主意向大部隊集合的方向而去,在看到何建國似笑非笑的表情時,微微有些羞窘的解釋了一句:「我就想看看他們發現了什麼。」
何建國不可置否,順著她拉拽的力道前進,一眾人很快又回到晶體所在之處。
「根據判斷,移動的方向應該是在那邊,從溫度和亮度來看,我們大概還有不到一天的時間……」李先生詳細的解說著他的計算和分析結果,讓眾人心生敬意的同時又充滿了希望,黃金城不僅僅是他們的最終目的,還是生還的希望。
苗然漫不經心的聽著李先生說了一大堆名詞,眼神卻一直留在晶體上,比起剛才,晶體的亮度又有了微微的變化,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李先生的講解吸引,她鬆開何建國的手,繞著晶體轉了半圈,跳入一個沙坑,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狼眼手電,對著晶體上方懸浮著的龐然大物照過去,等看清那顆窩在頸出的腦袋時,忍不住輕輕抽了一口氣。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以前苗然曾經想過也許是古代人看到鯨魚出水騰空,所以才用充滿想像力的詞彙寫出了《逍遙遊》,可眼前這個魚頭鯨身,肋生雙翅的大魚真真切切的告訴她,鯤這種東西確實是有的,或許是幼年還未長成,又或許其他的原因,它的體型沒有傳說中那麼誇大,體態和形體卻美成一副圖畫。
怦然心動,這一刻苗然有種衝動的想法,想要把這個藝術品收到空間裡,這要是在後世展覽出去,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轟動,也會給史學家、生物學家,甚至科學家們提供無數可以研究考究的東西。
然而只是想而已,別說這麼大她能不能收,就是收了,什麼時候收能不叫人發現,也是個問題。
苗然惋惜的被何建國從晶體上扒下來,嘖嘖的摸著晶體不肯放手,直到何建國指向她的衣襟,苗然一低頭,才發現衣擺竟然濕噠噠的,她穿著的是一身軍裝,何保國送的那套,這次出來她跟何建國當做情侶裝穿出來的。
因為只穿過一次,這衣服還是嶄新的,就算在沙子裡滾來滾去的,也沒沾多少灰,這會兒衣擺上卻染了一大片黑色,將整個衣擺都染濕,這會兒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苗然的手上還套著薄薄的膠皮手套,拎著衣擺擰了一擰,再抬起手嗅了一嗅,忽然蹲下身體,盯著晶體的某處撫摸起來,待摸到一處不平,忍不住大喜:「原來養那蟲子是為了它。」
衣擺上那片黑,應該是在剛剛死去的小年輕身上沾得毒血,沾染著毒血的衣襟貼到晶體之上,竟然讓這似冰似晶的東西融化了,那水將衣服打濕,所以才會濕噠噠的往下滴水。
「我回去收集毒液。」何建國腦子極快的反應過來,石台、蟲子、晶體,不管這三者是不是相輔相成的關係,不管這個晶體融化的作用是什麼,能夠做萬全的準備總是好的。
苗然不動聲色的回到人群當中,苗煒已經開起動員大會了,當領導的都知道畫大餅,不許諾富貴榮華,願望成真,哪裡有人肯賣命,尤其是面對這樣兇險的時候,金山銀山都不抵一句平安重要。
苗煒的話慷慨激昂,從跟日本人的國讎到受到浪潮波動的家恨,再到坐擁財富成為人上人,人尖人的未來,將眾人的情緒調動的空前高漲,聽著一聲高過一聲的口號,苗然忍不住欽佩跟嘆息,憤恨和希望最能激發熱情,怪不得苗煒能帶領這些人走到現在。
何建國回來的正是時候,大部隊已經鬥志昂揚整裝待發,夫妻二人對了個眼神,何建國眨眨眼,而苗然卻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擺,何建國順著看過去,發覺本來沾染在上面的黑色血跡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片水痕乾燥後產生的淺色水漬。
二人不約而同,再次來到那個沙坑,用手撫摸苗然靠過的地方,本來微微有些不平的地方已經再次光滑無痕,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