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我做了這麼多，你還是不接受我！

    歐楚歌輕輕的推開了歐言，左右看了看，還是將他拉回了病房門口，然後囑咐他，「言言在這裡等一等，媽咪去跟叔叔說幾句話，然後媽咪就帶你回家。」

    歐言一下子就失望了。

    「可是言言還沒有和叔叔說話呢，言言能陪叔叔再多點嗎？」歐言可憐巴巴的瞅著歐楚歌。

    「不可以。」歐楚歌很嚴厲的否決他的要求，可很快又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了，她默了默，柔和了一些，好聲好氣的勸著歐言，「叔叔的手還沒有好啊，需要好好的休息，言言不能打擾叔叔。」

    「叔叔的手明明都好很多了，剛剛他都……」

    歐言還想說什麼，歐楚歌嚴正的打斷他。「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言言是不是不聽媽咪的話，要惹媽咪生氣？」

    歐楚歌的話讓歐言一下子就喪氣了，小腦袋可憐兮兮的耷拉下來，「媽咪不生氣，言言回去就是啦……」

    兒子傷心失望的表情一分不差的落入了歐楚歌的眼中，她也心疼兒子，也想滿足兒子的希望，可是她不能再心軟下去，歐言和嚴繹誠……不能再有接觸了。

    忍下了眼中的酸澀，歐楚歌摸了摸歐言的腦袋，「那言言就乖乖的等在這裡，不准亂跑了知道嗎？」

    歐言點點頭，「嗯嗯，言言會聽媽咪話的。」

    慈愛的衝著兒子笑了笑，歐楚歌站起身，整了整情緒，推開門走了回去。

    嚴繹誠已經保持著剛剛她帶著歐言出去時候的動作，背靠在病床上緊緊的盯著她，歐楚歌只看了他一眼，便徑直走到桌邊，將適才買回來的骨頭湯倒出來，盛在碗內。

    她端著還冒著熱氣的香濃骨湯來到床邊。

    嚴繹誠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在她給自己餵來第一口湯的時候，微抿著唇躲了開來。

    歐楚歌抬著眼看他，「不燙了，可以喝了。」

    「孩子呢？」嚴繹誠卻問她這句。

    她一進來，就是帶著歐言一言不發的離開，過了這麼久重新回來，可沒有跟著那個孩子，這讓嚴繹誠不得不困惑，歐楚歌這真的是打算不讓他和他兒子見面了？！

    持著湯匙的手一抖，熱湯灑回碗內濺起點點的小水花。

    因為他的這一句話，歐楚歌面色微微變幻，最後定格在了平淡之上。

    「他在門口，我餵你喝了湯，我就送他回去。」

    嚴繹誠眼睛眯起，眼中帶著閃閃的冷光，他冷嗤，「你就這麼不想讓我見他？怕我知道什麼，還是怕孩子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歐楚歌后退了幾步，將碗放在了柜子上，嚴繹誠說到這個份上，歐楚歌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和他談下去了。

    「既然你不喝湯，那我先帶孩子回去了，抱歉今天打擾了你的休息，以後我會看好他不讓他來打擾你的。」她說著，便欲轉身就走。

    嚴繹誠猛地喝出聲，「他是我兒子！歐楚歌你想讓我一輩子都不能和我兒子相認是不是！」

    剛邁出的腳步猛地一收，歐楚歌的身子被震得搖搖欲墜。

    「為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不能原諒，到了現在，我做了那麼多，你還是不接受我？」嚴繹誠低低的笑著，似自嘲。

    「你騙我歐言是梁放的兒子，你說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可能，我嚴繹誠到底是怎麼讓你歐楚歌刺心挖骨了，你就這麼放不下從前的那些，就連一丁點的好都不願意給我？」

    嚴繹誠緊緊的盯著她發顫的背影，那麼瘦弱那麼無助，他多想走過去將她擁抱在懷中狠狠的禁錮著，讓她再也沒有機會逃離自己。

    可是他不能，他也做不了。

    歐楚歌沒有說一句話，讓嚴繹誠心底的荒涼和可笑越來越瘋狂得交錯肆虐了起來。

    「楚歌，我還記得那天在銀行門前，你向我跑過來的身影，你滿臉的擔心和關懷都不是假的，還有你這幾天對我的照顧，我不相信你心裡沒有我！」

    歐楚歌微仰著頭，將湧入眼眶的濕熱忍耐回去。

    她終於是開口了，可聲線的苦澀難以掩飾。

    「是你救了我們母子，我感激你，對你於心有愧，所以才……」

    「不！你騙我！」嚴繹誠大半個身子都俯前了，他恨恨的瞪著她的背影，「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敢不敢轉過身，親眼看著我，親口跟我說你對我沒有感覺，你已經對我沒有任何的感情，生下歐言完全不是因為我，你離開華榮食品也不是因為我，你所有的心動所有的傷心所有的心疼，都不是因為我嚴繹誠！」

    「歐楚歌，你敢不敢？！」

    嚴繹誠屏息著，可胸口起伏抑制不住的大起大落著。

    時間仿佛被打了一劑緩慢針，慢得不能再慢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歐楚歌才握緊著拳頭，緩慢無比的轉過了身來。

    嚴繹誠的呼吸在望見她滿臉的僵冷的那瞬停歇住了。

    歐楚歌感覺自己的牙齒在上下磨合著，無比艱難的說出這句話，「我，歐楚歌，對你沒有感覺，已經對你沒有任何的感情了。」

    她每說一個字，都覺得有把尖刀在自己的心臟上刮著，一字一刀，將她的心臟剖開成一塊塊的鮮血淋漓，痛的她恨不得就這麼死過去。

    可是她堅持著，「生下歐言是因為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了，離開華榮食品的確是因為你，那是因為我不想再繼續被你騷擾下去，我希望我的生活能恢復這三年來的平靜。」

    「這次的事故，我很感謝很感激你的出手幫助，可是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不管你再說什麼，再糾纏下去，也沒有用了。」

    歐楚歌沒有看他滿含受傷絕望的目光，她沉頓了片刻，說出了那句對嚴繹誠來說最為殘忍的話。

    「這三年來，梁放對我們母子很好，我知道我已經愛上他了，言言也很喜歡這個爸爸……嚴繹誠，以後肯定有更多的女人為你生孩子，我知道我這樣做很自私，可是我求你，求你把言言留給我，求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母子的生活。」

    「就這樣吧，明天開始我不會再來了。」

    歐楚歌轉過了身，聲音一低，「珍重。」

    她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房間。

    歐楚歌沒有看見，嚴繹誠怔怔的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深沉的鳳眸中，有什麼隱隱流動的東西在眼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