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談戀愛的情侶

    一夜安眠，關島的時差只和大陸差兩個小時，雖然這是歐楚歌第一次出國離開家鄉這麼遠，可睡了一覺也算是調整了過來，也被投身工作的焦勝恩的認真感染，一絲不苟的聽從著安排，進行著拍攝。

    CX香水將要在上半年推出了兩款香水，一款是春季主打浪漫款，取名『最美的你』，而另一款則是夏季新款『海灘之旅』，以能夠在流汗和浸水的情況下仍舊保持二十四小時淡淡香味的特色為名。

    第一天的拍攝，本應該是在關島最美麗的教堂——水晶教堂開始，可是由於教堂婚禮的安排問題，迫使租借場地的CX公司只能臨時改變計劃，先讓歐楚歌在沙灘上拍完第二款香水的廣告和照片，在第二天下午空出場地之後再來拍教堂的部分。

    今天關島的陽光很熱烈，白雲也不能遮擋住太陽對世界的熱情，片片金輝揮灑在了關島的每個角落，歡迎著來自世界各地的朋友們。

    圈了一片角落邊上的海灘地區，拍攝組擺弄好了設備和方位之後，負責拍攝廣告的導演便同歐楚歌講了講走位，大致的跟她說一說到會兒要如何表現，然後就給了歐楚歌五分鐘的自我準備時間。

    拍攝廣告這是頭一次，歐楚歌有些緊張，也不斷在腦海中搜尋著自己看過的香水廣告中模特們是如何表現產品的，畢竟她還不算是大明星紅人，拍這樣的廣告靠不了明星效應，只能由她自己表現了。

    「可以開始了嗎？」場景負責人向她打了招呼。

    歐楚歌點了點頭，大家各就各位，她緩緩走了過去——

    關島時間晚上八點，剛結束拍攝回到酒店，歐楚歌接到了嚴繹誠的電話。

    他的第一句很簡單，「吃完晚餐了？」

    歐楚歌的聲音里透露著不易察覺的疲憊，「還沒，剛回到酒店，待會會送上來。」她已經累得不想下樓了。

    嚴繹誠轉動著手裡頭的小水晶球，看著窗外花園裡燈光點綴的庭子，襯得目光迷離，「今天進展怎麼樣，會不會很累？」

    本來歐楚歌想要說還好，可是身旁的焦勝恩一直衝著她擠眉弄眼的，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老實交代。

    「不好，被導演罵了。」

    嚴繹誠微微勾起唇角，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歐楚歌跟他說這些事情，他嗓音放柔，不禁追問，「表現的不好？」

    其實作為新人，力不從心也是正常的，雖然很想要做好，可是經驗還是不足，歐楚歌很努力的想要用自己的表演來襯托香水了，可還是被導演嫌棄，說不夠自然沒有亮點，拍了靜態的寫真照片之後，一整個下午都熬在了廣告片子上。

    知道傍晚夕陽快落下的時候，歐楚歌終於才做出了導演想要的效果，在落日餘暉下結束了一天辛苦的工作。

    其實歐楚歌心裡很內疚，耽誤了大傢伙兒很多的時間，可是對方派來的監製和廣告的導演一下午都一直在奚落著她的表現，這讓歐楚歌很受挫，同時覺得委屈。

    聽見嚴繹誠安慰的聲音，似乎就這麼簡單的讓她心頭的酸澀起了共鳴，她一下子忍耐不住，便是向他吐了苦水。

    「我拍的不好，導演和監製說我表現僵硬不好……根本比不上前幾次的模特女星。」這一句，是最讓歐楚歌介懷的。

    這讓她覺得自己很愚蠢，一無是處。

    嚴繹誠沉默了片刻，便又問道，「那最後過了沒？」

    歐楚歌吐了口氣，「勉強過了。」有些喪氣。

    「這也可以了。」嚴繹誠對她說道，「據我所了解，CX前幾個代言人都是紅透的女星，那幾個都是在圈子裡熬了好幾年才打出名頭的，怎麼會沒有半點刷子？」

    他聲音裡帶著某種安然的力量，鼓動著她，讓她躁悶的心情，找到安寧的歸宿感。

    嚴繹誠頓了頓，又對她低低說道，「你要記住，你還是個新人，在她們面前你還是幼兒園的小孩子，你有基礎卻沒有過多的實戰經驗，這些東西都是要靠你自己積累的，不是你努力就可以的，切身的體會是什麼都比不上的，不要對自己太過嚴格，這種事情許多人都會經歷的，不值得傷心。」

    「要記得，下次做得更好，這樣就夠了。」

    歐楚歌懵懵懂懂的聽完，覺得眩暈的雙眼多了幾分清明來。

    這話適才上車的時候焦勝恩也說了許多，也是讓她不要氣餒不要灰心……可是，遠遠沒有嚴繹誠來的效果要強。

    她自己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變化，心頭的湖被什麼點過，裂開了漣漪。

    歐楚歌不說話，嚴繹誠只當她還在鑽牛角尖，反正她的倔xing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就如同上次她的出道前定位，還不是得需要她自己想清楚想透了才行。

    他也不勉強她一時就解開心結，只以為她的沉默是因為傷感，卻不知道她內心真實的所想是因為自己對她的影響。

    「好了，我要開視頻會議了，你好好的休息，明天努力。」

    歐楚歌回過神來，收起心裡頭那些雜念，剛點了點頭，才想過來他在電話的那邊看不見她的動作，便乖乖的回了一句。

    「好，再見。」

    「嗯。」

    ……

    收起電話，歐楚歌抬起頭便對上焦勝恩一雙若有所思的眼。

    焦勝恩剛想說話，門鈴就響了，歐楚歌急忙去開門，是酒店送來的晚餐。

    食不言寢不語。

    焦勝恩沒什麼胃口，了了的吃了幾口就放下，而歐楚歌靜靜的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然後便收拾著手尾，擰了毛巾擦了擦小桌几。

    這時候，正在床上瀏覽網頁的焦勝恩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對她說道。

    「話說，你和你家金主的相處模式還真是奇怪，倒像是正在談戀愛的情侶，哪裡像是那種關係。」

    在嚴繹誠找到她的第一天，說起了歐楚歌，焦勝恩就先入為主的將他們定義成了那種關係，各取所需，圈子裡早就司空見慣，或者說是她早就身體力行經歷過的。

    這很平常，沒什麼不妥。

    可是，焦勝恩回想著剛剛歐楚歌握著手機，恍惚受教的模樣，還有電話聽筒里依稀傳出嚴繹誠的說教聲，她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心裡也是極為震撼的。

    這樣親昵的關係，和諧又隱約透露著甜，怎麼可能會是她想的那種，直接又骯髒的交換？

    焦勝恩看著突然停下動作來的歐楚歌，察覺到自己措辭的不當，不由莞爾笑開解除一時尷尬，「你別在意，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難得見嚴少這麼溫柔耐心，我有些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