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練習生④

    浪漫的晚餐在嚴繹誠苦口婆心的勸說下結束。

    歐楚歌心裡亂糟糟的，抬頭便是看見對面焦勝恩母子的親密貼耳，心中澀了澀，終究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兩人各懷心事的回到了別墅，歐楚歌下了車，並沒有直接進門。

    轉過身，她面向著嚴繹誠，「謝謝你今晚同我說這些，但也請你給我一些時間，容我想想。」

    嚴繹誠沒有bi她，「可以，這是你自己的路，你自己想清楚再走。」他見她轉身欲走，又低沉補充了一句，「不管你的決定如何，我都會站在你身後。」

    歐楚歌腳步頓了頓，復又繼續往裡走不作停留。

    理所當然是一夜難眠的，翌日歐楚歌早早醒來，煮了熱牛奶做了兩個三明治。

    到了時間，嚴繹誠自覺下了樓，歐楚歌捧著牛奶走到樓梯下，將牛奶遞給他的同時，給予他答覆，「我想清楚了。」

    就著她拿著杯子的手，嚴繹誠的手包了上去。

    歐楚歌心尖一顫，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同意。」

    如他所想的回覆，他揚起了早晨初初的笑，輕輕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乖女孩，沒讓我失望。」

    ……

    在別墅里休養了兩天，歐楚歌正式接受焦勝恩的安排，進入JM公司大樓進行訓練。

    雖然出發點是同一個地方，可歐楚歌每次都是司機老張將她隔著公司還有一條街的路程就把她放下，頂著嚴繹誠不悅又不滿的目光下車。

    她實在是不想一開始就被傳緋聞，說什麼是因為攀上JM總裁才有機會出來的……雖然這是事實，可是她內心糾結了好久也還是接受不了，索性就直接先能避則避。

    由於歐楚歌不同於普通的練習生，嚴繹誠特地安排了老師對她進行單對單的教導，也是和那些練習生的教學時間隔開，不會相互影響。

    可是人人都有嘴巴，流言自然而然就傳了出來。

    歐楚歌不過進行了一周的單獨練習，便被那些人傳成是空降的內定出道明星，在這裡練習不過是打發時間的，就等著一個出道的機會了。

    起先歐楚歌只顧著認真學習並沒有多在意，她不找麻煩，但麻煩還是會找上她。

    練習生固定走動的只有兩個樓層，學習一層練習一層。

    因為一時間忙了起來，歐楚歌沒有料到生理期會來的這麼突然，在廁所里她又是驚喜又是一陣後怕。

    要不是來這個，她都忘記上次跟嚴繹誠那什麼之後要吃藥，忘記避孕了！

    幸好沒有中招，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事出緊急，歐楚歌只能坐在廁所里等就在樓上修改劇本的楊若欣給她送衛生巾，沒想到坐在廁所里，都能聽見她的名字被人提起。

    「誒你知道的吧，上星期突然來了個新的練習生，是讓舞蹈老師和形體老師單對單的教。」

    「哪止啊，聽說連語言老師都是單獨替她上課的，她的面子可真大。」語言課是大班，一次上課起碼都得有二十個人，請的老師還是圈子裡的名嘴。

    「唉，怎麼我們就沒有這種好命呢？一進來就受到各種區別待遇，太不公平了吧！」

    「噓，你小聲點呢，她就在這樓，小心她聽見了在背後告你一狀，你就gameover了！」

    「呸，她有本事就去告，我才不怕她！這種只會走後門的臭女人，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沒出道就被玩爛了，看她以後還有誰要！」女人囂張又惡毒的詛咒著。

    歐楚歌將頭緊緊的埋在膝蓋里，雙手捂住了耳朵，緊緊用力的捂著，不想讓她們之間的一個字傳入自己的耳朵里。

    可她再努力再拼命，也還是沒有辦法驅走她們的聲音她們的嘲弄和詛咒……

    不想聽的，都偏偏要她聽得一清二楚！

    女人們還在冷嘲熱諷著，突然一聲重響，將躲在廁所間裡的歐楚歌都嚇了一跳。

    倏地，她想到了什麼。

    「哎呦，這話說得可真酸吶，沒本事比得過人家，就躲在廁所里說人壞話呢？怎麼，這麼囂張這麼厲害找你們負責人投訴去啊，怎麼不去啊，有本事在這兒嚼舌根就沒膽子說出來啊！」

    「我們說誰管你什麼事兒啊，打哪兒來的你！」

    「誒嘿我就跟你說，這事兒我就管定了！就你們這些只會嚼舌根的長舌婦，活該一輩子當練習生出不了道！」語氣里是jianjian的幸災樂禍。

    「女馬的，今天不給你這個無聊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我就咽不下這口氣！」

    那聲音更加囂張了，「來啊來啊，有本事你就來啊！」

    聽著外頭的動靜越鬧越大，歐楚歌再也呆不住，直接推來了隔間的門走了出去。

    原本那嚼舌根的兩個練習生一看見是她，瞬間就變了臉色，什麼都不說就跑走了。

    楊若欣還在大聲嚷嚷著，「餵跑什麼呢，膽兒不是挺肥的麼，跑啥啊！」

    歐楚歌帶著歉意，「對不起若欣，害你跟我一起丟臉了。」

    把東西塞到歐楚歌手裡，楊若欣大大咧咧的笑著，「丟什麼臉啊，等以後你成了大明星給我長臉才對！那些女人神煩，你不要管她們。」

    「我知道的。」她本來就不想去理會，可是天不隨她意罷了。

    楊若欣揉了揉她的臉，讓她精神一些，「好了，別垂頭喪氣的，這麼好的機會得好好把握啊，我是偷偷溜出來的，還在開會兒呢，我先回去了，有事給我電話。」

    歐楚歌點頭，「好。」

    她準備回隔間將衛生巾墊上，沒想到轉過身，就見自己適才待的隔間旁邊的門也打開了，一個人走了出來。

    她的甜美笑容無懈可擊，「嗨楚歌姐姐。」

    歐楚歌尷尬的扯著唇，覺得現在的自己像個小丑一樣的可悲，被人看著笑話，「你好。」

    「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楚歌姐姐，真的好意外啊！原來楚歌姐姐就是那個練習生，真的太好了呢！」

    她的話聽起來是崇拜又像是冷嘲，歐楚歌不想深探，只是好奇，「你不是讓何明傑帶著了麼？怎麼還會在這裡？」這樓層一般只有練習生和講課老師會來吧。

    Candy扭開水龍頭洗手，借著低頭掩蓋唇邊的自嘲，「JM對出道的明星很嚴格，微電影出來反響雖然不錯，可是我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所以公司決定讓我再培訓一些時候。」

    歐楚歌不知道這件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沒事兒。」她重新抬起了頭，還是那張笑臉，「畢竟像楚歌姐姐這麼幸運的人，很少嘛。」

    「我還有課，先走咯，以後再聊。」

    「嗯，好。」

    命運真的很喜歡捉弄人不是嗎？曾幾何時她也在羨慕著這個青春活力的小姑娘能夠得到這麼好的機會，而現在，被人羨慕的，卻是她了……

    可歐楚歌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呢，還是應該替自己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