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他，他是我哥！

    不等嚴繹誠有意阻止，病房的門已經被外頭的人敲響。

    歐楚歌看見了玻璃窗口的來人，怔了一怔，「怎麼會有警察過來……」

    嚴繹誠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頭，「我去就行了，你接著喝粥吧。」

    歐楚歌喏喏的重新坐下，可擔憂的目光仍舊飄向了門口處……

    嚴繹誠沉著面色打開了門，壓著聲音向穿著制服的兩人開口說道，「抱歉，病人在休息，有事出去談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而後其中一人從衣服里掏出了證件，向嚴繹誠解釋道，「病人是蔡雅瑛蔡女士吧？我們是城東警署的，因為病人的突然轉院我們來不及給做記錄，我們不會打擾很久，希望親屬能夠配合。」

    不識相的傢伙！

    在腹中低咒了一句，嚴繹誠正準備叫劉旭來打發人走，在裡頭坐不住的歐楚歌走了出來，站在堵著門口的嚴繹誠身邊，輕輕的拉了拉他的手，「怎麼了嗎？」

    「他們來問記錄的，我可以解決……」

    歐楚歌突然打斷他，「別，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媽會突然出事故。」蔡雅瑛一向很小心，這次好端端的就在家門口出了車禍，歐楚歌不得不懷疑，想要弄清楚來龍去脈。

    嚴繹誠見她一臉堅持，只好讓步，側了個身，「兩位進來說吧。」

    相對於嚴繹誠的冷漠，歐楚歌對這兩位警察大哥可是熱絡多了。但凡是良好老實的市民，都對警察同志有著莫名的敬佩和崇拜。

    「兩位大哥請喝茶。」歐楚歌一臉笑意的看著兩人，聲音柔柔的讓嚴繹誠聽著很不是滋味兒。「請問兩位大哥，我媽媽這事故是怎麼發生的啊？」

    小姑娘人美聲甜的，先前嚴繹誠對他們冷漠態度不滿，早就被歐楚歌這樣的熱心給丟到了腦後。

    先前拿證件出來的那人便開口替歐楚歌解惑了。「是這樣，按照昨晚街口觀眾和司機的口供，說是蔡女士突然從巷子裡衝出來的，司機剎車不及才導致車禍的發生……」

    「啊？」歐楚歌變了變臉色，「怎麼會好端端就這樣……」

    另一人立即補充道，「有幾個街坊說蔡女士好像是追著什麼人跑才會出事的。」

    歐楚歌一下子就變了臉，「追著人？什麼人？」她不禁擔心，莫不是有什麼人趁她不在家欺負母親不成？！

    兩人也對這件事一知半解，「因為天色太黑路口光線不好，大家似乎都沒看清楚那人，所以我們才特地過來問問蔡女士……」

    說著，他們的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病床，臉上露出淡淡的失望來。

    歐楚歌咬了咬唇，「對不起，我母親現在還不能說話，可能不能幫你們的忙……」頓了頓，她又立即開口道，「不過我很願意協助兩位大哥，如果有什麼進展我會立即通知你們的。」

    歐楚歌對害的母親躺在床上這般受苦的那人痛恨死了，要是找到那人她一定不放過他。

    面對這樣配合的家屬，省下不少事情的兩人自然是喜笑顏開。

    「妹子你可真是太好了，那成，這事兒就麻煩你了。」

    「好！大哥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壞人的。」

    「哈哈，有你這樣的配合的家屬，可真是我們的榮幸！」

    「嘿嘿，大哥你笑話我了，我也是希望早點找到兇手，不想讓我媽白白受這遭罪……」

    ……

    嚴繹誠看著坐在沙發上和兩個警察有說有笑的歐楚歌，心煩的繞到病床邊坐下，按著繃跳的額角，眼角的餘光一掃而過，忽的一頓。

    病床上，蔡雅瑛清醒的睜著眼，聽著沙發處不斷傳來的說話聲，擠著皺紋的眼角漸漸滑下淚水……

    擰緊了眉頭，嚴繹誠陷入沉思。

    送走了兩位警官，歐楚歌重新回到床邊陪著蔡雅瑛，看見母親的眼睛紅了一圈沾著濕潤，驚得歐楚歌不由向嚴繹誠投去目光。

    「媽，您這是怎麼了？」小心的擦著母親的淚花，歐楚歌關切心疼的問。

    嚴繹誠站在一旁，察覺到歐楚歌對他的詢問，下意識的去看蔡雅瑛，發現老人雙眼紅紅的看著他，眼底含著繼續懇求，他嘆了口氣。

    「興許是伯母的傷口疼痛吧，都一晚了，麻醉早該過了……」

    歐楚歌手一抖，也跟著紅眼抽鼻子。「媽，您放心，我一定會揪出那個害你的兇手……」

    蔡雅瑛緩緩閉上了眼，眉宇間似乎醞著苦痛。

    嚴繹誠安慰的走到歐楚歌身後，垂在身旁的雙手動了動，最後還是輕輕的搭在了她的肩上。「讓伯母休息吧。」

    「嗯。」嗚咽著回應，歐楚歌不忍的別過了頭，這樣轉身的動作，自然而然的投入了嚴繹誠的懷抱。

    男人挺直的後背微微一僵，嚴繹誠眸色深沉的看著埋在自己胸前無聲哭泣的女孩，攔在她肩膀的大手微微用力，收緊。

    叫來個小護士幫忙照顧著蔡雅瑛，歐楚歌便麻煩嚴繹誠送自己回家拿一些歡喜的衣物，順便問問街道鄰里一些昨晚事故的情況。

    其實歐楚歌本想一個人坐公車回去就夠的，不想嚴繹誠跟著她出來，不容她拒絕的就將她帶上了車子，這樣霸道又強勢——卻讓歐楚歌覺得心頭莫名暖暖的感動。

    不過短短的一夜，歐楚歌已經開始對嚴繹誠有所改觀。

    他的揮斥方遒，他對母親的禮貌恭言，他對自己的有心照顧……歐楚歌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依賴他麻煩他，可是在這種無力的關頭，有這樣一個溫暖的臂膀能夠容納她的軟弱，歐楚歌真的捨不得拒絕。

    坐在車上，原本在看窗外風景的歐楚歌不知不覺的調轉了自己的視線，定定的注視著正在開車的男人，目光定格在他完美堅毅的側臉上，怔怔的出神。

    若不是車子緩緩停下，那張完美無缺的側臉轉過頭來提醒她到了，歐楚歌恐怕還不知醒。

    「這裡下車吧，車子開不進去。」嚴繹誠自然的跟她說道。

    反倒是歐楚歌忍不住羞紅了臉，尷尬羞愧的別過頭，低頭笨拙的開著安全帶，「嗯。」

    帶著慌亂，歐楚歌竟是連安全帶都解不下來了，臉紅耳赤的快要鬱悶死了，一直斜著的眼角餘光突然瞥見身側的男人似乎朝著自己傾身過來，她更是嚇得用力把帶子抽了出來。

    嚴繹誠伸手的動作一頓，看著歐楚歌的臉頰被安全帶掛出一道淺淺的紅痕，不等他說什麼人已經跳下了車急急忙忙的跑進了小巷。

    眨了眨眼，嚴繹誠獨自坐在車上，半晌後發出悶悶的笑聲，帶著許久未有的暢快和喜悅。

    歐楚歌回了家，掏出鑰匙開了門，遲疑了下還是給嚴繹誠留了條縫隙沒關緊，而後便走入了房間收拾著自己和母親的衣服……

    嚴繹誠鎖了車子走入小巷，走到一半發現有個鬼祟的聲音在歐家門口張望了好一會兒，然後居然就順著歐楚歌給嚴繹誠留下的門，溜了進去。

    嚴繹誠眼睛一眯，加快腳步，滿身戾氣走入家門，瞧見那人竟然輕手輕腳的躲在門後面，似乎在窺探著什麼，更加激的嚴繹誠怒氣大發，兩步三步邁過去，直接揪著那男人的後領，掄起拳頭重重的砸過去，快准狠！

    「哎呦！」

    聽見聲音的歐楚歌急忙跑了出來，眼前一花，等看清楚後連忙大叫。

    「嚴繹誠，住手！」

    嚴繹誠不聽，朝著躺在地上痛呼的男人抬起了長腿，正準備狠狠踹下——

    「不要！他，他是我哥！嚴繹誠你不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