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443:等下就疼了(一更)
2023-10-03 11:56:01 作者: 秋囚囚
到底是正事重要,江小魚沒再管肥貓,她把那顆黑子棋拿出來,把昨晚對蘇北辰說的話再度又詳細的說了一遍。
蘇北辰拿起黑子棋瞧了兩眼,又放下:「這個先不提,把手給我。」
江小魚乖乖的把手遞給蘇北辰。
蘇北辰將江小魚衣袖拂開,看向她手腕的那縷紅痕,半晌,冷笑:「現在什么小貓小狗都愛來湊熱鬧了。」
江小魚:「?」
蘇北辰去他房間拿了兩樣東西出來,一截紅香,一根金筆,接著他對傅景生說:「景生,等會兒借點你的紫氣。」
傅星生輕點下頷。
只要能幫到他的姑娘,割他肉他都願意。
蘇北辰先將紅香燃起,接著用冒著火星的紅香對著江小魚右手手腕的紅痕點去:「有點疼,忍著。」
江小魚『嗯』了一聲。
傅景生握住她的左手,給予她無言的安慰。
江小魚以為香火會燒著自己,結果香點在手腕,也就跟針刺一樣,並沒有灼燒感,這讓她『咦』了一下:「不疼耶。」
傅景生先是緊緊盯著蘇北辰的動作,當香點在江小魚手腕上的紅痕時,傅景生條件反射去看江小魚。
他想的是若是江小魚疼得很了,他就把手塞她嘴裡,讓她咬著。
這樣免得傷了舌頭。
但江小魚面色正常,又見香火點到江小魚皮膚時並沒有出現其他異樣,高懸的心頓時鬆了一些。
蘇北辰用香一點一點毫無間隙的在江小魚手腕的紅痕上面點了一圈,道:「剛開始不疼,等下就疼了。」
果然,剛開始的針扎到後面居然像是用刀在割,江小魚嘴唇一陣抽搐,這痛其實認真說起來倒也不是太疼,比用火燒的疼痛要小得多。
江小魚也就疼得嘴角有些抽抽而已,加上面對自己親近的兩個男人,她自然要表現得更可憐,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使勁的瞅向傅景生。
本來還要好好向傅景生賣下慘,結果見到傅景生眸深似海的眼睛時,頓時便知傅景生又自責起來。
她趕緊收回可憐巴巴的表情,道:「其實還好了,比火燒的疼要小得多,傅景生,你別擔心。」
傅景生輕柔的臉摸了摸她有些蒼白的臉蛋,輕輕點頭,眼裡神色溫暖如春。
男色當場,江小魚覺得手上的疼痛立刻就沒啦。
——當然,這只是蘇北辰把香撤了緣故。
紅痕遭香點了一圈後,顏色由正紅趨近暗紅,定目看去,會從這紅痕上面感受到陰邪之力,不過相比剛剛,卻少了不少。
這香這麼厲害?
江小魚盯著已經熄滅被蘇北辰話在桌上的紅香,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一臉垂涎。
蘇北辰似乎知道江小魚心中所想,他在擺弄那隻金色的筆,頭也不抬的道:「這香以我血煉製,你拿了也沒用。」
江小魚嘟了嘟嘴,朝傅景生做了個嘴形:「師兄好小氣。」
傅景生輕敲她一記,江小魚吐吐舌頭,又聽蘇北辰說:「我要是小氣,那你不是吝嗇猶如鐵公雞?」
江小魚:「……」
本來還有些肅然的氣氛頓時鬆快,傅景生輕笑出聲,眼裡的濃墨消失,只餘溫暖。
江小魚:「蘇北辰同志,你沒抬頭,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蘇北辰:「想猜你心思還用抬頭?」
江小魚嘴唇動了動,沒找到話來反駁。
接著蘇北辰左手做了一個怪異的動手,右手執已經把筆帽打開,露出亦是金色筆芯的金筆,他拿著筆在傅景生額頭前的虛空處輕輕勾畫。
江小魚開了天眼看去,只見隨著蘇北辰的勾畫,傅景生氣海里的紫氣便一縷縷進入這金筆之中,漸漸的,這隻金色的筆芯變成了淡紫色。
待筆芯全部變成紫色後,蘇北辰方撤手,嘴裡輕聲呢喃著江小魚聽不懂的話,不是古話,亦不是普通話,江小魚凝神聽了一會兒便放棄了。
接著蘇北辰將咬破指尖,凝出一滴血,從空心的筆頭處將血滴了進去。
最後,蘇北辰將這隻筆如同像皮擦一樣,輕輕擦著江小魚手中的紅痕。
說來也奇怪,那紅痕便在蘇北辰的擦拭中一點一點消失,直到最後一縷紅痕擦拭掉後,淡紫色的筆芯卻漸漸變成了紅色——是蘇北辰滴進去的那滴血。
蘇北辰就著紅筆芯在空中畫了一個圖案,直到筆芯再次變成金色,蘇北辰方才停手。
而空中那副血色圖案卻咻的化作一道流光,從打開的窗戶射了出去。
江小魚眨巴眨巴眼睛:「師兄,你做了什麼?」
蘇北辰嘴角輕勾,挑起一抹冷厲的弧度:「替你下詛咒之痕,我若不回擊一番,也懶得做你師兄了。」
江小魚立刻眉開眼笑:「謝謝師兄,我就知道師兄對我最好啦。」
蘇北辰餘光看了某男一眼,搖頭失笑:「得了吧,剛剛不還有人說我小氣。」
「誰?是誰?」江小魚一秒變臉,轉頭看傅景生,「是不是你?」
如此,得來傅景生一個響亮的腦崩兒。
鬧了一陣,江小魚兩眼放光,對於蘇北辰剛剛展露的一手流露出垂涎:「師兄,剛剛那招教教我唄。」
「學這個,首先你要會苗語。」蘇北辰說。
江小魚一聽,鼻子眼睛都皺在一起:「算了。」
她英語都不過關,還苗語呢。
得了吧。
她在語言學上除了最大眾的普通話外,對其他語種沒有任何語言天賦,也就不去自討苦吃啦。
蘇北辰:「……」
傅景生卻道:「詛咒之痕一消,幕後之人肯定察覺,他會不會前來找小魚兒?」
蘇北辰沉吟片刻道:「對方找小魚兒,無非兩種情況,一是和解,二是報復。」
「如果對方夠聰明的話,會選擇第一種。」
江小魚卻皺眉道:「就算他找我和解我就要和解嗎?他布下這麼個凶陣,吸食了多少人的精氣,說不定有許多人死在此陣之中,像這樣殘害生命的兇徒,天山派祖訓,見之必滅。」
蘇北辰卻在江小魚和傅景生疑惑的表情下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蘇北辰拿起放在桌上的黑子棋:「你不是問我這是什麼嗎?」
江小魚眼睛一亮,點頭。
蘇北辰將黑子棋在手指間靈活的翻動,似乎是在組織語言,過了片刻後,說:「這東西的學名叫魂棋,它本身沒什麼作用,但若是有了它,『五陽吞氣陣』這個本是邪惡的陣法就變得不正不邪了。」
江小魚一臉茫然,她完全沒聽過什麼魂棋,什麼五陽吞氣陣。
到底是她見識少,還是她沒在天山派的古籍中翻到?
——畢竟天山派的古籍太多,她還有許多沒看過呢。
下一秒,屬於蘇北辰的腦崩兒彈了過來,江小魚痛的嘶了一聲,可見蘇北辰這一下帶了力度,她捂著頭歪向傅景生:「師兄,你幹什麼!」
傅景生拉開她額頭,紅了一大塊。
蘇北辰卻板著臉:「《異陣錄》第五卷三十二篇,清楚的講了五陽吞氣陣,你難道沒有看過?」
江小魚:「……」
《異陣錄》是他媽什麼鬼?!
觸及到江小魚的表情,無語的人終是變成了蘇北辰。
蘇北辰深吸口氣,按捺住心裡陡升的火氣,繼續解釋:「布下五陽吞氣陣的人能將魂棋放在陣眼中心,便說明他沒有害人之心,只是想藉助人的精氣來達到某種目的。在陣法吸食人精氣後,魂棋配合著五陽吞氣陣,將魂棋里的力量透出去,滋養店裡面進出的人的魂魄。雖然精氣的流失仍會對人有影響,但影響已經降到最低了。」
「所以我才說能將魂棋合進五陽吞氣陣,這個陣的性質便變了。」
聽蘇北辰說完後,江小魚立刻想起當時在花店外面,看到包裹住花店的除了黑氣外,還有紅色的血氣。
當時以為這血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和黑氣一樣禍害人,現在看來,這些紅氣應該便是魂棋的功勞。
最後蘇北辰對江小魚說:「幕後之人肯定會來找你。」
江小魚又『誒』了一聲,在蘇北辰面前,大多數她變得和傅景生一樣,啥也不懂。
蘇北辰將魂棋還給江小魚:「魂棋的煉製極其難得,幕後之人不會這麼輕易放棄魂棋。」
蘇北辰話音剛落,江小魚的手機便烏拉烏拉的叫了起來。
江小魚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那一瞬間,江小魚心中有了預感。
果然,電話接起,響起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江小姐,我是陸琰。」
——陸琰,花店的男老闆。
他約江小魚見個面,商談和解之事,地點江小魚定,江小魚便把蘇北辰的地址告訴他了。
就看他敢不敢來。
他們沒等多久,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陸齊來了,他不只一個人來的,隨他同來的還有一個面色極為蒼白的女孩,女孩是被他背上來的。
江小魚開門看到這一幕時,還愣了愣,這和她想像中完全不符啊。
陸琰一進門,身體便是一僵,渾身肌肉緊繃,當他目光和蘇北辰對在一起後,眸色一變,眼底的警惕越發濃厚。
他背上的女孩察覺到他的不安,伸出素白的手拍了拍陸琰的肩膀:「阿琰,放我下來。」
她的聲音太輕了,江小魚要凝神去聽才能聽到。
等女孩站在地上時,江小魚才發現女孩很瘦,渾身瘦得沒二兩肉,風吹就能倒似的。
對上江小魚打量的目光,女孩朝江小魚彎了彎腰,說:「江小姐,你好,我叫石蘭,阿琰是我丈夫。這次找你,是為五陽吞氣陣向你道歉的。」
江小魚:「哦。」
倒是蘇北辰走過來,淡淡道:「進來坐吧。」
陸琰暗咳一聲,臉色微白,但他並沒表現出來,只扶著石蘭小心翼翼坐到沙發上,一舉一動無不昭示著他對石蘭的關切和疼愛。
從這個男人的動作和表情來看,他深愛著身旁這個面色蒼白無血色的女孩。
石蘭似乎充當了公關的角色,最先她向江小魚問好,接著是傅景生,最後是蘇北辰。
蘇北辰微微挑眉:「你認識我?」
石蘭有些靦腆的笑了笑:「生病之前,我常常上網看各種新聞,因此知道江小姐和傅先生相關的一些消息,自然也知道蘇先生是江小姐的師兄。」
「剛剛阿琰受到的詛咒反噬想必就是出自您之手吧。」
蘇北辰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沒說話。
石蘭忽的咳嗽起來,她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陸琰緊張的輕拍她的背部,剛剛冷峻的表情立刻變緊張和擔憂,眨眼之間像是變了個人般。
「慢點,別急。」
接著由石蘭向江小魚三人敘說為什麼會在花店布下五陽吞氣陣。
布下這個陣也是被逼無奈。
石蘭和陸琰青梅竹馬,兩家父母都是很好的朋友,從小就訂了婚,且兩家的父親均是閒散玄門中人,也沒有什麼派系所說,只是祖上傳來一點技藝,和左星遠一樣。
兩人從小就一起長大,懂事之後便知道以後會成為夫妻度過一輩子,他們的感情是水到渠成。
兩人都喜歡養花,於是便開了這麼家花店,他們租了一塊地,專門培育花種。為了讓花長得喜人,兩人還布了一個聚靈陣,倒讓花棚里的花長得比外面那些花更水靈,花期也更長一些。
是以,他們店裡的生意一直都很好。
直到石蘭忽然病倒,她的各個器官毫無預兆的開始衰竭,醫生也查不出什麼原因。
醫生說,他們以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突然出現的各種器官衰竭,什麼方法都檢查過了,就是不知道病因為何。
找不到原因,便不能對症下藥,只有靠藥吊著一口氣,哪天說沒就沒了。
兩人正準備婚禮呢,結果突然遇到這種事,陸琰自然不允許石蘭死去。
他們還沒結婚呢,她還沒有給他生下他們相愛而產下的小寶寶呢,他還沒照顧疼愛她一輩子呢,她怎麼能死。
她不能死,他不允許她死。
陸琰無意間翻到家裡一本破破爛爛的書,上面寫了五陽吞氣陣的布陣方法,以及此陣的作用。
他完全可以憑此陣吸收人體內的精氣綿綿不斷的補給給石蘭,這樣石蘭就不會死了。
然而,當知道人被吸食精氣過多的後果時,陸琰便知道這是個邪陣,那個時候,陸琰遲疑了。
他雖然深愛石蘭,可是要把石蘭的命建立無數人命之上的話,他需要用強大的意念去克服『殺人』這個念頭。
好在書里提到了魂棋,如果有了魂棋配合五陽吞氣陣,那些被吸了精氣的人最多會在一段時間內虛弱,絕不至於器官衰竭最後死亡。
於是,陸琰心動了。
書里有魂棋的製作方法,耗盡無數心血,陸琰煉製出兩顆魂棋。
一顆放陣眼,一顆給石蘭戴著。
最後,為避耳目,他在店內以花為介質開始布置五陽吞氣陣。
花店裡的服務員們耳邊均截了個紅色的耳釘,那其實是用製作魂棋剩餘的材料所制,畢竟她們會一直待在店裡,如此便可避免黑氣侵襲她們。
陸琰並沒有把這件事瞞著石蘭,石蘭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好,但她不想死,她死了,陸琰怎麼辦。
他們早已經融入彼此的生命中,一旦其中一方死亡,剩下的該會怎樣痛苦。因此,無論如何她也要活下來,哪怕她活下去只是靠借了別人的精氣。
現在這個『陰謀』被拆穿,他們倆均知道,這次遇到高人了。
所以他們找到江小魚,想要和解。
石蘭想開了,人的這一輩子,有許多意外,也有許多自己拼搏而來的成就。努力過後,就算結果不甚滿意,那也不枉此生。
就如她的病,既爭過,爭不動,便也不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