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322:叫我姐姐就好(一更)
2023-10-03 11:56:01 作者: 秋囚囚
安亞美用一種幾乎算得上驚恐的目光看向江小魚,畢竟沒人會掰著人耳朵看的。
她不由自主摸向自己耳朵,聲音有些嘶啞:「我耳朵後面有什麼?」
江小魚避開她的目光:「你先別急。」她掏出時間看,下午五點,「現在去你家,行嗎?」
當然行,安亞美忙不迭的點頭。
江小魚出門讓白可可和朱淘淘先回學校,兩人沒理,白可可皺眉道:「你和那個醫生說了什麼?我這肚子有什麼事嗎?」
江小魚茫然:「你肚子有什麼事?」
白可可:「你和醫生單獨說話不是因為我?」
江小魚飛她一個白眼:「你想多了。」
「她出了點事,我去幫個忙。」
一聽是關於另一方面的事,白可可和朱淘淘就興奮,紛紛表示『好歹是新世紀的女漢子,賣得了萌抗得了打,必能堪當大任』,要求江小魚帶上她們一起去,被江小魚一腳踹開了。
兩人灰溜溜的離開,之後江小魚便和安亞美回了她家。
安亞美從一個資深婦產科醫生到現在的專家,工資資金在這家名叫『仁心』醫院是能排在前的,加上她丈夫家裡也算小有資產,所以在離醫院不遠處的富人別墅區買下了一棟小別墅。
一般別墅都前院後院,不過後院被安亞美搭了個棚子做成了停車場。
每棟別墅都自帶停車位,但安亞美嫌那個停車位不好,便把停車位私自改了,改成了一個小形的泳池。
江小魚開了天眼圍著房子轉了一圈,房子外面倒看不到什麼來。
安亞美剛一開門,她的兒子手拿兩個洋娃娃衝過來:「媽媽,你回來啦?」
安亞美的兒子叫駱天明,九歲,清清秀秀的,已經初具少年雛形。
他看到江小魚,歪頭,雖然不知道江小魚是誰,但仍然很禮貌的喊:「阿姨你好,你是媽媽的朋友嗎?」
阿——阿姨?
江小魚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她收回打量屋裡布局的目光,一把拿過駱天明手手裡的兩個洋娃娃:「小朋友,你喊我姐姐吧。」
「還我妹妹。」眼見『妹妹』被拿走,駱天明伸手就去搶,壓根不管江小魚的話。
江小魚搖了搖手中的娃娃:「你妹妹?」
身高是敗筆的駱小朋友搶不回來自己的妹妹,只得停下身形,眼巴巴的看著江小魚,委委屈屈的點頭。
安亞美伸手揉了揉駱天明的頭,勉強的說:「明明,妹妹讓姐姐照顧一會兒好嗎?」
駱天明看看安亞美,再看看江小魚,又在娃娃身上頓了頓,最後才一副『我是看在我媽媽的面子才讓你照顧一下妹妹』的表情中,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這時,駱母從廚房走出來,大喊:「小美回來啦?今天不加班嗎?」
江小魚循聲去看,駱母瘦得猶如竹杆一樣的枯敗手指抓著一把菜刀,重要的是,這菜刀還滴著血,就連駱母身前的白圍裙也濺著鮮紅的血跡。
駱母看到江小魚了,眼睛一亮,往前走幾步:「好俊的姑娘。」
她剛走兩步,似乎察覺不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刀和身上的圍裙,對江小魚說:「姑娘別怕,我剛剛在殺雞。」
「媽,這是我朋友的弟妹,叫江小魚,來我們家玩一下。」安亞美邊說邊把她手裡的刀取下,同時也摘下她身上的帶血圍裙。
走進廚房去把東西放下,江小魚跟在她後面,往裡一看。
廚房是殺雞現場,血跡濺得到處都是,那隻幾乎被砍斷脖子的母雞倒在地上,頭歪在一邊,眼睛正對上剛剛把東西放下的安亞美。
下一秒,在安亞美陡然僵住的神色中,那隻母雞鼓睜的眼睛,動了動。
安亞美嚇得倒一步,正撞在江小魚身上。
駱母衝進來,一把提起地上的雞扔進水槽里,那速度,讓江小魚頗驚訝。現在的老人,身體素質都挺好呀。
駱天明興奮的叫:「奶奶,我要吃雞腿!」
「好,奶奶這就給你燉。」駱母邊扯毛邊說,「這麼肥的雞,一半拿來燉湯,一半拿來爆炒。」
接著還很慈祥的問江小魚:「你是小美朋友的弟妹,也算是小美的妹妹了,是叫江小魚對嗎?我就叫你小魚兒吧。甭客氣,把這兒當自個兒家。你想吃什麼?等會兒姨給你現炒。」
江小魚禮貌的說了句『什麼都可以』,隨後把僵著身子的安亞美拉到客廳。
安亞美木木的:「她幾乎隔兩天就會殺動物,要麼是雞要麼是鴨要麼是其他的,每次都把廚房弄得跟兇殺現場似的。可是,家裡沒有一個人覺得這不正常。」
江小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首童謠忽然響起。
循聲看去,發現是轉角樓梯處,一個老頭正拄著拐杖,那道童謠是他自己哼的。
看到江小魚和安亞美,愣了一下,止了聲音,隨後慈和的笑了笑:「小美回來啦,難得下一個早班,就等平言了。」
又看向江小魚,遲疑了下:「這是……」
安亞美簡單介紹了下。
駱父說了跟駱母同親的台詞:「好好玩,別拘謹,把這裡當自己家就行了。」
一切來說,挺正常的,除了這三個人略顯詭異的一些動作,其他並沒有什麼非正常。
江小魚看了看手中精美的娃娃,看得出,這些娃娃都不是便宜貨。
安亞美像是大海中隨著狂風暴雨抱著浮木拼命飄搖掙扎的求生者,一不小心就會被波浪打翻,再也浮不起來。這個時候,漆黑的海面,漫天的大雨中,忽然朝她扔出一條救命的鐵鏈,她不由自主的把這條鐵鏈牢牢抓住。
「小魚兒,你……」
她還沒說完,江小魚拍了拍她的肩,這個動作讓安亞美渙散的精神振作起來,她目含感激的看著江小魚。
江小魚:「……」她還沒說話呢。
輕咳一聲,江小魚說:「我能隨意參觀你家嗎?」
安亞美求之不得。
江小魚剛剛在外面看了房子,沒問題,屋子裡一樓的擺布等均沒有問題。如此,她踏上二樓。
別墅二樓上去是一個寬闊的休息區,一面可以憑欄看樓下的客廳,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遠處的景色。
兩側是走廊,各兩間房。安亞美指著左邊兩間房說:「最裡面那間是公公婆婆住的,第二間是天明的房間。」
另一邊則是她和駱平言的臥室,以及另一間拿來當客房的房間。
臥室里還有一間開出來小房間,當書房。
江小魚跟著安亞美每個房間都走了一遍,最後停在書房牆面上掛著的一幅字。
「這幅字怎麼來的?」
安亞美眼睛猛的收縮:「這幅字有問題?」
江小魚還沒說是或不是呢,安亞美就猜搖頭:「不可能,這字是我丈夫自寫的,然後自己裱的,不可能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可不是你說了算,江小魚內心在吐槽,可面上不顯,她搬來凳子去取字——為什麼端凳子呢,因為太高了,她取不到。
江小魚邊取字邊問:「你是不是經常會在書房裡辦公?」
江小魚剛剛匆匆掃了一下,發現書架上書桌上的東西大多和醫療有關,其他書很少。
安亞美慌亂的點頭,又想到江小魚正背著她取字,便出聲:「對,我丈夫是大學書法老師,我們兩個人的東西都搬進來的話放不下。而且他經常練字,如果我們兩人共用一個書房,我會影響到他練字,所以他的書房在樓下。」
江小魚沒吱聲,她取下字放在書桌上,剛要動作,手機響起。
是傅景生。
「怎麼樣了?」
傅景生知道江小魚陪白可可去檢查的事,這會兒忙裡偷閒的給江小魚打電話詢問一下情況。
江小魚把白可可的情況給傅景生簡單說了下。
傅景生微有些無奈的聲音傳過來:「我是問你。」
知道江小魚要陪白可可檢查時,傅景生便讓江小魚順道也檢查一下,江小魚滿嘴答應。
「呃……」江小魚頓了下,「忘了。」
她的手指正細細摸索著這副裱裝得很大氣的字,百分之九十的心神都在這幅字上,因此顯得她回答傅景生的話有些敷衍。
傅景生是什麼人,自然聽出江小魚的心不在焉,有時候他對江小魚有著近乎可怕的直覺,直覺告訴他現在江小魚絕不是因為看電視沒時間理他所以心不在焉,因此他立刻問:「你現在在哪?在做什麼?」
傅景生變得低沉緊迫的語氣喚回江小魚大半神思,她的手在裱住的字框某處停下:「我現在在大嫂朋友家裡,處理一件事。」
又怕傅景生擔憂,便道:「我沒事。」
江小魚自信的語氣讓傅景生鬆了口氣,既然知道江小魚在忙,他也不再打擾她,叮囑了兩句,掛了電話。
隨後他給蘇錦打電話,得知給接見花痴三人團的是安亞美時,向蘇錦詢問安亞美的住址。
蘇錦:「你要她住址幹嘛?還有,我怎麼知道她家在哪啊。」
傅景生:「你們不是朋友嗎?她的地址你都不知道?」
蘇錦:「她這個人隱私性極好,關於隱私性的信息她一律不會說。」
傅景生:「那就從她里檔案里提。」
如果傅景生在當面的話,蘇錦都想一巴掌糊過去:「老五,不是,你要她地址幹嘛?你是個公眾人物好不好?你還有……不對,」
蘇錦瞪大眼睛,「你難道是要做對不起小魚兒的事?」
傅景生:「……」
對於他這個大嫂,傅景生覺得有時候她的腦迴路和江小魚是一樣的!
「小魚兒現在在安亞美家,說是在處理一件事,我有些不放心,過去看看。」
這個理由一出,蘇錦立刻答應,不過:「你不知道問小魚兒嗎?」
傅景生說出的話想讓蘇錦揍死他:「我想給小魚兒一個驚喜。」算起來,兩人也有大半個月沒見了。
最終傅景生還是知道了安亞美的住址。
傅景生在蘇錦這兒打聽安亞美住址時,江小魚已經把字的裱框給拆下來了,並且從框縫裡取出一張血紅的符紙。
江小魚打開符紙,從裡面掉落出一塊小小的血紅的東西。
她還沒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呢,安亞美已經認出來,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聲音幾乎是卡著脖子吐出來:「這是……臍帶!」
嘶——
江小魚把目光撤開,沒管死死瞪著那一小截臍帶的安亞美,走向窗邊,打開窗戶,窗戶外正對一棵碩大的桃樹。
看年份,估計有個幾十年了,樹幹樹枝都很精壯。
有一根極粗的枝椏下還套了一個鞦韆。
自古以來,桃樹、槐樹都稱為陰樹的一種,這些樹陰氣極重,極易招東西。
可是搞笑的是,千年桃木心制出來的桃木劍,卻是那些東西的克星。
安亞美已經緩過神來,臉色慘白的走近江小魚,順著江小魚的目光看向桃樹,結結巴巴的說:「那個秋、鞦韆是我做的,我們一家人晚上吃了飯都喜歡在那裡玩。」
電光火石中,江小魚明白過來,為什麼只針對一個人的小鬼咒會禍及到其他人,這都是有原因的!
江小魚轉過頭,看著安亞美,淡淡道:「那樹里有東西。」
是什麼東西,江小魚也沒說,按她所想,應該是死去嬰兒帶血衣服之類的,也許還是……
江小魚畫了五張符,把其中一張泛淡紅的符遞給安亞美:「這張符你自己用,泡水喝,喝七天,不間斷。」再指向另外四張符,「這四張給你家人,讓他們把它放在枕頭下便可以了。」
又指向外面的桃樹:「把那顆樹里的東西挖出來,連同這個。」她又指向那截臍帶,「一起埋在東南角,其他便沒什麼了。」
說完,江小魚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安亞美一把拉住她:「小魚兒,這……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江小魚抿了抿唇:「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
安亞美目光里透露出哀求,她想要知道真相。
江小魚見她執意,想了想,便簡要的解釋了下:「這麼給你說吧,有人用這個臍帶,向你下了小鬼咒。你做的這個工作,用術語來說,這是損陰德的事。」
「不過往往作為婦產科的醫生雖然身上會積累怨氣,但……打個比方,就好比殺人殺多了,自身就會聚起一股煞氣,使得別人一看就知道這個人不是好人。」
「你明白我說的了嗎?你操作流產手術太多,已經有了看不到的煞氣,加上這些成型的未成型的先胎幾乎很難產生怨氣,就算產生了也會被你的煞氣給吞了,所以當婦產科醫生是沒有問題的。」
江小魚喘了口氣,繼續說:「但是,有人藉助這個臍帶和臍帶血向你下小鬼咒,這就是你每晚不停做噩夢的原因。這個咒能將你每次手術後產生的那縷細小的怨氣聚集起來,接著你下班回家,經常待在書房,這些怨氣會通過……」
江小魚指向外面的桃樹,「桃樹本就是陰木,極易聚集這些東西,有人又往桃樹里塞了東西,桃樹正好對準窗戶。而掛在牆上的字又正對窗戶,當窗戶一打開,相當於是字和桃樹對了正著,就這樣,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
「本來小鬼咒只針對你一個人,但你們一家人都喜歡去桃樹那兒玩,久而久之,他們就會受到這些怨氣的侵襲,才會有最初的生病以及後面這些奇怪的舉動。」
江小魚拍了拍她的肩:「你現在就照我說的做,一切都會好起來。不過,至於是誰要害你,這個就不在我的範圍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