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321:奇怪的專家門診(二更)
2023-10-03 11:56:01 作者: 秋囚囚
江小魚三人向輔導員請假,接著江小魚給傅景誠打了個電話,正好傅景誠沒有手術,接到了江小魚這個電話。
聽完江小魚的訴說,傅景誠大概了解,讓江小魚帶著白可可直接過去就行,他安排一個婦產科專家給白可可看。
三人到了傅景誠所在醫院,江小魚一眼就看到等在門口的蘇錦。
到醫院的人都是來看病的,誰也不會特意注意某個人,所以江小魚並沒有施障眼法。
蘇錦看到她,眼睛一亮,朝她們走過來,江小魚驚訝道:「大嫂,你怎麼有時間下來?」
這會兒正是上班的時候,按江小魚的了解,這會兒蘇錦正忙得慌呢。
蘇錦上來就捏她臉,笑:「我怕你們找不到。」
江小魚任由蘇錦揉捏自己臉蛋兒。
白可可和朱淘淘兩人一人喊了一聲『蘇姐』。
蘇錦是認識白可可和朱淘淘的,看向白可可,先是問白可可症狀,白可可老老實實的答:「前些天就有些不舒服,吃飯沒什麼胃口,不過噁心的感覺倒是沒有,今兒中午吃飯的時候突然噁心的吐了。」
蘇錦拍了拍她肩膀:「以我過來人的經驗,十有八九。不過也不排除精神緊張造成的生理性嘔吐。」
精神緊張?
江小魚挽著蘇錦手:「大嫂,就算我精神緊張了,白可可也不會。她,整個一奇葩生物。」
白可可:「……」別以為當著你大嫂的面我就不敢揍你。
看了看蘇錦,白可可淚目,媽蛋,還真不敢。
蘇錦帶她們到六樓的婦產科專家門診,這位專家叫安亞美,號稱婦產科聖手。
她的號很難排,每天就二十個名額,看完她就不再看了。
今天本來她的二十個名額已經看完了。不過看到傅景誠夫婦的面子上,她便也接診了白可可。
蘇錦把三個姑娘帶到安亞美的門診,和安亞美打了聲招呼後,便匆匆走了。
安亞美四十歲左右,看起來比較嚴肅,她和傅景誠是同班同學,當初和傅景誠兩人在學校長年霸占年級第一第二。
按理說這樣的關係極容易讓兩人之間產生點什麼,可惜,兩人都各有所愛,之間只有單純的同學情。
蘇錦領她們仨上來的時候簡單向她們介紹了一下安亞美,大概意思就是安亞美專業能力很強,是個厲害的醫生,讓她們等會兒叫安姐就行。
所以這會兒三個姑娘一進屋就很禮貌的一起說了聲『安姐好』。
大概安亞美也是第一次見到走後門走得如此理直氣壯的人,想也知道是蘇錦說的,也就沒再說什麼。
她替白可可號了號脈,詢問了白可可的一些症狀,又摸了摸白可可肚子,居然直接就下結論:「懷孕兩個多月了。」
「啊?」白可可眨巴著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
安亞美:「要嗎?」
白可可:「?」
見白可可沒懂,安亞美這次便直白的說:「你是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還是做掉?」
江小魚皺了皺眉,怎麼感覺這個安亞美很討厭她們。
剛剛安錦不是說她人挺好的嗎。
難道都假的?
江小魚摸了摸鼻子,凝神打量安亞美,剛剛她並沒怎麼看安亞美,畢竟盯著一個人看很不禮貌。
唔……天庭飽滿,山根平滑,耳唇厚圓,五官端正,就面相來說,安亞美有一個圓滿的家庭。
再看一陣,江小魚眯了眯眼睛。
白可可在聽明白安亞美帶著淡淡厭惡的話語之後,差點沒有按桌怒吼『你他媽什麼人』,想著江小魚的大嫂,白可可生生忍下來了。
只道:「留下。」
安亞美似乎沒看到白可可隱藏的憤怒,或者說是看到了,她不當回事,朝旁邊關著的門說:「進去躺下,我看看具體多少天。」
白可可老老實實去隔間,安亞美隨後就走了進去,江小魚眯著眼看到安亞美耳後有一個小黑印。
門關,隔絕了她和朱淘淘的視線。
朱淘淘拉著江小魚,臉上帶著一點怒氣:「小魚兒,蘇姐說這女的人好,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麼覺得這女的有病?我們招她了,讓她這麼厭惡我們?」
江小魚淡定點頭:「是有點。」
朱淘淘:「……」
朱淘淘沒吐槽多久,安亞美便和白可可出來了。
安亞美說:「兩個月零九天,目前來說,發育的還不錯。不過你子宮腔壁較常人略薄一點,平時注意一些,不要做劇烈運動,否則極易流產。」
在白可可說留下時,安亞美對她們的態度要好一些。
白可可感受到她態度的轉變,聽到她的忠告,嚇了一大跳,連連點頭。
安亞美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再開了些藥,讓白可可繳費去領藥,這個檢查便算是做完了。
白可可詢問安亞美出診的咨費,安亞美整理桌上資料,平板無波的說:「不用給。」
白可可皺眉,也不多說,從包里拿出錢包,準備取現金出來,按照一般專家的門診費給。
安亞美注意到她的動作,眉尖一蹙,沉下聲音:「我說了不用給,聽不懂我的話嗎?」
「抱歉,我還有事,按照我的叮囑,之後定期做檢查,你們走吧。」似乎是知道自己情緒失控是極不禮貌的事,對方是病患,她是醫生,哪有醫生朝什麼也沒做的病患發火的。
所以安亞美後面的語氣緩了下來,並且道歉。
她有些疲憊的閉眼,伸出一隻手揉著眉心,另一隻手則揮了揮,示意讓她們離開。
白可可起身,朱淘淘過去挽著她,兩人看江小魚,畢竟這個專家是江小魚大哥大嫂的朋友。
江小魚示意她們先出去等著。
兩人看懂她的眼色了,便先出去了。
聽到關門聲,安亞美以為三個姑娘走完,將挺得筆直的脊樑放鬆靠在椅背上,隨後緩緩睜眼。
睜開的那一剎那,看到江小魚時,安亞美瞳孔一縮:「你怎麼還在這裡?!」
「安姐。」江小魚坐在診桌前的凳子上,看著安亞美,「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失眠,噩夢纏身,睡不著覺?」
安亞美心中一跳:「怎麼可能,你為什麼這麼說?我記得蘇錦說你是B大計算機系的,不是學醫的。」
江小魚把手放在桌子上,不緊不慢的說:「安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雙親雖已去世,但你的婆婆和公公待你猶如親生;你和你丈夫一直很恩愛,在很多人眼裡是幸福的典範;你有一個兒子,應該八九歲大,聰明懂事,特別招人疼。」
江小魚每說一句,安亞美的臉色便白一分,她看著江小魚,一字一頓道:「這些都是蘇錦告訴你的?」
不,不可能,她雖然和蘇錦傅景誠關係較好,但她生性是個嚴謹的人,不會把家裡的事說出去,哪怕是朋友她也不會說。
蘇錦和傅景誠只知道她有一個相愛的丈夫和一個兒子,其他什麼都不知道,那麼這個女孩,是怎麼知道的?
安亞美猛的抬頭:「你調查我?」
江小魚:「……」
江小魚差點因為心中槽點太多對安亞美說:『我是閒得蛋疼沒事調查你來玩嗎,你是我誰啊,毛病』。
好在她還有點理智,把這句話給壓了下去。
不過安亞美察言觀色的功夫倒是不錯,她顯然把江小魚臉上表情理解成為了『你是不是傻,我調查個你鬼啊』,再一細想,是啊,人家調查她做什麼。
安亞美銳利的目光消失,她幾乎是有些神經質的咬了咬唇:「你,你怎麼知道的?」
江小魚眨了眨眼睛,一臉無害:「我猜的。」
「我還猜,現在你的家人們最近是不是總是莫名其妙的生病,可到醫院又檢查不出什麼來?」
這下安亞美唰的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的瞳孔幾乎縮成一個小細點,可見她心中有多震驚:「你怎麼知道?你是誰?」
江小魚被她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抹了把額頭上虛無的汗,伸出手,安撫似的在空中壓了壓:「你先別急,聽我說,你先和我說說具體情況,我了解所有情況才能幫你不是。」
要不是看在她是蘇錦和傅景誠朋友的份上,她才懶得管這個閒事呢。
或許是被江小魚鎮定的神色以及篤定的語氣所影響,安亞美漸漸平靜下來,她先是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江小魚,隨後慢慢說:
「大概是一個月前,我公公忽然上吐下瀉,送到醫院治療後便好了,我和平言……平言是我丈夫,我們以為沒什麼大事。結果沒過兩天,我婆婆也開始上吐下瀉,接著是平言還有我兒子。剛開始我以為是食物中毒,但是家裡的飯菜我們都是一起吃的,為什麼他們出事,而我什麼事也沒有?」
「我把他們送醫院檢查,醫生就說可能是吃涼了肚子,開了藥,回去之後吃了藥也就好。之後每天中午晚上我都回家親自給他們做飯,和他們一起吃,幾天了,什麼也沒有,平言就安慰我可能真的是吃涼了肚子。」
江小魚打斷她,問:「你沒把他們送到這家醫院嗎?」
安亞美搖頭:「我不想讓醫院的人知道我的家庭情況,我在醫院裡名聲不大好,他們來到這裡若是聽到一些話,會擔心。」
江小魚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慢慢的,我也覺得可能是我工作太過緊張,所以才疑神疑鬼。可是我開始做噩夢,每天晚上做,我記不清夢裡的具體內容,只記得自己很害怕很害怕,有很多血,還有許多嬰兒的哭聲。」
似乎是又憶起在噩夢裡掙扎不出的可怕,安亞美肩膀在抖動,江小魚用她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給她倒了杯熱水,安亞美接過,或許有熱源在手上,她鎮定許多了。
深吸一口氣,安亞美慘白的臉上泛起一抹苦笑:「你知道,做我這一行的,每天見無數孕婦,許多年輕姑娘沒有做好當媽媽的準備,又或是其他原因,總之懷孕了,她們就打掉孩子。」
「早期我還沒升為專診時,每天會接收大量的流產孕婦,有還沒成型的胚胎,有已經成型了,有的甚至五官都發育完好,再等一個月就能出世。可是因為某些原因,他們被自己的母親丟棄,從我手中結束性命。」
「你知道嗎?我接過一起懷孕八個月的孕婦,她對我說『這個孩子是罪孽,所以我不能要他』,我本不欲接。可她說她問過許多醫院,她身體不好,像她這種情況,如果做引產,極易母子並亡。只有我,只有我有這個能力,保證母體平安。」
「她跪下來求我,哭得很傷心,最終我答應她了。孩子出來的那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扼殺了一條生命。我常常想,是不是因為我殺了太多的嬰兒,成型的未成型的,所以,我遭到報應了。」
安亞美喝了一口熱水,繼續說:「我開始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半夜老是翻身,吵醒平言,他白天要上班,休息不好工作狀態就不好。於是我以工作為由,提出在客房睡。剛開始我還能藉助安眠藥入睡,到現在,任何藥物對我都無效了。」
「我去找過心理醫生,他對我說是因為我多年的工作內容一直壓抑在我心中,一下子爆發出來,精神受不住,所以才會做噩夢。只要好好調解就能治癒。我逼著自己相信他,可是……」
安亞美忽的抓住江小魚的手,用力的能讓江小魚感受到手腕上傳來的痛意:「可我丈夫,我公公婆婆,我兒子,他們開始在家裡做一些奇怪的動作,比如我婆婆,她是一個連魚都不敢殺的人,可那天,我看到她在宰殺雞,血濺了一身。」
「還有我丈夫,他是個溫柔的人,從來不會動手打我兒子。那天我回家,看到他抱著我兒子就要往院子裡摔,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制止,他已經把孩子摔下去了。我問他,他很迷茫。我兒子,他央求我給他買許多洋娃娃,我問他要這些幹什麼,他說給『弟弟妹妹』。」
「我公公,經常蹲在院子裡,采一些花戴在自己頭上,在院子裡跳舞。我問他,他說他在鍛鍊身體。接著,他們會時不時的暈倒,我送他們到醫院檢查,卻什麼也查不出來,只說正常。」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跑到寺廟裡去求高僧,花大價求來平安符,高僧說這樣就能解決我的問題。可是沒用,仍然沒用,我再去找高僧,他搪塞我,甚至不再見我。」
聽著安亞美幾乎崩潰的啜泣,江小魚手指輕點,問:「安姐,你在醫院裡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安亞美有些迷茫的看著她,等反應過來江小魚說的話時,她的臉色猛的一變,聲音抖得不像話:「你是說、是說,我家裡變成這樣是有人害的?」
江小魚:「不排除這個可能,我需要去你家看看。你先想一下,有沒有得罪過人。」
這會兒江小魚稚嫩的臉蛋兒在安亞美看來就是沉著的大師風範,她凝神細想一會,然後苦笑:「我這個人脾氣不好,同事,下屬,病患,我都罵過。如果要說我得罪過什麼人,我真不知道,我得罪的人太多了。」
江小魚:「……」
江小魚起身,走近安亞美,在安亞美有些驚慌的神色伸手將她耳朵撇開,仔細看了看她耳朵後面的黑印。
剛剛一瞥,她只覺得像,現在能確定了。
這是小鬼咒。
有人向安亞美下了咒。
這種咒需要藉助外物,江小魚放開她的耳朵,說:「我要去你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