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293：來自賀之謙的電話（二更）

    眼見著人越走越近，傅景生還不放過她，氣得江小魚將自己的手伸進了傅景生的脖子。

    ——江小魚的手長年冰冷，連暖手袋都捂不熱，可想而知江小魚這一雙手伸進傅景生脖子時，傅景生的感覺。

    ——不亞於突然扔了一塊冰從脖子裡灌進去。

    江小魚滿意的感受到傅景生僵了下脖子，嘴角得意翹起，眼底滿是惡作劇得逞的意味。

    傅景生看她這樣，哪還有什麼脾氣，只是無奈又縱容的把江小魚的手從脖子拉出來，然後捏了捏江小魚臉蛋。

    工作人員進來時看到的畫面就是這樣。

    俊美的男人溫柔的抱著嬌嬌小小的姑娘，加上江小魚這會兒頂著湯圓的造型，更顯年齡小。

    這樣乍看之下，非常像父親抱著女兒，一臉寵溺。

    工作人員打了寒顫，不行不行，看他們演戲看多了，產生幻覺了。

    工作人員朝兩人打了個招呼，接著拿起要拿的東西，識趣的迅速離開。

    江小魚看著工作人員一臉蛋疼的離開，嘴角抽搐：「你說他剛剛在想什麼？」

    傅景生這會兒在把玩江小魚冰涼的手指，聞言：「我又不會讀心術，我怎麼知道？」

    「與其把心思花在別人身上，還不如花在你男朋友身上。你的技術降低太多，看來我得勤快的教你了。」

    江小魚剛想說什麼技術，傅景生已經低下頭來，再度含住她的唇。

    ——江小魚淚目：說的技術原來是接吻的技術啊。

    *

    江小魚猜的不錯，她這方不用著急，屍鬼那方自然會著急。

    葉如意的這具身體已經完全破壞，她唯一完好的臉也開始潰爛，等不起了。

    她吵嚷著老巫必須將范思妍拿下，老巫看她的樣子，確實也等不起，便答應主動出擊。

    不過，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好法子。

    *

    這天晚上，范思妍接到一個電話。

    當對方的聲音一響起的時候，縱使心中早已有了準備，范思妍的心仍然重重沉了下去。

    這個聲音，屬於賀之謙。

    「救我。」他說。

    范思妍還沒說話，兩秒後，電話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接著一個嘶啞到極致似乎是在努力抑制亦或是努力掙扎牢籠的悽厲聲音響起：「阿妍，快跑。」

    轟的一聲

    范思妍猛的瞪大雙眼。

    電話那端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響起一個女人氣急敗壞的尖利聲音：「老巫，這是怎麼回事？！」

    「真是感人呢，他居然能恢復思維和記憶，呵……」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有可能活了。不過這樣正好，他能更加感受到你對他的照顧。」

    「哈哈哈。」女人猖狂的笑著，似乎一點也不介意他們的對話被范思妍聽到。

    范思妍握著手機的手用力抓緊。

    「范思妍，想必你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吧，你身邊的那位高人應該告訴你大概了，我也就不賣關子。」她說了個醫院地址，「只要你乖乖的獨自到這個地方來，我可以放了賀之謙。」

    范思妍冷笑：「你是把我當傻子嗎？還是把我當三歲小孩？葉如意，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還有，為什麼你認為賀之謙於我很重要？我做了什麼事讓你產生這樣的錯覺？」

    電話那端傳來嘶嘶聲、痛悶聲，葉如意笑：「范思妍，你可真是絕情呢，虧得賀之謙那麼愛你。你聽？電鑽鑽入人體的聲音好聽嗎？」

    范思妍平靜道：「賀之謙已經死了。」

    葉如意驚訝：「你剛剛沒聽到嗎？賀之謙算是又活過來了。其實我最先把他弄活，他就能感受到痛意，只不過他沒有思緒，就是一條沒有腦子的狗而已。你看，給你打電話，還沒聽到你說話呢，他居然就在那一瞬間恢復了思緒，簡直是奇蹟。」

    葉如意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諷刺。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死而復生吶，你聽，他叫得多痛啊。」

    范思妍沒受她話的影響，平靜道：「你似乎很自信，自信自己不會死。」

    葉如意咯咯嬌笑：「說什麼死呢，多不吉利啊。我知道你身邊有個高人，不過你要不要猜猜，為什麼我明明知道這一點，還敢和你挑明了說？」

    范思妍眉頭一皺。

    葉如意繼續說，她似乎非常享受這要高高在上的感覺：「哎呀，看到賀之謙現在這個樣子，有些於心不忍呢。你看他，承受著反噬的痛苦恢復思緒，還向你示警，換來的卻是你絕情的話。嘖嘖，我都替他感覺心痛。」

    「哦對了。」葉如意忽然停了一下，說：「你應該不知道吧。」

    「賀之謙一直誤以為是你殺了他媽，但事實上，只不過是我在旁多說了幾句，賀正浩便藉由你之手殺了他媽。但那會兒賀之謙不知道，賀正浩為了讓這個秘密永遠不會揭開，便想殺了你滅口。何況他還有正當理由，你失手害死她的髮妻，只要他動手，你就會完了。」

    「那個時候，賀之謙一邊恨你殺了他媽，一邊又害怕你被他爸殺，多矛盾啊。或許最終對你的愛勝過恨，他為了保住你，向賀正浩說把你留在身邊折磨總比殺了你好。我呢，又想看到兩個相愛的人互相折磨痛苦的故事，就鼓動賀正浩答應了。」

    一口氣說了太多，葉如意喘了口氣，繼續說：

    「所以，他那麼折磨你其實也是在保你的命。不過或許心中也恨你，所以那些折磨也帶了幾分狠意。你想想，他把你當作殺了他媽的人，可又捨不得你被殺，每天都在痛苦中掙扎，就這樣循環了這麼多年。」

    「如果不是我兒子被他害死，我當時又太蠢，蠢到對你動手。最後讓他找到機會害了我，再從我這裡得到真相。我想，他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他拼命的想要挽回你，獲得你的原諒，但你已經恨毒了他，怎麼還會重投他的懷抱。其實我想說，他的死也和你有很大關係呢，要不是我使了點計，用你的名義把他約出來，他哪那麼容易中招。」

    葉如意哈哈大笑，語帶嘆息：「唉，可惜了，你對他太恨，我說這麼多隻怕你依然會無動於衷呢。」

    范思妍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腦子裡太亂。葉如意這段話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時吸收不了。

    但她並沒有懷疑葉如意話里的真實性，葉如意沒有騙她的理由，她正是想通過這些話讓她心中痛苦、愧疚，藉此就可以達到她的目的。

    聽到范思妍仍然沒有回話，葉如意似乎料到如此，她壓低聲音：「但是，如果再加上一個人呢。」

    「你說，簡商如何？」她壓低的聲音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惡：

    范思妍渾身一震，眼裡唰的冒出火光，一字一頓的說：「不要動簡商，否則即使拼了我這條命，我也會殺了你。」

    「喲喲喲，你看，我說那麼多關於賀之謙的慘，你都沒擔心過一句。一說起簡商，你立刻就急了。」葉如意高呼，「賀之謙，你聽到沒有？你心愛的人一點也不在乎你呢。」

    似乎是為了讓范思妍聽得更清楚，葉如意走到賀之謙身邊，范思妍在這邊可以清楚的聽到賀之謙痛苦的掙扎嘶吼。

    「老巫，小心一點，等會兒碎了就不好看了。」

    「放心，我有分寸。」

    ……

    范思妍垂眸，她在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賀之謙已經死了，半個月前就死了，她親眼所見。

    「范思妍，賀之謙受這樣的罪你能忍受，但你忍受得了簡商受這樣的罪嗎？要知道，如果我不讓賀之謙死，他就永遠死不成。簡商不同，他可是人，受這樣的罪是會死的。」

    范思妍啪的把電話掛了。

    她幾乎是抖著手去撥打janson的手機，關機。

    范思妍給janson的秘書打，秘書說：「簡總接了一個電話後，就離開公司了。」

    范思妍剛剛把電話掛了，手機震動，收到一張圖片，圖片裡昏迷的男人不是janson還有誰！

    范思妍腦子一片空白：「簡商，你他媽就是個笨蛋！」

    手機響起，她接通：「想好了嗎？范大美女。」

    「不准傷害簡商！我答應你的要求。」

    葉如意瞬間就笑了：「真是個乖孩子。」

    她掛斷電話，問老巫：「范思妍真的會一個人來？不帶上江小魚？」

    老巫搖頭：「怎麼可能。」

    葉如意臉上的笑容斂了斂：「老巫，什麼意思？」

    老巫看了看她，眼底鄙視一人而過，果真蠢不可及。

    但仍然耐著性子解釋：「范思妍沒那麼傻，明知是死局，還會一個人來。」

    葉如意大怒：「她既然不遵守約定，那就殺了簡商。」

    老巫：「不可。殺不殺簡商，江小魚都會來，何不留著簡商，當一個人質呢。」

    「雖然我有把握對付江小魚，但是有輕鬆一點的辦法，何樂而不為呢。」

    葉如意立刻反應過來，扭著潰爛的身子上前：「還是老巫厲害。」

    老巫享受著這樣的諂媚與恭維，陰光閃爍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垂眼看身下掙扎哀嚎的男人，老巫臉上的橘子皮忽的全縱在一起。

    江小魚，哈哈哈哈。

    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在這世上碰到太極玄靈體。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

    江小魚在得知janson被抓了時也是愣了愣，然後抓狂：「他怎麼會這麼笨？不是有保鏢嗎？不是告訴他要注意周圍嗎？他還帶著我給的平安符，這樣都能被抓？！」

    真是智商欠費啊！

    范思妍本來擔心焦急不已，可看到江小魚比她還氣時，也不知為什麼，狂跳不已的心漸漸平靜。

    ——她莫名的就覺得有江小魚在，簡商就不會出事。

    「葉如意讓我一個人去那兒，不去就撕票，我該怎麼做？」范思妍問。

    江小魚轉了轉：「我跟你一起去。」

    范思妍皺眉：「可簡……」

    江小魚打斷她：「屍鬼既然知道簡商對你的重要性，絕不會輕易動janson。他也知道你聰明，不可能真的一個人送死，肯定猜我陪你一起去。無論怎樣，我都會陪你一起去，既如此，屍鬼肯定會把janson當人質，到時候好脅迫我。」

    「他既然都知道你肯定會和我一起去，為什麼還要打電話威脅我一番？」

    江小魚覺得這個時候的范思妍智商有點欠費：「威脅一番，萬一你真的傻傻的一個人去了呢，那不是皆大歡喜？這樣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也就一個電話的功夫而已。」

    范思妍：「……」

    傅景生直奔主題：「你去的話，能對付屍鬼嗎？我向四哥借點人。」

    「別別別。」江小魚趕緊制止傅景生這個『美好』的想法，她翻了個白眼，每當遇上這樣的事，感覺傅景生這樣聰明的人瞬間變得無腦。

    「先不說這已經上升到玄門人的鬥爭中了。就說你要是出一隊軍人，那麼大動靜，屍鬼會察覺不到？到時候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來個同歸於盡，咔嚓一刀把janson給幹掉，到時候我們找誰哭去？」

    「再有，屍鬼可以控屍，他要是瘋起來，將周圍的屍體控制起來對付普通人，到時候那些毫無反抗之力的普通人該咋辦？等死啊。」

    「最後，像這種事，去再多普通人都沒用。」

    傅景生眼中憂慮聚起：「照你這麼說，這一行危險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而且屍鬼約的地點是醫院，醫院裡多的是太平間的屍體，如果他控制太平間的屍體對付你，你一個人能行嗎？」

    一想到那種危險可怕的場景，傅景生抑制不住的心內泛起恐慌，令得他周身的氣壓瞬間降低，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江小魚眨巴著大眼睛：「誰說我要一個人和思妍姐去了？」

    傅景生：「？」

    范思妍：「？」

    江小魚踮起腳尖拍了拍傅景生的肩，學著范思妍的老成口氣：「老傅啊，你忘了你啥命格？你一頭的紫氣難道拿來浪費？」

    范思妍：「？」誰來給她解釋一下，什麼紫氣。

    江小魚：「此行之人，肯定要加上你撒，我得讓你這一身『氣』有展示的地方啊。」

    傅景生剛要說話，房間門被敲響。

    江小魚眼睛一亮，屁顛屁顛的跑去開門。

    穿著黑色風衣，襯得肩寬腰窄的蘇北辰推門而入，看著眾人，微微勾唇：「此行再加我一個。」

    傅景生沒忍住，將目光落向江小魚，問：你什麼時候給你師兄說的？

    江小魚：早就說了啊。

    傅景生：……

    江小魚向范思妍介紹：「思妍姐，這是我師兄，比我還厲害，有他在，安心吧。」

    蘇北辰伸出手：「你好，我是蘇北辰。」

    范思妍愣了一秒，也跟著伸手打了個招呼。

    她初看到蘇北辰時有點眼熟。在江小魚介紹之後才知道這號人是誰——江小魚在微博上發過蘇北辰的照片。

    只是她以為的『師兄』壓根就不是這種『師兄』。

    ——明顯的，兩人是師承一派，所以才是師兄妹。

    她之前在江小魚的微博上看到蘇北辰的照片，那會兒就覺得這個青年長得很漂亮，她還調戲來著。

    現在近看真人，才發現這個男人屬於清冷型的漂亮，眉目精緻，一雙黑眸深不見底，似有冷光浮動。

    蘇北辰說著作戰計劃：「屍鬼選擇醫院，顯然是要大戰一場，此刻他們定已守在醫院，做好準備。我會潛入進去，將太平間的屍體封住，斷了他的援手。」

    「小魚兒你正面對上屍鬼，景生當備用，范小姐循著機會救簡先生。」

    范思妍提出疑惑以及心中的不安：「如果簡商沒有被他們帶到醫院呢？」

    －－－－－－題外話－－－－－－

    哈哈哈

    要開戰了，興奮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