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176:飛來一朵小公舉
2023-10-03 11:56:01 作者: 秋囚囚
江小魚沒有等太久,就在她收拾好,出得酒店找了家早餐店用早餐時,一個穿長裙的長髮女人站在了她面前。
女人大概三十歲左右,長相溫婉清秀,身上有股淡淡的山茶花清香,聞著挺舒服。
她很瘦,瘦得幾乎脫形,似乎大一點的風都能將她吹走似的。
江小魚抬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開了天眼看,這一看,眸色微變:「尹澤皓的媽?」
女人點頭,伸出細白甚至泛著青色血管的手至江小魚身前:「我叫尹如夢。」她的聲音有點沙啞,像是嗓子壞了,聽起來不大好聽,但也不算難聽。
江小魚伸手與女人的手握了握,她的手冷冰冰的,比江小魚的手還冷。
「坐吧。」江小魚示意尹如夢坐她對面椅子。
尹如夢拉開椅子坐下。
江小魚:「吃早餐了嗎?要點一點不?」
尹如夢極其蒼白的臉上掛了絲淺笑:「不用了。」
江小魚目光在尹如夢脖子處掛著的小瓶子上頓了兩秒,隨後移開目光,繼續吃糯糯的粥。
這家店的粥還真的挺好吃噠,江小魚決定要把它安利給劇組。
江小魚沒說話,尹如夢也沒說話。
一時之間,兩人之間安靜的仿佛空氣都是凝固的,外面的嘈雜完全傳不進來。
半晌,尹如夢咬了咬唇,突然出聲:「大師,求您救救我兒子。」她忽的拉開椅子,直直的朝江小魚跪了下去。
江小魚不料到尹如夢會朝她下跪,叼著一個小湯包,一時忘了反應。
周圍的人群被尹如夢這忽然的一跪嚇了一跳,一個個目光在江小魚和尹如夢身上梭巡,腦補一出狗血的倫理劇。
反應過來的江小魚一口吞掉小湯包,往旁邊挪了挪,含糊不清的道:「你別跪啊,快起來。」
感受到周圍人射來的目光,尹如夢垂了垂眸,臉色如常的起身,坐回了椅子上。
江小魚鬆了口氣。
那個小湯包終於被她咽了下去,端起一杯豆漿咕咚喝下去,末了把上唇沾上的白鬍子舔掉,朝周圍看戲的眾人吼:「看什麼看啊,還吃不吃東西啦?!」
平地一聲吼,這嗓子直接將看戲的眾人唬了唬,一個個撤開目光,有少數幾個還在那兒嘀嘀咕咕,江小魚兩個眼刀子飛過去,那幾人立馬噤了聲。
沒了虎視眈眈的目光,江小魚自在許多,她朝尹如夢道:「你兒子的事,先放一放,先來說說你的事。」
她指了指尹如夢脖子上的瓶子:「這東西不是一般的瓶子吧。」
尹如夢想來已經從兒子那裡了解了一些情況,點頭:「您猜的不錯,這個瓶子裝的全是祝願之力,兩天前,它碎了。」
江小魚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這個刻著複雜線條的小瓶子瓶身上有許多的裂縫,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江小魚點點頭,早餐也不吃了,扯了塊紙巾站起身:「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江小魚揮手讓服務員結帳,卻被服務員通知已經結帳了。
江小魚問:「誰結的?」
服務員伸手指尹如夢。
江小魚『哦』了一聲,也沒說什麼,自顧的往門外走。
尹如夢迅速跟了上去。
尹如夢說:「去我餐廳吧,餐廳後面有個院子,我和皓皓就住在那裡。」
江小魚無異議。
既然知道尹澤皓是被養餐廳里,江小魚便猜到餐廳的主人是尹澤皓的媽了。
尹如夢帶著江小魚來到後院,那是一棟獨棟的小排屋,一條蜿蜒的青石小道將餐廳和小屋連接上。
尹如夢一踏入屋子前的院子,尹澤皓就衝出來,緊緊抱住尹如夢:「媽媽。」
尹如夢愛憐的摸摸兒子的頭髮,轉身道:「大師,請進。」
江小魚不習慣別人喊她大師,她抖了抖手臂:「我叫江小魚,你隨便怎麼喊吧,不要喊大師。」
尹如夢怔了一下,便點頭:「江小姐,請進。」
江小魚立刻自在多了。
尹澤皓乖巧的向江小魚打招呼:「江姐姐好。」
一點也看不到在餐廳調皮的樣子,安靜的近乎老實。
——不過,江小魚看他雖然在她陣法的控制下,祝願之力的流失速度變緩了,但是流失的速度仍然很快,只怕是想調皮也調皮不起來吧。
江小魚心中暗嘆。
她記得昨晚睡死之前傅景生問了她為什麼會對江澤皓起善心,她回答的是可能與傅景生長得有些相像。
現在在白天,江小魚才發現,其實兩人並不相像,真要比起來,她家男神小時候肯定比這孩子帥多了。
我特麼在想些啥,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江小魚拋開雜思,跟在母子兩個的身後進了房間。
房子布置的很溫馨,典型的母子之家。
江小魚坐在一具卡通的沙發上面,看著尹如夢小心翼翼的將脖子上的小瓶子取下來放在茶几上面。
——江小魚看著這個小瓶子,有些失望,她還以為能裝祝願之力的寶物能有多高大上呢,結果就是一個小瓶子。
——雖然這個瓶子應該很特別,但是瓶子終究還是瓶子。BY江小魚內心的吐槽。
尹如夢聽不到江小魚內心獨白,她看著江小魚,目光極度鄭重:「江小姐,我知道你懷疑祝願之力的來歷,但我以我的生命發誓,這瓶祝願之力不是我用歹毒的方法取得,而是一名得道高僧將畢生所得的祝願之力贈送於我。」
她的目光坦蕩至極,在江小魚銳利的目光下沒有絲毫閃躲,有著這樣足的底氣,足可說明這瓶祝願之力的來路確實是正途。
尹如夢開始訴說她得到祝願之力的經過。
十二年前,受天地滋養,一株山茶花幻化出人體。懵懂的出了山,後遇上一名姓尹的男人,男人替她取名為尹如夢,教她識字,教她在這個世上如何生存。
妖物天生聰穎,尹如夢很快就學會了一切,並與男人相愛。
她懷孕後,身子弱得很,若是回到自己出生的山裡許能好上一些,男人帶著她來到這座山名為若果的山,可是當尹如夢醒來後,卻發現男人不見了。
自己撐著虛弱的身子想要走到出生的那塊山茶地,可是走到半路就暈過去。卻好運的被一名法號為『渡苦』的大師所救,見她並沒有做過任何惡事,且一心向善,便將她安頓在寺廟中,替她養身子,直到她產下子嗣。
相處久了,人與人之間自然會產生感情,妖是不能產子,一旦產子,得將畢生妖力傾注,子出母亡。
渡苦大師見她寧願自己死也要把孩子生下來,心中動容,最後耗盡所有修為替尹如夢順利產下尹澤皓,且保證母子倆的平安。
渡苦大師在當地很有名氣,一生下來,集齊了一小瓶的祝願之力。
他耗盡修為之後壽元驟減,沒過多久便坐化。
坐化之前,把這瓶祝願之力送給了尹如夢。
前幾年,尹如夢一直帶著尹澤皓生活在山裡,可她不願意讓尹澤皓一生都生活在大山之中,她想要讓尹澤皓到世俗生活。
因為,那才是人類的生活。
於是尹如夢帶著尹澤皓回了城市。
她並不恨那個拋棄了她的男人,她甚至是感激那個男人的,因為正是那個男人教會她如何在人世中生存。
或許,他只是害怕她妖的身份,所以才把她拋棄。
尹如夢靠著自己的能力開了一家餐廳,給予尹澤皓她能提供的最好的生活。
母子倆可以說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這些年來,自然是有許多青年才俊看上尹如夢。
妖的情,是最真誠也是最死心塌地的。
尹如夢這一生的愛都給了那個男人,失去了對男人的愛,她也失去了被愛的能力。
所以她通通拒絕這些向她示好的男人,獨自撫養尹澤皓。
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她只希望看著自己兒子慢慢長大,快樂的生活。
可惜好景不長,某天,尹澤皓放學回家,卻突然暈倒,送入醫院檢查被告知尹澤皓身上罕見的患上一種家族遺傳病。
這種病一旦病發只有百分之零點一的存活率,如果不病發,和正常人無絲毫差別。
尹如夢只是一隻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山茶花妖,她甚至比普通人還虛弱,如何能救尹澤皓?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尹澤皓死亡,毫無辦法。
生前她沒辦法,死後她卻能藉助自己的一半妖力加祝願之力,讓尹澤皓借祝願之力活過來。
剛開始或許沒有實體,等到找到合適的材料,便可替尹澤皓重鑄身體。
尹澤皓重新醒來後,尹如夢將一切都告訴他,他並沒有傷心,反正能和媽媽在一起,只是換了個身份而已,他並不在乎。
相反,他還挺喜歡新的身份。
可以飛,別人看不到他,可以無視任何實體阻攔,還是個孩子的他興奮的接受了他『鬼』的身份。
只要尹如夢準備好材料,這一切都將順利的開展。
可是,她裝滿祝願之力的祝願瓶,碎了。
祝願瓶是寶物,是在祝願之力中打造而出,看似脆弱,實則剛硬無比,怎麼可能碎。
可事實上卻是,祝願瓶在她脖子上脫落,碎了。
她用盡所有力量才將祝願瓶堪堪補齊,然而,祝願之力幾乎散完了。
沒了祝願之力,尹澤皓就相當於沒了生氣,她焦急的想各種方法,可就在這個時候,尹澤皓失蹤了。
她察覺不到尹澤皓的氣息。
尹如夢之所以放心大膽的讓尹澤皓在餐廳玩耍,是因為她還請了人在整個餐廳外圍畫了一個陣,將尹澤皓身上的祝願之力擋住不泄露出去。
加之又有貔貅坐鎮,凶煞之物接近不了尹澤皓,這才是尹如夢放任尹澤皓在餐廳和後面家自由出入的原因。
畢竟如果天天讓尹澤皓困在院子那方小天地里,她自己也心疼的要命。
可是沒想到,尹澤皓在她眼皮子底下失蹤了。
正當她慌亂無助的時候,尹澤皓自己又回來了,將他所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尹如夢。
當即,尹如夢便知道,這是她的機會。
此刻,她跪在江小魚身前,瘦弱的身子挺得筆直,明明虛弱的隨時都能倒下,可她身體裡卻無端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支撐著她。
那是,母愛的力量。
「江小姐,我願傾我唯剩的力量救皓皓。」她看著江小魚,目光含著堅韌與懇求,「為此,我願獻上我的妖心。」
一個妖的根源,便是那顆妖心。
一顆妖心,可以做太多太多的事了。
以前,玄門分上三流,中三流,下三流。
天下大亂的時候,普通人血流成河,玄門中人自然也攪進時局中。
中三流下三流為了奪得力量,殺害同胞,做盡不少傷天害理的事,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殺妖奪心之事。
上三流的玄門中人為了肅清玄門風氣,開始清理門戶,只可惜上三流的人太少,加上天下大亂,又要顧及天下,又要清理門戶,所謂雙拳難敵四手。
到最後天下太平後,玄門中人中三流下三流的人幾乎消失殆盡,可上三流的玄門人也差不多消失完了。
現在剩下的玄門中人,已不再分什麼上三流中三流下三流了。
不過如果傳承自正統門派的玄門中人,自然也承訓祖誡,不可做傷天害理之事,遇到殘害同胞的玄門人,儘自己能力殺之。
奪妖心和獻妖心一字之差,可是天差地別。
不過,江小魚可對妖心沒什麼興趣。
如果她渴望力量,她肯定會動心。
可她江小魚從不是藉助外力來獲得力量的人,天山派的祖訓、江達羽的教誨也不允許她做這樣的事。
所以,江小魚心安理得的受了尹如夢這一禮。
不過她心中嘆息:「我可以救你兒子,但要以你妖骨為身,妖心為心,再藉助他體內的祝願之力,讓他從此以後以半鬼半妖的身份活下來。」
尹如夢驚喜的抬頭看她。
江小魚:「你為什麼這麼高興?你若是付出了妖骨和妖心,你將徹底消散在這個世上。」
尹如夢毫不在乎的笑:「只要我的皓皓能活下來。」
江小魚不得不打擊她:「可你的皓皓只有十歲,他活了,你死了,誰來照顧他?」
尹如夢堅定的道:「我會為他安排好接下來的路,只要他活下來。」
江小魚定定的看著她,心裡升起一絲敬佩。
要一個妖將自己的妖骨和妖心全部奉獻出來,不是任何一個妖能做到的事。
尹澤皓和尹如夢一起跪著的,當他聽到媽媽為了能讓他活下來而奉獻她所有的一切時,他抱住身旁的尹如夢哭嚎著說不要,但尹如夢卻只是輕輕摸著他的頭。
笑著安撫他。
「皓皓,遠叔叔是個好人,他以後會照顧你的。」
江小魚看著母子倆哭成這樣,心裡有些難受,卻不得不說:「這件事最好能快一點,趁你兒子體內的祝願之力還沒流失過半,否則,我不保證我能成功。」
尹如夢眼裡閃過一縷悲傷,最後悉數隱去,她壓著尹澤皓一起向江小魚磕頭。
江小魚受了。
這是她該受的。
尹澤皓知道自己攔不住媽媽,他伸手去拉江小魚的褲腳:「姐姐,求求你,我不想活下來,我想讓我媽媽活下來,你不要答應我媽媽的要求好不好?」
尹如夢迅速拉住他,蒼白溫柔的臉上第一次現出厲色:「皓皓,你不要讓媽媽的苦心白費!」
厲色過後,又是溫柔,她摸著兒子虛無的臉,眼裡儘是慈愛:「你得活下來,等你長大了,你就可以去找你爸爸了。」
「你不是跟媽媽說,要替媽媽把那個混蛋爸爸找出來,打他一頓替媽媽出氣嗎?媽媽等著你去幫媽媽實現呢。」
尹澤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媽媽,我不找了行不行,不找他了,我不想讓你死。我本來就死了,我不應該違背天道再活下去。」
「我的傻皓皓,這是媽媽自願的,相當於獻祭,不會違背天道。」親親兒子的臉蛋,她說,「再說,媽媽的身體很虛弱,就算活下去也活不久。你活下來,就能代替媽媽活得更久,連著媽媽的份,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尹澤皓大聲的哭泣。
江小魚深吸口氣站起身,她怕她再待下去,會忍不住跟他們一起哭。
給了尹如夢她的聯繫方式,讓她準備好了就給她打電話,江小魚心情壓抑的出了餐廳。
看著艷陽高照的天,再返身看看餐廳,想起那對母子,江小魚低著頭,一臉鬱悶的進片場。
這次沒人攔她了。
很快,江小魚就到了目的地。
然後她發現,雖然很多演員今天上午沒戲,但她們都來了。
只有她,沒有來。
江小魚有些汗顏。
江靜白看到她,朝她揮手,江小魚看了看四周,順應她的揮舞來到她身邊。
剛到,就聽江靜白一臉興奮道:「看男神演戲真是太激動了。」
江小魚瞥她一眼,見她看著傅景生的目光泛著濃濃的喜悅,加上心情不好,順嘴就嘟囔了一句:「我看也不怎樣麼樣嘛。」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江靜白嚇一跳,拉了一下江小魚,示意她說話小點聲。
不過江小魚這句話還是被江靜白身邊另一個演員李念雪聽到了。
當即冷哼一聲,上上下下打量江小魚,從鼻尖溢出一聲『喝』:「我道是誰說話這麼大言不慚,原來是個新人。有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說男神演的不怎麼樣,你敢當著男神的面說嗎?!」
正巧又有個妹紙過來,這是個演了好幾部戲的演員,叫季安彤,小有名氣,正好聽到李雪最後一句話,臉色一變,來到江小魚面前:「是你說男神演技不好?」
江小魚看她來者不善,翻了個白眼:「有問題?」
季安彤有點背景,家裡有錢,她來娛樂圈純屬是興趣。
她最享受的就是眾人高捧的目光,這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公主一樣,所以她才會來到娛樂圈。
季安彤在娛樂圈的名聲並不太好,仗著自己的背景,搶角啊、打壓老人、欺負新人啊等這些事她做得不少。
並且她最喜歡欺負長得比她漂亮的新人,因為她們的顏值會讓她感受到威脅。
自從見到江小魚,季安彤就橫豎對她看不順眼,尤其是在秦雙都對江小魚低頭時,她更是看不慣江小魚。
不過季安彤不想剛到劇組就傳出她欺負人的消息。在上個劇組的時候,就有個新人被她燙傷了臉,這消息還爆了出去,她在網上被罵成翔,那個劇組最後迫於壓力不得不和她解約。
現在公司好不容易給她爭取到《破案風雲》的一個角色,經紀人是她爹的情人,再三叮囑她不要任性,在組裡要克制自己脾氣,不要再傳出對自己不好的消息。
季安彤這才沒有找江小魚的茬。
不過現在居然聽到江小魚居然滿臉不屑(?)的說傅景生演技不好,自詡為傅景生粉絲的她,終於為自己找江小魚的麻煩找了一個藉口。
就算傳出她打新人的消息又怎樣?
到時候再把江小魚說男神演技不好的消息傳到網上,男神的粉絲一人一口唾沫說不定就能將她淹死。甚至她自己還會傳出『為護男神,怒打無恥新人』的新聞,說不定還能藉機洗白呢。
這般想著,季安彤臉上帶著快意的笑,揮舞著手朝她嫉恨的那張水嫩的臉蛋上扇去。
於是江小魚就看到這個女人兇惡的盯著她,二話不說一臉怨毒就朝她臉上呼來。
——操,我這臉特麼招誰惹誰了。
江小魚剛要動作,結果發現有人比她先一步動作。
她瞪大眼睛,臥槽,傅景生啥時候湊過來的?
剛剛不還在拍戲呢麼。
傅景生大掌抓住季安彤,目光沉沉看著她:「什麼時候劇組的演員這麼囂張了?」
季安彤臉色一白,尤其是在傅景生說完這句話後,臉色難看得很。
但轉念一想,傅景生不知道詳情,只看到自己要打人,不知道自己打人的原因,要是他知道這個女人說他演技不好,肯定會站在自己身邊的。
當即便委屈著臉說:「傅老師,這個江小魚剛剛在旁邊罵你,說你演技特別爛!」
江小魚:what`sthefuck!
江小魚在心中默默讓自己爆了句英語。
因為這一場變故吸引來眾人的目光,大家聽到季安彤的話後,一個個看向江小魚的目光帶上了憤怒。
傅景生在圈內的地位猶如站在神壇之上,可現在,一個新人居然罵他們男神演技不好,呵呵。
傅景生將目光轉向江小魚,江小魚回他一個極其無辜的眼神。
季安彤心中得意,看吧,她成功的讓江小魚引起了眾怒。
有人剛要說話,傅景生卻突然動作。
他放開季安彤的手,走到江小魚面前,眾人屏心看著,期待著接下來的畫面。
——男神這是要對新人發火了嗎?
為什麼這麼期待呢,這個新人就該好好被教訓!
眾人心中各種猜測,卻聽見傅景生輕輕笑了笑:「我剛剛演的那一段有什麼問題嗎?」
眾人懵逼:期待的男神發火的場面去哪了?為什麼男神還這麼溫柔的問那個罵他的女人?
——男神都到這個時候還要替一個新人著想嗎?!
——男神太特麼敬業了,居然真的覺得這個新人對他演技上有看法!
江小魚眨巴眨巴大眼睛,答非所問:「我沒有罵你。」
傅景生恁是從江小魚這句話里聽出委屈的意味,要不是場合不合適,真想將這東西揉進懷裡。
天知道他看到季安彤朝他的女孩呼下巴掌時,他有多憤怒!
想到這裡,傅景生不留痕跡的看了一眼季安彤,身上散發出的冷意令離他近的人感覺空氣都變涼了許多。
江小魚攤手,扯過身旁想要將自己隱在空氣中的江靜白:「我剛剛心情有點糟糕,她說傅前輩你演得好,我就順口嘟囔了一句『也不怎麼樣嘛』。我發誓,這真的是我糟糕的心情引出來的一句話,雖然確實不對,但是,我真的沒有罵傅前輩。」
她將目光落在身旁的江靜白:「靜白,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面對幾十雙眼睛,江靜白僵著身子點頭。
江小魚又道:「剛剛我那句話說得並不小聲,我有沒有罵傅前輩,有沒有說他演技爛,我想應該有很多人聽到。」
「但是,剛才的那句話確實是冒犯了傅前輩,在此我向傅前輩鄭重道歉。」
說著,便朝傅景生深深彎下腰。
——對自己的男人彎腰,她一點兒壓力都沒有。
然後起身,將視線直直的落向季安彤:「季小姐,就憑剛才你說的話,我就可以告你誹謗。」
季安彤難看著一張臉,
她故意將事情誇大,就是想要引起眾人以及傅景生的憤怒。
沒想到,江小魚一個新人,被這麼多人圍觀,居然沒有一點慌亂,反而鎮定的將事情經過全盤托出。
要知道江小魚那句話,賭氣、嫉妒的成份占多數,和罵完全沾不上邊兒!
「我是把事實虧大了點,可你終究是侮辱了男神,男神的演技豈容你一個新人隨便置喙和不屑。」
既然不能把江小魚的話往罵上引伸,那就往侮辱上引。
她就不信了,這個女人說了這樣一句話還能輕易被眾人饒恕!
江小魚正要擼袖子繼續干,傅景生不給她乾的機會,他在旁邊站著呢,任由一個女人欺負自己的女孩像個什麼事!
傅景生利索的轉身,視線落在季安彤身上,眸色雖淡,卻極具壓迫:「我並沒有受到侮辱。」
他既是對季安彤說,也是對眾人說:「我是一個演員,演戲是我的職業,我接受任何好的不好的意見,而不是盲目的只聽好話,企圖蒙蔽自己。」
「我希望我所在的劇組,所有的演員把心思都放在演戲上,而不是浪費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壞了劇組氛圍。」這句話,傅景生是緊緊盯著季安彤說的。
當著眾人的面,他在警告季安彤不要惹是生非。
季安彤臉一陣白一陣紅,最後悉數化為委屈和難堪。
她明明是在替傅景生出頭,為什麼最後反而是傅景生警告她?!
而且她看得很清楚,傅景生看自己的目光含著淡淡的厭惡!
為什麼?
因為那個說他演技差的女人嗎?
想到這裡,季安彤將目光惡狠狠的射向江小魚,目光里的嫉恨都要溢出來了。
江小魚莫名其妙的接收到季安彤恨不得將她吃了的目光,無語的朝她丟了個白眼。
尼瑪,警告你的話又不是我說的,你有種恨傅景生去,恨我幹嘛?
——所以說,女人就是這麼一種不可理喻的生物!
雖然遭到一個女人嫉恨,但江小魚心情卻在傅景生的維護下高興起來。
果然,還是自己男人靠譜。
事情還沒完,季安彤不甘心的吼:「傅老師問你對他剛才那段戲有什麼看法,你回答啊。」
江小魚輕飄飄的來一句:「沒什麼看法啊,演得很好。我也說了,我就是順口嘟囔一句,人人都會有犯錯的時候,我剛剛也向傅前輩道歉了,傅前輩大人有大諒的原諒了我這個不懂事的小萌新。不明白季小姐為什麼要抓著我不放?難道要我向你道歉你才能放過我?」
季安彤臉色此刻就跟染色房一樣,多彩多樣的,看起來極為滑稽。
有些人頗有佩服的看著江小魚,是什麼勇氣讓她敢公然和季安彤叫板?
難道又是一個有後台的?
有些人互相看了看,均從對方眼裡看到相同的想法。
季安彤剛要說話,傅景生抬手看了看手錶,聲音含了絲不悅:「行了,繼續在這裡浪費的是劇組的時間。此刻不想工作的,便各自回酒店,若是想工作,就去收拾準備,我不想和對工作不認真的人一起共事。」
說完長腿一跨,往剛剛拍攝的場地走去,劉風朝傅景生比了個大拇指,拿起喇叭吼『各就各位!』。
眼見著男神都放話了,所有人默默收回看戲的目光,紛紛回到自己工作崗位。
江小魚笑眯眯的對臉色難看至極的季安彤說:「季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拉下來有你的戲,希望你能發揮得很好哦。」
季安彤恨恨瞪她一眼,怒氣沖沖的往化妝室走。
她的助理急忙跟上去。
「小彤,別跟一個新人計較。」
助理小李試圖安撫憤怒的季安彤,她被聘請的時候,季安彤的經紀人就說過,讓她看好季安彤,如果這次在劇組季安彤再鬧事,一定要阻攔住,不然就把她辭退。
說實話,她並不想伺候季安彤這個以自我為中心,覺得全世界都要圍著她轉的小公舉,但架不住給她工資開的高。
她對比過其他明星的貼身助理,大多數只有她工資的一半,所以為了工資,她得努力盡到自己的職責。
「這種目中無人的新人,不理會便是。你要是理會她了,她更得意。你就當她是一條瘋狗,咱犯不著和一條狗置氣。」
小李為了讓季安彤消氣,使勁的貶低江小魚。
果然,聽到小李對江小魚的各種謾罵,季安彤的怒氣得到明顯的安撫。
但到底心不甘:「你說為什麼傅景生要護著她?這個賤人是不是爬過傅景生的床?」
剛說完自己又否認:「不可能,傅景生怎麼會看得上這樣的貨色。」
小李順毛:「其實傅先生並沒有護著江小魚。」
季安彤怒氣又有上升的趨勢:「還沒護?傅景生為了那個賤人向我警告!」
小李解釋:「傅先生在圈內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加上他並沒有親口聽到江小魚對他說的話,反而親眼看到你要打江小魚。傅先生作為一個男人,肯定更同情弱者。剛剛你和江小魚對峙,一直咄咄逼人,以傅先生的脾性,自然要幫助弱小。」
「你的意思是傅景生只是因為同情弱者,所以才護著江小魚,而不是因為江小魚這個人?」
小李一副『我的大小姐你終於懂了』的表情:「當然,就江小魚那模樣,傅先生怎麼看得上?」
季安彤頓時就高興了。
不過一想到剛剛江小魚的嘴臉就心裡氣得緊:「你看到她剛才那囂張的樣子沒?我不給她點教訓就不姓季!」
小李心裡湧起一陣無力,尼瑪合著她剛才說了半天白說了?!
「我的祖宗啊,你就算要教訓她,等咱們拍完這部戲出了劇組再教訓也不遲。你忘了在上個劇組的教訓了?!」
季安然不耐煩的道:「我知道,我有分寸。」
你有個毛分寸,助理心中狂吐槽。
這下她不得不搬出季安彤的經紀人金姐,嚴肅的說:「小彤,金姐可說了,如果你再在劇組鬧脾氣,她就真的不管你了。」
「她敢?!」小李並不知道金組是季安彤爸的情人,季安彤一臉厲色:「她要是敢不管我,我讓她好看。」
「還有。」她停下腳步,一個巴掌朝小李甩了過去,剛剛這一巴掌在江小魚臉上沒甩下去,現在終於甩出去了,心裡的怨氣都消散許多。
「李青梅,你記住,我才是你老闆,給我開工資的是我。」
說完這句,季安彤踩著小高跟嗒嗒嗒往前走,身後的李青梅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頭,隨後追了上去。
*
中午,劇組發盒飯,三菜一湯,冬瓜燉香菇,苦瓜肉片,番茄炒蛋,外加一杯冰鎮過的綠豆湯。
江小魚戳著手中的盒飯,看看遠處坐在陰涼處,身下是墊上冰墊的涼椅、身前是電風扇的傅景生,再看看自己身下的四腿小短凳,整個人在心中大罵階級歧視階級歧視。
雖然她給自己貼了一張散熱符,但這在室外,太陽公公正瘋狂的裸奔,散熱符幾乎起不到什麼作用,也只是讓她稍稍涼快一些。
天氣熱,江小魚就沒什麼胃口吃這個看起來就不好吃的盒飯。
——何況她剛剛吃了兩口,是真的不好吃。
聽說主演的盒飯要比他們這些配角的要好很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要不要偷偷上前和傅景生交換一個?
不行不行,傅景生的戲份比她多多了,他得補充能力來工作。
江小魚嘆口氣,繼續艱難的咽下盒飯里的東西,還好那個冰鎮綠豆湯還不錯,江小魚三兩下就把湯喝完,最後拿起沒怎麼動的盒飯準備將它扔進垃圾桶。
「小魚兒,你就不吃啦?」江靜白驚訝的問她。
江小魚:「沒胃口。」
她將目光又投向傅景生,發現他身旁坐著副導演,江小魚撇撇嘴,正欲撤開目光,傅景生似乎是感受到什麼,目光直直的越過來與她對上。
在看到她手中的飯盒時,傅景生輕蹙了下眉頭,然後撤開了目光。
正欲朝傅景生笑一個的江小魚:「……」
好歹等我笑完再撤啊。
格老子的,江小魚鬱悶的將盒飯扔進垃圾桶,然後返回原地拿手機刷。
江靜白吃的呼哧呼哧的:「小魚兒,你下午要是餓了怎麼辦?」
江小魚:「餓了再說唄。」
江靜白羨慕:「好灑脫。」
江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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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魚:我怎麼總要被一些渣渣惦記上呢。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太可愛了?
傅景生:那是她們眼瞎。
江小魚:……
傅景生,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