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下跪認錯,婦人之見
2023-10-03 11:46:25 作者: 衛煙華
楚雲暖抬眼看去,那是一個帶著斗笠的少婦,她腳步輕快地從馬車上走下來,「楚家主你說的好,在您面前白越身份低微,被罰也是活該!」她十分乾脆利索地向楚雲暖行禮,「臣婦賀蘭氏見過楚家主。」
天京城姓賀蘭的只有一個人,新上任的刑部部侍郎賀蘭旭,此人是寒門學子,三年前的探花郎,因當初沒有錢財打點,故此派遣如荒涼之地做官多年,是今年才從外地升遷的官員之一。賀蘭旭,她曾經在趙毓璟那裡看到一本花名冊上的名字,偏遠嵐岳縣縣令,上任一年時間屢破奇案,次年升至刺史,再由上峰舉薦,入京為官。
「賀蘭夫人多禮了。」楚雲暖待她的態度很溫和,跟對待白國公府的幾位有天壤之別。
「錢夫人好久不見,不知你可還記得我。」少婦拉下了箬笠前的白紗,露出一張被毀了一半的臉,她右邊臉頰上一道鞭痕,雖然顏色已經淺了,依稀可見當初的恐怖。
錢氏是做夢也不會忘記她,這個是太師府武家三房的嫡女武青芙,三房為庶出,在太師府向來是不得看重的,當初武青芙被毀容,三房上門討要公道,太師府當家做主的大房置之不理,導致三房與他們分家。分家之後,禍不單行,蔣國公府二房的嫡三少因武青芙毀了容,當下就和她退婚,另娶了戶部尚書的二女兒。後來武青芙聽說被家中父母給許給了一個貧寒的書生,遠離京城多年,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她回到天京。
「夫人當年對我說的話,我可都記著,從來沒有忘記,錢夫人貴人多忘事,今天怎麼忘了。這人呀有多大的命就有多大的福份,被白白毀了容那是我福薄。同樣的話,這人呀有多大的本事就去做多大的事情,一個身無官職的白丁,但對堂堂南堂王下手,陛下降旨責罰,竟然還不思悔改,竟然跑到楚宅門前鬧,簡直是目無王法!」
劉雪絨垂下眼睛,當初婆婆說的話似乎還歷歷在目,就連她也是用這種話堵武青芙的:「你身份卑微,被白越打是你的榮幸,就是告到陛下面前,我們白家也不怕。」如今風水輪流轉,當初不可一世的白越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她們變成了前來討要說法的一方。
武青芙的事情當年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蔣國公府不地道,有人說白國公府跋扈,可唯獨沒有人可憐這個受傷的女孩子。
原來賀蘭旭的夫人竟然是當年被白國公府折辱的武青芙,楚雲暖搖搖頭她可不相信這是巧合,說不準這趙毓璟能看上賀蘭旭,就是因為他妻子和白家有仇。
一陣風吹過,楚雲暖頭上一柄東珠簪子摩擦著烏黑的頭髮,沙沙作響,她挑眉看著啞口無言的白家眾人,尤其是落到最前頭的白國公夫人身上,語氣里頤指氣使,毫不掩飾了高高在上,「白越被罰,那是他對本家主無力,既然陛下也已經處罰了他,也看在國公夫人的面子上,我也就不罰他了,但是麼……」她頓了頓,臉上始終帶著微笑,讓人覺得溫柔可親,卻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她語氣如同情人溫柔的呢喃,可那殘酷的內容,卻讓人肝膽俱裂。「你們每人跪下給我磕三個頭,今日這事兒就也過了。」
在陛下御賜匾額下大鬧,這已經算是十分輕的懲罰了,有人說這楚家主大度,有人說她咄咄逼人非逼要一個年紀大了的老太太給她下跪。武青芙卻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偷偷摸摸移了步子,現在楚雲暖三步遠的地方,等著一會兒這幾個嘴角高傲的人給她磕頭,這想想就讓人覺得激動。楚雲暖看在眼裡,並未點破,反而是但繼續微笑著盯著白家三個女人。
錢氏失語,劉雪絨卻是後悔今日跟著出門,沈氏氣得大喘氣,頭上一枚古樸的足金簪子在兒邊搖搖晃晃,就像她這人一樣搖搖欲墜。
「你瞧瞧你們,就這麼點膽量還敢來找我的麻煩。」楚雲暖毫不掩飾自己語氣里的鄙視,「看來我說的沒有錯,你們白家出身草莽,仰仗陛下恩德做到如今國公的位置,其實並沒有相應的底蘊。從上到下都是如此,蠻橫無理。你看看你,國公夫人,仗著自己年紀大就欺壓小輩,動不動就抬出身份壓人,你什麼身份,一個七品安人而已,滿京城的,哪個誥命不比你高,人家是看你年紀大不想和你計較。可我不一樣,我這人是最沒臉沒皮的,不人家要是惹了我,我管你是誰,該報仇的就得當場報仇!」
沈氏聽著她這些話,面色紅了又黑,黑了又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一時叫她啞然無話可說。說句實話,在來之前她是瞧不上楚雲暖的,就算白嚴想去娶她,過府後她也要給她好好立立規矩,叫她知道什麼叫尊卑有別。心中更是覺得她就是一小丫頭而已,能有多大的能耐,定然是天京眾人把她給神話了,沒想到這丫頭確實難纏,?尤其是牙尖嘴利。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兩方對峙,有幾分可分庭抗禮的意思,不同的是楚雲暖氣定神閒,白家三個女人是額頭汗津津的,進退兩難。
楚雲暖可不等著她們商量對策,當下就揚起下巴,一怕矜貴傲然的做派,「國公夫人請吧,你們三人只要跪了,我立刻讓他白江安然無恙地出來。否則,我可不能保證白江能不能缺胳膊少腿,畢竟他膽子比八白越大,抓了我楚家人之後竟敢對我下毒。」
這就等於是在威脅了,所有人聽的分明。楚雲揚對著秋桂耳語一番,秋桂點點頭,從府中拿出了三個硬邦邦的蒲團,鋪在地上。
劉雪絨是不想跪的,若是為了夫君跪,她理所應當,可為一個對她素來不尊敬的小叔子,受這樣的侮辱實在是有些叫人不悅。錢氏卻是有些遲疑,她有三個兒子,最疼愛的就是白江,這個兒子多年遊歷在外,每次回府都記得給她帶一些東西,最重要的是白江孝順,每次出診收的錢財,都會放在錢莊讓她隨意取用。這個兒子對於她來說,一是貼心,二麼就是一棵搖錢樹,錢氏是萬萬不能捨棄他的。
蒲團放出來的那一剎那,沈氏臉都綠了,直呼楚雲暖欺人太甚,楚雲揚不跟他們廢話,直接就道,「你們愛跪不跪!可若是你們今天不賠禮道歉,別怪我明天就到金鑾殿去狀告,說你白家仗陛下恩寵,不把我們南堂世家放在眼裡!」
欲告御狀,這四個字倒是十分有威懾力。不過楚雲暖覺得這主意不像是弟弟能夠說出來的,她側眼瞧了一眼,果然看見司徒睿在一旁捂著嘴巴偷笑。楚雲暖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把一個純良的乖孩子給教壞了,可這種時候她是萬萬不能拆他們台的,於是也道,「今日我若是放了你們,豈不是人人都以為我楚雲暖軟弱好欺!陛下欽賜的牌匾又有什麼意思,豈不是人人都能來鬧,這至於陛下威嚴於何處?!若我記得沒有錯,當初周太傅損毀先帝御筆所賜的春聯,先帝震怒於是將其打殺,不顧文武百官求情,更是將王家九族流放,這件事情你們心裡應該是有數的。」
眾人低呼一聲,周太傅是帝師,曾是兩代皇帝蒙學師傅,本來也是書香之家,後來卻是樹倒猢猻散。當年周太傅之死固然是先帝有心拿他開刀,敲打三公一相的意思,可導火索的確是他損毀了先帝墨寶。
沈氏看著楚雲暖,眼底仿佛也泛起了幽幽漣漪,永樂帝是什麼樣的性子,白家人是最了解的,天子一怒伏屍萬里,她們絕不能主動承認此事。有些話,沈氏不適合說也不能說,但劉雪絨可以,她是一個小輩,沈氏瞧了她一眼,她立刻點頭,似乎是明白了沈氏的自己,立刻強詞奪理道,「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這匾額是陛下御賜。」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滿天京有誰不知道楚宅的匾額是永樂帝御賜,當初還是永樂帝身邊的大紅人曹德慶親自帶人敲鑼打鼓給送來的,就是想要耍賴裝傻,也不是這麼來的吧?楚雲暖有些鄙視讓孫兒媳婦出頭的沈氏,她主意到劉雪絨竟然悄悄在後面添油加醋,當冷笑道,「國公夫人年紀大了眼神不好,沒瞧見這邊兒上陛下的玉璽,那劉雪絨也應當時看見的。你們不承認,要不要進宮去請陛下明示。」
這下子沈氏三人算是啞口無言了,這種事情到永樂帝面前絕不會有一個好結果,說不準還會給她們定一個藐視陛下的罪名。劉雪絨心裡頭一清二楚,心裡再次後悔今天跟著來湊這個熱鬧,「祖母,我們還是——」
沈氏甩袖,冷冷看著劉雪絨,她態度十分強硬的,劉雪絨這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錢氏卻是頗為直接,「楚雲暖你說話算話,若今日我們下跪認錯,你就把我把我江兒放出來。」
楚雲暖微笑點頭:「這是自然。」要他白江的命算什麼,只有放了他才曉得他們究竟為什麼想要若華的醫術,放長線釣大魚這種事情,她一向是最擅長的。
錢夫人得到楚雲暖的保證,心中咬牙,拳頭緊握走到蒲團前,在周圍人驚訝的目光中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才跪下去她的臉色就變了,那蒲團里藏著許多細小尖銳的碎石子,這一下子下去了石子兒幾乎都陷進了膝蓋里。楚雲揚捂著嘴巴笑個不停,秋桂卻是深深低著頭,錢氏疼的臉色都變了,可跪都跪下來了,只能咬牙磕了三個頭。
武青芙冷眼瞧著在面前跪下的錢夫人只覺得揚眉吐氣,也是沾了楚雲暖的光,否則哪兒能看見白家這群不可一世的女人吃癟。武青芙見好就收,蹭地了白氏三個響頭以後,又偷偷的退到了一邊,仿佛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到是知進退,楚雲暖心裡這樣想著,目光落到一邊的沈氏和劉雪絨身上,沈氏是國公夫人,她本身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白家的顏面,是萬萬不能跪的。那邊錢氏都已經退到了一邊,沈氏現在真想掐死這個不成器的兒媳婦既然,她都已經跪了,那麼她這邊也不好再推諉,於是把目光落到了劉雪絨身上。劉雪絨自從嫁進府,一向得著兩個婆母的喜愛,西府大權一把抓,偶爾還能插手東府之事,可以說是順風順水。沈氏覺得自己以往對她也不錯,說道,「孫兒媳婦,你總不可能叫我這一老太婆給這小丫頭下跪吧?既然你婆母都已經跪過了,你也代我跪了吧。」
今天發生的事情本來就是沒有任何道理而言的,跪於不跪似乎都是一個面子問題。周圍一群人看戲的人,各個都在一旁笑話她們。
劉雪絨錯愕不已,至少她以為沈氏會硬扛到底,沒想到卻是這樣,心裡頭暗罵這老虔婆狡猾,卻也礙於孝道不得不上前,她在蒲團上跪下,同錢氏一樣疼得齜牙咧嘴,心裡頭一併怒罵著楚雲暖賤人,沈氏老不死的,卻是十分乾脆利落地把頭給磕了,免費繼續呆在這裡叫人笑話。這頭也磕完了,楚雲暖的心情也是格外愉快,沈氏三人卻不是這樣了,她們受著眾人火辣辣的目光,只覺得臉皮繃得緊緊的又疼又辣,錢氏那邊還在擔心兒子,「那白江……」
沈氏怒喝一聲,「走了,還杵在這裡做什麼,丟人現眼的東西。」
楚雲暖微微一笑,「一個時辰後我自然會將他送到。」
錢氏才算放下心來,跟著婆母走了。這三人雄赳赳氣昂昂而來,走的時候卻灰溜溜地如同過街老鼠,天京眾多貴族再一次見識到了楚雲暖無以倫比的手段,對她是又佩服又忌憚。
今日看上去她沒有白家做什麼,可是她明白她今天做的事,是在將白家的臉皮往地上踩了,這一群人素來驕傲,如今這麼一跪,可以說是面子裡子都沒有了。
沈氏走了以後,堵在楚宅門口看熱鬧的其他人也陸續散去,只不過今日這一場笑話註定是在會在天京權貴之間流傳的了。武青芙輕輕屈膝,道了一聲告辭,葉跟隨人群而去。
今日白家人面子這麼一丟,估計兩三天都緩不過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現在她面前惹人厭煩。楚雲暖甩著袖子,看了一眼湊在一起偷笑楚雲揚兩人,冷著聲音道:「你們兩個跟我過來!」
司徒睿和楚雲揚對視一眼,灰溜溜地跟在楚雲暖身後,大氣都不敢喘。楚雲暖坐在院中一棵芭蕉樹下,低眉瞧著手裡一把繡著繡球貓兒的團扇,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輕扇,在她玉脂般細膩的肌膚上投下青影。「說吧,今日這主意誰出的?蒲團里放碎石子兒,虧你們想得出來!」
楚雲揚從來是不懼怕姐姐的,笑嘻嘻的湊到楚雲暖身邊,接過丫頭手裡的扇子輕輕搖著,「姐姐我這不是看她們太討厭,嘴裡說話沒個好聽的,這不是想讓她們收些苦頭,再說了,這誰知道蒲團裡面有什麼。」
司徒睿也坐在她的另一邊,從這丫頭手裡捧過茶,遞到楚雲暖跟前,「是呀姐姐,她跪下來那麼痛苦,別人也只說她是折了面子,哪會知道我們在裡頭放石子兒的。」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就是不承認是自己錯了。楚雲暖在心中暗暗搖頭,輕聲問道,「如若今日劉雪絨跳起來說道裡頭放了碎石子你該如何?要收拾一個人有的是辦法,你們是男兒不是閨閣女子,何必用這種女人家的手段!」說道最後的時候她的語氣很嚴厲,實在是她不希望楚雲揚和司徒睿兩個男兒,被她教導城只懂婦人綿里藏針的那一套。這並不是說婦人那一套手段如何,可若是長久下去,卻會局限了他們的眼界,叫他們目光居於四四方方的天地之間。
自從楚雲揚跟宋昉學習以後,就再也沒有聽到楚雲暖這樣言辭劇烈的斥責於他,先生教他的都是大道理或者權衡、治國之術,從來沒有人像姐姐這樣告訴他什麼該如何做。楚雲揚仔細想了想姐姐說的話,面上卻是有些羞愧,「姐姐,我記住了。」
楚雲暖點點頭,「雲揚,你是楚家未來的家主。」或者會是南楚未來的帝君,楚雲暖心裡頭有些擔憂她,勸說道,「婦人那一套手段你需要懂一些,可不需要精通。還有你,睿兒——」
司徒睿聽到楚雲暖點他的名,立刻坐得端端正正,楚雲暖每次瞧見他這副模樣都覺得十分含笑,她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司徒睿的額頭,「你也是,我知道你聰明,別把你那些小聰明用在這些地方,好好跟宋昉學一學什麼叫做君子無為。」
宋昉是一個君子,卻從來沒有教導楚雲揚他們任何陰私之道,但楚雲暖心裡是明白的,這個世界上小人多君子也多,如若雲揚他們正直不阿,恐怕會被人啃得骨頭都不剩。她嘆了口氣拉著兩人的手,囑咐道,「要對付一個人有千千萬萬種方式,有明的有暗的,可絕不是你們今天這種行為,眾目睽睽之下,你們要做就得做得不留一點破綻,若你們留下了破綻,那還不如明明白白地用陽謀。依照你的身份,你要他跪要他生要他死,都只不過是手段的問題,何苦給人留下一個話柄,這做人最適得愛惜羽翼,名聲二字重如山。」
這是她兩輩子用生命換回來的教訓,就像現在,人人只敢說她楚雲暖囂張跋扈,卻沒有人說她禍國殃民,是一個妖女。她開倉賑災,借九原府之危,為百姓、為楚家、為她自己。就是因為有她這一份功勞在,永樂帝要動她也得考慮一下南堂那些受了她恩惠的百姓願不願意,這是屬於她的一份底牌,否則她也不會那麼容易的將丹書鐵券交出去。
楚雲揚聽在耳朵里記在心裡,司徒睿也是若有所思。
見兩人把她的話聽了進去,楚雲暖覺得甚是欣慰,她拍了拍兩人的手,「你們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就好。」她一邊說著,一邊讓秋桂端了兩人最愛的點心上來,點心是綠茶酥,糕點師傅水磨法,將小麥粉篩成極細的粉末,然後再以添入上好的六安瓜片烤制,這種點心特色顏色如新竹,看著便仿佛覺得有的清香浮動。最近楚雲揚或許是受宋昉的影響,喜歡上了這綠茶酥,綠茶酥味道清苦,卻又回著三分甘甜。楚雲揚看到以後,肚子裡的饞蟲都被勾起來,大口大口吃著一塊,片刻以後又拿了一塊。
天邊飄來一朵厚重的雲彩,將濃烈的陽光遮住,院子裡光線暗了下來。秋芷順著荼蘼架走過來,她垂下頭,「家主,地牢里的白江如何處置,是放,還是——」
楚雲暖轉著扇柄,一手在桌子上嘟嘟嘟的敲著,臉頰雪白如新瓷,睫眉深深,帶著幾分說不清楚的詭異,她思索了半天,將扇子擱下,「地牢里陰冷潮濕的,把再關一晚,明日再把人送回去。」
秋芷心裡有數了,這就是不讓白江好過的意思。她當下就吩咐下去,外地窖里又灌了許多了冷水進去,白江原本就被林宿壁打個半死,身體本就虛弱,那地牢陰冷潮濕,現在又被灌了許多冷水進去,那才叫又潮又冷,再加上他一夜未吃任何食物,只得抱著自己縮在牆角取暖,第二四被送回白家的時候嘴唇煞白。楚雲暖可不管白江的到底如何,她只是問道:「熙兒呢,她和夏華姐妹回來了沒有?」
「春熙姐姐在榮安堂那邊呢,她讓我跟您說一聲,人安置進去了。」
楚雲暖習慣性的微笑,眸光里浮動著淺薄日光,靈動又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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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中秋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