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不孝不悌,逐出家門
2023-10-03 11:46:25 作者: 衛煙華
這個結果是她早就預料到的,然而當臨近的時候她心裡卻像破了一個大窟窿一樣,冷風呼呼呼地往裡灌。聖賢書院裡喪鐘敲響,一下一下悠遠綿長,她跪在冰冷的土地上,心中一片荒蕪,剛才還想哭的,可這個時候她眼眶裡卻流不出一滴眼淚。楚雲暖神色漠然的聽著宋家人的哭聲,聽著聖賢書院中萬千學子的哭聲,心中陡然掀不起一絲風浪。
趙毓璟從身後而來,溫暖的大氅披到她肩上,半蹲下身體,握住她冰冷的雙手,「阿暖你別急……這不關你的事,真的跟你沒有關係。」
楚雲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神情有些變化,她沮喪的低著眼睛,望著地上的泥土,喃喃細語,「和我沒有關係嗎?不,是我放任了這一切,如果我早來一些,或者是阻止宋茜如喪心病狂的行為,一切都有還有的救,先生還有的救……」
她這是在專牛角尖了,趙毓璟仔細詢問過事情的前因後果,或許這件事情跟阿暖有著關係,可最重要的原因還在宋家。他問過宋昉,當日他遵從父命去九原府的時候,宋老先生已經就中毒頗深,就算有名醫調理,最多也只能活個一年半載。就算阿暖提前來了葉良城,帶來了楚家珍貴的藥材,宋老先生最多再活三年,卻依舊會撒手人寰。到時候讓他活著,看著宋家子孫凋零,對他來說又是多麼大的打擊,還不如就此,以他性命換宋家未來子孫昌隆。然而這些話趙毓璟此時不會說,因為他知道,楚雲暖也不會聽,現在她滿心滿眼的認為,宋老先生之死她難辭其咎。?
趙毓璟拉著楚雲暖來到院子裡,宋晗是最先看到兩人的,他見楚雲暖面色慘白,勸慰的話說不出口,只是略略讓了一步,好叫楚雲暖能最後望一眼祖父遺容。
楚雲揚進門後就默不作聲的來到宋昉背後,衣擺一撩,也跪了下去。
自從辛毅來了之後,日日為宋老先生調理,爭取讓老先生身體能夠舒爽一些,前日她還來看過先生,當日先生面色雖不好,可勉強帶上了幾分紅潤自然。而此時她竟看到了些什麼,老先生面色青中泛紫,裸露的領口間可見脖頸上一道青紫色的掐痕,這分明就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頓時,楚雲暖目眥欲裂,厲聲喝問,「這是怎麼回事!」
宋家幾人沒有言語,宋毅卻在此時跳出來,「這是我宋家之事,你一個外人摻和什麼,還不快滾!,」
楚雲暖惡狠狠的看著他,宋毅不禁後提一步,隨後她的目光越過一個個宋家人,落到了跪在最後的宋茜如身上,宋茜如目光之中含著驚恐,楚雲暖一字一頓問道,「我再問一遍,先生脖子上的掐痕是怎麼回事!」
這下子哭聲更大了,仿佛是在為老先生叫屈一般。最後還是宋昉起身,要楚雲暖稍後再說,當務之急是先替祖父整理好儀容。楚雲暖抿著嘴巴後退一步讓開,立刻有人端著熱水衣服等上來替先生整理儀容,楚雲暖站在門口寸步不離,一雙眼睛像浸了寒冰一般,目光所到之處,沒有人敢和她對視。
過了好久,宋先生遺容皆整理好,鶴紋直裾是先生往日最愛的,頭上一頂鴉青色儒冠,如若不是面色青黑,楚雲暖定然還以為先生是睡去了。
宋瑋從裡面出來請楚雲暖移步書房,楚雲暖看了一眼宋瑋,他目中含著悲傷卻堅定無比,楚雲暖一頓,跟著宋瑋去了書房。
書房之中,除了宋毅之外宋家所有的男兒都在場,楚雲暖沒有喧賓奪主,順勢尋了一個偏座坐下,趙毓璟也沒有什麼高高在上的想法,也在楚雲暖旁邊坐下。
楚雲暖道,「我要聽實話。」
宋瑋並沒有主動說起父親的死因,而是斟酌再三之後,問了楚雲暖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楚家主可知宋家的秘密?」
宋瑋這語句楚家主,便是要公事公辦的意思了,楚雲暖神色一肅,與趙毓璟對視一眼,「你還是直說吧。」
纏枝紋的紗幔陰影覆蓋下,宋瑋臉上顯現出一種陰黑的青色,宋家幾人隱秘面相覷,很顯然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只有宋昉,神態自若,「宋家的秘密就在逐鹿圖中。」
宋晗一怔,逐鹿圖他知道,望江樓上掛著那一副還是他臨摹的,真跡已經送到了永樂帝手中。可如若這是宋家的秘密,那如何會畫送過去,宋晗所想的正是楚雲暖所思,她垂眸把玩著手上的茶杯,「我對宋家的秘密不感興趣,我想知道老先生是如何死的。」
宋瑋在這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父親之死,就和這個秘密有關。」
楚雲暖神色一動,趙毓璟洗耳恭聽。
宋瑋苦笑一聲,慢慢站起來,從書架最裡頭拿下一捲圖紙,他遲遲沒有開口,似乎是在思量著怎麼用詞,好半天才不緊不慢地說起了宋佳的歷史,「宋氏一族在舜華公主受封南堂王之前,其實和你們楚家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是先秦遺民,在遷徙至南堂的途中無意間得到了關於逐鹿圖的秘密。當年秦王掃六合,一統六國,手下曾有一支精兵強將,這支精兵在始皇陛去世的時候,就沒了蹤跡。傳說這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就藏在傳說中的海上名都,逐鹿之城中,而這副逐鹿圖,就是通往哪裡的地圖。無數人想得到這份地圖,尋找那一支精銳之兵,開疆裂土,普稱王稱霸。宋家只能不停遷徙,後來更是改了姓氏隱姓埋名,宋氏族人有當年的兩千人變到現在不足百人,是舜華公主救了我們,將我們歸入楚家,更是承諾在一百年之後還宋家自由。」
楚雲暖對宋瑋說的一個字都不感興趣,就是趙毓璟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先秦之時所用兵器乃青銅,而現在用的都是鐵器,青銅質軟哪能跟鐵器相比?而那一支軍隊又如何比得過現在的訓練有素的平南軍。
在坐的宋家人都是驚訝萬分的,他們只知道宋家和楚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萬萬沒有想到事實真相,竟然是如此。
宋瑋說著,將圖紙遞了過去,楚雲暖沒有接,反而身體向後一靠,尋了個舒適的位置,「起來大秦亡國五百多年,就算真的有這麼一支軍隊,早就在歲月侵蝕里衰敗了。我若是你,就少了這份圖紙獻給陛下,以絕他人窺探之心。」
宋瑋苦笑連連,哪裡沒有想過這種辦法,可圖紙陛下是收了,卻也依舊將宋家當做擋箭牌,否則哪裡會有這麼多人覬覦宋家。而那十皇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把主意打到南堂世家身上,想必是陛下心中認為那一分圖紙是是假的。
楚雲暖看宋瑋神色,驚道,「你不是真送過吧。」
這一次,宋瑋沒有回答,說話的人是趙毓璟,「一年前,父皇派御林軍統帥,領一千御林軍離開天京城,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只是在半年後這群人才回來,回來的人不足二十,當日,父皇震怒。?」
頓時楚雲暖的腦子轉得飛快,插手南堂世家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那趙毓泓再如何出色也不可能在短短一月之間輕易將宋茜雪李代桃僵而不被人發現,要知道這樣的條件必須有人長年累月的觀察宋茜雪一舉一動,而後再讓人模仿。且不說宋家上下水泄不通,就說宋茜雪向來足不出戶,能觀察的行為的只能是宋家自己人。這麼一大盤棋局,絕不是趙毓泓一人就可以做到的,那麼到底是陛下受益,還是……楚雲暖頓時想到了一個人,只有她,熟知歷史,熟悉南堂,才會如此神出鬼沒,手段陰狠。
宋瑋不知楚雲暖心中的彎彎繞繞,只是說道,「這圖紙是我幾天前連夜畫出來的,我想請你將它交到陛下手中,就說是祖父死前拼了性命留下的。」
「先生當日跟你說的就是此事?」
宋瑋點頭,「是。」
既然是宋老先生的意思,楚雲暖也沒有在做推辭,她展開圖紙看了一眼,圖上墨跡正新,還有好些地方筆墨故意不連貫起來,看上去的確像那麼一回事。楚雲暖這才明白,原來宋瑋前幾天足不出戶就是為了這份圖紙,先生為了宋家也是殫精竭慮,這份圖紙交到陛下手中,無論真假那都是死無對證,到時候,只要宋家一口咬定圖紙只有先生才知道,那麼陛下就不會揪著不放,宋家可安,
「好,這忙我幫。」楚雲暖並不想辜負先生一番心意,她折好圖紙放在手邊,「那你們現在可以告訴我,先生是如何去的?」
這個問題一時叫宋家上下沉默不語,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情乃是家醜,他們實在是不想說。可楚雲暖又如此刨根問底,教他們實在是有口難言啊!
這時宋峰說道,「楚家主這是宋家私事,你追根究底的,恐怕不好吧。」
私事?楚雲暖冷笑一聲,「你這是在說我多管閒事,既然如此,你宋家人的生死對我來說那也是閒事,我也就不必管了!」
宋峰頓時說不出話來,要是前幾天,楚雲暖說出這話他肯定立馬就叫她滾,可那時是他以為執掌宋家的是真的宋茜雪,他的女兒。但昨天,夫人告訴他,那個女人她不是宋茜雪!如果她不是女兒,那麼她做的那些事情就是把他們放在火上烤。想到這裡,宋峰面色變了又變,格外難看。
最後還是宋曄站了起來,「二叔,這件事有什麼說不得的,那女人根本就不是茜雪,你還顧忌她什麼!」
宋峰心裡的顧及一下子被人說出來,他的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話是這樣說,可他的寶貝女兒還在那人手裡,不知生死,他實在是擔心呀,不敢輕舉妄動,他真是後悔前些日子幫著那女人掌控宋家。
宋曄怒容滿面,他是長房長孫,有些話他說最合適。「二叔你不說我來說,楚家主,祖父是被那個假的宋茜如給活活掐死的!」
楚雲暖頓時捏緊了扶手,手背上青筋迸出,骨節泛白,可見她心中憤怒如何。
「昨夜宋毅使了調虎離山之計,將我們調走,而他自己和那個女人偷偷跑去祖父房間,那女人逼迫祖父說出宋家的秘密,祖父不肯說,她就掐住中祖父的脖子逼問。祖父早就被毒素掏空了身體,哪裡是那假宋茜雪的對手,就這樣被她掐死了。偏偏那宋毅竟然還在一旁看著,臨了了還幫她遮掩,若不是昨夜三弟突然反應過來,到了這裡,祖父的遺體毀屍滅跡。」
如此大不孝,宋朝頓時捂住胸口,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他是幼子,自小又身體不好,素來及得父親寵愛。今日突聞父親死訊,對他來說打擊不小,故此她一直沒有說話,突然聽到如此消息,他腦子裡空白一片。可他的身體反應比腦袋更快,立刻站了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宋曄站在那裡,身姿挺拔如同翠竹,「三叔這種事情我還敢胡說不成。」
宋朝頓時癱坐在椅子上,他知道宋毅素來和宋茜雪關係好,可沒想到他竟然會幫助宋慶雪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宋朝淚流滿面捶足頓胸,大喊著不孝子不孝子,他一邊喊著一邊撲通一下跪到了宋瑋身前,「大哥是我教子無方,那逆子我定是將他打死給祖父賠罪。」
宋朝和髮妻多年無子,兩人是將宋毅當做嫡親兒子養大,哪知小白眼狼和他那母親一樣,竟做出如此丟人現眼之事。宋朝是不喜歡這個兒子的,只要一想到這兒子,他就能想到他生母當年是如何紅杏出牆,要不是妻子心善,又膝下無子,他哪裡能替別人白白養兒子,當初宋毅丟出宋家,偏偏他還不懂得感恩,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這個時候,多年以來積壓的憤怒和憋屈一下子傾巢而出,宋朝只覺得胸口格外悶,喘不上氣。宋晗是第一個發現不妥的,他慌忙從三叔腰間取出藥丸,餵他服下。
楚雲暖憤怒得渾身微微顫抖起來,趙毓璟連忙將手壓在她背上,低呼道,「阿暖……」
楚雲暖閉上眼睛,寧願先生中毒而死,好歹那也能騙自己先生是壽終正寢,可她絕不能接受先生是被人活活掐死的!楚雲暖豁然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冰冷而又深邃,「這本來是你宋家的事情,我的確是不該參與,可這次我卻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所謂的疼愛,那宋茜雪膽子又會何會這麼大!這件事,你們如果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楚雲暖實在是太了解宋家這群人了,優柔寡斷,如說她今天不逼一下,等她離開,那宋茜如就能再次興風作浪,還會說出自己的身份,當時候,宋家這群酸儒,在聽了宋茜如聲淚俱下的辯解後,很大可能會體諒她昔年艱辛,從而原諒她做的錯事,這怎麼可以?一個殺了祖父的人,還有什麼資格冠以宋姓。楚雲暖打定主意,絕不能讓任何人,他就是宋茜如,當年宋家雙姝之一。
宋峰還有一些猶豫,「可茜雪怎麼辦?」
楚雲暖毫不留情的說道,「你難道真還希望她把宋茜雪給你送回來,你在白日做夢吧,她和她背後的主子既然抓了宋茜雪,怎麼可能輕易鬆口告訴你們,宋茜雪在哪裡。」
的確如此,他們下了這麼大一盤棋,怎麼可能輕易將宋茜雪的下落告訴他們,如若他們貿然逼問,說不準還會惹怒了對方,將茜雪給殺了。這個險他們絕對不能冒險,可如若不能從假宋茜雪口中知道妹妹的下落,他們又該從何處尋找?
幾人面面相覷,楚雲暖將一切看在眼中,「我過幾天要去迦葉寺一趟,我可以替你們去找找宋茜雪的下落。」
幾人一喜,楚家消息是最靈通不過,如若楚雲暖願意幫忙,那可真是太好了。
宋昉卻問道,「你想如何?」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楚雲暖一字一頓,「第一,我要你們將那女人交給我處理,第二,開祠堂將宋毅以不孝逐出家門!」
第一件還好辦,可這第二件事情就難辦了,畢竟宋毅可是宋朝唯一的兒子。宋曄有些為難,「楚家主,第二件事,可否——」
「我同意將宋毅逐出家門!」宋朝緩過氣來,他許久之前就看宋毅不順眼了,現在能將他逐出家門,他求之不得。
「三叔——」宋曄頓時急了。
宋朝示意宋曄不必多言,「這等不順父母,不孝長輩的孽畜沒有資格姓宋。三叔就是日後沒有兒子養老送終,難不成你們兄弟幾個還能坐視不理?大哥,我求你開祠堂,把那宋毅逐出家門!」
將一人逐出家門,卻是比死還難受,這是對宋毅最大的懲罰,有一件事楚雲暖心知肚明,宋毅背後有人,他就是宋家那一隻內鬼。?
宋毅逐出家門的那一天,正好是楚雲暖派人抓了宋茜如的那一日,楚雲暖是外人不能進祠堂,她只是在祠堂門口轉了一圈,肯定宋毅被逐出家門後就回到了院子裡。
冬日裡寒風瑟瑟,宋茜如只穿了一身單衣,在院子裡瑟瑟發抖,她或許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了,面上傲然一片,「楚雲暖你又發什麼瘋,祖父屍骨未寒你竟然就將他的孫女綁來,你還好意思說你是他的學生。」
宋茜如這一番話教楚雲暖啼笑皆非,她臉皮可真厚,親手掐死自己祖父,還敢在這跟她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對於這種小人,楚雲暖根本就沒有興趣和她廢話,她招了招手,夏妝拿了一圈麻繩上來,毫不憐香惜玉的拴在宋茜如的脖子上,另一頭穿過院子裡一棵光禿禿的槐樹,尾端捏在一個暗衛手中。
楚雲暖無視宋茜如噴火的雙目,愜意的喝著熱茶,說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如果答錯了——」楚雲暖暖溫柔地笑了笑,笑容里一片冷酷,「你就嘗一嘗上吊的滋味。」
宋茜如再蠢也知道她想做什麼,她勃然變色,伸手解著繩子,夏妝的結是特意打的,一般人根本解不開,好半天徒勞無功的宋茜如頓時破口大罵,「楚雲暖你這個瘋子,你想做什麼,宋曄不會放過你。」
楚雲暖抬手往下一壓,暗衛立刻拉緊繩子,宋茜如立刻被吊了起來,她完全沒有想到楚雲暖竟然來真的,脖子上勒得很緊,讓她疼的都快呼吸不上來,她雙手緊緊扣著繩子,妄圖使它松一些,雙腳噼里啪啦地在半空里蹬著。大約過了五個呼吸間,在宋茜如快要窒息的時候,暗衛將人放了下來。
「怎樣,還敢不敢再罵了。」
先前的滋味太恐怖,宋茜如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連連搖頭,聲音帶著沙啞,「你到底想做什麼?」
楚雲暖沒有回答她,反而豎起一根手指道,「第一個問題,你背後的人是誰?」
宋茜如雙目圓睜,面上又驚又怕,最後咬牙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背後的人,我從小就在宋家長大背後沒有人。」
楚雲暖極其惋惜的搖了搖頭,「你真不乖。」
話落,繩子突然間然又拉緊了,宋茜如再次被吊到半空,這一次的時間比上次整整長了三個個呼吸,宋茜如只覺得自己離鬼門關很經了,她被放下來的時候,面帶驚恐的看著楚玉暖,如同看一個張牙舞爪的魔鬼,她癱軟在地上,手腳並用的往外爬。
楚雲暖仿佛看不見她的狼狽,在這時到第二個問題,「宋倩如,是不是十皇子讓你來殺宋老先生的?」
宋茜如往後爬的動作頓時一頓,似乎很驚訝楚雲暖竟然知道知道她是宋茜如,她哆嗦著嘴巴,「你怎麼會知道我是宋茜如?」
見她還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楚雲暖再次揮手,宋茜如的身體像是垃圾一樣被吊在半空,好久好久沒有放下,她蹬著雙腳徒勞,雙目圓睜,本以為楚雲暖很快就會放她下來,可是沒有。胸腔里的空氣越來越少,她腦子裡轟鳴一片,最後徒勞的伸著雙手,告訴楚雲暖她說,她什麼都說。
早這麼乖巧不就是了,何必受這麼多罪。楚雲暖喝了半盞茶,低頭望著趴跪在地上的人,「說吧。」
宋茜如喘息了好半天,依舊沒有從死亡的陰影里緩過來,脖子被勒,她聲音不復先前悅耳,有些沙啞刺耳,「你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那你說一些我不清楚的。」
宋茜如抬頭望著她,一笑,「你至少該讓我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宋茜如的。」
楚雲暖看著她,眼神里有一絲絲可憐,她輕輕扶起宋茜如,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楚雲暖如此模樣叫宋茜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可沒忘記楚雲暖方才是怎麼折騰她的。
「是趙毓泓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