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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我要你做我的眼睛和刀子

2023-10-03 11:46:25 作者: 衛煙華
    風雨交加,窗外雷聲滾滾,咣一聲響,窗戶被一股強風撞開,冷風撲來,將屋子裡的蠟燭吹得搖搖晃晃。司徒恪一身緋衣,玉帶隨意系在腰上,衣服松松垮垮的露出大半個胸膛,他一手支著額頭,在軟塌上淺眠,冷風吹來的時候立刻睜開了眼,翻身而起,拿起軟劍蟬翼,嚴陣以待。

    門從外面被踢開,冷風灌入,帶著泥土的腥味,一個倩影站在門口,衣袖隨風而舞,狀如鬼魅,司徒恪鳳眼微睞,「楚雲暖?」

    楚雲暖手裡提著一把雪亮的劍,劍上血色點點如紅梅盛開,「司徒公子別來無恙。」

    司徒恪嗅到空氣里的血腥味,楚雲暖能大搖大擺的進來,想必院子裡的護衛都被她給制服了。當下司徒恪輕輕淺淺笑開,「楚家主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楚雲暖微微一笑,如月下明珠,灼灼生輝,「司徒恪,你把我當猴耍呢?」說著她將兩枚北國之鷹的令牌並一串佛珠扔到他腳下,「葉芙蕖要脅你,恐怕你們是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吧?」

    她想的明白,孟蓮要脅司徒恪是真,而兩人合作也是真,孟蓮是為了幫助司徒衍離開天京,而司徒恪則是為了北堂邊南十城,司徒恪少年時與外祖父鎮守邊南,對邊南有些深厚的感情。邊南毗鄰南楚,是兩方要塞不假,也卻是雙方不爭之地,實在是因為邊北土壤貧瘠,連水都是又苦又澀,糧食種不出來,她估計孟蓮就是利用她可以改變邊南這一點來說服司徒恪妥協。

    司徒恪笑了,笑容在這一瞬間像是冰天雪地里最耀眼的紅色,他撫摸著蟬翼,「楚家主,你知道的晚了些。」

    「是麼?」楚雲暖反問道,手裡的劍輕輕放到了司徒恪肩上,冰冷的刀鋒緊貼著脖頸,「我要三日夢的解藥!」

    司徒恪紋絲不動,嘴上卻是笑道:「楚家主刀劍無眼,你可要小心些。」

    楚雲暖冷哼一聲,長劍一動,司徒恪幾乎能聽見刀劍割破皮膚的聲音,有熱熱的鮮血淌了出來,「司徒恪,你今日不拿出三日夢的解藥,就別想活著離開南堂。你想想,你死了以後,定邊王會如何對待羅老將軍,對待你的大哥?我想不出半月,張王妃就能送他去見閻王。司徒衍搶你世子之位,葉芙蕖又以邊南要脅你,你有必要為了他們豁出性命嗎?」

    司徒恪外祖父羅老將軍征戰多年,手中又握有重兵,定邊王如何能不妨,再說司徒恪痴傻的哥哥,張王妃恨他入骨,沒有司徒恪在,隨時可以整死他。

    司徒恪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從楚雲暖這幾句話中,不難看出她對北堂的了解,當年受封世子內幕何等隱秘,就連外祖父都不知其中緣由,而卻能說出來,司徒恪不由對楚雲暖忌憚了三分。

    「三日夢沒有解藥。」司徒恪如是說道。

    楚雲暖定定的看著他,顯然不信。司徒恪將手攤開,看起來很是無奈,道,「明月花來自百花城,你要想找解藥應該去百花城找孟家人,或者去找葉芙蕖。」

    孟家?楚雲暖冷笑一聲,孟家都敗在她手裡,現在都不知道躲在那個犄角旮旯里,還找孟家,找到了又如何,孟家能保證比她更了解明月花麼?

    「司徒恪,你是不想活命了。」

    司徒恪仰起頭,儘量遠離刀鋒,「你就是現在殺了我,也阻攔不了瑞親王入北堂,這個時候他應該換乘儀仗,往北堂去了,楚家主,你阻止不了。」

    楚雲暖眼中浪濤滾滾,等著司徒恪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司徒恪視若無睹,「楚家主,瑞親王對你也是重情重義,他原本是可以不去北堂的。可葉芙蕖鼓動陛下,要屠了你楚家,瑞親王可不願意看到,所以甘願去北堂為太子換解藥。」司徒恪很是嘆息,而面上卻一派笑容,「可惜三日夢沒有解藥,他這一去凶多吉少呀。」

    楚雲暖想過很多種趙毓璟要去北堂的原因,唯獨沒有想到竟然是為了她!永樂帝要對楚家動手,不光是因為孟蓮的挑唆,而是因為永樂再也無法忍受有人威脅他的權利,這三年來,南堂世家在她手下漸漸擰成一股線,皇室扶持的新世家,日漸衰敗,永樂不可能坐視不理,他迫切的需要一個殺雞儆猴的理由,而孟蓮給了他這個理由。

    「從南堂去往北堂路途遙遠,你能攔住我一次,還能攔住我第二次,司徒恪你也太小看我了!」

    司徒恪渾然不在意,「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要今夜攔住你一次,那樣我就可以從葉芙蕖拿到治理邊南的辦法,還可以跟楚家合作。」

    楚雲暖若有所思,冷笑道:「你算計我。」

    司徒恪無意與她為敵,故而今夜只派出兩人而已,如若司徒恪再多添幾人,她定然是等不到趙毓珏跟賀問來救的。她就說麼,司徒恪這人向來心思縝密,不會露出如此大的破綻,北國之鷹的令牌不過是引她而來的噱頭而已。司徒恪從來和司徒衍不對付,他怎麼可能願意留在這裡換司徒衍活命的機會,這唯一的解釋,不過司徒恪想要重新尋找盟友而已。

    這算盤打得太響了,楚雲暖不由淡淡冷笑。先是派兩個攔住無關緊要的人攔住他,無論成功與否,邊南治理之法是丟不了的,而今夜在這裡守株待兔,等她找上門,商討合作之事。

    「怎麼能說算計呢?」司徒恪面上一派不贊同的神情,卻見他身形一晃,飛快來到楚雲暖身後,蟬翼劍緊貼住楚雲暖纖細的脖頸,他低頭微笑,溫柔繾綣,「楚家主,你真不讓我失望,這麼多人圍攻,你還是全身而退了。」

    楚雲暖感覺溫熱的呼吸打在皮膚上,眉宇微簇,「若我死了,你就不怕楚家報復?」

    司徒恪哈哈一笑,「報復?要殺你的人迦葉寺的神女,跟我有什麼關係?」

    楚雲暖撇了一眼司徒恪,她知道如若她今夜不來,司徒恪第二日就會把兩枚令牌給收回去,還會留下大量關於迦葉寺刺殺她的證據,到時候他同樣可以楚家合作。

    「楚家主,我們合作如何?」

    被人趕鴨子上架上架的感覺實在不好,楚雲暖冷著聲音說道,「不如何。」說罷,楚雲暖頓了頓,朝他嫣然一笑,「司徒恪,我還是那句話,你太小看我了。」

    話落,一個人影從黑暗裡撲了出來,林宿壁快如閃電,挽起劍就朝司徒恪刺去,司徒恪的身體明顯比腦子還快,在沒有反應過楚雲暖話里的意思時,就飛快的躲了過去,然而衣角卻被對方劍氣削掉一角。

    「本家主不過女流之輩,武功自然不能和榮威將軍相提並論,就讓宿壁和你討教幾招。」

    林宿壁做了個請的動作,而後飛了出去,劍氣凌厲,見司徒衍眼睛微微眯起,一躍而起,雙劍相擊,兩人紛紛退了一步。司徒恪眼中陡然暴起足夠的興趣,他手腕一動,一劍擊出,宿壁橫劍一擋,雙劍相交竟有火花攢動,楚雲暖不由閉上眼睛,只聽叮的一聲響,轉眼間兩人已過百招。司徒恪回身一擊,蟬翼本身極軟,是難得的神兵利器,在兩劍尖相對的瞬間纏繞了上去,如靈蛇一樣只擊林宿壁面門,宿壁趕忙鬆開劍,向後一翻,抬腳施以巧勁踢中劍柄,兩劍向上飛起。林宿壁落地瞬間一腿橫掃司徒恪下盤,司徒恪翻身躲閃,這個時候林宿壁飛快接住武器,轉身一劈,哐當一聲,司徒恪背後書桌斷成兩半,饒是司徒恪閃得外快,左手臂還是被劍氣掃到,鮮血湧出。

    這一戰,司徒恪是敗了。

    楚雲暖望著他流血的手臂,嘖嘖稱讚,「司徒公子的血果然是芳香甜美。」

    司徒恪挑起眉頭,剛才靠近楚雲暖時,他就聞到了她身上的藥味,估計是受了傷,這樣也就不難理解林宿壁本來應該斬斷他手臂的劍,竟然會偏了偏,只不過是掃了一下。

    「楚家主未免太小肚雞腸了。」

    楚雲暖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我以為司徒公子敢來南堂,應該是打聽清楚我楚雲暖是什麼人的,我這人最是記仇不過了。司徒恪,你猜猜,今夜刺殺我的刺客我是如何處置的?」

    司徒恪不語,然而楚雲暖也沒想要他回到,微笑著說道,「我割了他們的手腕腳踝,把他們扔在荒山野嶺,你說他們身上血腥味那麼重,會不會引來什麼豺狼虎豹,啃的骨頭都不剩。」

    望著言笑晏晏的楚雲暖,司徒恪脊背都涼了,他這才知道不是司徒衍蠢,輕而易舉的就被人算計丟去天京城,而是這個楚雲暖太過惡毒高明。司徒恪緊緊盯著楚雲暖,「你想做什麼?」

    「和司徒公子合作。」

    合作兩個字從楚雲暖嘴巴里說出來,竟然讓司徒恪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當然他也是笑了起來,「依你的能耐,恐怕不需要我跟你合作。」

    「北堂局勢錯綜複雜,又極其排外,每年大齊嫁入定邊王府的女子都沒有人能夠平平安安的剩下孩子,這足夠證明——」楚雲暖似笑非笑的看了司徒恪一眼,眼底有深沉的哀痛,「你們司徒家想自立門戶。定邊王爺八年前藏在密室的龍袍,穿了那麼多次應該都舊了。」

    北堂十八年,她見過各種嫁入北堂以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人,她們有的是為了家族自願來到北堂,有的是被逼迫,可他們嫁入北堂以後只希望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夫君,可愛的孩子。然而這一切對他們而言都是奢望,夫君不信任,認為她們是大齊的細作,後院不平,丈夫坐視不理,她們的孩子一個又一個的死去。她們想向大齊哭訴,然而那個時候,大齊又懷疑她們投靠北堂,她們曾經為了兩方和平做出貢獻,然而沒有人直視她們的犧牲。北堂不敢反抗,只得把怒火撒到女人頭上,覺不允許北堂男兒有大齊血脈的孩子,或許如此,天下大定以後,她雅兒才必須要死。

    司徒恪神色一肅,楚雲暖知道當年受封世子之事,他已經感到意外,如今說出北堂的秘密更是讓他萬分驚訝,定邊王府準備自立門戶之事是從八年前開始的,那時候他都不甚清楚,楚雲暖竟然知道父王藏了龍袍!

    楚雲暖的聲音清清涼涼的,「其實你心裡清楚,北堂稱帝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世子不是你,未來的太子更不可能是你。可你還是要南征北戰,替北堂賣命,哦不,是替張王妃母子賣命。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大哥痴傻是張王妃一手造成的,不信你可以回去查,張王妃身邊有一個姓巫的婆子,那個人是南楚人,擅蠱。」

    在楚雲暖一開口的時候司徒恪就已經動搖了,他自幼不受寵愛,更不在父王身邊長大,自然是比不上司徒衍,更不要說楚雲暖還提起了他的大哥。

    「你說的都是真的?」

    說了這么半天話,楚雲暖都口渴了,她倒了杯茶慢慢喝著,「是與不是,你可以慢慢查證,我不著急。」

    「你想怎麼合作?」

    楚雲暖聲音清脆悅耳,如珠落玉盤,「我要你做我的眼睛和刀子。」

    司徒恪笑出了聲音,「楚雲暖你這是要我效忠你?你憑什麼!」

    楚雲暖面上露出一絲凜冽和傲慢,「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是不可能讓北堂稱帝的,一旦北堂建立國號,我立刻資助南楚、大齊皇室滅了北堂,讓你司徒家的人一個不留,包括你那痴傻的哥哥!」

    這麼一刻,司徒恪被楚雲暖的氣勢壓迫住,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為什麼他覺得她身上有一種讓人恐懼卻又忍不住膜拜的氣勢。司徒恪按捺住心頭蠢蠢欲動的寒冷,悠悠開口,字字暗沉,「楚雲暖你是不是覺得北堂很好欺負,可以任你為所欲為,你不過是動了一個司徒衍而已,那個蠢貨,可無法代替北堂。今夜我司徒恪若真想要走,誰也攔不住。」

    楚雲暖輕笑出聲,華麗的鳳尾裙裾拖過地面,沙沙作響,她推開窗,「你只要敢踏出房門,你肯定會變成一隻刺蝟。你如此風華絕代的人,怎麼能容忍自己死的如此不華麗,是不是,明謹?」

    明謹兩個字從楚雲暖嘴巴里說出來的時候,拉得清婉而綿長,無端端叫司徒恪背後細細密密的冒了一股冷汗,他抬頭從窗子裡看出去,院子裡各處都是一些屍體,而院上蟄伏著無數黑影,他們手上拿著無數架弓弩,雨夜裡,寒光森森。司徒恪手腕微動,似乎有劫持楚雲暖的想法,這時候楚雲暖卻回頭沖他嫣然一笑,頓時如百花盛開,如玉般精緻的面容憑添了一股清貴優雅,「魯班門千機弩,你覺得如何?」

    詭異的司徒恪竟然聽出了她話外之意,有千機弩在他逃不了,而有魯班門在,誰知道還會有什麼武器出現,北堂擋不了。司徒恪眯著眼睛,聲音格外低沉暗啞,似海上浮冰,又像三月料峭春寒,透骨的涼,「楚雲暖你這是想空手套白狼,什麼都沒有給我,就想我效忠你?」

    最後一個字語調微揚,透露出一股危險。楚雲暖面不改色,她曾經司徒恪打過無數交道,自然知道司徒恪的話沒有任何惡意,或許是受外祖父羅老將軍的影響,司徒恪這人最是耿直不過,正因為如此,定邊王才放心讓他駐守邊南,然而他不知道,當年更換世子一事之後早就讓司徒恪寒了心,他的心已經不在定邊王府身上,而後來北堂稱帝他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至高無上的位置,只是為了保全早就卸甲歸田的外祖父和痴傻的大哥。

    「北堂遲早會滅,你對北堂又沒有歸屬感,守在哪裡做什麼?與其等北堂被滅,你馬革裹屍,落不得好下場,還不如現在帶著你的親人遠走高飛。」楚雲暖兜兜轉轉終於說出自己目的。

    「遠走高飛?那我還不如奪下定邊王的位置。」

    楚雲暖看了他一眼,嘴角帶著絲絲的嘲諷,等司徒恪仔細看時,只看到一抹莫名的笑容,「有司徒衍在,你不會成功。」

    司徒恪面上紋絲未動,心裡頭仿似有大風颳過,他最恨有人把司徒衍那種小人放在一起比較,於是他冷冷瞧著楚雲暖,「你既然這麼看重司徒衍,有何必把他扔到天京,答應他嫁入北堂不就行了。」

    楚雲暖不理會他,悠悠開口,「你也知道司徒衍孤身來到南堂就是把自己待價而沽,勾一個世家女回去。」

    聽她這話,司徒恪嘴角竟然不由自主的一抽,待價而沽,說的雖然直白了些,可他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真好。當初司徒衍雄心壯志,獨自來到南堂,明面上是說要搞好南北兩堂的關係,實際上是看中了富得流油的南堂世家,想娶一個賢內助回去,有錢有美人。可他最失算的地方在於,招惹了楚雲暖,楚家大小姐這朵傲雪的凌霄花不是誰都有一個摘的。

    「我盤算過,能入他眼的應該只有南堂三姝,而這三人只有的確有一人死心塌地的愛上了司徒衍,有這個人在,北堂不可能是你的。」

    司徒恪問道,「你說的是誰?」

    「孟家天命之女孟蓮,或者說,」頓了頓,楚雲暖有些怪異的說道,「神女葉芙蕖,你的合作夥伴。」

    司徒恪一怔。

    「天命之女可不是浪得虛名,當真能未卜先知。」楚雲暖指著窗外,「你看九原府的雨,下了足足半月,照這麼下去九原河決堤板上釘釘,這件事孟蓮早有預言。」

    司徒恪半天都沒有說話,楚雲暖說的話聽起有些危言聳聽了,孟蓮如果真厲害,孟家會被楚雲暖連根拔起麼!

    司徒恪所想楚雲暖自然不知道,孟家之所以能被毀,那是因為楚雲暖是一個變數,她又說道:「你再想,司徒恪是不是近些年來突然嶄露頭角,你不覺得奇怪麼,他受封世子之後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對你給他使的絆子,根本無力反抗,可突然間他就變了,南堂天災人禍,仿佛盡在掌握,輕易獲得大量支持,你不覺得奇怪麼。」

    司徒恪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他喃喃重複,「神女,天命之女,這世上還真有……」

    「可這些都不是你不能成為定邊王最大的理由,因為——」楚雲暖站直身體,面上冷冽清寒,聲音更是如綿綿細針,扎的人心口疼,「這世界上不會再有北堂!」北堂是大齊的女子的噩夢,她絕不會讓繼續存在下去。

    司徒恪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楚雲暖,完全不相信這話是從一個姑娘家嘴巴里說出來的。可是他又知道楚雲暖這句話不是作假,天下財富盡歸南堂,南堂財富盡歸楚家,楚家既號稱天下財富第一,願意出資攻打北堂,北堂城破也是板上釘釘。司徒衍雖是明白,可他依舊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給楚雲暖一個答覆,楚雲暖自然也是知道的,「你不必著急給我答案,好好想一想,你應該也清楚,皇室是絕不能容忍北堂做大了,削番勢在必行,不是當今陛下出手,就是日後的新君。」

    司徒恪沉默不語,北堂若不造反只能接受朝廷削番,可造反是不可能了,楚雲暖在哪裡虎視眈眈的盯著。而削番呢,雖說永樂帝現在有心無力,忙著壓製成年的兒子們蠢蠢欲動的心思,永樂帝到底年紀大了,沒幾年時間。新帝繼位以後,為了威固帝位,第一個開刀的就是北堂,屆時父王會反抗,而楚雲暖會資助皇室攻打北堂……這簡直就是一個惡性循環。司徒恪只感覺糟糕透了,他實在不明白素來和北堂毫無交集的楚雲暖,知道北堂這麼多消息不說,還非得把北堂往死里整。

    然而司徒恪不得不承認楚雲暖說的是對的,司徒衍縱然有凶有謀略,可按照張王妃的心思絕不可能讓司徒衍身先士卒,那麼這個時候父王絕對讓他與司徒衍一同掛帥,輸了受罰的是他,贏了,嘉獎的是司徒衍,都跟他毫無關係,正如楚雲暖所說,他戰死沙場也落不得好下場。他是軍人,馬革裹屍是他的榮耀,可外祖父呢,大哥呢,沒了他父王和張王妃會對付他們。

    漸漸的,司徒恪表情有了些鬆動,他自幼與大哥感情甚篤,兒時也總是稚嫩如孩童的大哥護著他,去了邊南以後,每每跟隨外祖父習武,一身傷的回來,大哥總是兩眼通紅……

    楚雲暖見他神情有了變化,心頭一舒。這麼久以來,她一直思考一件事,為何大齊天下中先反的是北堂,以及母親當年為何同意皇室扶持新世家?

    而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南北兩堂都是皇室心腹大患,北堂司徒家有定邊王的爵位在身,一舉一動都是皇恩浩蕩。南堂楚家則號稱無冕之王,所作所為都可以歸結為自身利益,更何況楚家從來沒有阻止皇室插手南堂,南堂皇室扶持的新世家無數,官員更是永樂帝心腹,這一點就和北堂截然不同。北堂官員幾乎都是司徒家的姻親或者近臣,皇室無法插手,又怎叫人放心?

    楚雲暖由衷佩服母親,其實她想過,若不是因為母親為了那個男人,弄丟了滄海月明簪,她傳奇的一生絕對會在祖訓上留下隻言片語,讓後人敬仰。

    其實她心裡也知道一件事,如若她當年按照母親的規劃好的一切順利走下去,哪怕她不能成為出色的家主,可保楚家安寧還是可以,日後也可等趙毓璟功成名就歸來。母親替她想到了所有,唯獨沒有想到她這個女兒如此倔強烈性,竟然在當年趙毓璟退親之後用最傷人的方式來證明自己……

    「楚雲暖你真的是一個出色的家主。」好半天司徒恪從喉嚨里吐出這麼一句話來,他欽佩的看著楚雲暖,「說的我都動搖了。」

    楚雲暖微笑著,「司徒公子為表誠意,送你一件禮物。」

    秋芷從屋外進來,捧著一個劍匣子,匣子通身為紅木,上雕刻著梅花,輔以金粉描邊。楚雲暖做了個請的動作,司徒恪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確定她有沒有惡意。

    見他如此模樣,楚雲暖之得親自上前,打開劍匣,攏袖而笑,「都說寶劍贈英雄,這把蝶翼,不知可否入眼。」

    司徒恪定睛一看,目光先是一頓,而後爆發出熾熱的光芒。

    劍匣里放著的是一柄薄如薄冰的軟劍,花紋幾乎和他手裡這把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的就是就是劍柄是紅玉所雕,是一隻飛舞蹁躚的蝴蝶。傳說魯班門除卻鎮門之寶千機弩以外,還有一對神兵利器,他手上的蟬翼就是其中之一,這還是當年外祖父贈與他的,外祖父愛劍成痴,此生最遺憾的就是不曾見過蝶翼。

    ------題外話------

    我今天突然間在粉絲里看見一個舉人,真是激動的不得了,妥妥的真愛啊,感謝岌岌可危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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