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那就做一輩子的賀太太

    【最好的(愛ài)(情qíng)是以(身shēn)抵債，我們就這樣相互虧欠著。欠著欠著，到最後誰也說不清究竟是誰欠誰的多一些——賀衍晟！】

    「我永遠都忘不了，當年即使你那樣恨我，除了自我傷害之外。你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高話，也沒有正面指責過我！」

    「對你，我始終存著一份歉疚在，今天當著你父母的面。前緣已斷，我也徹底可以放下了。」

    逆著光的鐘梓汐笑容溫和。

    她低頭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合照，照片裡的鐘毓嘴角微微上揚，始終保持著一份怡然的姿態。

    母親給她多年的教導是「得之不驕，失之不燥。」

    今天這個眾人心目中最好的鐘梓汐，也是因為有了鍾毓的存在，她在心中默念。

    『謝謝你媽媽，我會帶著你給我的健康，和你教會我的善良好好生活！』

    佟芬知道鍾梓汐在看什麼，千言萬語只能化成一句。

    「造化弄人！」

    「小曦，既然你叫我一聲佟姨，那阿姨想勸你一句。」

    「衍晟真的是個好孩子，他為你做了很多，也是真的(愛ài)你。我想你爸媽最後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和他好好地在一起，佟姨也希望！」

    「佟姨，雖然你和爸爸是假結婚，也只有掛牌的夫妻之名。可外界都認為您就是爸爸的妻子。您願意帶著小雲留在徐家，願意，做我的第二個媽媽嗎？」

    佟芬默了片刻，再抬頭時沒有一絲的猶豫。

    「願意。」

    她對著徐白杭和鍾毓合葬的照片，凝思了許久，泠然開口。

    「儘管你父親從未對我提過，我知道這就是他心中所想，如今他也算是得償所願。」

    當初母親的葬禮和如今父親的葬禮皆是賀衍晟一手((操cāo)cāo)辦，上一次因為懷孕的緣故。

    整個葬禮鍾梓汐沒有機會參與，這一次爸媽合葬也算是了了她心底的一場愧疚。

    今天的墨園在陽光籠罩下格外蔥鬱，當所有人都散去。

    她的(身shēn)邊只剩下賀衍晟陪著，鍾梓汐心裡十分安心。

    對的，是那種不設防的安心。

    此刻她才明白，她的心中一直依戀這個男人。

    如果說心安才是(愛ài)(情qíng)的最高境界，她想此刻，他們應該早到達時空的另一維度！

    徐白杭活著沒能得到鍾毓的心，但他們生同衾死同(穴xué)。

    是否也聊慰了他那顆(愛ài)而不得的心呢？

    鍾梓汐真心希望徐白杭，能夠在下一個時空里遇上鍾毓，能幸運一點。

    希望你(愛ài)的人，也剛好(愛ài)你，希望你的(愛ài)不再被辜負！

    陽光和煦，照在彼此的(身shēn)上，仿佛如同他們的初見。

    原諒我看過最美的風景，喝過最烈的酒，嘗盡過人生百態，經歷了無盡的絕望。

    兜兜轉轉我們還是回到了原點。

    什麼都沒有改變的這種感覺，真好！

    鍾梓汐清了清嗓音，淡淡笑著開口。

    「賀先生，您為鍾氏付下去的那筆資金我大概是沒有能力償還你，看來某人要吃虧嘍！」

    賀衍晟脫下自己的圍巾，抬手將圍巾圍在鍾梓汐的脖子上，隨意一搭倒也很養眼。

    他曲指勾了勾她的鼻尖，語氣間是說不出的慵懶與隨意。

    「是嗎？可當初我記得江岑韞應該有告訴你，如果你償還不了那筆資金。」

    「就只能以(身shēn)抵債，將你自己賠給我，做我一輩子的賀太太嘍！」

    微風拂過髮絲，她笑容明媚。

    「好啊，那請問賀先生你什麼時候，願意帶你的賀太太回家呢？」

    「嗯？什麼時候？」男人啞著嗓子，微微俯(身shēn)。

    鼻尖相對，彼此的呼吸在風中相互交融，賀衍晟湊在鍾梓汐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乾淨、清冽、又不含其它。

    「賀太太，我從來不認為我需要帶你回家。因為我們的家一直就在那裡，永遠向你敞開！」

    時光正好，微風不燥。

    兩人彼此交疊的(身shēn)影纏繞一處，她的嘴角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微微上揚。

    這二十多年的人生她得到一些，也失去過一些。

    而眼下就是完好的人生，一切才剛剛來，一切也剛剛好！

    賀衍晟一低頭看見懷中這個有血有(肉ròu)的鐘梓汐深深喟嘆，一片滿足。

    鍾梓汐伸手，把玩著他腰(身shēn)上的帶子，昵聲詢問。

    「老公，我爸那天和你說了什麼？在醫院？」

    這是鍾梓汐一直想知道的，前段時間她刻意的不去回憶過往，回憶那幾天像夢境一般的生活。

    男人稍稍收緊擁住她的手臂，那天……

    鍾梓汐從病房內出來，替換了賀衍晟進去。

    他們翁婿之間對陣過，曾是為了鍾梓汐。

    今天他們徹底與對方和解，還是為了鍾梓汐。

    「你來了？」徐白杭看著他笑。

    「是的，我來了，梓梓說您有話想對我說？」

    賀衍晟不卑不亢的站在(床chuáng)邊，對於這個男人，賀衍晟是敬畏的、

    「是啊，我就要離開。儘管對你我沒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可最為一個父親，我還是有些囑託想要對你說。」

    賀衍晟走到病(床chuáng)邊坐了下來，躬(身shēn)傾聽。

    「我知道你對她很好，當年的事，你受苦了。」

    「小曦她很重(情qíng)，你對她也很鍾(情qíng)。我很欣慰，她心裡有結，這麼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即可化解的，以後就勞煩你多費心了。」

    他沉沉嘆息，看著窗外眼神有幾分凝滯。

    「其實我們都做錯了一件事，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傷過她。希望你(日rì)後不要再犯類似的錯誤，讓你們用時間去彌補其間傷害，我們很

    抱歉。」

    賀衍晟伸手握住徐白杭的手掌，掌心傳遞，他擲地有聲的承諾。

    「爸，您放心，我不會了。有些錯，犯過一次，刻骨銘心。」

    聽著他的轉述。

    鍾梓汐心裡悶悶的，靠在他的懷中，很久都沒有說話。

    任憑耳邊呼呼的風聲吹，許久小姑娘才低聲回應。

    「賀衍晟，你要記得你今天當著我爸媽面答應過我的事(情qíng)。我們是夫妻，是一家人，(日rì)後不管有什麼永不隱瞞，彼此告知好不好？」

    「好。」

    小姑娘仰著頭，眉眼彎彎地看著他笑。

    「賀先生，我記得前兩天我看見了一段視頻。」

    「嗯？」男人但笑不語。

    「某人說自己做過最後悔的事(情qíng)，是還欠自己的太太一場婚禮和未度的蜜月旅行，請問這個『某人』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兌現承諾？」

    賀衍晟抵著她的額頭，狹長的眼窩處聚焦的全是笑意。

    「隨時。」

    「嗯！那婚禮和蜜月旅行，再等等，不如我們先搬家好了？」

    賀衍晟寵溺的在她耳畔處，輕聲解釋。

    「賀太太，歡迎今天喬遷新居！」

    「你……」

    鍾梓汐恍然大悟，難怪最近家裡的兩位阿姨除了做飯的點在家，其它時間都不在。

    她本來還以為，兩人是特意在給他們一點私人空間！

    賀衍晟倒是沒想到在下山的路上，居然可以碰上衛千揚，看他的表(情qíng)倒像是久等了。

    鍾梓汐轉(身shēn)看了眼賀衍晟，男人眉目不變，溫柔的牽著她的手逐漸走近。

    主動介紹「梓梓，這位是國內新晉名導衛千揚導演，你比較欣賞的那個小鮮(肉ròu)也是衛導慧眼獨具，挖出來的。」

    鍾梓汐腹誹這個男人小心眼。

    「衛導，你好，我是鍾梓汐。」

    「賀太太，我可以占用你們一點時間。麻煩二位陪我走一趟，去祭奠一位故人嗎？」

    兩人面面相覷，賀衍晟一時間掐不准衛千揚的態度。

    賀衍晟今天要帶鍾梓汐回水色，一路上小姑娘始終(情qíng)緒淡淡的，也提不起心智。

    就連他也足夠驚訝。

    當年的徐白杭鍾毓和這位之間居然會有如此深的牽扯。

    衛千揚在一路上山的路上，同他們夫妻說了一段往事，那段往事裡有三人的各自無奈、糾葛。

    也有，有人的成全放手，有人的堅定不移！

    到底是交叉錯過，還是年輪所撥動的齒輪。

    故意叫他們經歷這場人生的難題，最後化成眼下的結局？

    賀衍晟不是當事人，鍾梓汐這個半個當事人，更是沒什麼話語權。

    曾經她怨過那個人傷透了母親的心，害的父親這一生(愛ài)而不得。

    最後慘澹收場。

    可現下心中只剩下無盡的唏噓，

    衛千揚的話始終回((盪dàng)dàng)在她的耳邊。

    「這裡葬著的，是我父親的一位戰友。」

    「年前喜歡上一個女子，那女子溫婉知(性xìng)，大方可人。」

    「因為一次可能知道是沒有回頭路的任務，他選擇徹底斬斷兩人之間的聯繫，與其戀戀不忘一生，倒不如放她一條生路。從此天南海北，讓她獨自幸福……」

    鍾梓汐心裡有點悶的難受，(愛ài)(情qíng)這種東西最怕的就是你以為。

    也許母親當初寧願枯守一生也不願意，如此將就。

    最後釀成了每個人的悲劇，鍾毓的、徐白杭的、鍾梓汐的、賀衍晟的、還有佟姨的。

    哪個人的命運不是因為他的一次退讓，而引發他們的人生軌跡各自交移。

    「後來他魂歸故里，卻想留在這片土地上，只因為他的一生摯(愛ài)在這！」

    「賀衍晟，如果？」

    「沒有如果！」

    因為有了他的這個決定，才有了後來的延續。

    賀衍晟無比感恩，他不敢想沒有鍾梓汐的(日rì)子裡，賀衍晟要怎麼過！

    「是啊！沒有如果。」

    兩人到達水色，天色全黑。

    周叔就像從前在賀家一樣，迎了上來。

    「小少爺，小少(奶nǎi)(奶nǎi)，歡迎回家。」

    「周叔您叫我梓汐就好，當年的事(情qíng)我還沒有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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