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當年,有多少誤會沒講清
2023-10-03 11:45:00 作者: 諾槿
【戀(愛ài)的時候有多少甜言蜜語,分手的時候就有多少爭鋒相對,畢竟是(愛ài)過的人,分手也該體面。只是誰也不知道,當初他們之間,到底有多少誤會沒講清才會彼此都硬撐了那麼久——鍾梓汐!】
賀衍晟臉上有太多的(情qíng)緒,多的讓鍾梓汐看不真切。
受過背叛的人是不會輕易再相信的?曾經這個男人也對她說過「(情qíng)最難久,故多(情qíng)人必至寡(情qíng);(性xìng)自有常,故任(性xìng)人終不失(性xìng)!」
她信了,結果呢?反手這個男人就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害得她家破人亡歉疚至今。
「賀衍晟,茲焉華府里徐姨說救我的男子姓終,『終』不失(性xìng)的『終』!那你告訴我,到底是後來的複雜改變了你,還是原本的你就是這個樣子的。欺騙我,玩弄我,然後裝成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叫我心生不安?」
鍾梓汐倔強的盯著他,問的都是埋在心底的好奇。
「梓梓,我是騙過你,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愚弄你,玩弄你,我承認我的欺騙,但是我的欺騙是善意的。」
這不是以往(身shēn)處困局的時候,過去有太多的障礙橫亘在他們的面前,讓他無法開口去解釋什麼。
因為賀衍晟知道即使解釋也是無力的,而如今一切即將塵埃落定,他不會背負著這份莫名讓兩個人的關係始終停留在原地不上不下。
「呵呵,賀衍晟,諷刺嗎?欺騙就是欺騙你居然告訴我你的欺騙是善意的,那是不是有一天你失手捅了我一刀也可以笑著和我解釋你不是故意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偽了?不,不對,你一直都是這麼虛偽的。」
「梓梓,你非要這樣((逼bī)bī)我嗎?非要這樣和我說話?」賀衍晟抬頭目視著她,眼底存著一份淡淡的受傷。
「是,我((逼bī)bī)你了。是,我非要這樣和你說話了,怎麼,難道賀先生又想像過去那樣將我丟在一個荒蕪的地方,與世隔絕是嗎?賀衍晟我告訴你這一次你想也別想,我會報警的。還有我不會和你回家,我們早就離婚了,不管你堅持了什麼,於我來說都是笑話,你給我的也只有背叛和傷害。當初你說開始就開始,後來你狠狠地給了我一刀現在又妄想在我面前扮演什麼(情qíng)深不壽,憑什麼,呵呵賀衍晟久別重逢的戲碼,俗不俗啊?我們早就回不去了。」
不管不顧的傷害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賀衍晟的心口,鍾梓汐從沒想過自己可以這麼惡毒的將每一個看似普通的字眼,聯繫到一起,化成這麼惡毒的詛咒。
賀衍晟恍若不知,輕聲遁笑。
「(春chūn)林已盡倦鳥歸時,你我有始有終!鍾梓汐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久別重逢這一說。」深(情qíng)的聲音里那抹最初的堅定與堅持,是賀衍晟唯一的信仰。
「可是,我已
經不再相信你,不管你說什麼,我們都回不去了。」鍾梓汐淺淺吸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她知道當這個男人堅定地時候她是沒有退路的。
她也不想在給彼此一個緩衝的機會,到最後徒增的只是新一輪的傷害。
「梓梓,我說過我不會放手,就是不會,既然你不(情qíng)願那就來談談我們之間的一年之期。想必當時該說的話岑韞都和你說清楚了,既然當時你已經應(允yǔn),你手簽的那份合同至今我依舊保存完整。我的梓梓,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想要單方面毀約哦!」
鍾梓汐手上的動作一滯,茶杯里的水毫無徵兆的被打翻。桌面上到處漫溢著水漬,一大片一大片。
道德經講「上善若水,水善萬物而不爭。」母親也不止一次的告訴過她「世事皆有機緣,不爭不顯不露。」
鍾毓出事之後,鍾梓汐知道自己的心境不負最初,所以她開始手抄佛經以求靜心,可有些事真的不是靜聽了梵音就能靜的了心的。
閒庭堂前聽雨聲,聲聲更有聲。
這每一道聲音所蘊含的深意都不同,她不想像個潑婦一樣去吵鬧,夫妻一場終歸是緣。
是最後的(情qíng)面,也是彼此相(愛ài)一場的守護,何必鬧得(日rì)後連回憶都不願留呢?
鍾梓汐試圖平靜著自己的(情qíng)緒,輕輕呼氣,語調又恢復了往(日rì)的清冷。
「賀衍晟。」
鍾梓汐緩緩喊出這個一直以來讓她失神的名字,她笑著與自己和解,輕聲迎戰。
「嗯!」男人淡淡抬頭,等著她的下言。
「當初的事(情qíng)是是非非我不想再評價,這一切究竟誰對誰錯。即使是暗算也要我母親心甘(情qíng)願的站出來去背負,我想當初她選擇以一己之力承擔是有她的考量,我不想再活在過去糾結那些有的沒的,我今天只想和你談談你和我之間的問題,可以嗎?」
化繁為簡,抽繭剝絲。褪去那些反覆的過往選擇一條最簡單的方式,或許對誰都更好。
男人寵溺一笑,應了聲「好。」
「當年我母親帶著鍾氏站出來,解了徐氏和賀氏的燃眉之急,或許這一招叫做棄車保帥,又或許這樣做才是商業上最正確的選擇。可後來我們之間我提出離婚你也答應了不是嗎?是,我是簽了那份協議書,同意了你的一年之期。可是賀先生,你是怎麼做的?你的母親也是怎麼做的?我還真不知道賀家有趕盡殺絕的習慣,我一個孤女又能掀起什麼風浪,既然默認了彼此的選擇,又為什麼還要那樣故意使絆子呢?」
那段暗無邊際的生活是怎麼一步一步艱難熬過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是怎樣被踩在腳底,連放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她忘不了,那一幀幀刺痛的畫面感,和那個雨夜真的是冷到
心底,夫妻一場那是她悲哀結局的說明。
既然早就有了選擇和後路,那麼在雲山別墅里的深(情qíng)與脆弱究竟是誰的深(情qíng)和脆弱?雲山的那一夜如一把利刃在那一夜有了收尾。
從頭到尾的她就像個傻子,被人徹底戲弄明知道是個局,還心甘(情qíng)願的落盡這個網裡,難以抽(身shēn)。
「梓梓,賀家有誰想對你趕盡殺絕我會查清楚之後給你一個交代,但我敢保證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鍾梓汐心下一片清明,這個男人一向不屑於說假,賀衍晟想做什麼都是一開始就擺在明面上的。
他的話她信,也許一開始很多事(情qíng)這個男人都是不知(情qíng)的,但到底都是發生了。
縱使不完全清楚,即使是一個授意呢?
否則,沒有賀衍晟的首肯,她不相信他母親敢做的如此之過。
她望著面前的點心有了瞬間的失衡,好像這樣的精細已經離開很久了。微微的苦澀無邊蔓延,她用力的咬了一下下唇。
「賀衍晟,當時我簽了那份協議書答應了你提的那個條件是因為,外公給我和媽媽辦過一筆信託基金,那筆基金只有在我結婚之後我才有權利去支配它,我想這個你應該是清楚的。」
說話時她眼神一直盯著桌上的那攤水,聲音輕柔的如水一般,平靜而無所微瀾。
「是。」
苦澀的聲音從喉嚨里飄過,嘴中是無盡的苦澀延展無邊。
「那你知道你母親當年做了什麼,又或者說你母親的所作所為其實是得到了你的授意,是嗎?」一直以來的疑問,和所有的答案似乎都要在今天得到個應證。
哪怕是殘忍的,讓人難以呼吸的!
「對,當年她的所作所為是得到了我的授意,在你同意簽了協議書之後,我知道了那個信託基金的存在。」
沒人知道那一晚在他看見那份協議書,知道那筆信託基金。他的心如同利刃般撕裂著,她放手的竟那般決絕,可笑的是他還拼命的想要去珍惜,去守住最後那份不可能。
「我想依著你的智慧,既然敢簽一年之後就一定能做到,我不敢拿這一點去和你賭,也賭不起,所以我就默認了我媽的做法。」
男人沒有絲毫隱瞞的說出所有的過程,和當時所想。
一張一合間腦海里浮現的都是那一晚在書房,凌奕和他匯報的全過程,幸好,幸好在他們正式坐下來面對面地談之前,賀衍晟就已經知道了真相,否則真的是被打的措手不及。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刺深深地阻在心口,扎的她四肢百骸都疼的揪到了一起。
紅紅的眼眶下隱約間可以看得見點點淚痕,深邃的眼窩裡滿是倔強的神(情qíng)。
眼角線很長,眼尾半含的弧度很深,下眼角的臥蠶像倉頂
山下的盈盈湖水,邈邈波動。
下一秒鐘梓汐淺淺抬頭,眼神里克制的溫柔被另一種(情qíng)緒所掩蓋,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蔑視。
「所以我買了場地,買下UK的版權,同一時間你們賀氏高價買了我的場地,收購了UK,不惜一切的低價競爭。」
鍾梓汐每多說一個字,賀衍晟的心口都像有一把炭火在狠狠地灼燒,不曾有一點的放鬆。
桌底下男人的手心死命的握著,又是一個夏天,距那一年的那個夏天明明只過一年多左右,又好像是已經過去了很久。
那杯涼茶,至今回味起來,各種苦澀依舊在心口縈繞久久都不能夠散去。
窗外依舊是晴空當天,陽光四溢。只是這個男人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她從沒想過母親會拿他的信任反手去傷害他最(愛ài)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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