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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

2023-10-03 11:45:00 作者: 諾槿
    【離開的時候是不舍但我知道,這不是終結,所以我願意等。若不是因為(愛ài)著你,我何苦此生一杯涼茶四味甘苦,那綿長的記憶註定成為我朝思暮想的證據——賀衍晟!】

    咖啡館內的歌曲一首接著一首的播放,手機里的讓讓也是一點一點的長大。

    曾經血濃於水的那些感覺,在心底的深處紮根著,鍾梓汐不是淡忘了,也不是漠然了。

    而是放在心底最深處的地方,多少個(日rì)(日rì)夜夜裡。那份噬骨的疼痛感在心底百般折磨著自己,那些難熬的夜和那些讓人不願意回憶的現實,卻反覆不斷的來攪繞著她。

    這些熟悉的感覺她在茲焉華府里就有,原以為是無處宣洩的(情qíng)感在作怪,現在才懂得當時的她有多傻。

    她的愣神,她的無措,她的驚訝,她(情qíng)緒的失衡,她內心的軟弱都在無形中取悅了賀衍晟。男人雙手交叉,聲音一如往常的帶著獨特的(誘yòu)惑力。

    如淺淺一層的呼吸,在鍾梓汐耳邊深一層淺一層的氤氳開來,男人淺笑一聲薄唇輕啟一字一句道。

    「梓梓,看來你是都想起來了,那麼是不是該乖乖地和我回家呢?」

    賀衍晟唇邊隱匿的笑容一直淺淺的,現如今這個男人再見時雖然一樣的溫和淡然,但鍾梓汐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悄悄變了。

    比如眼神,比如氣場,比如他一步步看著她跳進他編制好的這個局裡面,動彈不得,消散不得。

    直到現在她只能坐在這裡同他斡旋,明知道結局如何的轉圜,太可怕了。

    這就是賀衍晟,一直打著(愛ài)她名義卻讓她害怕的賀衍晟。

    鍾梓汐的心跳緊張地連漏幾拍,連憤怒都不願意再加以掩飾,眼底的憎惡帶著明顯的張揚和直白。

    「呵呵賀先生,你還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牌啊?一個這樣的我,還有什麼價值可值得你這樣花費心思。在你眼中鍾梓汐就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是嗎?夫妻一場除了背叛與傷害你還給過我什麼?你自己還記得嗎?」

    鍾梓汐拼命地告訴自己不要懦弱,最起碼別把自己的懦弱置(身shēn)於這個男人面前。

    可是委屈傾覆九天,來的也格外洶湧。

    是的,她從來不是他的對手,從相遇之初就註定了的。

    賀衍晟嘴唇微動,腦海里的那根弦緊的讓他沒由來的荒涼。

    他喃喃自語「只是背叛與傷害嗎?於你而言,那我所有的堅持和等待又算得上什麼呢?一場笑話?」

    賀衍晟笑容寡淡語氣也是落寞至極,這是第一次這個男人在她面前露出這樣的神(情qíng)。

    易傷易碎!鍾梓汐心生茫然,是她叫這個男人傷心了嗎?

    她還能讓賀衍晟傷心,難道不是聽來令人諷刺?

    他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像

    是在說給她聽,表(情qíng)里浮現著淡淡的失措,和一瞬間的失望與無助。

    失措鍾梓汐懂畢竟這個男人想要她,得不到的失措自然好理解,那失望呢?鍾梓汐有什麼地方是會讓賀衍晟感到失望的。

    當時的鐘梓汐生下孩子後執意離開,賀衍晟一個人帶著襁褓中的賀佑宸回到了賀家。即使賀衍晟足以一手玩轉賀氏,到底鍾氏的漏洞還是令賀氏大傷元氣,在那個危機四伏的歲月里。

    他最敬(愛ài)的爺爺離世、鍾梓汐一心只想和他離婚、賀氏面臨內憂外患、賀佑宸的弱小、母親的強勢和一心想要用聯姻來挽救賀氏危局從而得到鞏固賀家,讓賀氏能在雲城繼續獨占鰲頭,成為神聖不可侵犯的王者。

    一向自詡為無所不能的賀衍晟第一次感到濃濃的無措,對,是真的無措,年少恣意向來隨(性xìng)的賀衍晟第一次嘗到人心冷暖的悲哀。

    他這個被眾人譽為傑出設計師,具有天才商業能力的男人開始去應付沒完沒了的飯局,找合作人,迎合市場上某些不願周旋的手段。

    他一向不做不代表不會做,在外面辛苦是他不可推脫的責任,回到家還要面臨母親無休止的盤問與((逼bī)bī)迫。

    尹蕭蕭看中沈家獨女沈佳妮,在他們這個圈子本就不是什麼秘密,自打他抱著賀佑宸回到賀家之後母親就像是得到了某種默認一般,肆意撮合兩人。

    賀佑宸還小賀衍晟沒法獨留一個陌生人照顧他,他只能選擇假意迎合,至少讓孩子暫時不是孤單單的一個人。

    而他也沒有想到他的這種不得已的屈從,竟會成為母親肆無忌憚的證據,在不久的未來更成為她用來傷害梓梓的途徑。

    那段時(日rì)賀佑宸就是他飲正止渴的毒藥般,看到他就會讓賀衍晟短暫麻痹現實帶來的困境與心煩。

    無論每天忙到多晚,多累,賀衍晟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後換上乾淨的衣服,再去嬰兒房看這個小傢伙。

    搖籃里的小傢伙很黏爸爸,其實小時候的賀佑宸真的很挑,他不會明著對什麼不開心但他每每不開心時他只會表現的(情qíng)緒不高,每當賀衍晟出現小傢伙就會格外地樂呵。

    烏溜溜的眼神明晃晃的亮堂著,十分討人喜歡。

    每當他撲騰著雙手,口中咿咿呀呀的喊著什麼,又像只是孩童般開心的囈語,什麼也聽不懂聽不清。

    剛生下來的孩子要求的關注點極高,渴望與人接觸又渴求母親的懷抱與溫暖。

    就算是賀衍晟懷抱著他,小傢伙偶爾也會下意識的蹙眉。

    男人學著書上和指導課老師教的小訣竅,輕拍著他的背部,順著他的小脾氣,讓他慢慢安心。

    大概是真的有舒適到,小小的賀佑宸就會高舉著自己粗短的如藕節般的胳膊,拽

    著自家老爸的襯衫袖角。

    這一點賀佑宸和鍾梓汐很像,母子倆一個習慣,都(愛ài)扣人衣角。每一次他小小又圓潤手心,緊抓著賀衍晟衣角,一股歸屬感都會從心口油然而生。

    心口的某處就這樣被緊緊握住,從此松不開也忘不掉。

    這就是血脈傳承的微妙感,一天的疲倦和所有的思念,都會因為這個小傢伙慢慢消散。

    鍾梓汐不在的(日rì)子,照顧好賀佑宸,好好生活,認真的等她已成為賀衍晟的生活習慣。

    他一直以為母親即使撮合也是有底線的,賀衍晟一直好奇在尹蕭蕭的心裡兒子兩個字究竟意味著什麼。

    只是她在上流社會得意炫耀的工具,還是她用以實現自(身shēn)價值的橋樑,但凡有那麼一絲的(愛ài)意他想尹蕭蕭都不足以加以利用至此。

    那是鍾梓汐離開的第三個月,縱使工作再忙也無法消逝那份思念。

    漸漸地他開始有輕微酗酒的習慣,只是賀衍晟從不會在家喝,從前的飯局上他向來不輕易端杯,自然也沒有誰那麼沒有眼力見的去灌他的酒。

    不再占據主動權的時候,賀衍晟壓抑住所有的鋒芒畢露,在酒局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賀衍晟在故意灌醉自己,不熟悉的人卻以為沒想到這個男人自(身shēn)的資本方方面面都這麼強。

    他是個不會輕易曝露悲傷的人,縱使再疼,賀衍晟都會自我調節。

    連續三個月來,這樣那樣連軸轉的飯局是個人都會受不住,何況像賀衍晟這樣白天要花心思去應付(身shēn)邊的人晚上還要先去應酬各種飯局,回家之後還要去照顧那個小傢伙。

    鐵打的(身shēn)子也熬不住這種轉法,江航菲透過後視鏡,看著后座上姿態疲累的男人。

    眉宇下那雙熬的通紅的眼睛裡有著絲絲霧氣,賀衍晟手肘撐在車門處,手掌微微抵著腦袋即使如此依舊緩解不了自己的倦怠。

    這個男人白天去擔負著所有,收起自己的思念與弱點,一個人在暗處愧暗承傷。

    深深的愧疚感,叫江航菲無法忽視。

    「老大,你還好吧!」

    賀衍晟放下剛剛支撐著的胳膊,一路疾馳的道路上所有的風景都在快速的後移著。

    車窗外的霓虹燈斑斕明亮,整個城市透著萬家燈火的輝煌映襯在視線中,處處都瀰漫著微微的煙火氣叫他足夠神往。

    每一寸燈光,每一場呼吸,每一個值得讓任何人留戀的地方都像是一種溫暖在鼓勵著他前行。

    曾經鍾梓汐對他說過,他眼神中最好看的除了眼底熠熠生輝的光,就是帶著光的弧度微微揚起地笑容。是那種透著眉梢都能感受到的喜悅,她很迷戀也很喜歡。

    如今笑容上皆染上一層假面,那陣頹敗感有些惱人。

    賀衍晟不想將這唯一一樣東

    西也丟掉,他想要帶著她的喜歡陪著兒子一點點長大,然後等她回家。

    男人堅定地聲音裡帶著一抹認真的肯定「我很好,一直會很好。」

    江航菲想問他如此自我折磨般的活著叫好嗎?不是(身shēn)傷而是心傷,如果可以的話,江航菲寧願賀衍晟可以發泄出來。

    不過跟隨了賀衍晟越久,江航菲就越知道這個男人的分寸在什麼地方。

    既然他不想打破現在的平衡,他又何必強求呢?

    只是他沒想到一切都那麼快,打破這份底線的人,會是他最親近的人。

    今天原本就比平時回來的要遲賀衍晟更是沒有也不敢耽擱,小傢伙最近黏他黏的緊,受過等待的人不想讓他再受一回。

    遂而直接回了房,就進了浴室。

    他的房間一向是不(允yǔn)許外人進來的,他通常習慣隨便在浴室裹個浴巾之後去衣帽間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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