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我一年為期
2023-10-03 11:45:00 作者: 諾槿
【可是誰沒有幾次,不顧一切的爭執;要學會點到為止,直到分開為止;我有點疼但是我還能忍,是不是(愛ài)你,我算還有點天份;可能我太認真,你已經不算壞人——薛之謙!】
有時,有一隻兩隻遠處的鳥兒飛來停靠在窗邊,凝望遠處,也許是遠方有(愛ài)人也許是遠方有夢想。無論有什麼,都是一種追求。
鍾梓汐淺淺的閉上雙眼,不像她現在的追求都充滿功利。
那個時候鍾梓汐只以為賀衍晟是比不過她的,卻從不肯去深思原因,她不願意多想寧願把自己過成沒心沒肺的模樣。
淺淺的嘆息聲落在心口處有些重,有些微微的堵塞。
就像酒木塞抵在瓶口,紅酒就怎麼也不肯輕易地流淌那般。
「梓梓,孩子出世整整三天了你沒有提過想看他一眼?也沒有問過我他叫什麼?甚至都不關心是男是女?我們的孩子於你就真的這樣厭惡至極嗎?」
賀衍晟質問的語氣很輕,輕的如同他只是在與她閒話一般。
但她知道,她是真的傷到這個男人的心。
他滿心歡喜所期望的孩子在鍾梓汐眼中卻成了累贅,試想哪個男人都做不到對此漠視。
鍾梓汐輕輕閉上雙眼,所有的不舍與眷念被用力沖刷,逝去的都是她在乎的存在。
她微微一笑,連帶著說話的方式都變成那個溫柔的鐘梓汐。
這一次賀衍晟是真的懂了,曾經她眼底看他時的光亮,微笑的神(情qíng),和女兒家的姿態,都不在了。
現在的賀衍晟於鍾梓汐而言就真的只是個陌路人般,掀不起一點漣漪。
很多東西是真的變了,不是他一味地強求就能停留在這個(春chūn)天的。
寒冬是走了,但他們的(春chūn)天也留在了那個寒冬,彼此只剩下疏離與冷冽。
心如刀攪的感覺,就是這樣吧!重的壓迫,悶的煩人。
因為她不會再對著他尖銳了,現在的鐘梓汐一開口就是對誰都心口封閉,溫言軟語的那個她。
他們的未來不可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下去,早晚有一天這層面具帶久了就都揭不下來了……
「賀衍晟,我們是真的無法就這樣繼續走下去,我不會看孩子,也不會問你有關於孩子的事(情qíng),因為我會捨不得。你心中有你在乎的,我也有,我們彼此都有底線和要守護的東西,我沒有辦法心安理得去接受你的寵(愛ài)或者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正如你也沒法去漠視我的冷漠一樣,所以放手吧!對彼此都好不是嗎?」
(愛ài)(情qíng)走到最後走不下去的原因有很多,有人因為背叛,有人因為名利,有人因為變心,有人因為不(愛ài)。
她不知道她和賀衍晟可以界定成哪一種,但好像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都走不下去了。
賀
衍晟抬手解開襯衫的袖口,隨意的將袖口擼到手腕處。
他喜歡銀灰色的襯衫一直就喜歡,這個男人的氣質偏冷郁,而銀灰色配上他(陰yīn)鷙的(性xìng)子,本(身shēn)就讓人對其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就像這個時候鍾梓汐根本就看不透他在猶豫什麼,出爾反爾的事(情qíng)賀衍晟不屑,若說對她留戀不舍鍾梓汐也不信。
他淡漠的(情qíng)緒下有一顆晦暗不明的心叫她變得心生防備,也許是她不安的神(情qíng)太過明顯,賀衍晟輕聲一笑還帶著興許的無奈。
「嗯!我都不知道我的梓梓從什麼時候開始,口才變得越來越好。我承認你說服了我,我可以答應分開,但前提必須要在你月子結束之後秦綬說你孕期(身shēn)子弱,必須要好好照顧才能把底子養回來。」
鍾梓汐剛(欲yù)開口說她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這個男人就笑著開腔,打斷了她一大推沒有機會說出口的話。
「梓梓,不要告訴我你可以,我知道你可以但是我覺得你不可以。或者說讓誰來照顧你都不如我自己照顧你來的安心,所以即使是上刑你也必須要再忍受我一個月的時間,別讓我擔心好不好?否則不介意出爾反爾的!」
鍾梓汐大概是沒見過如此蠻不講理又胡攪蠻纏的賀衍晟,印象間這個男人一直是清風朗月,皎皎君子的。
許久沒見過這樣靈動的她,看的賀衍晟忍不住心頭一(熱rè),下意識就抬起雙手想要去捏捏她的臉。
像是想到什麼的賀衍晟,頹然僵硬在原處保持著原有不動的姿勢,澀然一笑。
開口解釋道「我答應,只要你不拒絕,我答應你。」
賀衍晟不想再看見那個沒有生機沒有活力的鐘梓汐,如果能讓她脫胎換骨,他願意,真的願意。
左右不過是再等等,心裡都是她,又有什麼好等不及的。
鍾梓汐愣神的盯著賀衍晟,半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似乎這個男人答應的這麼爽快,她也會不開心。
到底在不開心我為了什麼呢?失落?失望?解脫?無助?還是不舍?
鍾梓汐承認她在矯(情qíng),他不答應的時候自己和他鬧,她答應了以後倒又覺得他答應的太過爽快。
心底的那股不適與不甘,又在反覆的攪繞著她那點可悲的自尊心。
鍾梓汐深知自己病了而且病的不輕,現在的自己都覺得自己變得可怕難測。
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賀衍晟看著她那股彆扭勁,(陰yīn)郁的心(情qíng)倒是好了不少。
「梓梓。」
男人溫柔地喊著她的名字,如同閒話家常一樣。
鍾梓汐繼續無精打采的「哼」著。
夫妻一場對她的了解也不再停於表面,賀衍晟反倒也不會介意,照舊是自顧自地說著。
「我給我們
的兒子娶了名字叫賀佑宸,宸心盡向紫煙來,而宸又名晨光。梓梓護士把孩子抱給我的時候我的懷抱就像陽光一樣溫暖了他的世界,是唯一照亮他溫暖的方向。」
鍾梓汐原本亮堂的眼眸,因為賀衍晟的一句話變得晦暗不清。
他只當她依舊對往事耿耿於懷的介意,遂而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既然在你心中我們都已無法溫暖你,所以我希望我們的孩子也可以像陽光一樣延續我們的(愛ài),去溫暖你乾枯的世界,好不好?」
男人深(情qíng)的眸子悉數倒映著她的(身shēn)影,可不知為何她竟覺得無比諷刺。
鍾梓汐抬頭的那一瞬間眼底一片茫然,像是聽了一個好玩的笑話,又像是某種無措真的傷到了她。
眼底蓄起一層淺淺的霧氣,連帶著看人也不是那麼清晰。
她抬手用寬大的病號服輕輕拭去自己眼底的霧氣,輕咳一聲。笑的更加的無所謂,語氣間的空靈叫人徒增心疼。
「賀衍晟是不是你們男人都喜歡把自己對於未來的美好期盼,寄托在孩子(身shēn)上啊?這一點你和徐白杭真像都一樣的不守信用,一樣的虛偽。」
賀衍晟從頭到尾始終在這裡淡淡的坐著,手指極有規律在腿上輕敲。
如今再聽到這樣的話他的眉頭都不會蹙一下了,原來一個人被所(愛ài)之人傷到極致,(情qíng)緒和心境真的可以變得麻木不仁。
賀衍晟輕笑著沒做解釋,對於不肯相信的解釋說的再多也是無謂,賀衍晟也不想再加劇鍾梓汐對他的厭惡。
「梓梓,你厭惡我可以,但是請不要拿你自己的(身shēn)體戲弄好嗎?月子期間哭會對眼睛不好。」
「你在乎嗎?連我這個人你都不在乎,你還在乎我的眼睛?你怎麼能裝作一副這麼淡漠的模樣呢?」
鍾梓汐尖銳的反問著,每當她勸服自己要控制著自我,不要這麼尖酸。
體內像有一個怪獸會突然跑出來,然後不問青紅皂白的亂咆哮一通。
發泄過後的鐘梓汐就會變得異常的沉默,每每如此賀衍晟就會給她泡上一杯檸檬蜂蜜水,靜靜的坐在一旁凝視著她。
這一個月他們扮演的角色都很奇怪,是夫妻不像夫妻,僱傭關係卻又達不成僱傭與被僱傭的條件。
每每看到賀衍晟那張臉,鍾梓汐就會不安,就會想到她生育的那一天孩子的劇烈啼哭聲。
月子期間的她很輕易的就會焦灼不安,一想到孩子的愧疚與折磨,那陣暴躁感就會雙重襲來。
是一份想去看卻不能去看的無奈,((逼bī)bī)得她內心深處矛盾地很深。沒有一(日rì)不是在沉浸在害怕中度過的,害怕看了就更捨不得。
(情qíng)緒的反覆讓她心生疲倦,儘管每一次賀衍晟都會變著法子的給她加強營養,可她的體重還
是在直線下降。
倦怠感讓原本多疑敏感的她,變得越來越容易疲倦,每一(日rì)除了必要的活動與吃飯時間其餘時候她大多數都是渾渾噩噩的睡著。
見到這樣的鐘梓汐賀衍晟心中很是心疼,除了必要的接觸,他儘量選擇不出現在她的面前。
哪怕是思念都會極力的克制著,於現在的賀衍晟而言,她能健康的活著才最重要。
每天除了不同的護士和秦綬輪流陪著鍾梓汐,陪她聊天給她解悶之外,其餘時間都儘量讓她處於休息。
剛生產之後的產婦本就需要休息,加上鍾梓汐的沉默,護士每相處時也都是很多話都刻意避諱著不去提及。
秦綬將手上的那一打醫學報告反覆翻頁,面對面前的這尊大佛和空氣里持續走低的氣壓。
秦醫生是真的沒有心思好好工作,那報告上的字跟會跳似的時不時的蹦一下,時不時的蹦一下讓他無力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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