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終歸是我奢望了
2023-10-03 11:45:00 作者: 諾槿
【十年飲冰,難涼(熱rè)血。尤其是一個男人的(熱rè)血到底會過多久才會變涼,有時候只要一句話就足以讓他冷到塵埃——賀衍晟!】
賀衍晟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每一次他的一句話,足以讓所有的話語瞬間失衡。
鍾梓汐從沒想過現在的她有多冷漠,未來就會有多失措。還好這個男人總是在不經意間去溫暖她,也不曾背棄她。
時光戛然而止,那些看似是回憶的東西,都清晰的從腦海中划過。
是的,清晰且難以抹去,鍾梓汐輕抿了一下唇角,很細微的一個動作。
賀衍晟一路疾車趕回來,周(身shēn)還透露著淡淡的狼狽。一路上的他想過無數種結果,他了解鍾梓汐只要她答應了就一定不會反悔。
那麼到底是什麼(情qíng)況,能讓鍾梓汐說出心(情qíng)不好這樣的話呢?
他不知道,他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這些天她表現得反常的安靜,沉的沒有一絲生氣,他很擔心,擔心上一次的噩夢再度重演……
賀衍晟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上了二樓,找尋了整個房間都沒有看見那抹倩影,深深的憂懼感讓他極度不安。
賀衍晟轉(身shēn)下樓準備去詢問今天的傭人,剛走到餐廳,一抹小巧的(身shēn)影落在主座上正小口小口吃著食物。
鍾梓汐一邊吃一邊用勺子用力的去戳她面前的麵包,眼底厭惡得(情qíng)緒明顯。
那是她的小脾氣只有在她極度不開心的時候才會這樣,她的委屈總是藏得很深,也不肯輕易地對誰訴說。
地板上的那道暗影讓鍾梓汐忍不住微微側眸,對於這個時候賀衍晟突然的出現,鍾梓汐還是有些奇怪的。
臉上吃驚的表(情qíng)尚未收拾乾淨,她微張著嘴巴,眼神里的疑惑很有神,像麋鹿一般透露著些許的光。
看的賀衍晟心裡軟軟的有一絲深深的觸動,他緩緩抬腳慢慢向鍾梓汐走去。
小姑娘在他靠近餐桌的那一刻淺淺收回(情qíng)緒,繼續吃飯。
就像是剛剛的驚訝都和她無關一樣,依舊是安靜的吃著自己的東西,不好奇、不詢問、不關心、不招架。
一個人可以冷漠到什麼程度,賀衍晟認為這樣的相處模式只有兩種結果「要麼認命,要麼反抗。」
大概是鍾梓汐最近的平緩讓賀衍晟覺得或許自己可以再努力一把,他安靜的坐在她對面等著她吃完。
全程誰也沒有率先說話,客廳里只剩下時鐘在滴滴噠噠的走著。
草原有多遠,藍天有多美,大海有多深,山川有多高。
一切的一切都沒個具體的答案,正如兩人之間的這種狀態似乎沒有一個破解之法。
鍾梓汐安靜的吃完早餐,優雅的拿過(身shēn)邊的紙巾輕輕擦乾淨嘴巴,然後頭也不回的從賀衍晟(身shēn)邊走過。
就在她快要越過他,男人伸出手掌輕輕握住女人的胳膊。
她很平靜的低下頭看著他,眼神里淡的沒有一絲的跳躍。
賀衍晟仰起頭的那一瞬間意識先於理智,他佟然起(身shēn),環抱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shēn),低下頭用力的汲取著她脖頸處的溫度與氣息。
儘管現在的她孕味十足,可這腰(身shēn)與尋常的孕婦相比實在是太過纖瘦。
而從頭到尾她依舊很平靜,挫敗的無力讓賀衍晟心口遁疼,終歸是相處時的溫暖讓他貪心了。
幾不可聞的嘆息聲淡淡暈開,男人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乞求。
「梓梓,你就沒有一句話想要同我說嗎?」
女子平靜的目光看著他,如同在看一個(愛ài)(情qíng)小丑。
他願意為她做一場小丑表演,落幕的時候把所有的劇本都撕成碎片。可到頭來,沉浸在這感人橋段里的人徒剩他一個人而已!
賀衍晟緩緩鬆手,全部的力氣在這一刻幻化成泡影,四散飄林難看至極。
鍾梓汐停頓片刻一如平常般的離開,男人滄桑的聲音在她(身shēn)後逐漸響起,很輕很輕。
「梓梓,爺爺病了,他病的很重,很重。」
鍾梓汐行走的腳步一頓,下一秒聲音淡的看似不帶一點個人(情qíng)緒,實則簡單誅心。
「賀衍晟這都是你的報應,老人家福澤再深厚,也抵不過你的狠毒心腸。」
話音落地鍾梓汐不再留戀,夫妻之間很多話說出來都是覆水難收的。
賀衍晟站在原地,嘴角自嘲的輕輕揚起,面色蒼白無助顯得失措又寂寥。
是啊,終歸是他奢望了,難道他的一句無助和痛苦。如今的鐘梓汐還會心疼的走過來,抱住他輕聲安慰嗎?
冬(日rì)的陽光不太濃烈,照在(身shēn)上原該是暖暖和和的,陽光灑在他的影子上,掀起淡淡的影子很長也很孤獨。
地上的那道剪影落寞的讓人心疼,站在原地的男人像是在思索什麼似的。很久很久始終都不曾移動,嘴角的苦澀卻廣袤無垠。
自那天之後鍾梓汐有半個月都不曾見過賀衍晟,再度見到他是除夕之前。
雲山別墅離市區很遠,加上這一代屬於還在開發的過程中,即使年關已至都沒什麼年味。
鍾梓汐對一切都很平靜,而上一個年關,那時候賀衍晟在,鍾毓也在。
即使菜餚簡單,那好像是她有限記憶里為數不多的快樂。
因為年關的原因,傭人稍微把房子裝潢了一番,貼上了(春chūn)聯和福字這樣一來,似乎就多了幾份年味。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chūn)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瞳瞳(日rì),總把新桃換舊符。」
新的一年一切總該有新的氣象,鍾梓汐垂眸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微微一笑對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輕聲說道。
「小傢伙,新年好呀。」
肚子裡的小人像是有所感覺一般,微微動了動,似是積極的在與母親做著互動。
鍾梓汐的胎動頻率不大,小傢伙整體很乖,很少鬧她。肚子越是大了,這種母子連心的感覺也就越是強烈。
她站在窗下看著一晚夜色,房間裡的燈光很暗。而今晚的夜色特別明亮,月光如洗照在(身shēn)上時軟軟的。
鍾梓汐絮絮叨叨的和她的孩子說著,這麼長時間以來發生過的每一件事(情qíng)。
「寶寶,對不起啊媽媽一開始都沒有好好的對你。」
她每說一句話,就用手指輕輕戳一下。恰好她戳的地方就會輕輕鼓起,軟軟的。
「寶寶你相信,其實媽媽是(愛ài)你的嗎?」
鍾梓汐嘟了嘟嘴,唯恐小傢伙不相信似的,還很認真的點了下頭。
「寶寶快要除夕了,你知道除夕是什麼意思嗎?就是一年就要結束,不管這一年或好或壞都成為過去式。」
她的眼神飄散,這一年於她實在是太難了。
「這一年媽媽發生了很多事(情qíng),你的外婆離世,我和你爸爸也無法再做夫妻。對不起,你一出生我就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媽媽知道原生家庭的缺失對一個孩子會多殘忍。可是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怪媽媽好不好?」
「寶寶,其實,其實你的爸爸他很(愛ài)你,商人重利也許在他眼中這樣選擇一切都會更加有利,但是他同樣是在乎你的。若不是因為在乎你,也許媽媽真的無法繼續堅持下去。你要知道我們都(愛ài)你,你曉得嗎?」
鍾梓汐調皮的戳了戳了肚子,估計是發現小傢伙又懶了都不(愛ài)和自己互動。
過了好半晌,肚子才小幅度的動了一下。她下意識輕輕吐了吐舌頭,(嬌jiāo)憨可掬。
賀衍晟一直站在門口,僅隔著一道門女人細軟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月光傾灑在她的(身shēn)上讓她母(性xìng)的光輝盡顯眼下。
他知道不管鍾梓汐怎麼尖銳,歲月都不改她最初的模樣。
賀衍晟沒有輕輕打開房門,縱使知道現在進去會讓她無措不開心。只是現在的賀衍晟太缺失了,他只想待在有鍾梓汐存在的地方感受著她獨特的溫暖,去彌補他這顆空洞到絕望的心。
果然小姑娘被不大不小的開門聲驚的她回頭一轉,無措的表(情qíng)還在臉頰兩側尚未收乾淨。
小姑娘明眸皓齒,清揚婉兮。
她的一舉一動總是可以輕易的牽動賀衍晟的心,即使是最決絕的方式。
賀衍晟沒有停留徑直的脫了外(套tào)拿上衣服就直接走進了浴室,他臉上的表(情qíng)很淡,只剩下眉宇間星星點點的勞累感,賀衍晟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有點淡淡的疏離。
整個人也不太好相處,他一旦不說話就是真的不說話,
不似存著逗人的心思。
肚子裡的小傢伙似是感受到這一尷尬的氣氛,事宜的翻了個(身shēn),又很安靜的待著。
自打出事以後,鍾梓汐就不喜歡同賀衍晟單獨待在某個封閉的環境裡,這種彼此熟悉到氣息都會影響對方的人,她還做不到坦然。
她輕輕癟了癟嘴巴,轉(身shēn)離開了臥室。
自打賀衍晟答應離婚,鍾梓汐就真的有了懷孕人的自覺(性xìng),人一放鬆下來就總容易餓。
隨著月份越來越大,小傢伙每天汲取的營養開始慢慢變多,她打算去喝杯牛(奶nǎi)補充體力。
她喝的每一罐牛(奶nǎi)都是賀衍晟特意交代的,味道不會太腥氣。打小鍾梓汐就喝不慣特別腥氣的牛(奶nǎi),就為了喝牛(奶nǎi)這件事(情qíng),她打小不知道同鍾毓慪氣過多少回。
每一次都是不(情qíng)不願的應付著,鍾毓也是又好奇又好笑,怎么喝個牛(奶nǎi)搞得敵我矛盾如此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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