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言•都市 >賀先生的鐘情寵溺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真正的夢魘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真正的夢魘

2023-10-03 11:45:00 作者: 諾槿
    【一整天的會議,冗雜的工作,煩心的交際,煩的也不過是腦子罷了!唯獨她,那是一種煩悶到沒有心緒的不安,是他真正的夢魘——賀衍晟!】

    鍾毓曾經告訴過她「不開心的時候仰角四十五度,眼淚就能((逼bī)bī)回眼眶裡。」

    可是仰角四十五度看見的這片星空依舊黯淡無光,沒有一絲的光亮,而眼淚仍然沒有倒盡眼眶而是順著眼角無聲地划過。

    「媽媽,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

    「如果早知道活著會如此疼,好希望您從不曾帶我走過這一遭。我不會拖累您,您也不會虧欠我。」

    到底該有多絕望,才會對生了無興致。嘴角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橫掛在嘴角隱匿在薄薄的光圈下。

    而這一晚飯局上的賀衍晟興致缺缺,一整晚都顯得意興闌珊。

    要不是這一次賀徐兩家的事件讓賀衍晟實在無法藉口遁尋,對於這樣的酒會和飯局他一向是沒有興趣的。

    觥籌交錯的燈光,每個人都帶著假面四處寒暄,看起來像是不可分割的共同體,一旦遇到危險和利益分割時。

    背後醜陋的嘴臉則一覽無餘,賀衍晟是個商人,作為商人應酬是必不可少的課題縱使不喜歡。

    只是這天下哪有那麼多的事(情qíng),喜怒哀樂皆由於心。

    他嘲諷的笑了笑,帶上假面,強迫著自己做一個塵世里的怪咖。

    穿上鎧甲丟掉血(性xìng)活的失去自我,這是賀家教會他的法則,這是賀氏賦予他的責任。

    這一段時間鍾梓汐的反常讓賀衍晟始終感到不安,困頓其中無法離開的煩悶和心口的不安,在心間無限放大。

    飯局結束之後,賀衍晟回到他們一直生活的房子裡,空((盪dàng)dàng)((盪dàng)dàng)的房子再也沒有當初的歡聲笑語。

    而每一處的角落,似乎都掩蓋著他們曾經的氣息。

    房間的窒息感讓賀衍晟沒來由的感到壓抑,他脫掉外(套tào),隨便進了浴室沖洗之後整個人癱軟的躺在(床chuáng)上。

    枕頭上似乎還殘留著她之前的味道,像牛(奶nǎi)的氣味甜甜的很好聞。

    他起(身shēn)關掉了壁燈,沉沉的躺在(床chuáng)上將面頰貼在枕頭裡,細微的抽泣聲隱隱傳來。

    在這樣的夜晚顯得特別的靜,連帶著回聲聽得都特別的清晰。

    賀衍晟打小主意就正,這麼多年他一直信奉強者是不需要眼淚的,眼淚這種東西流出來的是淚水,憋進去的就是金子。

    可此刻他真的覺得很痛,年少恣意。從沒有在什麼地方摔過跟頭的男人,第一次在他所(愛ài)之人的(身shēn)上摔得這麼狠。

    如果是因為感(情qíng),他尚可以接受,關鍵是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qíng)上的問題。

    從前他以為只要兩個人相(愛ài)就一定可以在一起,沒有什麼事(情qíng)可以讓相(愛ài)的人分開,除

    非是不(愛ài)。

    鍾梓汐喜歡看電視,每每看到那些相(愛ài)之人,又必須要相(愛ài)相殺時賀衍晟未免覺得有些矯(情qíng)。

    現在他終於懂了,相(愛ài)而不能(愛ài)是什麼感覺。肝腸寸斷,時時錐心。

    男人的悲傷是不需要公布於眾的,有些傷悲只能自己默默地去扛。

    這一晚上的賀衍晟睡得總不踏實,一夜夢魘不斷。

    知道他私人電話的人不多,會在大清早給他打電話的人更不多,尤其還是這個手機,不安感在逐漸擴大。

    清晨的賀衍晟鼻音很重,加上昨晚(情qíng)緒外露。精神不佳的前提下,聲音更是嘶啞地不像話。

    「餵。」

    一通電話打醒了他所有的夢魘,賀衍晟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夢魘!

    男人翻(身shēn)下(床chuáng),隨手(套tào)了一件浴袍就朝著地下車庫走去,晨起的雲城一路上無人,連帶著空氣都格外清冽。

    樹丫光禿禿的,像是道路兩旁的忠誠衛士迎接著冬的肅穆與威嚴。

    賀衍晟單手扶著方向盤透過後視鏡一路越過來往的車輛,遠去的背影像一道線逐漸遠離。

    男人掌心的手機不停地緊握著,實時消息也在不斷更新。

    半個小時前雲山別墅的傭人打電話過來,一句「太太高燒不退,生存意志薄弱。」

    這句話誅心的像平地一道雷,炸的賀衍晟疼的(身shēn)處高層忽然墜地,腦海里的空曠與寂寥讓他險些起(身shēn)的時候再度重新跌回到(床chuáng)上。

    鍾梓汐是她最後不可觸碰的底線,江家的很多逾矩行為賀衍晟都可以容忍,包括江野的野心。

    唯獨賀衍晟接受不了,江野用鍾梓汐和鍾毓作為籌碼試圖讓賀徐兩家反目。

    禍不及家人,最簡單的道德底線居然都沒有。

    賀衍晟眼底的怒火在眼角邊打轉「江航菲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不想在雲城再度看見江氏和江家。」

    原本還睡眼惺忪的某人直接因為這句話而瞬間清醒,賀衍晟鮮少(情qíng)緒外露,加上常年(身shēn)處高|位,強硬的氣場和手段早已讓人真假難辨。

    「老大,你怎麼了?一大早火氣這麼大?」江航菲小心翼翼地問道。

    「江航菲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賀衍晟啞著嗓子低聲說道。

    一時間氣氛陷入尷尬誰也沒有率先開口說話,電話那端的人似乎是在認真的思考。

    「老大,是不是小學妹她出什麼事(情qíng)了?」

    一句話恰到好處的點中賀衍晟最後的底線和(情qíng)緒,儘管賀衍晟沒有開口說話隔著手機江航菲都能感覺到賀衍晟的(情qíng)緒不佳。

    「怎麼,讓你真刀實槍的對付江家,你捨不得了?」

    聰明如他說話時總會留有餘地,這是賀衍晟多年為人處事的原則,而現在的他說話做事全都由心。

    一想到生存意志

    薄弱,賀衍晟就覺得所有的努力和拼搏都失了色彩。

    如果鍾梓汐不能好好的活著,賀衍晟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將成為一場笑話,如果她不在的話,努力拼搏為她守住底線為她絆倒江氏都是為了什麼呢?

    江航菲明白最近的賀衍晟有多難,何況對於他這個學妹,他是真的心懷愧疚。

    「老大,我不知道小學妹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知道現在的你很難,現在出手我們沒有必勝的把握。如果我真的捨不得的話,當初我又何必站在你這邊呢?你交代的事(情qíng)我會去做,短時間內不能讓江氏覆滅,至少可以讓他們受受挫折,雲城的天下還不是它江氏一家獨大,你好好照顧小學妹替我向她說一聲對不起。」

    江航菲絮絮叨叨的說著,男人之間很多話原不需要說的太透,可壓抑久了總需要有所突破。

    賀衍晟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忍住眼角的那股酸澀。

    女人會脆弱,男人也會,賀衍晟從小就懂得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禮記·中庸》中有言「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明德達理,慎言篤行。」

    學了那麼多年的說話,偏偏今天他把自己藏於心底的記憶忘記。

    賀衍晟心底一陣挫敗感,他知道自己不是在挫敗剛剛的那句話,而是失衡了自己多年來那個最好的自己。

    彼此隔著電話各自兩端,長期的緘默誰也沒有率先去打破這份沉默。

    過了半晌,江航菲輕聲開口笑了笑。

    「老大,這麼多年跟在你(身shēn)後是我做過的最對的選擇。你好好開車,別分心,照顧好小學妹,我等你們變好的那天,因為你們都值得!」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賀衍晟有一瞬間的短暫失衡。腦海里像是耳鳴了一般,什麼也聽不清楚。

    直到後面那輛車突然變道加速的喇叭聲,賀衍晟瞬間回神,手指拿起手機輕聲說了句「抱歉」叮的一聲系統顯示發送成功。

    這就是賀衍晟,不忘於(情qíng),不惑於心,不終於錯,不刻於禮。

    這樣的他才是世間最正直,最好的男兒,值得受到他們每個人的尊重。

    雲山別墅內難受的嗚咽聲和小聲的抽泣聲,瀰漫著整個房間,也許這一次就是徹底的終結。

    傭人阿姨自打發現她的不正常之後就通知了賀衍晟,平時安靜的房間內此刻站滿了傭人醫生。

    一點點嘈雜的聲音讓(床chuáng)上的人變得格外不安,燒了一夜的鐘梓汐開始慢慢抽搐,渾(身shēn)都疼(身shēn)體燙的和烙鐵一般。

    鍾梓汐迷迷糊糊間隱約能感受到孩子好像在抽離她的(身shēn)體,很累,很累。很疼,很疼。

    嗓音的劇烈疼痛感讓每一個感官都在逐漸消磨,腦袋重的昏昏沉沉,疼的她意識一晃一晃的抽離

    。

    腦海里也是極度的不清晰著,眼皮重的抬不起一點精神。

    很想睡,耳邊恰好有個聲音在一直告訴她,就這樣吧,這樣也很好。

    能隨著孩子一起離開,至少可以磨滅掉她心裡的負罪感。

    男人憤怒的聲音回((盪dàng)dàng)在整間臥室,他俊眼緊繃、微頷的線條感如刀一般鋒利。

    微光照在面頰上倒影出來的剪影,深的如同掛在天邊的幕布一般,一片片倒掛著冷若冰霜。

    男人薄唇緊抿,眼底散發的寒光星星點點,聲音像是上古的空靈淡的沒有一絲煙火味。

    「她為什麼會變這樣,你們到底是怎麼照顧她的。一個晚上的時間好好的人交給你們照顧,你們就還我一個這樣的人,是嗎?那請問我高薪聘請你們為的是什麼?沒有人要為自己的行為做辯解嗎?」

    男人(陰yīn)鷙的面龐上已不止是慍怒二字可以形容,低到極點氣壓讓每個人屏氣凝神。

    ()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