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2023-10-03 11:45:00 作者: 諾槿
【賀衍晟一直信奉一句話眼淚流下來的是淚水,忍進去的就是金子。男人淚只為自己深(愛ài)的姑娘而流,相(愛ài)不能(愛ài)的感覺真特麼的戳心——賀衍晟!】
她不再留戀,只是沉聲說了句「好。」便轉(身shēn)離開。
房間裡再度恢復了寧靜,他輕輕抬手,眼光諱莫如深地盯著那抹消失的倩影,許久才輕輕吐出。
「梓梓,只要你好好地生下這個孩子,你所厭惡的人你所憎恨的事(情qíng)只要交給我就好。」
語氣間是難掩的卑微與乞求,只是這一室地靜謐,到最後回答他的只剩下幽靜的環境和空乘的心。
鍾梓汐找了很多相剋的食物,她知道賀衍晟每天都在。秦綬也會不定期的過來,太過明顯的相剋食物一定是會被發現的。
所以她從不把明顯相剋的食材一起說,每一樣的相剋都是混跡在各種食材當中,與當天的食材組合相剋。
鍾梓汐原本就體弱,加上這段時間她的(身shēn)體狀態極差!重度的思想壓力已經壓迫的她幾近崩潰。
賀衍晟讓秦綬所開的方子,和家裡滋養的食材都是最溫補的,唯恐有一點點的不適傷到了她。
對於鍾梓汐願意主動開口說話,並且主動要求吃什麼這件事,賀衍晟很高興。
都說溫柔刀,刀刀要人命。
就連他自己都不自覺的沉溺於這樣的溫柔當中難以自拔,近(日rì)只要是她所提的要求,賀衍晟大多會不遺餘力的滿足。
偽裝的再好都不是百分百的上保險,每當秦綬過來時,她又會刻意的和他有說有笑。
每每如此賀衍晟的臉色都變得極度難看,報復似乎會上癮,他越是不高興鍾梓汐越是可以感受到那種隱約間的興奮。
她知道自己很徹底的病了,晦暗成疾無藥可醫,只是她甘願如此墮落。
既然沒有誰是誰的救贖不如所有人一起沉淪,似乎這樣也很好。
今天的飯桌上格外沉靜,就連傭人都看出來賀先生心(情qíng)不好,而秦醫生腦袋上怎麼始終少了半根旋一樣。平時那麼會看臉色的一個人,今天直(挺tǐng)(挺tǐng)的往上撞。
秦綬端起面前最近的那盤菜,拿起公筷朝鐘梓汐碗裡夾起,還一邊解釋道。
「小汐妹妹啊,這個菜吃著對孕婦好,你要多吃點。」
賀衍晟對於「小汐妹妹」這個稱呼很顯然十分介意,某人黑沉的面色上泛著寒光。
而秦綬仿佛一心只放在什麼東西對胎兒對孕婦好上面,壓根就沒有顧忌某人還有雲城醋王這一稱號。
鍾梓汐見火候剛好,現在只需要推波助瀾一番就好。
她稍稍推開椅子正(欲yù)起(身shēn),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你想要什麼?」
「小汐妹妹你想要什麼?」
賀衍晟眼冒寒光,秦綬稍稍縮
下腦袋,用手輕輕點了點鼻尖,訕笑著。
鍾梓汐再度做回原位,眼神在兩人(身shēn)上掃過有些為難的開口。
「我想喝水,也想喝湯。」
她抬頭看了一眼兩人,賀衍晟停頓三秒轉過(身shēn)子對一旁的秦綬應聲表示。
「我來盛湯,你去倒水,冷(熱rè)比例三比七。」
說完不再看某隻礙眼的禽獸,直接站起(身shēn)拿起鍾梓汐面前的碗去盛湯。
她輕捏了捏手心,用力的給自己打氣。她承認這樣的行為很不道德,利用秦醫生以朋友之名的關心來挑撥賀衍晟的醋意,從而來讓兩人心生嫌疑這不是一個好女人該做的行為。
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鍾梓汐別無選擇。
她眼瞼微低,鴨羽般的長睫毛撲朔著看不出心(情qíng),卻讓人有些心疼。
賀衍晟緩緩走到她的(身shēn)邊,將盛好的湯放在她的(身shēn)旁,低下頭繼續認真吃飯。
另一頭的秦綬也端起一杯(熱rè)水走了過來,鍾梓汐假裝一直在認真吃飯的樣子,伏在飯桌上低著頭。
餘光卻一直撇向秦綬走近的距離,就在他距離她還有兩步時,鍾梓汐忽然直起(身shēn)子假裝夾菜。
這一突來的舉動就連賀衍晟都沒有反應過來,三七開比例的水落在手上不燙,但整個袖口上的衣服也濕了一大片。
賀衍晟劍眉緊擰(身shēn)上的冷意更是增添了不少,秦綬是知道他有多寶貝鍾梓汐的,這一下好了直接燙到人家心上人,秦綬討好般的笑了笑。
賀衍晟眼眸也沒掀一下,沉著臉起(身shēn),過了半晌再折回時手上是一條乾淨的毛巾。
「小汐妹妹對不起啊!」秦綬不停地向鍾梓汐道歉,心中也很是自責。
鍾梓汐笑著回應道「沒事啊,秦醫生你也不是故意的,沒關係哦!」
溫柔的笑臉,柔雅的聲音,都讓賀衍晟的心(情qíng)不爽到極點。
秦醫生作為吃軟不吃硬的典型代表,越是柔善可期的表(情qíng)則是讓他心底的自責越深。
直到賀衍晟暗啞地沒什麼(情qíng)緒的聲音,縈繞整間餐廳里,又淡又沉。
「回去吃飯,你杵在這打算幹嘛?」
秦綬自知有錯也不再同賀衍晟正面去剛,乖乖的回到座位上像個孩子一樣。
男人托起她的手掌,女人細若無骨的手指和男人粗糲的手掌形成鮮明的對比。他一直很會照顧人從前兩人黏|膩的時候,鍾梓汐就很享受他的照顧。
即使現在的兩人也依舊是默契十足,鍾梓汐安靜的將手指托在他的手掌上。
他有條不紊的用毛巾吸附著(熱rè)水,自己的指尖觸及他手掌的紗布上,有點摩擦的粗糙。
心口一簇一簇的(熱rè)如上揚的火苗冒著星星點點的光,不停地晃動著她的眼睛,眼眶上有點灼(熱rè)感燒人的很。
她不想看這幅場
景,乾脆把腦袋憋過去。
那一天的傷口有多深鍾梓汐沒有那麼深的感覺,但她知道那一定很深。那一天的鮮血有多紅,她是親眼所見的,那種鮮血的殺傷力是真的很戳眼睛。
賀衍晟是個極度有忍耐力的人,如果不是很深的話,他不會一直纏著繃帶。
這樣反覆的傷口沾水,明明知道是不利於傷口恢復的。可她還是自私的,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心底悶悶的難受著,她始終低著頭,(情qíng)緒淡淡的不說話。
賀衍晟向往常一樣原本只是打算摸摸她的腦袋,手指觸及到她腦袋上方的動作一滯,最後只是自顧自地順著她的髮絲輕輕碰了碰。
表(情qíng)自然的大方,喉嚨用力的上下滾了滾,沒有多餘的表(情qíng)。
「好了,一會吃完飯上去換件衣服,天涼濕衣服穿著也對(身shēn)體不好。」
「好。」
鍾梓汐應的很快,不知道是計劃得逞還是面對他的傷口心有愧疚。
氣氛再度陷入寂靜,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但自那天之後秦綬真的很少再出現在雲山別墅。
鍾梓汐知道自己的計劃得逞了,無盡蕭瑟,滿目瘡痍……
有些東西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當初賀衍晟的占有(欲yù)讓鍾梓汐有了幸福的感覺,今天他的占有(欲yù)同樣可以成為鍾梓汐反手利用他的工具。
自責的(情qíng)緒本就讓她高度地神經衰弱,加上整晚整晚的失眠,紅潤的臉頰越來越蒼白形體也越來越消瘦。
私下裡她也不止一次地聽見賀衍晟問責傭人,與此同時對她的飲食用度開始格外上心,每天除了她本(身shēn)要的食材賀衍晟還添置了很多別的食材。
每每看見那些豐厚的食材出現在雲山別墅內,她的神(情qíng)里就多了一分晦澀不明。
儘管胃裡面存著各種不適,每當吃飯時鐘梓汐都刻意地多吃一些,並且表現出對每一天的食物都有著濃厚的興趣。
吃完飯回到房間常常反胃的厲害,又將吃下去的東西吐的一乾二淨,看著鏡子裡(日rì)漸蒼白的自己。
那不人不鬼的模樣,連她自己看著都覺得噁心。相剋的食物,加劇了(身shēn)體的不適感。
每一年越是臨近年關都是各集團相互打好人際關係,也是從大至boss小到員工最忙的時候。
上一個年關賀衍晟更是忙得到處飛,有時候一周見不上人也是常事。
今年似乎是為了遷就她,他基本每晚都會回來,除了那一晚實在有推不掉的飯局他也會像往常一樣給她發消息。
如同尋常人家外出的丈夫,在晚歸時會同自己的妻子交代一般。
蓄謀已久的計劃,真到做的時候,心(情qíng)同樣有著很複雜的(情qíng)緒變化。
鍾梓汐在得知賀衍晟有飯局無法趕回來的那一晚,她打開了
冷水整整淋了兩個小時的冷水澡。
腹部的疼痛,心理的歉疚,一起襲來,強的讓人斷裂。
冰冷的水流淌過皮膚,冷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打顫,她死命的咬著牙齒,小腹也在不停地抽搐著。
眼淚順著眼角不停地下滑,那一刻早已分不清是花灑淋下來的水,還是她的眼淚。
擦乾淨(身shēn)體的她,坐在窗前吹了一夜的冷風。很顯然她成功了,當天晚上凌晨的時候她開始高燒不退。
鍾梓汐覺得自己的喉嚨里如山石滾過,如煙直冒一般疼的讓人難以說話。
她用力的掐著自己的脖子,試圖緩解些許的疼痛感,奈何根本就沒什麼用。原來自殤才是最疼的,從(身shēn)到心。
孕婦是不可以隨便用藥,一旦用藥就會傷到孩子,自然也不能留。
她用力的捂住腹部,蜷曲著(身shēn)子一聲一聲的「對不起」不停地在嘴邊呢喃著,有些告別註定是血淋淋。
她沒什麼(情qíng)緒的苦笑著,神色漠然,一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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