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鍾梓汐的善良與倔強
2023-10-03 11:45:00 作者: 諾槿
【她一生所求不多家庭和順家人融洽,十三歲那一年第一個願望破滅之後鍾梓汐沒有丟失自己的善良,二十三歲這一年第二個願望破滅後她沒有丟失自己的倔強——鍾梓汐!】
徐白杭(愛ài)了鍾毓那麼多年,她怎會不知道,沒錯在鍾梓汐十三歲那一年鍾毓去檢查過,當時的胃就已經很嚴重。
她知道徐白杭的想法,自然洞悉他的(愛ài)意。
既然當初就沒有給過他什麼,倒不如消失的形式依舊灑脫。鍾毓不想(身shēn)前拖累著他的人,(身shēn)後還拖累著他的精神。
放過,亦是一份恩賜!
「啊毓你對誰都仁慈,就是對我這樣殘忍。你想以此來說服我答應你最後的私心,你怎麼可以對我們這麼狠。小曦已經恨了我十年,你還想讓她再恨上我幾個十年?」
徐白杭哂笑,他活了大半生他(愛ài)的人才給他回應。可這份回應還不是為了他,為了徐白杭這個人。
當得到有所回應她就告訴他,他要帶著這份虛無縹緲的回應去接受女兒未來無窮無盡的恨!
殘忍嗎!何其殘忍,如果如此,徐白杭寧願這一生都得不到這份回應,至少還不會像現在這樣痛!
鍾毓走上前拉起徐白杭的手,輕輕地擁住他。
「白杭,我知道這一生遇見我是你的不幸,如果有來生請別再(愛ài)上我,我們的女兒我就託付給你了。」
懷中的觸感消失,連帶著那份溫度好像都突然遠去。
徐白杭看著鍾毓稍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退到不遠處。徐白杭依舊維持著剛剛的姿勢,像是在發呆更像是在適應這突來的消息。
「衍晟。」
「媽。」
賀衍晟上前一步,坦白講今天的觸動(性xìng)太大,接收到的消息也太多太多。他需要緩緩,後面的路如迷霧森林,賀衍晟沒有把握,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刻他的腦海,也是發愣的!
鍾毓打量著眼前的男子,視線中的認真與嚴肅叫賀衍晟心生敬畏。
這麼多年他很少佩服誰,他今天是真的很佩服鍾毓和徐白杭,他們的感(情qíng)和他們對鍾梓汐的(愛ài)值得他用一生來敬重。
「衍晟,當年我父親也就是小汐的外公要求那個要娶我的人也就是你徐叔叔做出承諾,並且要拿出所有的權益來保證我此生無憂。今天我拿出我的所有來找你要一個保證,我要你今生今世都不許背叛我的女兒。(愛ài)她、護她、敬她、寵她,許她這一世無憂。我知道你們的未來也許會很難,可是媽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可以護她一生,生命總會有很多岔路口有些有人能替你們扛,有些是需要你們自己去扛的。可媽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你都是她此生的依靠,你都能做到的,對嗎?」
鍾梓汐
是鍾毓這一生最後的不安,她的平安喜樂是她僅有的心愿,用一條即將到頭的生命換他們的喜樂無憂,鍾毓覺得很值得。
除了上課,鍾毓很少一口氣對著誰說這麼多的話。可今天,為了她的女兒,她什麼都願意。
「媽,我不同意。」
賀衍晟想也沒想就出聲拒絕,他的意圖很明顯。鍾毓在鍾梓汐的心中有多重要,不是他現在才知道的。
很久之前縱使那個叫『我想長大』的小女孩說起家庭心中藏斥著眾多無奈,那也是她對母親害怕她因此而厭棄她的緣故,那不是對母親的憎恨。
鍾毓要拿自己去搏一個圓滿的結局,的確是眼下最好的結果。
那麼這件事(情qíng)平息之後呢?鍾梓汐該怎麼辦?她要怎麼欣然接受這個看似最完滿的結局。
(肉ròu)眼可見的矛盾激化,賀衍晟比不起,也試不起。
對於賀衍晟的回答鍾毓不見絲毫的驚訝,反倒有幾分的釋然和安慰。
「衍晟,謝謝你這麼在乎小汐,媽很安慰。可你要知道你不僅是鍾梓汐的丈夫,未來賀氏和徐氏都將是你的責任,你的肩膀上要扛的東西太重,你要比任何人都先學會做出選擇。」
鍾毓的聲音很強勢,她的話語落在每一個人的耳朵里都是清脆的。
有些血緣力量刻畫在心裡傳承的骨魂,是一代一代人的決心和毅力,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受益終(身shēn)。
江航菲是真心替他這個小學妹開心,難怪鍾梓汐如此一(身shēn)傲骨,家族的傳承,風骨的傳襲,才有了一個這樣的鐘梓汐。
矜傲卻不孤傲,清冷卻不冰冷,才鑄就了這樣一個有血有(肉ròu)的鐘梓汐。
「媽你說的我都懂,但是梓梓她,我怕她承受不住,而且我捨不得。對她那麼殘忍,我捨不得的。」
這樣的承諾和安心再不給,賀衍晟明白就沒有機會了。男人的力量不是用來說說的,更像是一道屏障。
他雙手緊握,沒有人知道此刻賀衍晟內心裡的煎熬與難受,這註定是一場硬仗要打。
鍾毓舉起右手輕輕放在賀衍晟的肩膀上,這既是無形的安慰也是無聲的信任。
時間在滴滴答答的流逝,化妝室里死寂一般的安靜與今天的氛圍格格不入著。
此刻誰也沒有率先去打破這份沉靜,鍾梓汐隱匿在眼底的那抹笑容愈來愈深。
回想起從她和賀衍晟決定在一起的那天,這個男人給她的承諾就從未失信過。
大概是過程太美好讓鍾梓汐無端的產生一種(情qíng)緒,但凡是賀衍晟說的話她都會堅信不疑,原來失信的感覺是這樣殘忍,原來十三歲那一年的悲傷並不是生命中最灰暗的時刻。
鍾梓汐委屈時會習慣(性xìng)微微抿唇,手指無意識的搓著衣角,那是她委屈的
證據。
每每如此,賀衍晟總會輕輕攬她入懷,然後溫聲細語的安慰著她,給著她最直接也是最堅定的力量。
可這一次她難過,在(身shēn)旁的人卻不是他了。這是第一次,但鍾梓汐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次。
尹礪拿起(身shēn)旁的那包餐巾紙,輕輕抽出一張面對面而疊。
幾個小時以前他也做過類似的動作,曾今見證過所(愛ài)之人的溫(情qíng),其他人再怎做也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隨後尹礪將它放在鍾梓汐的手背上,再輕輕將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隔著一層紙巾,源源不斷的(熱rè)源在無形中被傳遞。
鍾梓汐機械抬頭,眼底的感謝不言而喻。
「謝謝,師兄。」
久不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崩的再好偽裝的再好看,一開口的蒼白感始終帶著鍾梓汐式的倔強。
尹礪看見這樣的她心中有一絲的後悔,也許早一些努力,也許他再勇敢一點是不是今天的結局就會不一樣。
他也不用親眼目睹她如此難受,可現在他早已失去擁她入懷的資格。
他不明白這樣一個美好的鐘梓汐,賀衍晟怎麼捨得在新婚這天傷她至此?
「梓汐,走我帶你離開。賀衍晟若是不給你一個說法,我和你親教授都不會放過他,我們會讓他給你一個交代!」
尹礪儘量克制住自己的(情qíng)緒,不想用他的暴|虐嚇到了她。
鍾梓汐拉開尹礪的手,抬起頭目視著他,她眉目沉靜聲音清淺。
「師兄,你和親教授都護不了我一輩子,有些事我必須要學會自己面對。我就這裡等他我們說好了不見不散的,他不來我哪也不去。」
她孤傲的倔強如一個孤立無援的小獸一般,窗外寒風凜冽屋內縱使恆溫,可鍾梓汐掌心的溫度冷的嚇人。
生命中總有些人,看著她跌得頭破血流也不肯回頭,想伸手到頭來卻發現自己連安慰的資格都沒有!
是啊,無論鍾梓汐和賀衍晟如何他們都是自己生活里的煙火,或是絢爛或是蕭瑟都是別人城堡里的故事。
尹礪緩緩放手,轉(身shēn)拿起桌上的一次(性xìng)杯子。
杯上大大的喜字很喜慶,也有些灼燒落在尹礪的眼睛上燙的有些讓人心驚。
他對半摻水伸手試了試杯壁發現溫度剛剛好,笑容里的苦澀收起既然早就晚了,那就做好紳士的角色站在一個旁觀者的位置去守護。
「喝點水吧,你的嗓音有些嘶啞,一會上台也沒法開口說話呀」他試圖輕快調侃,至少目前他不想給她婚禮本(身shēn)之外的壓力了。
鍾梓汐接過水杯抬頭環視一圈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這位跟妝師,參加過那麼多場婚禮這一場一定最奇葩。
她輕笑了一聲,微微用水抿了抿唇。
水杯拿下口紅的印記
沾在杯口處晶瑩剔透,就像晨起初升的陽光。薄陽微照在湖面上泛著光,粼波尋尋,熠熠生輝。
「這口紅的顏色可真好看。」鍾梓汐囁嚅道「就像新鮮的殷桃,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呢!」
「梓汐。」她(情qíng)緒里的絕望與悲嗆,讓尹礪忍不住地出聲。
「師兄,你真的覺得這場婚禮還會開始嗎?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尹礪剛打算開口安慰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打破了整個化妝室里最後的寧靜。
就像海平面上積攢已久的風暴終於要來了,而風暴來臨前。海上總是格外的安靜,而這一切,像是特意為此做的準備一樣。
「說得好,鍾小姐果然有自知之明!」
這聲音很耳熟,鍾梓汐不用看就知道是誰?她曾想過無數次的婆媳矛盾會在一個怎樣的環境下徐徐展開,可始終沒想過會是這一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