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那些年的他和她《上》

    【那些年，她逐漸淡忘學會真的放下；那些年，他愈陷愈深的思念，在看不見的地方晦暗成疾——賀衍晟！】

    「媽媽，對不起。當年是我非要和你走的，其實當初你不想帶我走現在我都能理解了，那個時候是我太小非要強求。我是那個人背叛你的證據是我太殘忍，我的存在每一天都會不間斷地提醒你這個不堪的事實。」

    鍾梓汐的腦袋埋得很低很低，心防重的無人可探甚至連自己都出不來。

    「小汐，你一直都覺得我和你爸爸之間是你的過錯？你以為我看到你是對我的一種殘忍？」

    鍾毓站起(身shēn)走向鍾梓汐，她彎下腰用力的抱住她就像小時候那樣，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讓人安心且平靜。

    母女倆人如此親昵的動作已經有很多年都不曾有過了，鍾梓汐(身shēn)形一頓難以抑制的緊張出賣了心底的(情qíng)緒。

    「小汐，媽媽(愛ài)你不管我和你父親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你是我們的孩子我們對你的(愛ài)始終最無私真誠的。也許當年離婚那件事對你的傷害很大，但我對你絕不存在欺騙和厭惡。」

    鍾梓汐眼底蓄滿了淚水，倔強的始終不肯落下。不是她不肯相信，是她一直以來都堅持的相信，可一次一次帶給她的結果都是事與願違。

    這一次她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怎麼相信自己聽見的看見的。

    她想要的都以不同的方式在遠去，親(情qíng)如是、依戀如此、如果一開始就不曾得到與渴望也許不會有那麼多的失去。

    所以她寧願不抱希望的去過活，至少那樣不會有希望之後的失望，一次接著一次地吞噬著她。

    「小汐，媽媽知道也許我現在的話讓你很難再無條件的去相信，但是請你相信媽媽不要在失望之後就徹底封閉內心好嗎？」

    思緒回神，周圍都是父母細心的叮嚀和關切的眼神，還有他一直以來的陪伴。這一刻所有的關懷完美落幕，鍾梓汐平靜的點了提交二字，安靜退場。

    走出電腦室，屋外的空氣格外的清新風卷著(熱rè)浪一陣陣襲來，只有樹枝上的知了在沒完沒了的叫著。那是對這個夏和自己生命最真摯(熱rè)(情qíng)的敬畏，只可惜這份敬畏她也許還有卻變得很淡。

    只因為早晨當鍾毓說完之後鍾梓汐落荒而逃，面對母親當時誠摯的眼神她沒有那個力量和勇氣開口說一個字。

    怯懦裡帶著慌亂，膽小固執又不願走出來的那個人其實一直都是她而已。

    在那之後母女倆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過那個早晨，但是鍾毓能感覺得到鍾梓汐的改變。

    她開始慢慢的有依戀，會撒(嬌jiāo)，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錄取通知書到手的那一天母女倆特意出去慶祝了一番，選的是雲城一家很有名

    的火鍋店叫「記憶」。

    鍾梓汐喜歡這家店除了它的名字和店裡的設計，最重要的是記憶的味道很純是那種傳統火鍋的味道，這家店會在客人吃到一半時送上一杯當(日rì)老闆獨家珍藏的冰沙，至於口味雖然隨機但每種味道鍾梓汐都很喜歡。

    結束進餐之後，服務員會送上他們家手工製作冰淇淋。

    她臉上難掩的幸福感讓鍾毓很欣慰，一直以來鍾梓汐似乎很容易被滿足一頓最平常的火鍋就足以讓她開心許久。

    心思如此之重，心(性xìng)還能保持的這樣簡單，她感到欣慰。

    「有這麼好吃嗎？從一開始吃飯你就一直在笑。」鍾毓忍不住出聲詢問。

    「好吃呀。」鍾梓汐咬了一大口冰淇淋送進嘴巴里，紅紅的嘴唇上被冰涼感瞬間傾襲。刺激的她每一根神經都在清醒地叫囂，眉眼彎彎微微眯著十足的享受像只慵懶的大喵。

    鍾毓安慰的看著她「吃慢點，又沒有人和你搶。」

    鍾梓汐聽著鍾毓的話，侷促的皺了皺眉羞赧的說道「媽媽，這個真的很好吃，而且只有大口的吃著才有(熱rè)與涼相互撞擊的感覺呀。」

    「我記得雲城的火鍋店很多，你似乎只對這一家(情qíng)有獨鍾。」鍾毓沒再出聲制止，倒是問起了她心底一直埋藏的疑問。

    「對啊，陪伴是最長(情qíng)的告白。因為喜歡的它的味道，我只想陪著它度過每一個朝暮與繁華。」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鍾毓一直都知道鍾梓汐是一個念舊的人，卻沒想到她的念舊都在心底和不經意間。

    其實鍾梓汐沒有告訴過鍾毓她真正(情qíng)有獨鐘的並不是「記憶」，只是那裡或許是她此生都不會再踏足的地方。

    這個時候的鐘梓汐尚且不知道她所有的以為和不可能，在不久的將來都會被那個人悉數推翻，那個時候鍾梓汐才懂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鍾梓汐輕咳了一聲，故作輕鬆地說道。「媽媽其實我喜歡記憶這家店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你知道是什麼嗎？」

    鍾毓搖了搖頭，作認真傾聽狀。

    「火鍋代表(熱rè)和紅，冷飲代表冰和白。這一冷一(熱rè)，一紅一白的相互碰撞。讓旁觀者最直接的感受它的直白與火(熱rè)，這樣就不用費盡力氣去猜它背後的意義和偽裝，來這裡讓我覺得很放鬆而我很喜歡這种放松的感覺。」

    「又不是沒人(愛ài)，又不是誰的雙胞胎」

    「我們討～存在，存在之外也害怕互相傷害」

    「我們好～不該，怕未來，不精彩」

    「我們討～明白，明白之後微笑已成了病態」

    「我們好～與壞，放的開就可以重來！」

    餐廳里放著李榮浩的那首《討好》，為什麼喜歡大概就是這家店可以直戳她的內心。這些

    年她始終在小心翼翼的邊緣試探，對家庭，對H都是如此。

    每一句遞進的歌詞都是她心理最真實狀態的寫照，她知道這樣的她很病態，可是她改不掉。

    放的開，就可以重來。其實每件事都一樣這個心結沒有人可以幫著她解決。她邁不出那個圈子，別人又能怎樣。

    大學這件事鍾毓從頭到尾都沒有干涉過，定學校，選專業，只要她開心鍾毓都選擇支持。

    整個大學時期的鐘梓汐加入學生組織跟著社團去全國各個地方，放鬆心態，(性xìng)格上也越來越陽光。

    從最初的學手繪，把她對這個世界所有的風景和想法都表現在紙上，它是每一個真正的設計師入行的墊腳石。

    筆下的點點滴滴搭建出來的一個想像中的世界和風景，是她心底最直白的訴說。不需要用語言，不需要同別人交流，自己所有的(情qíng)緒都可以最直觀的閱於紙上。

    這就是鍾梓汐想表達的世界，在美中體現價值。

    大一上學期她的手繪在雲大徹底打開名氣，但凡說道她的作品沒有人不知道沒有老師不讚嘆。

    下學期，在別人還在鑽研手繪的時候她開始接觸設計基礎和首飾攝影，重點研修了鑽石學和玉石雕刻工藝。

    那一年的鐘梓汐通過這個美輪美奐的發光體讓自己也變得愈發光亮，那一年她和鍾毓的關係逐漸在靠近，那一年她還會經常想到H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那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而那一年的賀衍晟作為雲城最年輕的建築設計師，大大小小的比賽和獎項皆拿到手軟，可那一年他常常會想起『我想長大』。

    灰暗的頭像再也沒有亮過，那個姑娘也再也沒有依戀過他。安靜的如同不曾出現，除了那一條條對話記錄證明著她的存在別無其它。

    越成功越享受，越享受越孤寂。

    這背後的寂寞與漫長無人可訴連被需要的感覺也一同消失，當年那個喜歡GODIVA的小女孩她的模樣他開始逐漸模糊很少想起。

    賀衍晟想若不是當年的那些手繪圖，或許那些模糊的記憶他可能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大二上學期她開始跟著老師出去藝術採風，感受著不同國家的風土人(情qíng)和藝術的創作手法為將來的作品收集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

    專業課上的設計概論、如何裝飾圖案、每一步的構成原理，學的越深眼界越是開拓，她就越能發現自己對這個行業的喜歡。

    下學期，她開始比別人率先走入了製作過程。

    通過以往對金屬材料與工藝的學習和首飾表現的技法，鍾梓汐已經可以進行獨立的首飾設計和鑲嵌製作。

    那一年她開始嶄露頭角，以ZX命名的作品在雲城的珠寶設計大賽上獲得了第一名。

    那一年的她很忙，忙著學習，忙著創作，忙到她思念H的時間越來越少，忙到H只是她前進路上的一個動力。

    而那一年的賀衍晟成為賀氏集團的首席的設計師，在雲城的上流圈子裡賀衍晟儼然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這位賀氏集團的少東家年少有為謙遜有禮。

    設計部作為賀氏集團近兩年的主力，因為賀衍晟在雲城遙遙領先，使得其它企業難以超越。

    那一年的賀衍晟愈發思念『我想長大』，懷念那個姑娘嘰嘰喳喳的一個人就可以講個不停，懷念那個姑娘開心時發過來的消息〖H，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我們學校發生了什麼什麼。〗

    屏幕那端的她，那個時候一定是眉飛色舞的模樣，眼角里的笑意亮的像黑夜裡的星空，點亮著他孤寂又貧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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