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信念陡然轟塌的感覺

    【信念陡然轟塌的感覺像什麼，她認真的想了想大概是就是小時候去遊樂場玩跳樓機，自上而下的瞬間心慌——徐紫曦！】

    「讓讓？讓讓？」腦海咚的一聲鍾梓汐連忙將視頻倒了回去，一模一樣的白色薩摩耶那個叫讓讓的孩子仰著圓滾滾的腦袋告訴她。

    「這個是我最好的玩伴，它叫兮兮。」

    「兮兮，我生下來就不知道媽媽是誰，你是不是也不知道？」

    「媽媽真的會喜歡我嗎？那我可以叫你媽媽嗎？」

    那個小孩子一臉真摯的眼神，他可(愛ài)的模樣，他的單純，他的無措。往事一幕幕回映，鍾梓汐有種快要溺水怎麼也抓不住的感覺。

    「讓讓就是賀佑宸是我的孩子，茲焉華府的男主人是你，終(性xìng)男子是你，救我的人也是你，徐姨是你安排的，就連讓讓也知道我是他媽媽才會與我這樣親近。賀衍晟，我說的對嗎？」

    是他一定是他，世界之大，人海浮沉，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告訴過她「(情qíng)最難久，故多(情qíng)人必至寡(情qíng)；(性xìng)自有常，故任(性xìng)人終不失(性xìng)！」

    「是的！」一句「是的」足以打破鍾梓汐所有的幻想。

    忽然沒由來的惶恐不安，而自己如同早已置(身shēn)於賀衍晟的算計當中。從頭到尾，沒有開始也沒有過結束。

    這個男人的心太深，深的讓她看不見底。這樣的賀衍晟讓鍾梓汐恐懼，或許第一次答應母親去見他，就是一個錯誤。

    而那些曾經記憶里的一切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qíng)恍若隔夢，硬生生的把她的人生截成了兩段，這麼近那麼遠！

    如果有人在十三歲之前問徐紫曦「家於你而言，意味著什麼？」

    徐紫曦會告訴那個人，兩個字叫「幸福」。

    十三歲之前的人生對她來說擁有一個睿智帥氣的老爸和一個溫婉大氣的老媽，和他們生活在一起就是家的模樣。

    她不知道別人家的父母離婚前是什麼樣子的，徐紫曦只知道她的父母在離婚前一直都是恩(愛ài)有加甜蜜幸福。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終結父母婚姻和家庭的，會是多出一個陌生的女子和一個與她從未相見卻有著血緣關係的弟弟。

    徐紫曦的童年時代父親在她心中的形象很偉岸，印象間爸爸是一個特別幽默又溫柔的男子。

    只要有母親在她的地方他的眼神總是不自覺的流連在媽媽(身shēn)上，深(情qíng)鍾一到無以復加，(情qíng)深自詡到無以比擬來形容徐白杭真的一點也不為過。

    在徐紫曦的印象里徐白杭是一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爸爸，鍾毓對她的教育儘管屬於放養狀態但該有的嚴苛與約束一點也不少。

    家裡不都是這樣，媽媽的嚴厲才能襯托出爸爸的可(愛ài)，徐紫曦也是這樣想的。

    父女倆同盟

    陣營里的那些小秘密，是獨屬於父親對女兒的寵溺，這種寵溺在很久之後來源自於那個(愛ài)她的男人是不相同的。

    小丫頭無事時總(愛ài)窩在爸爸的懷裡，軟糯的小(情qíng)人撒起(嬌jiāo)來是家人的心頭寶更是父親的小棉襖。

    「爸爸，你這麼好以後小曦可以嫁給爸爸當爸爸一輩子的小棉襖嗎？」小丫頭(奶nǎi)聲(奶nǎi)氣的問道。

    饒是徐白杭這樣在商場沉浮多年的男人面對自家女兒的傾心相對，是既高興又無奈。

    徐白杭抬起頭看向鍾毓，視線交匯。妻子是他這一生的渴望與摯(愛ài)而他們的女兒是彼此(愛ài)的延續，鍾毓也是滿臉的無奈，那眼神仿佛在說小(情qíng)人的以(身shēn)相許要自己解決嘍！

    徐白杭溫柔的摸了摸自家女兒的後腦勺，溫柔的不像模樣。「小曦告訴爸爸，長大以後為什麼想要嫁給爸爸呢？」

    「因為爸爸長得很帥呀！好看。」小傢伙的世界就是這樣簡單地，喜歡就去(熱rè)(愛ài)，好看就像擁有，渴望就去得到，失望就去拋棄。

    非黑即白，乾淨簡單！

    徐白杭表示十分無奈，想過那麼多種方式居然漏算了自家女兒的顏控屬(性xìng)。

    徐白杭略帶遺憾，一臉老爸很受傷的表(情qíng)「哦！難道就是因為爸爸長得好看，所以我們家小曦才想嫁給爸爸？」

    徐紫曦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奶nǎi)聲(奶nǎi)氣說道「其實，也不是的。還因為爸爸對小曦好，特別的好。」

    徐白杭很寵徐紫曦這一點就連鍾毓都笑著打趣過，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女兒奴。徐白杭聽完這話也不解釋，只因為徐紫曦是他們(愛ài)(情qíng)的結晶(愛ài)及所(愛ài)寵及所寵。

    徐白杭環抱著小小的徐紫曦坐在腿上，耐心的解釋道「我們的小曦長得這麼漂亮又乖又聽話，以後會有一個比爸爸長得更好看對你更好的男孩子出現。他會對你好然後護你周全，他對你的好是爸爸所無法替代的，而爸爸是媽媽的爸爸已經娶了媽媽就不能再娶你了，一個男人一輩子只能娶一個(愛ài)的女人。」

    男人抱著他和心(愛ài)之人的孩子，渾(身shēn)都充滿了慈(愛ài)，他們之間的那份(愛ài)(情qíng)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升華。

    那個時候的徐紫曦只覺得她的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大英雄，他有著足夠的擔當和英勇，最重要的是她的爸爸足夠鍾(情qíng)，足夠的(愛ài)媽媽(愛ài)她(愛ài)這個家。

    在徐紫曦心中徐白杭不只是父親，更是孩童時代的整個信念。

    希望可以破滅，時光可以變緩，感(情qíng)可以變淡，夢想可以消散，唯獨信念不可以，信念是一個人(日rì)以繼夜堅持下去的希冀和執念。

    你若問鍾梓汐當有一天信念陡然轟塌的感覺像什麼，她會認真的告訴你大概就是小時候去遊樂場玩跳樓機，自上而下的瞬間心慌！

    人與人之間可以虛假到什麼程度，徐紫曦從未設定過。早晨出門前還是那個溫柔耐心的叮囑她「上課要好好聽講，爸爸永遠(愛ài)你的男人。」

    只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再回來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小小的徐紫曦幽怨的委屈著，果然書上都是騙人的說好了暴風雨來臨前都是有天氣預報的，為什麼她的風暴來臨前她什麼也沒有感受到。

    雲城的冬天一向暖和也甚少會下雪，偏偏那一年的雲城剛入冬就總(愛ài)下雪。

    下雪時的白皚和化雪後的嚴寒一個純粹一個料峭，雪的潔白在於人們從每個角度去看它都不會沾上瑕疵，而這一天的徐紫曦從未想過這片潔白的背後蘊藏著怎樣巨大的傷痛在等待著她。

    那一天，天很(陰yīn)沉，冷的不像話。

    那一天家是前所未有的靜默，安靜的讓人發覺每一寸皮膚都滲著寒。由內而外冷的刺骨，徐紫曦不斷呼出(熱rè)氣試圖用這種方式就以為可以溫暖一些。

    進入客廳的那一剎那，許久未見的爺爺(奶nǎi)(奶nǎi)都坐在客廳內。

    老人家喜歡寂靜平(日rì)里不同他們住在一起，只有逢年過節時她才會去爺爺(奶nǎi)(奶nǎi)家小住一段時(日rì)。

    徐紫曦連蹦帶跳的跑到(奶nǎi)(奶nǎi)林婧的懷裡，親昵的蹭著老人家的下巴，甜甜的喊道「(奶nǎi)(奶nǎi)，你什麼時候來的呀。」

    老人家(愛ài)憐的拍了拍自家孫女的背，順道將孫女肩上的書包取了下來。

    「丫頭，累不累先上樓睡一會，等一會爺爺(奶nǎi)(奶nǎi)帶你出去吃飯好不好？」老人家年輕時就是個美人，風骨俱佳不怒自威，隨著年歲的增長也變得更加溫和。

    「好啊。」小姑娘甜甜地應道。

    徐紫曦一直處於爺爺(奶nǎi)(奶nǎi)的突然出現，正在興奮狀態中尚未回神的小姑娘儼然沒有發現旁邊還有人。

    等到回過神來站起來才發現這個時候家裡的人都在，除此之外還有一位陌生阿姨的懷中正摟著一個看起來差不多五六歲大的小男孩，那阿姨滿臉淚痕看起來很傷心。

    徐紫曦從小就被鍾毓教養的很好，十三歲的她拿起桌上的餐巾紙走向不遠處的阿姨。

    徐紫曦微笑的看著她，小姑娘的聲音很清脆像一汪溫泉聽起來特別的溫暖。

    「阿姨，別哭了我媽媽說哭泣是一件很傷神的事(情qíng)，不管你遇到什麼困難我爸爸很厲害的他一定可以幫你解決。」她甜甜的看著這個女人，在她的印象里，似乎沒有爸爸解決不了的事(情qíng)。

    徐紫曦突如其來的善意讓佟芬短暫的忘記哭泣，這一瞬間的她忽然有些後悔。在這個涉世未深的女孩(身shēn)上她看到了光和暖意，那是一份最純真的美好他怎麼捨得？

    佟芬轉過(身shēn)子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徐白杭，她想但凡這個男人有一絲的猶豫她

    都不會再繼續下去。只可惜他臉上的平靜與(身shēn)上的溫和，絲毫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

    她不知道未來的他會不會後悔，但她知道這個男人真的是(愛ài)慘了鍾毓。

    這份羨慕與渴望是佟芬此生都不曾經歷過的，(愛ài)(情qíng)里沒有輸贏和對錯，有時候渾渾噩噩的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誰都渴望真(愛ài)，可真(愛ài)在這樣可遇不可求的年代裡彌足珍貴，不是每個人都有幸能夠得到。

    因此，它才顯得格外被珍惜。

    鍾毓背靠著牆面上的表(情qíng)始終淡然如一，似乎面前的一切都激不起絲毫漣漪。

    她斜上方的壁畫是家裡所有壁畫中她最喜歡的那副，那畫中的女子面向田野，秋風吹得她的發尾四處飄揚，那是一個女子所深切渴望的——自由！

    徐白杭緩緩閉上雙眼，須臾之後再睜開時眼下是一片清澈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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