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婉婉悶聲喝醋
2023-10-03 11:41:02 作者: 木羽年華
卻說那日媚姬佯裝跌倒,撲入晉元帝懷裡,惹來龍顏大怒,當場直接被人給帶了下去。當時的媚姬心中也是揣揣不安,以為皇帝的臉色黑成那樣,自己來這麼一趟,莫說完成任務,牢牢抓住晉元帝的心了,怕是連自己的小命兒也得給搭了進去。
可,提心弔膽地回去以後,媚姬發現情況並非她所想像的那樣。按理說當真觸怒龍顏的人,那下場肯定不會好看。
但她呢,沒有受到任何懲處,更沒有被逐出宮去,反而就在皇宮尋了個別苑,給她默默安頓下來。待遇是極好的,每日錦衣玉食供著且不去提,光是伺候她的下人就有十幾余個。聽說啊,就連鳳儀宮中的皇后娘娘,晉元帝給賞賜的近身宮婢也就兩個。換而言之,她所受到的重視程度,豈不是比當今皇后還要多了?
媚姬便覺得,宮宴上晉元帝的震怒,想必也只是裝出來的。若非如此,哪有誰會花這麼大的功夫,在眼皮子底下金屋藏嬌?
她接客多了,曉得愈是身處在高位的人,私底下各種癖好愈是千奇百怪。癖好越多,就說明了這個男人越是懂得情趣。說不準就是想要先嚇她一嚇,在她面前一展天子威嚴。到時候居高臨下一般地出現,就是想看女人家擔驚受怕以後,楚楚動人梨花帶雨的模樣。這種情況,閱人無數的媚姬見得多了,許多男人都喜歡玩這一套。
若是換了別的恩客,媚姬也許還不樂意配合。可晉元帝不一樣啊,就算沒有殿閣大學士的千叮嚀萬囑咐,光這麼一個彪悍挺拔,男子氣概迸發的英俊男人站在她面前,她一眼望過去,腿兒都軟了。莫說要她配合這個,但凡皇帝喜歡,他還有什麼其他更加奇怪的癖好,她願意輪著番兒一一陪他嘗試一遍。
媚姬越想,越是覺得自己分析的頭頭是道。就歡天喜地地將她的推測,暗地裡托人轉告給了達奚成。而自那以後呢,媚姬每日就在自己的那一小方別院中,喜滋滋地翹首以盼。白日裡打扮得花枝亂顫,就擺著最撩人的姿勢橫臥在榻上,每每進來送膳的下人瞧見了,都臉熱得不忍直視。夜裡呢,夢裡都是與高大威猛的晉元帝翻雲覆雨的香艷畫面。就這麼等到今天了,莫說晉元帝的臨幸了,她連一則晉元帝的口信兒都沒有盼來。
自詡金貴的花魁媚姬,從來就只有男人等她的份兒,素來也不是個多麼有耐心的人物。實在心急的厲害,聽說今日晉元帝下了早朝以後,又去了那鳳儀宮,媚姬再等不下去了,也顧不得合不合適宜,再加上她自以為皇帝只是表面上端著,內心裡還是有她,總捨不得真的對她做點什麼。將親手做的幾碟點心放進食盒裡,拎上以後,就這麼匆匆趕過去了。
行至鳳儀宮的時候,殿門緊閉,媚姬想要硬闖,便被李德允給攔下來了。
說起來是皇帝身邊的一等太監,卻是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見著了她這樣的貴人,非但不低聲下氣地好生伺候著,竟還敢說她是什麼「閒雜人等」。當下氣得不行,就斥道:
「你曉不曉得我是誰?竟敢用這種語氣同我說話!我可是晉元帝看中的人,往後你也得尊稱我一聲娘娘!」
落下了這句以後,媚姬作勢就要往裡面闖。李德允是奉命守在殿前的,自然是拼命阻攔。雖則吧,李德允算是半個男人,耐不住媚姬急不可耐啊,卯足了勁兒找準時機奮力一衝,還當真給她順利沖了進去。
而另外一邊呢,聽到外面的動靜。蘇婉容低頭就見,經了方才的一番胡鬧,自己早已是衣衫不整,杏白繡花的抹胸都給露了大半出來。男人此時還大咧咧地壓在她的身上,關起門來也便罷了,若是被外人瞧見,像個什麼樣子?
畢竟和沒皮沒臉的男人不一樣,蘇婉容還是有羞恥心的。就一邊著急地胡亂整理自己的衣著,一邊奮力去趕去推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下去。
也莫說蘇婉容了,就是胤莽被人也是捨不得小姑娘衣衫半解,春光乍現的模樣被旁人瞧了去,就飛快褪下了自己的外袍,直接披去她的身上。
蘇婉容低頭就見,明黃色刺繡外袍上的五爪金龍,就這麼地目眥欲裂瞪著她。她死命搖頭,如何也不肯蓋這樣的袍子在身上。
可那胤莽根本由不得她願不願意,就把龍袍展平,不由分說地將她給裹了個嚴嚴實實。不等她企圖掀開,他已經翻身而起,只著著中衣中褲,就這麼旁若無人地闊步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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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莽前腳繞出花鳥屏風,就與提著食盒闖進來的媚姬撞了個正著。幾步以外,李德允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喊祖宗似的叫那媚姬趕緊停下。
胤莽眯起眼睛,這麼一望,目光落在驚惶不安的李公公身上,就道:「李德允,你先退下。」
皇帝同皇后獨處的時候,素來是不喜任何人打攪的。沒有攔住人,李德允原以為此次少不得一番訓斥。孰料卻聽那晉元帝嗓音平平的,一時之間也聽不出什麼喜怒。沒有吩咐他將人直接攆走,反而叫他先退下了,這委實讓李德允有些意外。可聖意不可揣測,李德允萬萬不敢深思,應了聲是,低著頭就躬身退下了。
而那被胤莽單獨留下的媚姬呢,此時簡直就笑得合不攏嘴了。
看看她先前怎麼說的?這晉元帝心裏面果真是有她的,玩的就是欲擒故縱這一套!想必那夜宮宴,就已經被她一身媚骨給撩得神魂顛倒了,又哪裡捨得處罰她呢?倒是那個沒眼見的太監,攔著她不讓她面見聖上,就衝著晉元帝對她的在意程度,恐怕是免不了一番重罰了。
年輕的帝王身型魁梧高大,想要看清他的臉,媚姬必須仰頭去看。
此時嬌滴滴抬起頭來,就見那晉元皇帝只著明黃色色綢料質地的中衣中褲,衣襟被汗液浸透,黏在胸膛上,於是就露出一大片結實古銅的皮膚,裡面那肌肉鼓實有力,隱隱泛著一層油亮。又兼他喘息粗重,發冠也有一些凌亂。
這裡是鳳儀宮,裡面住著一身嬌體軟的皇后娘娘。方才可能發生了什麼,媚姬不動腦子都能猜出個大概。想著晉元帝明明已經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尚來不及趕去臨幸她,怎麼大清早的就跑來與皇后溫存?
頓時心中就有一些不悅,但到底也沒有顯在臉上。
見著心心念念的年輕帝王,媚姬心中總歸是興奮多過一切的。想起今日過來的目的,就捏緊手中的食盒,纖腰款款,扭著挺翹圓潤的臀就這麼盈盈走了過來。
「陛下……」媚姬佯裝羞澀地低垂下頭,在胤莽半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就將手裡還溫熱著的食盒給遞了過去。
「媚姬都來皇宮這麼久了,也沒有正式登門給姐姐問個安。這不,就帶了點親手做的點心過來,本想著邀姐姐一同品嘗。沒有想到在這裡碰著了陛下……要麼,陛下將姐姐叫出來,咱們姐妹二人一道兒伺候著陛下用些糕點?」
胤莽卻道:「皇后今早身體微恙,方才已歇下了,怕是不能出來用點心。」
然而胤莽的這一番話,卻被媚姬自願自發地理解為了另外一種意思。
媚姬心道,皇帝這麼說,這是不想那皇后打擾她與自己的獨處吧。也是,饒是皇帝如何迷戀皇后的樣貌,到底一個女人的魅力所在從不在於她的長相,而是她到底懂不懂男人。
一個十五、六歲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又哪裡比得上天生媚骨,且善解人意的她呢。
媚姬想著,心裏面愈發自信得意起來。挺了挺輕薄紗衣下呼之欲出的酥胸,愈發千嬌百媚地往前,朝那高大挺拔的晉元皇帝微微挪了一小步,一邊兒拋著媚眼兒,嘴裡面一邊兒香氣微吐地嬌聲道:
「那……那就讓奴家一人盡心伺候陛下可好?」
妝容艷麗的女人媚態十足,玉頰染紅,一雙狹長的鳳眼兒就這麼含情脈脈地看過來,但凡是個正常男人,想必都忍受不了。
可那胤莽呢,掃了媚態橫陳的媚姬一眼,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嗓音淡淡地道:「勞煩了。」
這便是應允了。
媚姬按耐住心中的竊喜,引著皇帝在一側的藤椅上坐下,她屈膝跪在地上,將食籃的在小几上掀開,塗了朱紅蔻丹的玉手靈巧地取出幾個小巧的瓷盤,一一擺放在皇帝眼前。
「都是奴家故鄉那邊,比較出名的小食。只是奴家手笨,由奴家做了出來,怕是比不得宮裡御廚手藝半分,望陛下莫要嫌棄……」
端出來的這幾樣點心,雖不是都能叫不名字,可模樣個個精巧別致。這顯然就是媚姬過謙了。
胤莽捏了一隻玉兔造型的包子,用指腹捻了兩下,低頭,一口咬去大半。
「媚姬非但能歌善舞,還是個心靈手巧的妙人。大學士送給朕的美人果然不負朕望。」
胤莽嗓音低沉平緩,聽去媚姬耳里,卻是大喜過望。都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要抓住這個男人的胃。沒有任何男人能夠拒絕外表美艷撩人的女子,為自己洗手作羹湯的樣子。
媚姬就覺得,此時此刻晉元帝雖端的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可他的心已經被她牢牢攥在手心了。
只這麼想著,媚姬鮮艷的朱唇帶著笑,一雙眼就狀似無意地再度掃向了與暖閣隔斷的那道屏風。
她就不信皇后歇下了。
什麼身體有恙,分明就是個幌子。那個年輕單蠢的皇后,現下瞧見晉元帝為了她拋棄自己而不顧,指不定躲哪咬牙切齒著呢。
有一點媚姬猜的不錯,蘇婉容確實沒歇著,外頭發生的所有響動都已經被她盡收眼底。
這真不是她想要偷聽,他們說話聲量太大,她假裝沒聽見都不行。
起初她就有些不能理解,前次男人哄她的時候,言語裡極是反感這個舞姬。可是又為什麼將這舞姬一直留到現在?後來那舞姬端了點心過來,伺候他的時候,蘇婉容仿佛又想明白了。
什麼誤會了他,什麼自找罪受。
這等哄騙孩童的言語,虧她傻乎乎的相信了。
不是說這舞姬身上那股味兒極是難聞,又騷又臭麼?現下挨這麼近,吃起人家親手做的點心,不也吃得挺高興的麼?
蘇婉容就覺得自己被這個油嘴滑舌的無賴男人給騙了,雖然這也是一早原可以預料的事情,心中還是止不住地又氣又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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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還是晚上,大家睡覺前看吧,麼麼噠。
黃桑留媚姬是有原因的,估計下一張就揭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