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洞房花燭夜(中)
2023-10-03 11:41:02 作者: 木羽年華
一下子清醒過來,就看見那男人不曉得何時上的榻,他就側身坐在她旁邊,而自方才起,一直在她臉上騷擾的蟲兒,卻是那人粗糲寬大的手。
而瞧見他看著自己的目光,蘇婉容就有些慌了,他嘴角微揚,黑眸明亮帶著笑意,似乎與早間他每每望著自己時十分相似,卻又不完全一樣。應當是映入了火燭的關係,更灼熾,更熱烈,更幽深,像是……一匹不懷好意的野狼。
這種氣氛,這種姿勢,蘇婉容很難不去聯想到男人想去做什麼。忙一骨碌爬起來坐好,手指在袖子下縮了縮,口中喃喃道:「你……」
可出人意料的,察覺她的牴觸,仿佛兩個月不見,這男人就徹底改了性子一般。沒有如往常一樣,直接餓狼撲食,反倒是略微揚了下眉,他不緊不慢地端坐起身,同榻角里的她,隔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朕方才進來,看你先歇下了,便沒忍心吵醒你。」
胤莽嗓音鎮靜,眸光也很清明。落下這句以後,臉紅的反倒是那蘇婉容了,他什麼也沒想做,聽起來,她方才反應那樣大,反倒是像她自己一直期待著什麼一般。
然後又見他面色平靜地拍了拍手,就有候在外面的宮婢端著托盤垂頭斂容地進來了。托盤上呈著兩杯合卺酒,胤莽先取下一杯,遞向仍縮在里側的蘇婉容。
這該是今日儀式的最後一部分。既已經到這一步了,蘇婉容心念,就算是假的,人前也是應當做個全套。所以,並沒有怎樣猶豫,她自榻尾挪了挪腿,於男人身側坐定,便伸手直接接下了這杯合卺酒。
蘇婉容自寬袖下探出來的這隻小手,美若柔荑,與男人黝深粗大的那隻,一番比較,更是襯得又白又軟。
這般靠得近,蘇婉容方察覺,合卺酒尚未下肚,男人吐息間,竟已經隱隱聞得見一股濃濁的酒氣。才想到,過來之前,此人必然與晚宴上的那幫大臣已有一番周旋。這麼重的酒味,也不曉得到底喝了多少。
只這麼想著,二人兩臂相交,便將合卺酒一齊飲下。
這合卺酒乃是味道清冽的果酒,甜味比酒味重,易入口濃度也低。便是蘇婉容這樣不擅喝酒的人,喝去一杯兩杯倒也不會上頭。
喝完了,蘇婉容就準備將飲盡的杯盞放回宮婢端著的托盤當中。可是環住自己的手臂,粗壯猶如巨藤,結實有力地纏繞著她,根本不曾鬆開。
蘇婉容略微一愕,下意識去掙,可是掙了掙,沒有掙開。
剛想出聲,卻覺得手中空了的酒杯被人一把奪去,緊接著,眼前一黑,身子便被一股猛烈而強勢的力道給攔腰抱住了。
「啪啦——」一聲,是杯盞摔落在地的響動。
蘇婉容給生生駭了一大跳,不自覺伸手胡亂想要抓住點什麼,驚魂未定之間,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整個兒扔去了厚厚堆疊而起的龍鳳刺繡喜被之上,旋即男人重若秤砣的龐大身軀,就這麼不由分說地壓了下來。
那胤莽一個虎撲,蘇婉容就覺著自己的四肢還有胸肺,便像是被一座巨大的山脈狠狠碾壓衝撞了一番,渾身生疼生疼。可由不得她喘息呼痛,面上一熱,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他已經低頭親上了她的嘴,起初是一下一下試探性地啄吻,很快就憋不住了,便索性一把扣住她的後腦,緊緊捉住她柔嫩的唇瓣,便是一通的胡攪蠻纏。
果然真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蘇婉容原以為男人方才的一番作態,是改了性子,原來不過只是故作矜持,裝給她看的。覺得自己被他戲弄,蘇婉容心中就很是氣惱,她發不出聲,被他牢牢禁錮在臂彎里,便猶如泰山壓頂。她想都沒想,閉著眼睛,合攏貝齒就要去咬他。
到底也不是第一次親她了,有了從前那麼多次經驗,胤莽現下聰明的緊,也異常狡猾。幾乎是蘇婉容張嘴的瞬間,他便察覺了小姑娘的意圖,他趕緊抬頭躲開,然後又趕在小姑娘瞪大一雙水澤澤的明眸,準備開口怒斥之前,傾身下去,再度堵住她的小嘴兒。
蘇婉容想著旁側還有宮婢們端著托盤守著呢,又想到自己這番模樣就被宮婢們給看去了,她又羞又氣,唔唔咽咽地含糊叫停。可身上的男人根本不理,她再咬他,他便故技重施,只親得她連嗚咽的氣力都沒了。
但事實上,蘇婉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早在皇帝一個飛撲上前,將嬌小的皇后壓於身下之時。那幾個宮婢眼觀鼻,口觀心。目不斜視,垂下頭便輕手輕腳地退下了。
誰不曉得今日封后大典,現下便是新帝與新後的洞房花燭之夜?接下來皇帝想要對著娘娘如何如何,他們這幫做下人的,再不識趣兒,也曉得不能打擾。故而,不但一聲不吭地退下了,離開的時候還將養心殿門關了個嚴嚴實實,全部老實本分地守在寢殿門外。
而那蘇婉容呢,此時便像叢林中悠閒打滾的一隻白兔兒,忽然被胤莽這隻餓了足足兩月的惡狼緊緊壓住,咬他不行,她就蹬腿捶打抵抗。奈何身形氣力都相差懸殊,惡狼毛髮未傷,白兔倒是把自己給折騰了個香汗淋漓,身心俱疲。
到了最後,白兔兒連腿也蹬不動了,技無可施,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躺在原處,給惡狼親了個足夠。
不知過去了多久,等到胤莽終於親夠了她的嘴,又去親她的臉,她的脖頸,熟練地去咬她細嫩泛紅的耳垂。
蘇婉容閉著眼睛,抬手去捶他臂膀,胤莽捉小雞兒似的,輕輕鬆鬆地直接摁住了她。
「聽話,再跟朕親熱親熱。等一會兒,你想怎麼打朕都行。」
胤莽也是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擁著懷裡因為沒了氣力徹底軟成一灘水兒似的姑娘,湊她耳邊低聲說道。
可蘇婉容也不是個傻的,男人話說的好聽,整個人壓在她上面,那些個囂張的動靜可是騙不了人。她喘著氣,憋紅了臉擠了半天,才斷斷續續擠出來一句:「你別忘了……約、約書……違約了你要,你要江山易主……」
聞聲,那胤莽抬起了頭,瞧見小姑娘分明被自己逗弄得雙腮緋紅,氣喘微微,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裡卻瀰漫起一層水霧。
比起毀約,胤莽其實更見不得小姑娘這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特別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與小姑娘久別重逢,又是這麼大喜的日子,他可是不想惹小姑娘再掉眼淚疙瘩的。
再看小姑娘那一張小嘴紅艷艷的,有些腫。胤莽眸光幽幽地盯在那裡,可到底也沒其他的動作,就在小姑娘戒備的注視下,他慢吞吞翻身坐了起來。
「朕在你心裡,莫非便是這樣一個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
胤莽並沒有立刻挪動位置。而是直接盤膝而坐,望著神情依舊十分謹慎的小姑娘,鼻腔里哼了一聲。「你且安心就是,既已經親口答應了你的事情,依照約書,朕自然不會違背。」
蘇婉容一點也不安心,她覺得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小人。她必須時時提防,且妥善保管好他們二人之間的約書。
「若真是如此,還請陛下自今夜開始,就仔細莫要做出什麼越矩的事情。現下天色已經不早了,便早些歇了吧。」
今夜既然是皇帝與新後的洞房之夜,夜宿在男人這裡,便是無法避免的了。既然如此,蘇婉容想著的是,早早歇下,大家各睡各的,倘若繼續與男人周旋下去,還不曉得他會繼續做出什麼事情,她怕自己一時不察,被男人占便宜占得,到時連半根骨頭都不剩了。
可那胤莽似乎並不這樣想。
就見他忽然自榻上起身,他穿好了鞋襪以後,便站在地上,將手朝她伸了過來。
蘇婉容皺了眉,顯然沒有領會胤莽的意思。
「下來,朕帶你去個好去處。」
蘇婉容縮在榻上不為所動。現在很晚了,她一點也不想同他出去。
胤莽等得不耐煩,索性一個大步邁了過去。俯身手臂一張,用最簡單的方式,將她直接打橫抱了起來。
蘇婉容又驚又惱,撲騰著讓他放下自己。胤莽瞧她這樣不聽話,就肅起了神色,瞪著她佯裝威嚇:
「不同朕去,就同朕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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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桑:隨朕去了,你還是要同朕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