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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3 11:19:20 作者: 竹家少爺
張雨澤放下手裡的水杯,眸中沉靜,帶這些似有似無的無奈與釋然,沉嗓輕聲道:「沈墨,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大學的時候幫你擋過無數次酒。」
沈墨表情一怔。
反正話已經說開,張雨澤也不介意把曾經的傷口撕開了,血淋淋拿出來展示一遍。
他沉默了幾秒,接著道:「大三大四那兩年,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多了那麼多的酒局,每天都要去見不同的人,跟各色各樣的人陪笑玩樂,你說那對你的工作有好處,都是同校的前輩,我信了。」
胃中灼燒,沈墨撲倒水池邊吐到口中發苦,他淚眼婆娑地望著張雨澤。
張雨澤沒有憐憫他,斯文又坦然地道:「我只記得你腸胃不好,不能喝酒,所以總是擋在你前面,幫你一壺一壺的喝,哪怕傷了身體也不在乎,可後來,我才知道那些人都是你勾搭來的前輩,就為了能走捷徑解決工作。」
「我那是不得已!」沈墨雙目猩紅,淚水已經沾濕整個臉頰,楚楚可憐。
只可惜那樣的眼淚沒有打動張雨澤,他只是將檯面上的水杯往沈墨面前推了推,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漠然道:「只可惜你的迫不得已我已經不想了解了,既然不需要去洗胃,就把溫水喝了吧,回去以後讓老畢給你買胃藥,晚上有任何症狀及時就醫,我走了。」
他轉過身,沒有絲毫猶豫。
醫生的工作已經結束,他沒有必要留下跟沈墨在這回憶往昔崢嶸歲月。
跟屎一樣,頭腦不清的青蔥日子。
「雨澤哥!」沈墨不顧一身酒氣,從他身後緊緊將張雨澤抱住,貼在他高大的後背上,哭著道:「徐離又是什麼好東西,他從前在酒吧什麼樣子用我告訴你嗎!」
此時此刻的沈墨,情緒在酒精和壓抑雙重催化下,終於走向崩潰,他像個即將溺死的人,臨死前,怨毒詛咒一切,要將徐離也同樣拖下水。
張雨澤愣了一瞬,心中微動。
並不是因為沈墨的突如其來的擁抱,而是心疼自己剛穿了一天的大衣被迫沾染上酒氣。
「沈墨,別白費力氣了,我比你更了解徐離。」
張雨澤微微用力,將沈墨從他背上掙脫開。
沈墨垂直兩隻手,不知所措。
他輕輕抿起唇,一絲不苟整理著自己被弄亂的衣裳,絲毫不掩嫌棄的情緒。
末了,張雨澤淡然道:「我知道他是個混蛋,但我現在還是選擇徐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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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雨澤和沈墨回來的時候,徐離已經穿好外套,準備離開酒吧。
他問:「沈墨怎麼樣?」
張雨澤:「還行,應該只是喝猛了反上來了,吐出來就好了。」
老畢這時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小情人,不情不願摟住沈墨,教訓道:「你也太不能喝了,我跟你說,這就是缺練,等著哥帶你多喝幾次,習慣了就好。」
張雨澤原本已經打算邁步離開,只可惜他高尚的醫德不允許他不管不顧,於是回過身,提醒道:「沈墨有先天性胃部發育不良,不能喝酒,跟鍛鍊沒關係,以後不能這么喝,會出人命的。」
聽見張大夫開口,又是這么正經的一番話,老畢哪還管得上沈墨,舔舔唇,點頭哈腰道:「行行,張大夫是專家,都聽你的,放心吧,下次再來玩啊。」
說著伸出手,還想趁機摸摸張大夫的美手。
張雨澤瞥了一眼,裝沒看見。
老畢只好尷尬地收回去,裝成扶著沈墨的樣子。
張雨澤轉身走了,徐離站在酒吧門邊,朝他伸出手,張大夫看了眼,心底嘆口氣,也伸長自己的手跟他五指相扣。
徐離笑呵呵地牽著張雨澤的手放進自己口袋裡,回過頭挑釁地看了眼老畢,走出酒吧,只留給對方一個瀟灑的背影。
沈墨無力地掀起眼皮,只覺得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手無比刺目。
他們走後,老畢笑容冷卻,罵道:「呸,什麼東西了。」
路上,張雨澤想起老畢剛才看他的眼神,直泛噁心,胃裡都是一陣翻江倒海,他壓下難受,問道:「你上哪認識的這幫不三不四的人?」
徐離側過頭,語氣懶散道:「嗐,當年酒吧打工的時候認識的,跟這幫人搞好關係他們就能不刁難你,就那會熟悉起來的。」
「打工?」張雨澤疑惑。
「嗯,對啊。」徐離坦坦蕩蕩,朝他笑道:「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啊,我爸那個老逼登扔下家跟富婆跑了,我媽又沒工作,我大學時候只能一邊打工一邊念書,就這還差點退學呢。」
「真夠辛苦的。」張雨澤低下頭,仔細回想著書中原文,想知道原作者描寫的徐離是不是也這麼慘。
只可惜他看書實在是囫圇吞棗,有些細節早就記不清了。
徐離揚起脖子,喉結滾了滾,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呼出,才又道:「辛苦是肯定的啊,我要是不多跑幾個夜場打工,要想上學恐怕只能去賣屁股了。」
張雨澤看著他,幽幽補刀:「對你來說賣屁股好像也可以吧。」
徐離嘶了聲,氣笑了,回他:「你說得是人話嗎,我還沒有出賣原則到那個地步!」
下了計程車上樓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張雨澤困得腳步踉蹌,一想到明天還要上班,更是覺得頭暈難受,胃裡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