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
2023-10-03 10:57:44 作者: 軒少爺的娘
楚醉謠對黎忘憂只有恨,沒有感謝——歷來如此!
她見不得黎忘憂比她優秀出色,也見不得她來自己家裡分走了楚凌揚對她的愛!
更不可饒恕的是——黎忘憂奪走了她一直喜歡的季紹楠的心!
男人之間「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女人間其實也同樣如此——你奪走了我心上人的心,那這輩子我就和你勢不兩立!
這就是她和黎忘憂之間所有矛盾的根源。
只是此刻,她還不能告訴余姿琪。
因為,季紹楠的警告言猶在耳,他嚴厲的語氣!冷酷無情的話語!凌厲冰冷的眼神!都讓她望而生畏,從而不敢輕攖其鋒。
季紹楠當時說:「謠謠,這件事情我知道有點對不起你,但是你回家後,千萬不要對你爸爸媽媽提及這件事跟憂憂有關,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不認你這個表妹!也休想以後我再管你們家的事情!」
他就是死心塌地的護著那個賤人!
黎忘憂都對他這樣了,他還是護著她!
楚醉謠為此傷透了腦筋,也傷透了心——她對季紹楠的付出還少嗎?季紹楠為什麼就永遠看不到她的真心,而把狼心狗肺的黎忘憂捧在手心?!?
他非得有一天死在黎忘憂的手上,他才甘心吧!
這些話,她對著季紹楠吼出來過,可惜季紹楠置若罔聞,並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楚醉謠也有些心灰意冷,牛不飲水強按頭——季紹楠他心甘情願的,與人何干呢?
只是,她愛這個男人啊!何況他們倆現在都這樣了,當務之急是趕緊把婚事辦了,她才能從目前種種對她不利的輿論熱潮中跳脫出來。
「媽媽,你與其在這裡苦苦的追問我,你不如趕緊去找表哥和外公他們商量我們的婚事,婚事定下來,我們才有底氣反擊那些人。」
流言蜚語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沒有豐富的言辭堵住那些流言蜚語!
她條理清楚的提醒余姿琪。
余姿琪比她還清醒,事情一出來,她便開始在計算利益得失了,而且,她還想到了要利用這件事來挽回她和楚凌揚之間的夫妻感情。
「你爸爸去了。」她對楚醉謠道:「你爸爸很氣憤,不過他不會讓你白白被人欺負的,這件事紹楠必須負起責!那個在暗中害你們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事情一出來,她便給楚凌揚打了電話,要他回來主持大局。
楚凌揚本來不甘不願,可是事關女兒,他這個做父親的不能置身事外置之不理,該擔起的責任還是要擔的。
於是他家也沒有回,直接去了季家老宅找季紹楠商討計策和問清原委。
楚醉謠聽了,鬆了一口氣,他們這一群人比黎忘憂先回國,因為他們要急急忙忙回來撲火——而黎忘憂,誰知道她跑哪裡去了!她放完了火比誰都逍遙,拍拍屁股便走人了!
想起黎忘憂,楚醉謠彆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手撕了黎忘憂,不過現在不是和黎忘憂計較的時候。
她催促余姿琪:「媽媽你也去,你和爸爸聯手施壓,再找來外公,趕緊把我和表哥的事情定下來,免的夜長夢多。」
余姿琪和她的想法如出一轍,正要收拾好自己就過去,母女倆手邊不遠處的座機響了。
余姿琪接完電話,臉色便變了。
「謠謠!」她匆匆走回沙發上的女兒身邊:「紹楠他說沒有碰你,這是不是真的?」
沒有碰我怎麼了?我和他的床照都流出來了,而且當時兩人都是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在這樣的鐵證如山下,他季紹楠都還想狡辯嗎?
楚醉謠差點氣沖沖的把這些話脫口而出,但是她沒有。
她平靜地反問余姿琪:「誰的電話?」
「你爸爸的,他說他問過紹楠了,紹楠言之鑿鑿地說沒有碰你。」
「媽,你覺得這可能嗎?」楚醉謠垂下眼,掩去臉上的陰沉和眼中深藏的陰霾,語氣可憐兮兮地說:「當時那床上可有我的落紅為證,我都拍了照的,表哥他這是想幹什麼?做了又不承認……」
余姿琪深以為然。
女兒是處女之身,而且孤男寡女的同臥一床,女兒貌美如花,季紹楠正當血氣方剛之年,這怎麼可能沒點故事,只蓋著棉被純聊天?
她轉身去拿電話:「這我得跟你爸爸說說,不能紹楠說什麼就是什麼!」
「媽,你的智商到哪裡去了?」楚醉謠阻止了她:「現在我們的重點是表哥他有沒有碰我嗎?這重要嗎?」
「不,這一點也不重要!」她自問自答:「反正他碰沒有碰我,全國人民都會以為他碰了我!他自以為是怎麼樣的並不重要,現在是他是一個男人,他必須為我負起責任,就這樣子!」
……
季家老宅,季紹楠豪華闊氣無比的書房裡。
楚凌揚清正儒雅的臉上,泛著幾絲深沉:「紹楠,你是什麼意思?男子漢大丈夫,一是一,二是二!你和謠謠出了這種事,你們不是應該商量著趕緊把這婚事辦了嗎?好平息下這紛亂如潮的輿論,也好讓季、楚兩家趁勢下台,你是想等這兩家都變臭、糊、焦?」
他語氣嚴厲,季紹楠卻也不急不燥,只是俊臉沉悶,聲線也有些沉悶:「姑父,你問一問謠謠,她心裡應該有數,我當晚中了迷藥,一整夜沒有醒過來,如果我做過什麼,以我的警惕性我不可能不知道,姑父你我同為男人,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你是不想認帳?」
楚凌揚又說:「現在是討論你和謠謠之間有什麼沒什麼的時候嗎?她因此事名譽掃地,名節受損,而你是當事的主角之一,你不娶她,以後誰還會娶她?你想她一直這麼被人這麼非議下去,遭受流言穢語的侵襲,然後自己受不了了自殺?」
「我沒有這麼想,但是姑父,我從來沒有愛過謠謠,我一直把她當我自己的親妹妹,我想我以後也無法愛上什麼人。」
季紹楠十分頹廢,眼神黯淡無光,同時也對他坦誠自己的心意:「謠謠她跟著我不會有幸福的,我也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楚凌揚夾著煙的手指靜止,垂下了眼眸,季紹楠這句話可謂很沉重,他喜歡他的大女兒,因為她,他以後都無法愛上別人。
季紹楠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吧!
可是他愛莫能助,黎忘憂不是他支配得了的。
何況季紹楠現在又和他的小女兒攪在一起了,他只能和謠謠配成一對。憂憂……只會成為他心裡一個永遠的夢想。
「面對現實吧紹楠,負起你一個男人該負起的責任。」楚凌揚把菸蒂在水晶菸灰缸里捻了捻,頗具威嚴的起身:「除非你想看到謠謠死,否則你就扛起你該有的責任!而不是繼續逃避下去。」
「可是姑父,葉致遠恐怕也要來找我算帳。」
現在處在輿論漩渦中心的,可不止只有他和楚子瑤,葉夕顏同樣也深陷其中——起因只是因為他在朋友圈秀的幾張照片。
「葉致遠……我會去找他好好談談。」楚凌揚道:「但是葉夕顏的情況遠不如你和謠謠之間的情況嚴重,何況你不是說了嗎,你和葉夕顏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都是你在做戲。」
楚凌揚已經了解到,他和葉夕顏之間沒有並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關係——也就是說,他和葉夕顏之間還是清清白白的,並無肉體瓜葛。
而他和自己的女兒之間就不一樣了,家門不幸啊,發生了這種事!
他也只能認命地收拾這爛攤子!
季紹楠沉默了幾秒,忽然說:「姑父,我可以平息下這輿論,宣布和謠謠訂婚或者結婚都行,並開記者會解釋我和葉夕顏之間的事,但是,我和謠謠的婚禮可能遙遙無期,我也不可能對她實踐結婚的諾言。」
「你這是?」楚凌揚有些氣憤地指著他。
半晌,他放下手,既憤懣又無奈地說:「你這是何必呢?謠謠就真的讓你那麼難以忍受?封建社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婚的男女大多素未謀面,中間也不可能有什麼感情基礎,可他們一樣相敬如賓到老,夫妻白髮蒼蒼了也還在一起。」
「姑父……」季紹楠苦笑了一下:「正是因為人們自由了,所以也酷愛追求自由,不能忍受一點點的將就。」
他反問:「姑父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從踏進婚姻的初期你便在忍受,因為外在的條件太多,你不得不忍,但是,最後你忍著忍著,還是忍不住向我姑姑提出了離婚。」
楚凌揚:「……」
這臉,打的有點疼!他好像確實沒有什麼資格談論婚姻。
「算了,你自己先好好考慮吧,等考慮好了再下決定。」他朝季紹楠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先下結論。
然後又問:「那個陷害你們的人,你有沒有點眉目,查到了沒有?」
季紹楠更加頹廢了,一屁股坐在豪華的真皮椅子上,有什麼好查的?就是你那個寶貝大女兒幹的好事!
但是他不能說,說出來,黎忘憂便和季家陷入萬劫不復,余姿琪更會恨黎忘憂恨的要死!
何況在這件事中他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萬一黎忘憂口風不緊,讓葉致遠知道了他虐待葉夕顏的事,那真是拔出蘿蔔帶出泥——麻煩會升級!
所以,他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幫黎忘憂把她捅下的天大的婁子補好。
……
程千燁的嘴沒有黎忘憂緊,再加上他是個男人,要敢作敢當,所以沒有三兩句,便讓封雍從他的嘴裡套出了實話。
封雍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那個氣啊!
於是他對程千燁說:「你最近好像挺閒的,那麼從明天起,開始早中晚一天十次的相親吧!我已經和叔叔阿姨說好了,他們早排隊給你準備了很多好姑娘,你慢慢相,慢慢挑,一直挑到你滿意為止!」
程千燁最害怕相親了——對面坐個姑娘,不認識,那姑娘還嘰嘰喳喳!
關鍵是他一直對女人很挑剔,挑剔到程夫人幫他相了十幾年的親,還沒有讓他相到一個如意的!
程夫人都絕望了,感覺兒子不到不惑之年,不會完成自己的終身大事。
程家的爺爺奶奶也很絕望,孫子都快奔四了,一直沒有消息,孫女兒有樣學樣,都快奔三的人了也不談男朋友……
程爺爺和程奶奶感覺他們家要絕種了……
所以封雍一提議,說會鞭策著程千燁在今年之內把婚姻大事完成,一家人頓時如見救星,對他奉若神明,直言一切都聽他安排,只要能把程千燁這貨按進婚姻的牢籠里。
程千燁瞬間感覺壓力山大,馬上端正了面孔,拿出軍人的態度,義正言辭地說:「不行!我最近非常忙,有好幾個大型的軍演,還有幾個地方部隊的實戰演習,我都不能缺席!」
「放心好了。」封雍淡淡地說:「我都跟你們的陸中將和金將軍打好了招呼,你看你都34了,部隊再忙也要解決個人的終身大事,讓他們再安排更加優良的軍事人才去指揮這些演習吧,實在不行,我自己親自上。」
程千燁的小心臟在顫抖。
相親!相親!他一生的噩夢!
「不行!封雍,這堅決不行!」他更加嚴辭拒絕。
「沒什麼不行的。」封雍的嗓音更淡了:「你們程家就你一根根兒,你眼看奔四了,你還不解決你自己的婚姻大事,難道等著叔叔給你家生三胎?」
臥槽!
程千燁氣的要命:「封雍你別太過分,你明知道我最怕相親。」
「是啊,掌握人的弱點真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封雍輕笑:「不怕我還不給你安排。」
程千燁沒轍了,總不能真被逼著去相親吧,「你究竟想我怎麼樣?」
「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封雍送了他十個字,隨後問道:「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程千燁沉默了好半天,終於吐道:「行,我以後離你媳婦遠點,我看見她當沒有看見。」
封雍冷冷地道:「有此自覺最好,不過,你還是要去相親!」
「為什麼?」
「因為這是對你的懲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