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我很喜歡這個女孩(二更)
2023-10-03 10:57:44 作者: 軒少爺的娘
封伯森雷厲風行,很快便給季泰松來了電話:「那個女孩,在你家裡住了多久?」
他雖然是一位七八十歲的老人,但也許是因為戎馬倥傯一生,晚年了也勤加鍛鍊,膳食方面也搭配的非常均衡,所以他看起來最多六十多歲,聲音洪亮,精神矍鑠,雙眼中的銳利與凌厲不減當年。
季泰松老神在在:「你知道的喲,她十六歲的時候來我們家的,還是在我們家裡過的十六歲的生日。」
封伯森似乎很惱火:「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甭跟我提當年的事!」
那模樣,儼然季泰松當年設了個什麼圈套他鑽,他也不小心上了他的當。
「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當年的這件事你確實知道。」
封伯森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好,當年的這件事我是知道,但是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她長得那麼像……那麼像……」
他吞吞吐吐,遲遲說不出那個名字。
「像什麼?」季泰松冷冷地反問,迫使他不能退縮。
「於瑜!她為什麼長得那麼像小瑜?」
「小瑜嗎?」季泰松淡淡地道:「我怎麼不覺得呢?」
「是你眼瞎!」封柏森語氣毒辣。
季泰松沉默了半晌:「奇怪,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件事呢?現在你一說起來,我發現她真的跟於瑜長得好像,兩人簡直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那眼睛、那鼻子、那臭美的模樣,還有她笑起來的樣子……」
「滾!你他媽的甭給我打馬虎眼,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封伯森暴怒的喝止住他:「我就不相信你老眼昏花到那種地步,活生生的一個人啊!就是她當年的一個少女版,你怎麼可能沒有發現她們的相似之處,也沒有發現她長得那麼像小瑜呢!」
季泰松再次緘默,許久才說:「起初不知道,也沒有看到人,所以確實不知道她和小瑜長的像,後來看到了她真人,發現了這件事,卻也什麼都晚了……」
「你不如直接說你當初對那件事不上心。」封柏森很鄙視他:「什麼事都交給楚凌揚去辦了,你只在後面坐享其成,管其他人長什麼樣。」
季泰松這次在電話那頭沉寂了很久。
足足過了一分鐘,他幽幽吐氣:「是啊,當初沒上心,凌揚是我最信任的學生,他的能力也有目共睹,而且黎家很平凡的家庭,我那時覺得我完全不用費一分神去關注。」
他事後也沒有上心,什麼都交給別人在處理。
直到恍恍惚惚黎忘憂長到十五六歲,鋒芒畢露,在少年盟里大放光彩,並開始著手調查自己家裡的舊案時,這才引起他們的重視與警惕。
封柏森不想跟他追究這件事——畢竟這是季家的家事,況且他們當年辦的案子是上級指示下來的,利國利民的大事,屬於正舉和正能量。
當時還被上面嘉獎過,榮獲了無數的讚譽,也給楚凌揚打下了堅實的政治基礎。
他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當年就沒有去南市調查過黎家?黎忘憂她……她真的是黎家的孩子?」
季泰松唏噓一聲,仿佛在說你真的什麼都不要再想了:「是真的,別的什麼事我都可以騙你,唯獨在這件事上我不會騙你,我後來派人去調查過,她……是黎家的孩子!」
「我想我的意思你沒明白,她不是抱養來的?或者不是黎靜靜的親生?或許當年楚凌揚和黎靜靜的那個孩子死了,夭折在那場大火中!她是……」
「沒有,你錯了,她是黎靜靜和凌揚的親生女兒,這個有親子鑑定為證,你要是不信,你也可以把他們弄去鑑定,而且她和黎靜靜長得很像,你不要瞎懷疑。」
看來真是誤會了!
封柏森很是有些悵惘,他還沒有見到一個人這麼長得像小瑜,像到就像……是從他的記憶里跳出來面對他一樣。
「可是你這個老王八蛋,當年為什麼拿話糊弄我,不告訴我這個孩子和小瑜長的那麼像呢?」他再次質問季泰松。
「怎麼,當年告訴了你以後,你就會幫助她,讓她離開我們季家,也不認凌揚這個父親?然後再讓她把天下攪得一團亂?」季泰松有持無恐的反駁他:「或者說你耳朵很硬,你全家人都反對你管這件事,你卻非要管?」
「看在她那麼像小瑜的份上,我怎麼也要幫幫她啊!」封柏森氣得聲音都高昂了,震人耳膜:「何況她是我金孫子托咐要照顧的人,我不給別人面子,我孫子的面子我總要顧著和兜著的吧!」
「嘖嘖嘖……少來了!」季泰鬆氣焰囂張:「你家老太婆,你大兒子一家,兒媳婦、孫女沒有一個支持你管這件事的,個個都叫你消停點,你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孩跟他們對著幹?」
「我相信你有那份魄力,區區家人你還沒有放在眼裡。但是再搭上一個我們季家呢?你跟我一向不和,怎麼樣也會為這件事情猶豫幾分吧。」
他冷哼:「你自己猶豫不決,最後自欺欺人的勸服自己,還是不要把手伸到我們家,從而惹得兩家再添仇怨,然後你就做起了聾子耳朵,你現在還怪起我來了?你怪得著我嗎你?」
封伯森氣的想摔手機:「你這個老匹夫,一如既往的光會耍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從小到老你都沒有長進過!八十歲和你三歲那時候一個樣,你……你就是那陰暗洞裡的老鼠!臭水溝里的臭蟲!廁所里的蛆……」
臥槽!臥槽……這老傢伙瘋了,敢這麼罵自己!
季泰松打嘴炮向來不輸人的:「你當年有本事你管啊!跟你家老太婆作對呀!讓你後院起火啊!把你孫子的面子兜實了啊!我怎麼看你一樣也沒有做到?光知道在我面前逞兇鬥狠,當我是顆菜包子。」
封伯森氣的喘了半響,「呼哧呼哧」的感覺胸口快了炸裂!
等氣喘勻了,他格外沉痛地說:「姓季的,你知不知道就因為當年你的這一點故意隱瞞,害的我孫子跟我們家起了多大的齦齬!我晚年家庭不睦,都是你季泰松造成的你知道嗎?」
「行了行了,別找原因了,你們當年錯了就錯了,說的像是誰沒錯過一樣,我不也錯了……」
說到這裡,季泰松又緩和了語氣給自己找台坡下:「她那些年在我們家過得挺好的,之前我是不知道,後來我看她長得像小瑜,儘管知道她跟小瑜沒有關係,但對著她那張臉我總沒辦法狠心,反而對她疼愛有加。她在我們家可牛逼了~!比千金大小姐都還威風,整個我們季家的大公主,誰得罪她誰倒霉……」
封伯森聽到這裡,默默掛了電話。
兩人身旁的隨從都默不吭聲地的聽著,看著,時不時的交換一個眼神,卻沒有誰敢打斷這兩老頭的吵架——這兩人加起來快兩百歲了,卻經常這麼吵,他們已司空見慣。
……
黎靜靜的骨灰找到以後,按大家的猜想,黎忘憂應該會找一個黃道吉日,親自護送著媽媽的骨灰回家鄉,然後和她的外公外婆葬在一起。
但是沒有,她拿好了證件,帶上黎歡歡和沈瑞雪,還有封雍,幾個人去了一趟帝城天字號殯儀館,把黎靜靜的骨灰鄭重其事的寄存在那裡。
重金買了新的骨灰盒,漂亮的像袖珍的凌霄寶殿,飛檐八角,氣勢非凡。
同時他們也請在這方面有經驗的人士來看過,最後一家人才拈著香,在黎靜靜的寄放靈位牌前擺上各種時令瓜果,並拜了又拜。
封雍有點不解,深深地看著她:「寶寶,我們為什麼不把岳母的骨灰送回去,讓她落葉歸根,入土為安?」
黎忘憂虔誠地燃著香,閉目朝黎靜靜的靈位鞠躬,神情淡漠:「還早。」
黎歡歡和沈瑞雪儘管心裡也有疑問,但她們兩人素來以黎忘憂馬首是瞻,黎忘憂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她倆只跟著照做就行。
這之後,季紹楠代表季家來過一次,帶了祭祀供品,很鄭重的祭拜了黎靜靜。
而楚凌揚知道後,又跑來帝城天子號殯儀館慟哭了一場!
他哭得聲嘶力竭,撕心裂肺,被季紹楠拉走的時候,猶喃喃自語地抹著眼淚說:「還好,她在這裡離我很近,我想來看她便可以來看她。」
季紹楠覺得,黎忘憂其實也沒有那麼狠心,至少,她沒有嚴令楚凌揚不允許來祭拜黎靜靜。
不過,也正如季泰松所預測的那般,成年人的癒合能力都很強。
楚凌揚在被黎忘憂找到前妻的骨灰時都要死要活,一副天已經塌下來的樣子,喪的不能再喪!
可是沒幾天,他重整姿容,又是原來風度翩翩,儒雅沉穩的學者形象。
他按部就班的去完成自己的工作,主持起大型會議也是精神煥發,神采奕奕,不墮他「美顏部長」之名。
余姿琪也一副船過水無痕的樣子,沒幾天便恢復了她高雅溫婉的貴婦形象,不時去參加外面貴婦們舉行的茶話會和各種慈善宴會,挽著楚凌揚的手臂上演伉儷情深、
只是暗地裡,余姿琪會賴在季家,拉著季泰松和季紹楠悲痛欲絕的哭訴:「我絕不會答應黎忘憂的條件,讓我向黎靜靜那個賤人磕頭陪罪,我寧願死了我也不去!我憑什麼呀?她橫刀奪愛奪去了我的愛人,我難道還應該感激她不成?」
季紹楠不做聲。
季泰松一如既往的寵愛她,嘆著氣道:「不會讓你去的,季家也丟不起這個臉!你且安心在家,憂憂那邊我去想辦法。」
「那謠謠也不能交給她。」余姿琪再提條件:「她本來就和謠謠的關係不好,謠謠真落到她的手裡,還不得被她剝一層皮啊!什麼雷五不雷五的,都是她一張嘴在編排。」
「不給,不給。」季泰松說。
路雅漫夫婦恰好也在場。
路雅漫心裡憂愁,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季曦曜卻有點煩悶地道:「可是封玉龍通過中間人已經給我傳話了,不按憂憂說的辦,那就別怪他不擇手段!以後我們季家的生意,凌揚的官途,都會被他的人集火,這次他不會手下留情的,凌揚很快就會被他拉下馬。」
季泰松倒吸了一口涼氣,很惱怒:「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在想?凌揚不是他的泰山大人啊,把凌揚拉下來對他有什麼好處?」
「他不要什麼好處,他只要幫他的女朋友出氣,所以爸爸,你也不可以太鐵嘴。」季曦曜衷心為這件事發愁:「他這個人詭譎多智,近乎妖,如果他跟我們季風縱橫搶起生意來,我們季氏一定會陷入前所未有的動盪之中,到時候的損失可不是以億來計。」
「大哥你說什麼鬼話?」余姿琪立刻道:「封雍就那般可怕嗎?被你吹的神乎其神,我們家紹楠也是少有的天縱奇才,又有自己的智囊團,難道就這樣被他威脅?」
季紹楠神情平靜:「我確實不怕他,他可以儘管放馬過來!但是他占理,我不占理,如果我真跟他耗下去,我和憂憂以後就真的是敵人了,孰輕孰重,我要考慮考慮,這才決定要不要和他一戰。」
這話把余姿琪氣的:「我是你姑姑!謠謠是你表妹!你姑父又對你那麼好,把你當作親生兒子一樣,你怎麼就不管我們,要站到那個逆天逆地,恨不得逆了整個世界的女孩身邊去?」
季紹楠皺眉:「姑姑,其實我覺得你應該按照憂憂的話去做,早點把這件事情了結了,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如果你再這麼矜持下去,事情可能會帶來無法預計的後果。」
路雅漫也趕緊插了一句:「是呀是呀,家和萬事興,反正那個黎靜靜已經死了,給死人道個歉也沒有什麼。」
「我不要!要道歉你們知道,我堅決不去!」余姿琪任性的梗著脖子:「我一生從來沒有向人低過頭過,也沒有認過輸,休想我會向黎靜靜母女低頭。」
季泰松忙道:「好了好了,這件事我們再商議商議,畢竟封雍的身後有整個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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