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這場婚姻，只是交易

    第二百九十二章 這場婚姻，只是交易 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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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為董婭會聽進我的勸告，卻不料她一意孤行，頗為自負的說：「即使輸又如何？至少我還有賭的資格。」

    我剛準備再說點什麼，卻被她打斷了：「羅瀾清，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你是受了周蕭之託，想說服我別結這個婚。但我走到今天這步，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無論齊晟與我結婚是出於什麼動機，我都做好了準備。所以你就別勸了，我們倆無冤無仇，而我們倆的老公又有商業上的合作，我也不希望我們倆鬧得太僵。」

    董婭說這番話時，突然冷靜了下來，眼眶裡甚至有熱淚在盈動。

    之前我以為她是個情商極低的女人，但此時看她突然落淚，我卻覺得她或許也是有什麼苦衷。

    我對她的厭惡度也降了許多，聲音也柔和了些：「我挺好奇的，齊晟到底有哪裡好，才會讓你在知道他心有所屬的情況下，還願意嫁給他。」

    董婭側過了臉，又有幾滴眼淚順著她的側臉掉了下來。她用白色的手套輕輕擦拭了眼淚：「我很想驕傲的告訴你是因為愛情，因為在我看來有愛情的婚姻才是高貴的。但很遺憾，我的婚姻很骯髒，因為它其實是場交易。我家頻臨破產，除了齊晟外沒有人願意幫我家一把。但齊老爺子說了，只要我能讓齊晟娶我，他就會資助我家足以維持經營的資金。若懷上孩子，則會讓我家起死回生。」

    董婭的這番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張了張嘴，半天才憋出一句：「那齊晟知道你家的狀況嗎？」

    「我們沒有談過這個問題，但他肯定知情的，就像我知道他娶我另有目的一樣。作為成年人的我們，很多事都是看破不說破，如果能在一段婚姻里各取所需，那就算是一段有利的婚姻。」

    收起了咄咄逼人之態的董婭，是個溫柔而善良的女孩，她明明剛準備踏入婚姻，卻對其早已看破，這樣的她讓我同情了起來。

    我默了默：「你這樣做，值得嗎？」

    她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用我的幸福去換家人的平安富足，似乎是值得的。」

    我點點頭：「那我祝福你吧，我希望你能在以後的生活里改變齊晟，讓他真的接納你。也祝福你能儘快懷上可愛的寶寶，我相信齊晟就算現在另有他心，但等他做了爸爸後他會意識到什麼才是可貴的。」

    我的這番話好像戳到了她心裡的柔軟，她剛乾涸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你真是個好人，我原本以為你是來羞辱我的，所以為了維護我那少得可憐的自尊心，剛才才會對你口出不遜，希望你能原諒我。我也很感謝你對我的開導，但我從未和別人說過剛才那些話，人人都以為我嫁得如意郎君，卻不知我赴的是幸福海港還是人間地獄。但我是個不愛張揚的人，無論是幸福還是痛苦，都寧可自己獨受，希望你能別把我剛才和你說的話透露出去。」

    董婭在說這些話時，透著一抹卑微的乞求。我突然發現她和我有些相似，是那種寧可扛千斤也不願哼一聲的人。

    我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她聽到我這樣說，很感激的笑了：「婚禮快開始了，你去台下坐好吧，我補下妝就得出去了。」

    我心思沉重走了出去，嘆著氣兒給蘇嶸生打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婚禮主持說話的聲音，在介紹一對新人相知相愛的過程。

    「我們已經坐好了，你過來吧。」

    我掛了電話後入了婚禮大廳，在台下找到了蘇嶸生，周蕭也坐在一旁。她身邊是個戴著黑色框架眼鏡的秀氣男生，想必就是那造紙廠家的獨子了。

    周蕭原本在低頭玩指甲，她看到我後準備站起來，但這時主持人已經在邀請新郎入場了，她便又坐了下去。

    爾後，打扮得精神帥氣的齊晟走了出來，在一片鼓掌聲中周蕭湊過來問我：「董婭執意要嫁嗎？」

    「那齊晟呢？他執意要娶嗎？」

    周蕭默了默：「他說在他沒回到我身邊以前，不介意我有其他男人。」她說著看著台上的齊晟，眼眶紅了紅：「何況他都站在那兒了，一切都無法改變了。」

    「那他回頭，你會接納他嗎？」

    周蕭苦澀一笑：「我原本覺得我不會，可是當他無視我的勸告站在上面準備迎娶別的女人時，我的心卻很難過。所以我現在已經不確定了，但那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所以我不願去糾結了。」

    我拍拍他的手：「那就好，無論如何，我們都祝福他們的婚姻是以錯誤開始，以幸福結束的。」

    「恩，我會抱著這樣的心去祝福他們的。」

    周蕭這樣說著，眼淚還是流了下來。而坐在她旁邊的男人注意到了這點，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條手絹遞給她。

    「擦擦吧。」他聲音溫和的說道。

    周蕭有些囧，接過來擦乾眼淚後和他解釋，也像是在說服自己：「我沒有哭，我只是替齊晟激動。他雖然不是我親哥，但好歹與我有點交情，加之我媽催我結婚催得厲害，我一想到他結婚後會儘快生小孩，堵住我媽想抱孫子的心，讓我有點清淨日子過，我就更激動了。」

    男人細長的眼睛眨了眨，一臉柔和的說：「我能理解你的這種心情。」

    這時，突然有人勾住了我的腳，我低頭一看，原來是蘇嶸生的。

    「你幹嘛？」

    「困了，也餓了。」他一臉倦容的說：「昨晚整夜沒睡，今早又忙活了一上午，現在又困又餓。」

    他在暗示我這一切都是拜我所賜，但我才不會往槍口上撞，便說：「馬上就開席了，吃好後你回去睡一覺吧。」

    聽完我的話，他就笑了，還一把拉住了我的左手：「你真好。」

    我瞪他：「鬆開。」

    「為什麼要松，你剛才明明說吃完飯陪我一起睡覺的，怎麼我只是拉你的手你就這麼牴觸？」

    這流氓耍得我著急上火的：「我什麼時候說陪你睡覺了？」

    此時音樂剛聽，主持人正準備邀請新娘入場，附近幾桌的賓客都聽到了我的話。我即使低著腦袋，都能感覺到那些人八卦的眼神。

    後來我在桌下猛踢了蘇嶸生幾腳：「都怪你！因為你，我臉都丟盡了！」

    「我認錯，等回去後隨你處置。」

    「錯了還不鬆手？」

    「不松，我怕鬆了，你就跑了。」

    ……

    幾次唇槍舌戰後，我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了，加上新娘子董婭已經被她爸牽著走了出來，我也就任由他牽著，把目光投在了紅毯上的董婭身上。

    在這過程中，我一直擔心周蕭會情緒過激，便暗中觀察著她。她起初還好，可是當主持人詢問新郎是不是真心的想娶新娘時，周蕭突然把頭埋了下去。

    我剛想安慰她，而那個男生已經先我一步扶起了她：「她身體不舒服，我先帶她出去一下。」

    男人和我們打完招呼後就扶著周蕭走了出去，她的臉埋在他的肩上，披散的長髮遮擋了她的側顏，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後來直到婚禮儀式結束，都沒見周蕭他們回來。我不太放心，想出去找她，卻被蘇嶸生攔住了。

    「你到底有沒有眼力見？」

    「什麼意思？」

    「剛才扶周蕭出去的那個男人，是本市最大造紙廠和出版業家的公子莫塵。據說大學念的北大，研究生念的是斯坦福，而且主修文學，還出版過很多書，是個文學素養極高的作家。剛才周蕭拉著他在齊晟面前晃時，齊晟差點出手打了他，但他對他說了一句話就讓齊晟收回了手。」

    「什麼話？」

    蘇嶸生搖頭：「我也很好奇，不過他說得很小聲，我們都沒聽到。」

    「我懂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這個莫塵很厲害，但這和我找周蕭有什麼關係。」

    他似乎忍受不了我的愚鈍了，在我的額頭上彈了一記：「你是傻呢還是傻呢？這莫塵一直對周蕭很維護，我覺得是他的紳士風度外，還因為他對周蕭有好感。你就讓他們倆多點相處時間，說不定還真會擦出什麼火花來。」

    我微微皺眉：「原來是這樣，可是周蕭她現在需要安慰和傾訴，莫塵的存在或許會讓她反感壓抑。」

    「你呀，周蕭又不是像子奚那樣大的孩子，如果莫塵讓她困擾，那她肯定會找個藉口離開，或者打電話向你求救的。」

    我到底被他說服了，覺得他說得也有些道理，便安心了些。

    後來開席，齊晟和董婭挨桌敬酒，在敬到我時，我只說了一句話：「祝幸福。」

    董婭感激一笑：「謝謝。」

    而齊晟則與蘇嶸生碰了杯，還先說了祝福語：「蘇總，從公事上來說，我祝你我們的合作長存，互助發展；從朋友的角度來說，我祝你和瀾清百年好合。」

    蘇嶸生拍了拍他的背：「你和董小姐也一樣，祝你們百年好合。」

    我又觀察了齊晟好一會兒，發現每當有人祝福他時，他都會不接話，只剩董婭禮貌回應。

    看著這樣的他們，我突然為董婭感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