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二小姐和謝映 軼在白鷺洲，繼續為著他們的家園建設添磚加瓦，他們對於在京城發生的事情都沒有興趣關注，不管外面是如何的腥風血雨，他們依舊是穩坐在釣魚台上。

    他們能夠如此寬心的 原因：

    其一，他們 明白皇權的更迭，從來都不可能是春風和煦。

    當初大皇子為了要登上帝位，動手殺掉了正在病中的老皇帝，這是人倫之禍，他自己心裏面也知曉，一旦被揭穿他將會是身敗名裂。

    所以為了掩飾自己的惡行，大皇子殺光了老皇帝寢宮裡面的太監、宮女。

    那些太監和宮女，不管是知情的還是不知情的，統統沒有留下活口。

    然後大皇子清洗其他幾位皇子的勢力，又是血濺京城，那段時間人心惶惶，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為此而喪命。

    想要立下從龍之功的投機者也就算了，他們既然是想要得到潑天的富貴，就應該有心理準備，一旦他們支持的皇子落敗，他們將會是萬劫不復。

    富貴、權勢迷亂了他們的眼睛，他們就像是賭徒一樣，明知道兇險還要下注。

    他們被大皇子清算，死得並不算無辜。

    但是大皇子奉行「寧可殺錯一百，決不放過一個」的想法，所以有許多無辜的人也在這場清算中被牽連了進來。他們被抄家滅族，男子全部被砍頭或者是流放，女子充入奴籍為奴為伎。

    那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們，一下子從天堂掉入了地獄。

    她們曾經享受過無窮的富貴，呼奴喚婢、錦衣玉食，一朝跌落到塵埃裡面，卻是連基本的尊嚴也失去了。

    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二小姐和謝映軼，並沒有過多的悲天憫人。

    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

    有些事情不是他們可以改變的，他們沒有辦法扭轉世界的法則。

    他們只能夠是用心用力地，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讓自己淪落到同樣的地步。

    其二，齊五回到了京城，礙於悠悠眾口，他能幹的也就是那幾件事情。

    他不能夠殺掉大皇子，背上兄弟鬩牆的惡名，所以大皇子只會是被關禁閉，窮其一生都失去自由。

    被關了禁閉的大皇子好吃好喝，妻妾兒女都跟他關禁在一起。

    只要他不作妖便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活到老死。

    但是曾經掌握過最高的權力，掌管了無數人的生殺大權，大皇子又豈會甘心就這樣偃旗息鼓？用膝蓋想想都可以明白，他肯定會是日夜咒罵，焦慮暴躁，並且尋找一切機會衝破牢籠，想要重新獲得往日的風光和自由。

    二小姐和謝映軼兩個人，都很不厚道地希望，大皇子不要太沒用才好。

    有他拖住了齊五的腳步，齊五也就沒有閒功夫，顧及他們在白鷺洲生活得如何了。

    此外，接連三個皇帝更替，剩下的朝堂就是個爛攤子。

    齊五必須要儘快地穩定人心、坐穩帝位，所以他是有大把的事情要忙碌呢。

    不管他是如何封賞有從龍之功的眾人，那些人又是從他的手中得到了什麼，這些事情全部都跟二小姐他們無關。

    所以他們也就不必再去關注，齊五回到京城後都幹了些什麼。

    他們的日子過得悠閒舒適，但是有些人的生活，卻是掉進了地獄裡面。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其中就包括有傅雪柳、謝東昆以及假謝映軻。

    齊五是傅雪柳的表哥，當初他是很信任這個表妹，甚至是妥以她重任的。

    只可惜傅雪柳並沒有抓住謝映軼的心，她使了心機和手段，最終謝大公子還是看上了楊盼兒，並且在最後跟她成了親。

    楊盼兒曾經被許給大皇子作側妃，但是她卻帶著弟弟逃婚離開了京城。

    在傅雪柳的眼中看來，她的行為非常不可理解。

    楊盼兒在逃難的途中是吃了很多的苦頭，假若沒有遇上二小姐，她就只會是落得被賣作奴婢的下場。

    傅雪柳一直自視極高，她要嫁的男人，都不可以是平凡之輩。

    她不能夠理解楊盼兒，費盡了心思逃婚的行為，女人始終都是要嫁人的，她要找一個最有力最強大的靠山。出賣表哥齊五，嫁給大皇子作側妃，在大皇子剛剛登上帝位的時候，傅雪柳是很得意的，她認為自己是作出了最聰明的選擇。

    只可惜她並沒有得意太久，大皇子就被拉下了帝位。

    當初大皇子會親自帶兵前往邊城，進而深入白鷺洲，皆因為聽信了傅雪柳的進言。

    大皇子對於世外桃源一樣的白鷺洲是非常眼紅，他想著等到他攻下了這個地方，就可以得到源源不斷的鐵礦石，齊五的手下使用的鋒利無比的陌刀，也將會是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更何況傅雪柳還告訴他，白鷺洲裡面有，非常高產的農作物土豆。

    以及二小姐弄出來的，不需要燈油和燈芯，就可以點亮的照明燈具等等。

    在傅雪柳口中的白鷺洲讓人垂誕，大皇子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貪婪。

    他要得到整個白鷺洲，還有那個姓江的女子。

    他要讓那個女子，把她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那些好東西只能夠是屬於他。

    而且齊五躲在了白鷺洲，他的存在就是隱患，讓他如鯁在喉不得痛快。種種的原因讓大皇子，作出了錯誤的選擇，他自己送上門去讓謝將軍把他擒拿住。

    被押返了京城後，大皇子把所有的怒火，都遷怒到了傅雪柳的身上。

    如果沒有這個女人的盅惑，他就不會這樣理智盡失。

    她是齊五的表妹，說不定就是齊五把她，送到自己的身邊媚惑他的。

    現在齊五把她跟他關禁在一起，大皇子瘋狂一樣折磨傅雪柳。

    傅雪柳身在水深火啊熱之中，她被大皇子的說話觸發，認為自己還有機會取得表哥的諒解。她讓人給齊五送信，力陳自己是為了替他解決大皇子，才會以身飼虎的。

    只可惜齊五並不上當，根本就不理會她的求救。

    她派人去找齊五的事情，被大皇子知曉後，更加是坐實了她的罪名。

    根本就不需要齊五動手報復，傅雪柳就已經為她當初的背叛，嘗到了苦果的滋味。

    大皇子並不急於把她折磨死，他還有那麼多的怨氣沒有發泄，傅雪柳又怎麼可以輕易地死掉？毒打、關小黑屋、餓肚子，像是奴婢一樣侍候人，大皇子有各種各樣的手段，折磨這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傅雪柳當初不是沒有選擇的機會，但是她每一步都走上了岔路。

    最早的時候，她的家人因為受齊五的連累而死，她被齊五接到了五皇子府。

    原本憑藉著這份恩情，齊五都會供養她一生。

    但是她不甘心當個普通人，在齊五向她詢問，是否願意替他拉攏住謝映軼的時候，她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她想要嫁給謝映軼，在真心之外還摻合了功利。她認為自己替表哥辦事，等到他登上了帝位，她一定是可以得到他的回報。

    只可惜她是太低看了謝映軼，她的那點小心思，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夠看。

    這是傅雪柳作出的，第一個錯誤的選擇。

    傅雪柳抵步了白鷺洲之後，一門心思的想要嫁給謝映軼，她太過功利了，因此就連最有可能成為她的支持者的將軍夫人，到最後也疏遠了她。

    她陷害楊盼兒，攪動了流言蜚語，破壞了白鷺洲的和睦氣氛。

    事敗之後，謝映軼和二小姐原本也沒有想過，要怎樣處置她。

    他們只是想著任由她留在白鷺洲，反正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她也弄不出什麼妖蛾子。只要傅雪柳不作妖，她當個白鷺洲的居民，平安一生是根本沒有問題的。

    但是傅雪柳作出了，第二個錯誤的選擇。

    她潛上了祁寶山的貨船，跟隨著他們離開了白鷺洲。

    她把白鷺洲的情形全部都告訴了齊五，並且指出謝家父子已經是有了反心。

    齊五不願意失去最得力的臂膀，所以帶著侍衛冒險前去白鷺洲。

    他同樣也是被傅雪柳口中所形容的，白鷺洲的種種神奇之處所吸引，不惜代價也想要親眼目睹一下。

    然後傅雪柳又作出了，第三個錯誤的選擇。

    她趁著齊五離開了京城的時候，轉而投靠了大皇子，並且是出賣了他的行蹤。

    她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側妃，在大皇子登上了帝位後，成為了宮城裡面的一宮之主。有大皇子的寵愛，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夠誕下龍兒，然後榮升貴妃。

    她夢想著自己的兒子，會成為下一任的皇帝。

    然後她的身份就會成為高貴的太后，這個世間再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比她擁有更高、更受尊敬的地位。

    為了得到大皇子更多的寵愛，她吐露了在白鷺洲見過的種種事情。

    大皇子決定要帶兵前往邊城，實際上也是傅雪柳希望的結果，她在言語之中多加撩拔，就是想要這個男人替她出氣報仇。

    她視當初在白鷺洲的經歷為恥辱，她要讓謝映軼和楊盼兒全部償還回來。

    傅雪柳的私心太重了，她認不清楚形勢，成為了宮妃後也膨啊脹得太過厲害，結果她昔日作下的事情，到最後全部都釀成了苦果。

    當她餓著肚子，被大皇子關禁在漆黑的柴房裡面的時候，她從窗欞之中仰望著外面的天空，心頭的悔意如同是潮水般湧上來。

    如果最早的時候，她沒有接受齊五的安排，留在京城嫁個普通人。

    如果她到了白鷺洲以後，放棄了要為表哥辦事情。

    如果她重新再回到了京城，沒有投靠到大皇子的身邊。

    曾經有過那麼多的如果，但凡是她有其中一次，作出了正確的選擇，她都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她只能夠是含淚咽下苦澀，繼續在大皇子的折磨之下苟且偷生。

    大皇子事敗被關禁失去自由，同樣也讓謝東昆父子，陷入了困頓之中。

    當初假謝映軻的身份被揭穿，同時暴露的還有他，派人前往紅花村暗殺謝齊越的惡行，他沒有辦法再留在將軍府之中。

    謝將軍和將軍夫人本著，十餘年朝夕相處的感情，原本也不想再作追究。

    但是假謝映軻卻是沒有辦法咽下這口氣，他恨謝齊越，同樣也恨將軍府裡面的所有人。他們看不起他的出身，他就要讓他們全部都沒有好日子過！

    他離開將軍府投靠了大皇子以後，立即便在陷害謝將軍的事情上面摻了一腳。

    謝將軍和將軍夫人把他當成親生兒子，養育了他十八年的時間，但是都沒有換來他的感恩。謝齊越只是討回他失去的東西，便被假謝映軻懷恨在心。他心理扭曲地想把將軍府上上下下，全部都送上黃泉路。

    在謝將軍被關入大牢的時候，假謝映軻有種很解恨的感覺。

    那段日子，也是大皇子最重用他的時間，只可惜隨著謝將軍越獄，他們一家人逃出京城後，大皇子對他也冷淡了下來。

    假謝映軻心裏面的怨恨，都快要化作實質揮出了。

    而謝東昆就是在這個時候找了過來，他終於是見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心裏面是非常的激動。

    謝齊越根本就不是他的種，他跟他半點也不親近。

    他在謝齊越的身上，找不到父子天性，所以他從來就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

    現在他終於是找到了假謝映軻，他的眉眼長相都有他的痕跡，這個少年才是他的真正的兒子。

    假謝映軻失寵於大皇子，正是心情暴躁的時候。

    他對謝東昆完全是沒有好臉色，更加是厭煩他的死纏爛打。

    因為謝齊越的存在威脅到他的地位，假謝映軻可以派人對他下殺手。謝東昆晃蕩在他的面前讓他生厭，假謝映軻同樣也是動過殺機。

    他最終沒有動手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姨母小李氏阻攔。

    小李氏一家同樣被謝家趕了出來，假謝映軻對於這個姨母，還是比較在意的。

    畢竟他還在將軍府中的時候，這個姨母便告訴了他真相，他有很多不能見光的事情，都是這個姨母以及她的丈夫、兒子替他辦成的。

    他總要留些自己人在身邊使喚，所以謝東昆最後的結果，就是被親生兒子當作了可以使喚的下人留了下來。

    大皇子登上了帝位，假謝映軻雖然是無能，但是也雞犬升天了。

    只是他跟傅雪柳一樣，還沒有得意太久，便被迎頭痛擊掉落了塵埃裡面。

    大皇子昔日的勢力全部被清算，假謝映軻當然也在被清算的行列之中。

    他當日摻與了陷害謝將軍，讓齊五痛失臂膀，現在謝家父子還放飛自我，留在了白鷺洲不肯再回歸朝廷。齊五當然是非常記恨，假謝映軻這個始作俑者。假謝映軻原本是要被捉拿入獄的，慶幸的是他還有個親生父親，謝東昆幫助他逃了出來。

    他們父子兩個人離開了京城，如同是喪家之犬四處躲避。

    他們偷偷摸摸地回到了紅花村，結果發現謝永貴帶著一家人，全部都已經搬走了。他們甚至是連祖屋、田地也賣掉了，什麼東西也沒有給他們留下。

    假謝映軻怨恨謝東昆的無能，他生下來的時候，這個父親沒能夠給他一個高貴的出身。現在他失意了，這個父親除了像條狗一樣跟隨著他，半點用處也沒有。

    趁著京城裡面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假謝映軻讓謝東昆想盡辦法收攏錢財。

    謝永貴始終還是厚道的，謝東昆雖然是拋下了一家人離開，但是他還是給他留下了一條後路。他叮囑自己的族親，他日這個兒子回來的時候，把他留下來的一筆錢交到他的手中。

    族親並沒有貪下這筆錢財，他們如數交給了謝東昆。

    謝東昆在假謝映軻的強迫之下，硬著頭皮又向族親們借了錢財。

    他們父子兩人拿著這兩筆錢，很快就離開了紅花村。等到族親們知道了他們被緝捕的消息後，才知道自己借出去的錢財是打了水漂。

    謝東昆和假謝映軻並沒有走出很遠，他們的行蹤便暴露了。

    假謝映軻被捉住後，很快就被判了流放。

    齊五非常懂得要懲戒一個人，並不是要讓他一死了之。

    像是假謝映軻這樣的人，最在乎的就是榮華富貴。

    他讓他繼續活在世上，看著往昔得到的全部化作泡影，而他只能夠是做著苦役，失去了自由，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假謝映軻往日，在將軍府裡面養尊處優，從來就沒有吃過這種苦楚。

    他被流放到了採石場裡面，每日採石挖礦，在烈日之下揮汗如雨，即使是累得連手都抬起不來了，還是要繼續工作下去。

    他的大少爺脾氣上來，撒潑怒罵，結果換來的是守衛們的毒打。

    看守著採石場的守衛都不是善茬，他們對於這些被流放下來的牢犯，從來就不會有手下留情的菩薩心腸。

    假謝映軻嘗到了一輩子都沒有嘗過的艱辛。

    他原本就是普普通通的農民之子，因為姨母小李氏的貪念，把他跟將軍府的二公子對調，才讓他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但是他並沒有珍惜這些，原本就不屬於他的優渥生活。

    他也半點沒有感念，謝將軍、將軍夫人，對他十多年養育的恩情。

    他的爺爺謝永貴，父親謝東昆，以往在紅花村的時候，每日都要辛勞地下地勞作，如果他沒有被換走，他過的也是這樣的生活。

    現在他被流放到採石場，不過是過上了，遲到了十幾年的生活。

    但是假謝映軻卻是受不住，這種他曾經深深厭棄的生活。

    他怨恨一切跟這種局面有關的人，不停地咒罵，瘋狂地發泄著心底的怨憤。

    謝東昆最初的時候，是陪著親生的兒子，一起到了採石場的。

    假謝映軻在採石場裡面工作，他就在外面不時幫補著他。

    但是假謝映軻的要求越來越過份，他全部的錢財，都被他榨乾了。

    假謝映軻拿著這些錢財，孝敬了看守的守衛，讓自己的日子可以過得舒服一些。只是謝東昆並沒有太多的錢財，可以讓他揮霍，等到他手上再也拿不出錢來的時候，假謝映軻便讓他在外面做工掙錢。

    謝東昆雖然是跟著父親在田地裡面刨食，最窮困的日子，他們一家人啃的都是粗糧。但謝永貴並不會偏心什麼人，他們兄弟得到的待遇都是一樣的。

    現在他找到了親生兒子，但是卻日日遭到了痛罵。

    假謝映軻並不把他放在眼裡面，他完全是沒有作為父親的尊嚴。

    他想到了家中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他當初假若沒有拋下他們離開，他肯定也會跟隨著謝永貴搬遷進了白鷺洲裡面。

    從假謝映軻日常的咒罵之中，他知道了白鷺洲，是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他的父親賣掉了祖屋、田地，就是不會再回來了。

    謝家四房全部的人都走了，甚至連他已經出嫁的妹妹也是一樣。

    他們在白鷺洲過上了新的生活，而他只能夠是守著性子已經被養歪、脾氣壞透了的兒子，每日都過得生不如死。

    當假謝映軻再一次動手，對他拳腳相向的時候，謝東昆是動搖了。

    往日謝齊越雖然跟他不親近，但是從來沒有這樣惡語、惡行相向，他很有本事，從小就能夠干很多的活兒，實實在在是減輕了他的擔子。

    後來他離家五年後歸來，學會了一身打獵的本事。

    他每次獵到的獵物，謝東昆同樣也是有分享過的，有時候是賣掉了換錢，有時候是烹飪成菜餚，總之他都得到了好處。

    現在回想起來，血脈真的是這麼重要嗎？

    他跟假謝映軻是親生父子，但是他從來就沒有把他當成父親。

    而謝齊越跟他沒有血緣關係，卻被他養在身邊十幾年，他雖然是受到了冷待，但是仍然是盡了一個當兒子的責任。

    謝東昆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等到天明的時候，他離開了採石場。

    假謝映軻辛苦完一天，回到住處是再也不見了他的身影，到最後他是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拋棄了他。

    而謝東昆離開了以後，一路往著邊城的方向而去。

    他從假謝映軻的口中，知道了要前去白鷺洲的方法，雖然隔著重重的山林，但是他一天一天地走下去，終有一日是會找回他的老父親，以及其他的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