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送別

    外婆的葬禮被安排在下周一，原本家裡的親戚朋友就不多，成越考慮到米佳的情緒，所以商量過後並不打算弄追悼會，只是通知了一些遠房親戚和朋友到時候來參加葬禮。

    陸小小是在外婆的葬禮前一天知道外婆去世的，趕到家裡過來的時候米佳正在外婆的房間裡收拾外婆的遺物，陸小小推門進去，也不等米佳反應，上前直接一把將她抱住，紅著眼睛埋怨說道，「發生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

    米佳這才反應過來知道是她過來了，看著她只輕聲的叫她的名字，「小小……」

    「米佳，對不起，我到現在才知道，對不起。」陸小小將她緊緊抱住，她怎麼能不懂她的傷心，她氣自己沒有多關心她，才會在外婆去世了好幾天之後才知道這個事情。

    米佳搖搖頭，是她這幾天太過傷心了，才會沒有想到通知她。

    陸小小陪著她一起收拾著外婆留下來的東西，每收拾一樣米佳總會盯著看許久，然後看著看著就會落淚，陸小小見她哭，自己也忍不住的跟著她一起哭，她跟米佳十幾年的朋友，跟外婆也很熟悉，外婆這樣突然的走了，就跟自己的親人走了沒有兩樣，她能理解米佳的心情。

    吸了吸鼻子，陸小小伸手緊緊的將米佳抱住，說道，「米小佳，就算外婆不在了，你也還有我，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一定會陪在你的身邊，一輩子！」

    米佳點頭伸手緊緊將她回抱住，「嗯，我知道。」雖然外婆離開了，但是她還有陸小小，還有成越，還有寶寶，她不是一個人，這麼多人陪著，她不會孤單。

    兩人在房間裡待了一下午，這才將外婆的東西給整理出來，看著那些東西，米佳雖然眼眶紅紅的，但是也努力告訴自己要堅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兩人從外婆的房裡出來，米佳這才想起她並沒有通知陸小小，她是怎麼知道外婆去世的消息的，問道，「對了，我沒有跟你說，是誰告訴你外婆去世的？」

    陸小小几乎是沒有想，邊扶著她朝客廳那邊走，邊直接說道。「高子宸告訴我的。」

    說完她自己就愣住了，驚覺有些說漏了嘴。

    米佳狐疑的看著她，問道，「高子宸怎麼會告訴你？你跟高子宸很熟嗎？」

    「呃……」陸小小吞吐，一時間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只乾笑著說道，「沒，沒有，就是一般的普通朋友。」

    米佳定睛看著她，總覺得她怪怪的，似乎是在瞞著她什麼，「小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有，我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啊。」陸小小失口否認，幾乎是沒有考慮。

    米佳有些不相信她，剛想開口問，成越在這個時候回來，他下午去談明天火化的事情還有明天葬禮的流程，這段時間真的是一切全都虧了他了。

    沒顧上去追問陸小小，米佳上前問成越到，「怎麼樣？」

    成越點點頭，輕拍著她的手，說道，「都很順利。」

    米佳點點頭，想起明天的葬禮，好一會兒米佳看著他說道，「成越，我想最後去看看外婆。」

    聞言，成越點點頭，答應道，「我帶你過去。」

    陸小小並沒有回去，陪著米佳他們一起去最後看一眼外婆，同他們一起過去的還有琴姨，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琴姨真的就拿他們當做親人。

    殯儀館裡外婆整個人躺在特製的冰櫃裡，整個人看上去跟正常人一樣，只是閉著眼睛睡著了似得，但是伸手去摸，這才會發現整個人已經僵硬，細細的看去，也可以注意到她的臉上也完全沒有血色，米佳看見她開始就有些忍不住的流淚，被成越扶著，一旁的琴姨和陸小小也全都紅了眼眶。

    好一會兒，米佳才平復去自己的情緒，伸手輕輕的將成越推開，上前半伏在冰櫃的旁邊，伸手輕輕的在外婆的臉上划過，最後一次輕聲的叫她，「外婆，外婆……」那滾燙的眼淚有些忍不住直接掉落在外婆那冰冷的已經毫無溫度的臉上。

    周遭的氣氛都很沉重，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開口阻止米佳讓她不要哭泣。

    好一會兒，琴姨才轉頭同成越說道，「成越，你先出去吧，我們幾個給老太太打扮一下，換身衣服。」

    成越點點頭，從裡面退了出來。

    站在門口的不遠處，成越伸手朝口袋裡準備去拿香菸，摸出煙盒打開才發現盒子裡放著的是條形的餅乾，這才想起這是當初米佳勒令他戒菸的時候給他換的，最近忙外婆的後事，他甚至忙得連抽根煙的時間都沒有。

    想起當時她一定要自己戒菸時候的表情，成越不禁莞爾，伸手去拿盒子裡的餅乾，這才發現時間久了，餅乾早已經軟化。

    重新將手中的餅乾放回到盒子裡，站在外面站了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成越這才重新進去，裡面外婆已經換過一套全新的衣服，米佳正站在旁邊給她梳頭，一旁陸小小跟琴姨安靜的給她幫忙。

    殯儀館內氣氛很安靜，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站著。

    陸小小最後因為公司有急事所以必須趕回去，不過回去之前特地跟米佳保證說她明天早上回來陪她一起去送外婆火化，米佳點點頭，只讓她回去路上開車小心。

    這一晚米佳沒有睡，守在外婆身邊整整守了一夜，成越也沒有睡，她守著外婆，他便守著她。

    第二天陸小小跟小姨幾乎是同時到的，隨後當初米佳跟外婆的一些老鄰居也過來了，說要一起送外婆走這最後一程，米佳沒說話，但是很感激他們這樣的用心。

    米佳看著外婆被工作人員推進去，她知道這次外婆是真的真的要離開她了，從她的生命中完全消失，她多想上去將那推車攔下，但是她並不能這樣做，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住直接哭倒在了成越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