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底線

    米佳訝然，盯看著吳文蘭無法去想像當時的情景，更無法理解她怎麼能做得到，她那是逼成越，往死里逼啊！

    「成越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待他，姐，你是他的母親啊，不是他的後媽！」吳文青說著，激動得胸口都有些起伏，這些話憋在她心裡太久了，她當成越是自己的兒子，心疼他這些年來受到的委屈和不公平。

    「夠了！」吳文蘭低吼，牙齒咬著唇有些發抖，「我做什麼還輪不到你們來對我指責！」

    當年她只是愛上了一個結了婚的男人，她沒想過要將那個女人逼死，這三十多年來她一直都活在愧疚里，每晚每晚的噩夢總是驚得她一身冷汗，她知道成超那孩子恨她，可是她除了盡力去彌補給成超她還能做什麼，只有彌補成超聽著成超叫著她媽媽她才會覺得自己的負罪感減輕，她對不起那個女人，但是至少她彌補了那個女人的孩子了，她從成超身上來找尋安心，成超對於她來說不僅僅只是兒子，更多的還是她對自己的救贖，從他身上找尋心靈的安慰。

    「你們說成越做錯了什麼，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愛上了一個男人，難道愛情錯了嗎？為什麼要讓我背負著一條人命的愧疚，你們又有誰知道被噩夢嚇醒的那種害怕和恐懼，我只是想讓我自己能睡得安心而已。」吳文蘭緊緊的咬著唇，手死死的我成拳頭。

    「你覺得你虧欠了成超的，但是你以這種方式來補償，你難道不覺得你更虧欠著成越嗎？！」吳文青質問著她，她只看到當年有一個女人因為自己而死，一個孩子因為她而沒有母親，可是成越何曾從她身上得到過母愛，得到的只是她以還債為藉口為理由要他一步又一步的退讓！

    吳文蘭被問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緊抿著唇不說話。

    見她不說話，吳文青輕嘆了聲，看著她說道：「姐，成越他只是你兒子，並沒有虧欠你，不是你用來還債的工具！你現在虧欠了他很多，難道你真的要弄到他連你這個母親都不要認嗎，這是你想要的嗎？」

    吳文蘭整個人渾身一震，瞪著眼睛看著她，手緊緊的握著，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一時間整個客廳氣氛有些安靜的有些壓抑，好一會兒吳文蘭才開口說道，「就算我虧欠了成越很多，但是這次，只想讓他能把手上的帳給交出來，那關係到成超——」

    「不可能。」

    聲音從門口那邊傳來，轉過身去只見成越冷峻著表情從外面進來，陸戰走在他的身邊。

    「阿越。」吳文蘭站起身來，看著他想朝他過去，卻邁開腳步又重新收了回來。

    成越將頭上的軍帽脫下，捏在手裡看著她說道，「那本帳我會交到紀檢，他必須要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價。」語氣很冷，冰冷得毫無溫度。

    「不可以，你知道那本帳有問題的，要是真的送上去，成超他會坐牢的！」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成超去坐牢，雖然說是因為愧疚所以一直對成超很好，但是三十多年，她是真的將成超當做自己的兒子了。

    吳文蘭朝他過去，試探勸他說道，「阿越，你放過他吧，再怎麼樣你們也是兄弟，你就當看在我跟你爸的面子上，把那本帳還給他吧，」

    成越看著他，定睛的看著她的眼睛，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

    「我，我……」吳文蘭有些說不出口，閉了閉眼，好半天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為了成超的事情有很多委屈和怨言，但是他這次也付出代價了，公司損失了兩千多萬，現在他又整個人被你打得重傷在醫院，難道這樣還不夠嗎？你們畢竟是兄弟，你這樣做置我跟你爸於何處，」

    成越笑，嘴角半勾起來，只是那笑很冷，並沒有笑意，看著她說道，「兄弟，呵呵。」臉上的笑容擴開了更大了些，轉過身不去看她，說道，「他如果有顧念半分的兄弟情誼我也不至於做到今天這一步，在災區，他對米佳做了什麼，這是一個兄弟能做的事情嗎，或者說這是一個人能做的事嗎，他根本就是畜生，禽獸不如！」

    米佳看著他，牙齒緊緊咬著唇。

    吳文蘭說不出話來，她再想幫成超辯解，也辯解不了成超他曾經想要強、奸米佳的事實。

    似乎是看出米佳的緊張，上前去伸過手將她的手握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嘴唇，不讓她將自己咬傷，再轉過頭去，看著吳文蘭說道，「你回去吧，那本帳我不會交給你，這兩天我會讓人送到紀委。」說著話，拉著米佳準備回房去。

    見他要走，吳文蘭叫道，「阿越，就當媽媽再求你一次。」

    成越停住腳步，但是沒有回頭。

    吳文蘭以為有機會，接著說道：「阿越，那本帳不僅僅只是關係著成超的公司，要是真查起來我跟你爸也逃不了關係的。」

    成越依舊沒有頭，也不說話。

    見他不語，吳文蘭朝他過去，站在他的面前，說道，「阿越，難道你要我再給你下跪一次嗎？」

    成越轉過眼看她，有些痛楚的閉了閉眼，好一會兒只說道，「你三年前的那一跪，已經將我們的母子情分跪盡了，我只當自己不再是成家的人，所以我從那以後沒再踏進過你們成家的門。」

    「阿，阿越……」吳文蘭看著他，心中有些不安也有些害怕。

    成越繼續說道，「每一個人都是有他的原則和底線的，三年前你逼我接受你們強制要我接受你們安排好的結局，我心裡再痛苦也沒有拒絕的權利，三年後請你別再用這樣同樣的方式來逼我再接受一次，哪怕就當做你們還給我最後的尊重！」

    吳文蘭盯看著他，怔愣的，像是被某種事物擊中，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成越不再看她一眼，拉著米佳直接朝房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