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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0:30:49 作者: 青析
    趙時月聞言有些失望,她哥當兵不假,好歹是個團長,還以為住的地方會好很多呢,哪知道和別的大頭兵根本沒什麼差別。

    得虧當初她爸叫陳競從軍的時候被她給攔了,要不然她豈不是也要在這裡喝西北風?

    趙時月使勁兒拿手扇了扇,「媽,這地方這樣,我哥家裡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們索性去孩子們的學校看看吧?關鍵還是孩子。」

    趙時月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噼啪響。

    甚至有種自己去孩子的學校把孩子接走,是為了少讓他們過苦日子的感覺。

    顧芝心裡始終有點顧慮,她怕自己沒經過兒媳婦的同意把人帶走,回頭兒媳婦跟兒子吹枕頭風。

    趙時月湊過來挽住顧芝的胳膊,輕輕搖晃兩下:「媽,我哥平時最聽你的了,難道你還怕蘇瑜不成?我們只不過是捨不得孩子待在這兒受苦......」

    顧芝隱隱有幾分被說動:「可是,我們也不知道孩子們的學校在哪兒啊?」

    趙時月看了看天色:「這個點孩子們恐怕都放學了,媽您先去招待所休息,我呢出去打聽打聽。明天一早一準能找到孩子們的學校。」

    顧芝想了想,拍拍女兒的手背,看樣子是同意了。

    趙時月抿唇一笑。

    這不過是第一步,慢慢來。

    *

    春花嫂子帶著孩子一走,蘇瑜便肅著臉,眼神緊緊盯著寧樹:「多久了?第幾次?」

    寧樹埋著頭,一聲不吭。

    小傢伙身上穿著的還是來的時候那身舊衣服,人又瘦,看著很是可憐。

    蘇瑜又看向其餘幾個孩子,她氣道:「你們每天同進同出,竟然一直沒發現?」

    不管上輩子孩子們是否孝順,他們名義上都是她的孩子。

    蘇瑜可以自己欺負,卻容不得別人欺負。

    按照寧樹手臂上的傷痕來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趙深看到寧樹手上的淤青也很震驚,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一切都有跡可循。

    寧樹最近總愛一個人呆著,話也少了。

    家裡一模一樣的飯盒中,總有一個坑坑窪窪,一看就是被摔狠了的模樣。

    但他們竟然一直沒人問過。

    趙深細細想了想,自己不是沒發現,而是假裝沒發現吧?

    王成更是自責,他們每天還和寧樹哥睡一個房間呢,竟然連他胳膊上有傷都不知道?

    「我不管你們有什么小心思,在家裡各種看對方不順眼也好,互相別苗頭也好,是你們的自由。但是到了外面,你們就是一個整體。」蘇瑜深深地看了趙深一眼,問:「如果是蔡嫂子家的牛蛋,張姐家的大毛受欺負了?你們也裝作看不見嗎?」

    蘇瑜沒記錯的話,牛蛋和人打架的時候,趙深兄弟倆還幫著狠狠打回去過呢!

    當時雖然被她罵了,趙時年卻說他們做的好,還告訴他們好兄弟就是要互相幫襯。

    蘇瑜理解孩子們一時不能接受寧樹幾個的到來,接不接受是一回事,冷眼看著對方挨打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是的,蘇阿姨,他們都不知道。」寧樹忽地抬頭,黑黝黝的眼睛看著蘇瑜說。

    趙深:「用不著你幫我解釋!我媽說的對。」是他抱著私心。

    「他們不知道你也不會說嗎?寧樹,家裡的事情多,孩子們也多,我在外頭又是一攤子事。沒有心情去猜你到底怎麼了,有事情就說。我知道,你無法拿我當親媽一樣看待,但是哪怕當做親戚、當做鄰居呢?小孩子受了欺負,就回來告狀,這不是很正常嗎?」

    寧樹沉默了。

    從來沒人跟他說,受委屈了能回來告狀。

    哪怕蘇阿姨是用一種責被的口吻說這件事,他卻奇異的感受到了溫暖。

    寧樹手心汗濕一片,不敢抬頭去看蘇瑜的表情。

    蘇瑜說完寧樹,又看向幾個孩子,「我不指望你們能跟親兄弟似的親密無間,但畢竟在一口鍋里吃飯,是不是被人打上門了,都不能一起打回去?」

    她不知道上輩子寧樹身上是不是也發生了這樣的事,但確實沒看見這幾個孩子們擰成一股繩過。

    為什麼對鄰居尚且抱有同情心,對整天見面、一起上下學的人就不行呢?

    「今天晚上罰你們不許吃肉。以後碰見這種事,我也是這個處理方式。還有,明天我跟你們一塊兒去學校看看,我瞧瞧到底是誰這麼明目張胆的欺負人。」

    晚上吃飯的時候,蘇瑜把準備好的肉都扒拉到自己碗裡。

    當著孩子們的面吃的噴香,一邊吃還一邊感嘆,「這肉太絕了,不愧是李大廚的手藝,雖然比我差點,但是比王成做的好吃多了。唉,可惜嘍,你們一個個都沒口福。」

    王強正是只知道吃的年紀,光看著蘇瑜吃,都忍不住流口水。

    其餘幾個大些了倒還好,但也個個扒粥扒的飛快,想快點吃好,離蘇瑜遠點,省得被饞到。

    晚上吃過了飯,把自己收拾齊整上了床,除了王強,其餘幾個都翻來覆去有點睡不著。

    既是為了之前蘇瑜說的那通話,又是因為晚飯沒吃飽。

    都是半大小子,明明才少吃一頓肉,卻覺得晚飯就跟沒吃似的。

    寧樹在枕頭底下扒拉了幾下,翻出一個油紙包。

    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拿了一塊餅放王成手裡,見他接了,又拿著其餘的,出屋子去了趙深兄弟倆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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