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定下婚期下聘
2023-10-03 08:07:20 作者: 爽口雲吞
老王妃在心裡飛快的打算了起來。
現在是七月了,明年春闈之後才能大婚的話,那就是還剩下半年多的時間,半年多的時間,其實算算也差不多,自己就只有珏麟這麼一個孫子,他要成親了,自然是要好好操辦的。要準備的事這麼多,半年的話也可以了。
槿兒的大哥要考科舉,既然能參加秋闈了,那肯定就是不錯的,在京城裡又有蕭景晏和蕭鈺這兩人幫忙,蕭鈺當初可是狀元來著,有他在,根本就不用擔心什麼,槿兒的大哥想要順利通過秋闈應該是很容易的事,過了秋闈就能參加明年的春闈,不管春闈過不過對槿兒來說都是比現在好的。
如果過了,槿兒和珏麟成親,別人也不至於嘲笑她只能靠著蕭景晏這個舅舅,舅舅再親也是旁的,哪裡有親大哥有出息來得好?槿兒的大哥要是能過春闈,參加殿試,再好一點,在殿試上取得前三名,那就真真是最好不過的事了,以後也就沒有人敢小瞧槿兒,說她是靠著蕭景晏高攀上珏麟了。
如果不成也沒關係,槿兒的大哥現在還年輕呢,這麼年輕就已經考到春闈了,以後還怕沒有機會更上一層樓?就算不成那也是舉人了,也可以安排一個官位讓他做做了。考科舉不也是為了當官,光耀門楣嗎?只要做了官再慢慢的努力,不怕升不上去,當今的皇上是個明君,只要是有能力的,遲早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老王妃心裡在短短的一瞬間就已經將利害關係理清楚了,想了想說道:「你們這樣也有道理,考科舉是大事,自然不能兒戲了,要慎重對待。槿兒作為妹妹,會為大哥擔憂也是情理之中,這正說明了她是個關愛自己大哥的好妹妹,老身又豈能不成全?」
蕭念蕁面上一喜,老王妃這是答應了?
蕭老爺也是眼裡精光一閃,立刻順著老王妃的話追問道:「老王妃這樣說是同意將婚期定在春闈之後了?」
大家都緊張的望著老王妃,等著她說話。
老王妃見到大家面上忐忑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著說道:「瞧你們這樣子,老身今天過來本來就是為了商量婚期,既說是商量,那自然是要大家都同意才算了,不然為此鬧得不愉快就不值得了不是嗎?只要能將婚期定下來老身就滿意了。再說了,現在都已經是七月份了,到春闈之後也就半年多而已,半年多的時間剛好足夠準備大婚的事,甚好!」
老王妃一句甚好,讓大家都徹底的鬆了一口氣,現場的氣氛更加的輕鬆了一些,大家也有心情來說其他的事了。
「至於大婚的其他相關事宜,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想法不?老身是覺得珏麟是王府唯一的血脈,他大婚自然不能兒戲,一定要隆重熱鬧的才行,還有聘禮什麼的,你們有什麼要求的話也儘管提出來,王府都會儘量滿足的。」老王妃謙虛的說道。
說是儘量滿足,但是她相信只要蕭府的人提出要求,王府都能做到的!
「哪裡,哪裡,我們也沒有什麼要求的,希望的不過是小曦將來能夠幸福美滿,這個丫頭從小就吃了不少苦,我們作為親人也只是希望她日後能夠過上好日子罷了。」
「這點你們可以放心,等槿兒嫁入王府之後老身會待她如同親孫女一樣的,就算是珏麟想要欺負她也是不行的!老身會護著槿兒,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委屈的!」老王妃保證道。
「哈哈,我們自然是相信老王妃的。」
接下來的時間兩家人就著大婚的事展開了討論,事情遠比他們想像中要來得順利,老王妃也比他們想像中更加好說話,有她這樣的長輩在,相信小曦以後嫁過去之後是不會受到欺負的。
老王妃巳時過來的,直到申時過半才離開了蕭府,蕭夫人滿臉笑容的將老王妃送出了門才轉身回了府里。
再過了三天,王府的聘禮就送到蕭府了!而這聘禮可真是讓京城裡的人大開了眼界,連當初的大皇子妃成親,大皇子給的聘禮都沒有這麼多!源源不斷的抬了整整小半個時辰才終於抬完了,蕭府的前院都裝不下了,還要放到了客廳里,驚呆了眾人。
木槿曦剛好在府里,聽到丫鬟說王府的人來送聘禮了,而且多到院子都放不下,一開始她只是以為是丫鬟誇大其詞而已,可是等自己出去一看才驚呆了,真的太多了!那些尋常的也就不說了,光是一些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都占了大半的聘禮!而且據說還有好些是宮裡賞賜下來的東西,請示過皇上之後才當做是聘禮送過來了!而且皇上還另外賞賜了一些東西給王府當做聘禮呢!
除了這些奇珍異寶,綾羅綢緞,古玩之外,還有田莊鋪子等等,而且更加讓人驚訝的是王府還送來了一千兩黃金!說是珏麟小王爺和老王妃給木小姐當私房錢的!
哎喲,聽聽,看看,哪裡見過人這麼下聘禮的,寶物送了這麼多不說,人都還沒有進門呢,就先給私房錢了,由此可見王府對木小姐這個孫媳婦是有都喜歡,多看重了。依照他們來看啊,婚期之所以這麼久才定下來不是因為王府想拖著賴掉婚事,而是花時間去準備聘禮了吧?
這可真是大楚百年難得一見的聘禮了!
不只是蕭府的人驚呆了,王府的聘禮一路抬著從王府到蕭府,經過了長長的榆林巷,已經引來無數老百姓的觀望了,甚至是兩旁一些大戶人家的下人聽到熱鬧聲也忍不住偷偷地跑了出來,陣陣驚嘆聲,驚呼聲不斷響起。
王府給蕭府的木小姐下聘禮了!而且聘禮之大,之重實乃大楚百年難得一見!這消息在極短的時間的內就傳遍了整個京城,上至滿京城的大家貴族,下至黎民老百姓,全都知道這件事了,都熱烈的議論了起來。
木槿曦沒有什麼顧忌的,王府的人來下聘禮,自己聽到丫鬟這麼一說也好奇了,於是乎就帶著人往前院去了,王府的人見到她是愣了一愣,但是見蕭府的人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都是一副平常樣,丞相大人還問了幾句木小姐,他們也就沉默起來了,心想既然丞相大人都沒有覺得不妥,那就沒有不妥吧。
王府里除了老王妃之外沒有其他的長輩了,下聘禮的事自然不可能由老王妃來,穆王府也沒有其他什麼有血緣關係的了,倒是老王妃的娘家還是在京城的,只不過關係淡了許多,平時也不怎麼來往,下聘這麼很重要的事王府里不管是老王妃還是珏麟都沒有想著讓老王妃娘家的人來幫忙。
所以最後是由穆王府的老管家親自來送聘禮,可別看他只是王府的管家,當年可是跟著穆老王爺出生入死過,也是掙過軍功的,只是後來從戰場上退下來之後就跟著老穆王爺回到了王府做起管家來了,當年穆老王爺還取笑過他,說他年紀年輕不去建功立業,反倒到了王府做管家,像個老頭似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可是他硬是留在了王府,他比珏麟的爹要大上十來歲,珏麟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了,在珏麟心裡,這個管家的地位也是非同一般的,現在讓他來下聘倒也是合情合理。
木槿曦出來的時候剛好是老管家念聘禮單子的時候,那長長的一串禮單,攤開的話估計得從客廳一直延伸到大門吧?看得木槿曦嘴角一陣抽搐,覺得自己一下子又成富婆了,這些聘禮要是全拿去換成銀子,嘖嘖嘖,她以後就不用擔心開店做生意沒本金了。
老管家念禮單也念了整整兩刻鐘才念完了,念完了禮單,又將老王妃的話傳達了出來,老管家這才領著王府的下人離開了。蕭府的人則是望著堆滿了院子的聘禮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是慢慢平靜下來之後蕭府的人倒也是高興得很,聘禮越多,就代表珏麟小王爺和王府對小曦越重視,這是一件好事啊,況且他們蕭府又不是沒有能力準備豐厚的嫁妝,即使王府送來了這麼多的聘禮,但是到時候小曦出嫁,他們還是會為小曦準備豐厚嫁妝,絕對不會讓人看她笑話的!
木槿曦收到盛世聘禮的時候這件事也傳遍了整個京城,大家對此都津津樂道,到處都可以聽到有人在議論王府給木小姐下聘禮的事,不管是街道上,還是各府的院落中,上到主人,下到丫鬟小廝都知道這件事了。
京兆府尹曹大人府中,曹大人正坐在前廳上和自己的夫人說著這件事呢,因為他回府的時候正好撞上了王府送聘禮的隊伍,那抬著一百二十八抬聘禮的隊伍真是塞滿了整條榆林巷啊!紅彤彤的一片,遠遠看去就像一條火紅色的龍在榆林巷遊動著一樣,王府的人滿臉的喜氣,臉上洋溢著喜慶之情,精神飽滿,昂首挺胸的,讓周圍圍觀的人看到了心裡也不禁跟著變得高興了起來。
他活了大半輩子了,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但是這王府下聘的架勢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呢!可見王府不管是珏麟小王爺還是老王妃對木小姐都是極為滿意的,那些一直在猜測珏麟小王爺是因為皇上賜婚而不得不娶木小姐的人現在總算是可以稍停也下了吧?
「這木小姐以後的福氣大著呢,嫁進了王府,有珏麟小王爺的疼愛,還有老王妃的看重,我聽說老王妃去蕭府商量婚期的時候就已經說了,等木小姐進府之後就將王府的管家之權交給她呢,你看看,人都還沒有進門呢就先允了管家之權了。放眼整個京城恐怕是再也沒有第二個小姐能像木小姐家的這麼好了!真是讓人羨慕啊!」曹夫人喟嘆著說道。
她和蕭夫人有些交情,對她的外甥女木槿曦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知道的,雖然這段時間木槿曦做出的人很有爭議,但是她覺得吧,這個木槿曦是真的有大家閨秀的風範,雖然這風範不同於一般的大家閨秀,可是身上的氣質那真是沒話說了,一點都不像是在小村子長大的,也能怪珏麟小王爺這麼上心了。
曹大人微微笑著說道:「這都是她自己的造化,咱們就看看熱鬧行了,別生出什麼不應該有的心思。」
曹夫人嬌嗔的瞪了一眼丈夫,沒好氣的說道:「什麼叫別生出不應該有的心思,老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妾身心裡有什麼攀龍附鳳的想法似的,妾身是這樣的人嗎?」
曹大人忙笑著說道:「好好好,是為夫錯了。夫人和蕭夫人一向交好,尋個時間上門一趟去賀賀喜吧,看看需要準備什麼禮物的,也一併送了去,不用太出挑,但是也不能太寒酸了。」
「行,妾身待會兒就去準備,明天就帶著禮物去一趟蕭府,沾沾喜氣也是好的,咱們的荷兒和影兒也快要及笄了,是時候考慮親事了。」
「嗯,夫人說得有理。」
兩人正說著話呢,就聽到前廳外面傳來了一陣喧鬧聲,曹大人眉頭一皺,曹夫人已經開聲問道:「是誰在外面吵鬧?」
曹夫人話音剛落,就看到一道粉紅色的身影匆匆的小跑了進來,「爹,娘,是女兒!」
「荷兒?你這是幹什麼急急忙忙的,沒有一點小姐該有的模樣,平時娘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曹夫人看到小女兒不穩重的樣子細眉皺了皺。
但是曹荷香現在卻沒心思理會這些了,進了大廳就急切的問道:「爹,娘,女兒聽說王府今天給木槿曦下聘了,是不是真的?」
聽到曹荷香的問話,曹大人和曹夫人眉頭一松,原來是為了這個啊,難怪這麼失態的就跑進來了,想必是聽說了了那盛大的場面,心裡有些好奇吧,到底是個女孩子,對這些事也是很在意的。
「你也聽說了?看來這消息真是再短短的時間內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啊!荷兒,的確是的,王府的人今天已經抬著一百二八抬聘禮送到蕭府了,婚期也已經定下來了,據說是在明年開春之後,但是具體的日期還是要經過欽天監的推算,如果是個好日子,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曹夫人也說道:「是啊,你爹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送聘禮的隊伍,可壯觀了,娘要不是女子的話都忍不住想要出去瞧瞧呢,據說這聘禮還是大楚百年難得一見的呢!」
可是曹荷香卻是一臉的大受打擊,跌坐在了椅子上,有些不願意相信似的搖著頭低喃著什麼。
曹大人和曹夫人見到女兒這副模樣都有些奇怪了起來,相視看了一眼之後曹夫人奇怪的問道:「荷兒,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這個消息有什麼不對的嗎?王府終於給蕭府下聘禮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賜婚的聖旨都下了大半年了,也是時候定下婚期了,再說了,這件事跟荷兒也沒有什麼關係啊,她這樣一副,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曹夫人問了話,但是曹荷香卻是遲遲沒有回答,曹大人面色微微一沉,喝道:「荷兒!你娘在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
被曹大人這麼一喝,曹荷香身子震了震,有些茫然的抬起頭望向了自己的父母,卻是見父母都微微沉著臉色,曹荷香心一慌,說道:「娘,對不起,女兒剛才在想事情,所以,所以沒有聽到娘的問話。」
「你在想什麼?」曹大人敏銳的察覺到了女兒的不對勁,銳利的眼神盯著她問道。
曹荷香又垂下了視線,不安的絞著手上的帕子,咬著唇不知道該如何說出自己心裡的猜測。
從大皇子妃的賞荷宴回來之後她就一直在想,一直在猶豫,猶豫自己應不應該將自己發現的可以地方告訴其他人,萬一木槿曦真的是桃花鎮上元節上的那個娘子,那她現在做的事又算什麼?還有那個公子到底是不是珏麟小王爺?如果是的話,那桃花鎮上的事又該怎麼解釋?還有那個當時跟他們在一起的孩子,她清楚的記得當時那個小孩是叫他們爹娘的,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她試圖在其中找出原因來,但是想了這麼多天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不管是木槿曦還是珏麟小王爺,她對他們的情況都是一無所知的,這樣她還怎麼找出答案了?她倒是想去蕭府找木槿曦試探她一下,可是想到自己那天在大皇子府做的事情她就沒有勇氣去了。
木槿曦的身份並不比她低,她不需要討好自己,自己那天將她的好意踩在了地上,她應該會不高興吧?自己要是去蕭府找她的話,說不定會被拒絕在門外呢。
不能去找木槿曦,就更加不能去找珏麟小王爺了,別說是她了,就連父親和珏麟小王爺也是沒有什麼交情來往的,他們一家來到京城的時間還短,還沒有來得及和這京城的一些人結交呢。
她以為自己還有時間去證明什麼的,但是沒想到這麼快,這麼快王府就給蕭府下聘了,還是如此厚重的聘禮!足足一百二十八抬啊!她雖然只是聽丫鬟描述了外面的情況,但是她自己可以想像,想像那場面是有多盛大,多讓人驚嘆!
如果是在去大皇子妃的賞荷宴之前下的聘禮,她不會有什麼感覺的,可是現在,現在不一樣了!王府怎麼會這麼快就給木槿曦下聘禮了呢?會不會是自己那天試探木槿曦的時候讓她察覺出什麼了,她其實就是桃花鎮的那個娘子,她認出自己來了,她擔心自己會將事情說出去,所以就讓王府的人這麼快就下聘禮了,免得事情出現什麼意外?
曹荷香腦海里又迅速的腦補了無數個可能,越是想心裡就越是覺得難受。
那個公子,雖然現在她還沒有確切的肯定就是珏麟小王爺,但是她覺得應該不會錯的,自己不會認錯的,那個公子應該就是珏麟小王爺才是。現在她只要搞清楚木槿曦到底是不是那個娘子就成了,如果是,那個孩子……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曹荷香面色一亮。
如果木槿曦真的是那個娘子,那當時跟她在一起的小孩就是她的兒子了,當時她可是親耳聽見那個小孩叫她娘親的,那親昵的樣子絕對不是臨時假裝的母子關係,是真真切切的!如果這樣,那木槿曦就不能嫁給珏麟小王爺了,不管珏麟小王爺是不是當時的那個公子。
木槿曦既然已經為人婦,為人母,那怎麼可以再嫁給大楚唯一的異性王爺,珏麟小王爺呢,她配不上他啊!她一個已經生過孩子的女人,怎麼能嫁入皇室呢,即使這個王爺只是一個異性王爺而已!皇上知道的話肯定不會答應的,只要她證明了這件事,木槿曦就嫁不成了,她和珏麟小王爺的婚期很有可能就不算數了!
想到這,曹荷香就滿心的激動,好像事情已經按照自己想的那樣發展了,好像木槿曦和珏麟小王爺的婚期已經被皇上親口說作廢不算數了……
曹荷香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完全沒有看見自己的父母見到她的異樣已經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荷兒和木槿曦並沒有什麼關係,兩人也沒有什麼交情,只是蕭夫人曾經帶著木槿曦來到府里參加過一次宴會而已,荷兒為什麼會在聽到王府給蕭府下聘之後出現這麼大的反應,而且面色很不正常,眼裡閃著光……
曹夫人看到女兒眼裡時不時閃過的亮光,心裡不禁沉了沉。
自己是過來人,對這種光芒怎麼會不清楚,荷兒是喜歡上哪個男子了?她對王府給蕭府下聘的事有這麼大的反應,難道——想到某個可能,曹夫人面色一變,但是想到自己的丈夫還在旁邊,作為一個母親,她下意識的想要替女兒遮掩,很快就收斂起了臉上的震驚表情。
「老爺,你先去忙吧,妾身來問問荷兒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曹夫人柔聲對丈夫說道。
曹大人擰了擰眉,到底是沒有再追問什麼就起身離開了。
曹大人離開之後曹夫人就一眨不眨的盯著小女兒看,也不說話,那銳利的眼神盯得曹荷香都忍不住心虛了起來,但是她還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娘親,如果告訴娘親,她一定會阻攔自己去查明真相的。
「娘,你怎麼這樣看著女兒啊?」曹荷香半垂著頭嬌嗔的問道。
但是曹夫人這次卻沒有讓她躲閃過去,而是直接問道:「荷兒,你告訴娘親,你是不是見過珏麟小王爺了?」
果然,曹夫人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女兒的心思的,但是自己的話一問完,就見到女兒的面色立刻就變了,這下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荷兒,你簡直太胡鬧了!珏麟小王爺是什麼人先不說,現在他已經和木小姐定親了,婚期定下來了,聘禮也已經下了,這意味著什麼你不知道嗎?你怎麼能,怎麼能對他……」曹夫人當下就被氣到了,萬萬沒有想到一直嬌寵著的女兒心裡會產生了這些不起實際的荒唐想法。
但是曹荷香卻不承認,佯裝一臉不解的道;「娘,你在說什麼呀,女兒,女兒怎麼都聽不明白?女兒當然知道珏麟小王爺和木小姐已經定親了,還是皇上賜婚的呢!這麼大的事女兒怎麼可能會忘記?」
曹夫人眼一眯,嚴厲的說道:「你再不好好的說老實話,娘就讓你姐姐過來,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你的娘親,我會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嗎?你這副樣子已經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你對珏麟小王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爹和娘就是這樣教導你的,讓你去窺伺別人的丈夫?」
「娘,什麼別人的丈夫,他們還沒有成親呢!」曹荷香脫口而出的反駁道。
曹夫人被她的話氣得面色都變了,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她這不是間接承認了自己對珏麟小王爺有了不一樣的心思嗎?真是糊塗啊!她也不看看珏麟小王爺是誰,是她能肖想的嗎?就算今天他沒有和木小姐定親,沒有賜婚,依照皇上對他的重視,也不可能讓他娶一個京兆府尹的女兒來做正妃的!
這京城裡多的是有身份的女子,哪裡會輪得到他們小小京兆府尹的女兒去攀珏麟小王爺了?
不得不說曹夫人確實是一個有腦子的聰明人,就算是來到了京城,也沒有因此就變得飄飄然,也沒有想過要用自己的女兒去攀什麼富貴,她一直很清醒,看清楚了這京城中的格局和形勢,也看透了這些所謂的貴族。
那些一直植根在京城裡的貴族是瞧不上他們這些後來貴族的,而且嚴格的來說,他們還算不上是貴族呢,他們來到京城不過才一年多而已,老爺以前可是一直在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任職的!
他們這樣的人家是有資格去跟一下貴族的子弟結親,但是絕對不會是珏麟小王爺!更不用說現在珏麟小王爺已經被皇上賜婚了,就算木槿曦自己的身份連他們都不如,但是那又如何?她的舅舅是深受皇上信任的丞相,她是皇上賜婚的!這比什麼身份地位都有用!因為這意味著皇上已經認可她這個王妃了!
荷兒還湊什麼熱鬧,她是腦子被門板夾到了嗎?這個時候還敢肖想珏麟小王爺,如果這不是在家裡,她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心思嗎?這京城裡的夫人小姐個個都是人精似的,如果荷兒在外面對王府給蕭府下聘禮的事表露出一絲絲的不對勁,別人也能猜出她的心思了,到時候她的閨譽還要不要了?
真是氣死她了,雖然一直知道小女兒沒有大女兒那般穩重,但是也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的胡鬧!
「你閉嘴!這是你能說的話嗎?誰教你的?你學的禮義廉恥,三從四德,讀的女誡都丟到哪裡去了?他們成不成親都跟你沒有關係,你沒有資格去表達什麼意見!」曹夫人沉下了臉厲聲對小女兒說道。
曹荷香見事情已經藏不住了,索性也不掩飾了,撅著嘴說道:「娘,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這個木槿曦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她配不上珏麟小王爺的!如果皇上知道了她隱瞞的事,她根本就不可能嫁給珏麟小王爺!」
「你還說!木小姐現在已經是未來的穆王妃了,這是鐵板釘釘上的事情,不管是誰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還有你說什麼配不配的,這話是你能說的嗎?她是皇上賜婚的,你說不配,這是在質疑皇上嗎?」
「娘,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說實話而已,皇上根本就是被蕭家的人欺騙了!他們犯了欺君之罪!」
曹荷香語出驚人,讓曹夫人氣得只覺得頭頂都要冒煙了。
「來人,去把大小姐叫過來!」曹夫人覺得還是不要再跟小女兒說了,再說下去都不知道她會說出什麼氣死人的話來。她還是問問大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吧,兩個女兒是雙生的,從小就在一起,從來沒有單獨外出過,荷兒的事影兒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麼的。
「娘!」
曹夫人一記利眼看過去,「你給我好好坐著,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我自然會問清楚,在你姐姐過來說清楚之前,你不准張嘴說話!」
「娘!」
「還說!再說我就稟告你父親,你有什麼事就跟你父親去說!」不得已,曹夫人用丈夫來鎮住女兒。
聽到娘親說要告訴父母,曹荷香總算是知道怕了,扁了扁嘴巴不甘不願的閉上了嘴。
爹爹雖然也寵愛她們,但是如果爹爹知道她喜歡上了珏麟小王爺肯定會大發雷霆的,說不定還會禁她的足,如果是這樣她就不能出府了,不能出府還怎麼查明真相?
曹荷影和曹荷香兩姐妹雖然是雙生的,多數時候也一起活動,但是兩人畢竟是即將及笄的姑娘了,自然不可能再睡在一起,兩人都有各自的院子,只是院子是緊挨著的。
今天聽到王府給蕭府下聘的時候她正在屋子裡忙著繡活呢,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妹妹已經惹出事情來了,直到丫鬟來說娘親讓她到前廳里,丫鬟還提醒她說二小姐也在,好像還和夫人吵架了,她心裡才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扔下手上的活兒,曹荷影隨著丫鬟急匆匆來到了前廳。
果然是一到前廳,她就感覺到了娘和妹妹之間幾乎要凝結的氣氛,她的心微微沉了沉,面上卻是揚起了一抹淺笑,裝作什麼事都不知道的走了進去,笑著說道:「娘,我聽丫鬟說你有事找我是嗎?有什麼還要在前廳說的,娘讓人告訴女兒一聲,女兒去娘的院子找你就是了。」
看到大女兒曹夫人面上冷沉的神色緩了緩,說道:「影兒,你坐下,娘有事要問你,你老老實實的跟娘說,不得有一絲一毫的隱瞞,知道嗎?事關重大,你要是真心疼你妹妹,為她好,娘問你什麼,你就老實的回答,明白嗎?」
曹荷影怔了怔,下意識的望了眼妹妹,見她垂著頭,咬著唇,臉上閃著一絲不以為然和執拗,還有一絲嫉妒,她眉頭一皺。
「娘,你問吧,我知道的肯定會如實告訴娘的。」
「好,娘,問你,你妹妹什麼時候見過珏麟小王爺了?」曹夫人也不兜彎子了,直接問道。
曹荷影驚了驚,「珏麟小王爺?娘,這……好好的怎麼會問起了珏麟小王爺?我和荷兒並沒有見過珏麟小王爺啊,就是上次在大皇子府我們準備回來的時候在大門外遠遠的見到了他,他當時正和木小姐幾個在一起呢,我跟荷兒當時就站在門內,就這麼遠遠的瞧了一眼而已。娘,你為什麼會這樣問?」
聽到曹荷影的話曹夫人有些狐疑的皺起了眉頭,覺得肯定不只是這樣的,如果只是這樣,荷兒就算是被珏麟小王爺俊美的容貌吸引,也不可能會到了這樣的程度,剛才還嚷嚷著說什麼木小姐騙了皇上之類的混帳話了。
想了想曹夫人還是將小女兒的異樣告訴了大女兒,然後仔細的觀察著大女兒的表情反應。
曹荷影聽了她的話後先是不解的皺起了眉頭,像是在疑惑不解,也像是在想著什麼事,半響後卻是表情一變,然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妹妹一眼。
曹荷香暗暗的對著姐姐搖了搖頭,目光滿是祈求的望著她,希望她不要將事情告訴娘親。
但是曹荷影這次卻沒有心軟,覺得自己還將事情瞞著的話,都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荷兒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她以為她會想通的,可是她非但沒有想通,反而是越陷越深了,看看她現在都做了什麼。
曹荷影很快就下定決心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娘,是女兒的不對,女兒有一件事瞞了你和爹,女兒以前只是覺得荷兒還小,只是一時任性而已,沒想到她……」
曹夫人面色一正,說道:「有什麼今天全都說出來!趁還沒有造成什麼麻煩和傷害。」
能讓大女兒露出這樣的神色,證明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而已。
曹荷影無視了妹妹乞求的眼神,不偏不倚的將事情說了出來,遠到那次桃花鎮上元節發生的事,近到大皇子妃賞荷宴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她也覺得如果任由荷兒這樣胡思亂想下去,還真是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管是珏麟小王爺還是木小姐,都是不能得罪的人,如果木小姐受到了委屈,王府會袖手旁觀?丞相大人會無動於衷?要是這兩府聯手起來,爹小小的一個京兆府尹能抵擋得住?光是珏麟小王爺就難搞了,萬一他到皇上跟前說了什麼不好的話,誰知道皇上會怎麼樣?
曹荷影也是個聰明的,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她和曹荷香都是曹夫人親自教養長大的,可惜曹荷香跟她比起來就差遠了。
曹夫人聽完了大女兒的話氣得胸口是起伏不定,嘴唇都哆嗦了起來,指著小女兒,是想罵都不知道要怎麼罵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難怪了,難怪了,難怪她敢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可是她怎麼就不用用腦子,皇上是什麼人,老王妃又是什麼人,就算上元節她們見到的那一對男女真的是珏麟小王爺和木槿曦那又怎麼樣?就算那個叫著他們爹娘的孩子真的是木槿曦生的那又怎麼樣?難道她覺得珏麟小王爺不知道那個女子就是木槿曦?難道她覺得皇上什麼都不知道的就會將一個不清楚身份底細的女子賜婚給了珏麟小王爺?
不管她的猜測是不是真的,皇上既然賜婚了,老王妃也接受了木槿曦這個孫媳婦,這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不管木槿曦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的,皇上和老王妃都已經知道了,並且接受默認了,所以才會賜婚給珏麟小王爺。往更大膽的方向去想想,說不定這些事都和珏麟小王爺有關呢!
荷兒是誰?一個小小京兆府尹的女兒,和蕭府和王府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她憑什麼去為人家抱不平的?她有什麼資格?哦,難道是因為荷兒的爹是京兆府尹,所以她就想著做青天大老爺了,去揭發什麼真相了,真相到底是如何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旁人去插什麼手?
況且這件事牽扯到了皇上,那就是皇家的事了,外人避都避不及了,荷兒倒好,自己眼巴巴的想要湊上去,真不知道這麼多年自己教的東西她都學到哪裡去了,看看她姐姐,再看看她,沒眼看了!
曹夫人是被自己的小女兒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她在腦海里飛快的將事情理了一遍,然後當機立斷的吩咐道:「將荷兒帶回院子裡,好好待著,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出院子,更加不許她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