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夏赫之確實做到了一個家人該有的耐心，甚至比家人還要溫柔體貼，謝寧辰在他的陪伴下，慢慢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大四畢業，他拿到了夢寐以求的名校留學名額，還是全額獎學金的那種，他為這個努力了很久，卻在真正拿到的時候，猶豫了。

    夏赫之沒有留學的打算，畢業後應該會直接工作或者開公司，夏赫之曾經抱著他，神情苦惱地說：「你出國了，我們不就見不到了。」

    他想去留學，是為了更好的工作，更好的未來，這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他心裡很重要的目標，可現在，他覺得自己有更重要更珍貴的東西了。

    他猶豫了兩天，放棄了這個留學名額，在放棄留學名額當天，他想給夏赫之一個驚喜，他想當面告訴夏赫之這個消息，他覺得夏赫之一定會非常開心，會開心得把他抱起來，狠狠親他兩口。

    他從莊閒那裡知道了夏赫之在哪，然後去找了夏赫之。

    夏赫之從來沒有想過，謝寧辰會去酒吧找他，謝寧辰一向不喜歡這種地方，每次找他也都是打電話。

    因此當謝寧辰站在酒吧包廂門口的時候，他渾然不覺。

    謝寧辰站在門口，站在花花綠綠燈光的陰影下，聽到夏赫之哼笑著，漫不經心地說：「我怎麼可能跟謝寧辰結婚，他也配？還沒玩夠而已。」

    一包廂的人，聽了夏赫之的話，都哄堂大笑，就好像這笑話他們聽過很多遍了一樣，一點都不驚訝。

    那些人，曾在他和夏赫之住進新屋的時候，來暖房過。那些人里有好幾個，他見過很多次，那些人是夏赫之的朋友，他愛屋及烏，也真心將他們看作了朋友。

    可是，他們哄堂大笑著，笑他。

    謝寧辰退了兩步，站了一會，身形陷在陰影里，然後離開了，沒說一句話離開了。

    夏赫之甚至不知道他來過。

    他回了和夏赫之住了兩年多的屋子，收拾了行李，買了一張飛往國外的機票，走了。

    第18章 真假悔

    「夏赫之，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謝寧辰靜看著這個曾經的「家人」，眼底沒有什麼波瀾，他的聲音很輕，語調很淡，就像這只是一個並不重要的問題。

    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好笑，這有什麼好問的呢。

    他有些奇怪地看著夏赫之，夏赫之神情很奇怪，像要哭了，雙目猩紅，神色悲傷。

    夏赫之難過什麼呢？只不過是弄丟了一個玩具，他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他不想聽夏赫之的回答了，也不想看到夏赫之，他想大概是自己不夠堅強吧，但這塊陳年舊疴，他現在就是不想碰。

    他推開夏赫之，想離開，然後他聽到了夏赫之的回答。

    夏赫之說：「喜歡。」

    謝寧辰極輕地笑了下，夏赫之居然說喜歡，也是，夏赫之什麼話說不出口呢。

    「可我已經不在乎了。」

    他說罷要走，卻被夏赫之拉住手腕，夏赫之將他推回牆角，冰箱擋著兩人，陰影半覆。

    「辰哥。」夏赫之深深呼吸了下，低聲叫他。

    「鬆開我。」謝寧辰眉心蹙了下，想掙開夏赫之的手。

    夏赫之卻攥得更緊，眉心籠罩著濃重的陰霾，他像困獸一般看著謝寧辰，聲音干啞：「你覺得我沒有喜歡過你嗎？你真的覺得我一點都沒有喜歡過你嗎？我不喜歡你，我追你那麼久？我不喜歡你，我對你那麼好？」

    謝寧辰眉心愈發深鎖，語氣不耐：「鬆開我。」

    夏赫之卻被他的神色激到，死死按住他的肩膀，漆黑瞳仁里是幽深嚇人的執拗，「謝寧辰，你以前說過，你相信自己的感受，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你仔細想想，我對你不好嗎？你隨便聽了別人說的幾句話，就相信別人，就不告而別？你有沒有想過，我這兩年怎麼過的？」

    他說著，像是惱怒，抵近了幾分，幾乎貼在謝寧辰身上，聲音嘶啞：「辰哥，你想過我嗎？你問我喜歡你嗎，那你呢，你喜歡過我嗎，你把我當什麼，一句話都不說，就消失得乾乾淨淨，你考慮過我嗎？」

    謝寧辰手心攥緊，攥得指尖發白，他克制著，半晌，才吐出一句：「夏赫之，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想騙我。」

    他的眼神，像是很失望，夏赫之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臟猛地縮了下，抓著謝寧辰的手極輕微地鬆了一瞬，怔怔看著謝寧辰。

    謝寧辰望著他，像要說什麼，可最終又移開視線。

    他閉了閉眼睛，看著地面的影子，神色疲累地道，「夏赫之，是我看走了眼，我願賭服輸，你也不用再裝什麼情深，沒有必要，太噁心了，我想吐。鬆開我，我累了，我想睡覺了，這二十天，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綜藝結束後，就當不認識吧，我這種普通人的世界，跟你的世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他說完，夏赫之不僅沒有鬆開手，反而更抓緊了幾分，抓得他肩膀有些痛，他皺了皺眉，有些厭煩地伸手去推，但夏赫之力道比他大許多，他根本推不動。

    這時，有腳步聲朝這邊走來，謝寧辰朝著聲音看去，是洛盛和。

    洛盛和走到近處，才看到站在冰箱後的兩人，他先是一愣，接著面色一變，怒視著夏赫之道，「夏赫之你幹什麼？你就算跟寧辰有衝突，也不能這樣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