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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0:17:39 作者: 故梔
桑嘉意整個人一愣,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一步。
似乎是有些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簡霽挑眼對上他的眸子。
桑嘉意仿佛立馬就被鎖在了原地。
男人的目光才悠悠的移至頸側。
骨節又緩又輕的向上滑,直至將那滴汗水的軌跡完全拭去。
等人的手撤離後,桑嘉意喉嚨滾動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剛剛簡霽觸碰到的那片皮膚,像是火在燒般。
一片沉寂中,簡霽也終於開了口,沒有回答桑嘉意的問題,而是沉聲問道:
「和你一起的男人是?」
桑嘉意小聲說:「是師兄。」
「啊……」簡霽的語速有點慢,「是那個人很好的師兄啊。」
桑嘉意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就又被簡霽的一句話堵了回來。
「為什麼不連名叫他?」
「……」危險雷達在向桑嘉意瘋狂預警。
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不要當犟種。
他乖得像個鵪鶉:「宋澤師兄。」
然後他好似聽到了簡霽的嗤笑聲。
還沒來得及探究什麼,簡霽已經走到了副駕駛那邊給人拉開了門:「上車。」
桑嘉意聽話的上了車,繫上安全帶,坐得板正,像個小學生。
簡霽看了他一眼,才開啟了車輛。
因為簡霽帶來的緊張感,甚至都衝散了些即將要去齊家的不虞。
在失神中,不知不覺車子已經行駛至半山腰的齊家別墅。
桑嘉意和簡霽兩個人下了車,簡霽下意識的想去牽桑嘉意的手,卻撈了一個空。
他側頭去看,卻發現人早已將手插進了兜里。
見他望過去,桑嘉意很無辜的說:「走吧,我們進去。」
簡霽身上的氣壓一下子更低了,朝著前面走去。
從剛剛簡霽碰他的脖子開始,桑嘉意就警惕了起來。
他看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不禁疑惑的想,他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呢?
說要保持距離的是他,可好似不注意的人也是他。
兩人在沉默中按響了大門的鈴,不一會兒齊家的阿姨就過來打開了門。
似乎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齊修文站起身來,朝他們迎過來。
「小意。」
然後看到了桑嘉意旁邊的簡霽,齊修文下意識的警惕了起來。
若是以往他都不至於如此,可現在明明男人面上一切正常,可齊修文卻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
像是平靜湖面下的暗流,要蓄勢待發般。
很危險。
簡霽先開的口,他朝著人扯了下嘴角,聲音又沉又慢:「齊先生,晚上好。」
齊修文微微移了小半個身子,讓兩人進來。
聽到人進來的聲響,坐在沙發上的齊磊和文欣站了起來,兩人都是罕見的沉默,明顯是齊修文之前說過什麼。
桑嘉意掃視了一眼,沒有發現齊修瑜的存在,看來是今天晚上他是不會一起的了。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算是挺有誠意的,沒有把齊修瑜放在桑嘉意的面前來噁心他。
可桑嘉意卻下意識的看向了簡霽,果然看到簡霽的嘴角有些微妙的下壓,是有點不開心的。
既然今天要來這邊,那當然是得所有人到個齊全啊。
來都來了,那不得把人都好好的收拾一頓,結果還有人幸運逃過了一劫。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裡,桑嘉意沒忍住彎了下嘴角,覺得簡霽有些幼稚。
簡霽看到了他的神情,沒忍住挑了下眉,心底鬆弛了一些。
-
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所有人都有些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麼。
一個是今天在場的還有個簡霽,雖然客觀上來說,他們知道簡霽和桑嘉意已經結婚了。
至於為什麼不跟家裡說,那還有問的必要嗎?
可他們卻沒有辦法立馬就接受這個事實,坦然就認為簡霽就是一家人了。
再就是,前陣子,齊修文從任老爺子的宴會回來後,和齊磊文欣談了下。
他將簡霽問過他的問題一字不落的轉述給了齊磊和文欣。
他狠下心來,對他的父母同樣做了簡霽對他做過的事——
自我剖析與懺悔。
那個晚上,本就最近疲憊不堪的齊磊像是已經蒼老了許多。
文欣怔怔的流著淚問齊修文:「是真的……只能選一個嗎?」
齊修文感覺很累,在宴會上他就已經被簡霽質問的節節敗退,身心俱疲。
他看著文欣,啞聲道:「媽,你什麼時候選過小意嗎?」
文欣被他質問的話語說楞在原地,或許裡面還帶著幾分指責。
可齊修文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因為他同樣沒有選過小意。
他垂著頭捂住自己的半邊臉頰。
「是我想岔了,又或者說,是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現在我只要一想,在小瑜吃珍饈穿華服受盡寵愛的時候,小意不知道在哪裡生活艱苦受盡折磨,我就感覺心像在燒一樣。」
「理智上,我知道不應該放棄小瑜,他在我們身邊那麼多年,可是……我理智不了了,人就是一個情感動物。」
「若他們只是單純的被抱錯,我都不至於如此,可是爸媽……」齊修文的聲音啞得仿佛是要就此失聲,「別忘了,他們是被掉包的,是被齊修瑜的親生父母惡意放到我們身邊的,齊修瑜是害得我們家落得如此地步元兇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