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也許它可以再回來

    話說李世曼跟著程清遠離開原地之後，程清遠問她，道：「要不要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李世曼聽後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但她現在心態到底平和許多，於是她朝程清遠莞爾一笑，淡然回道：「去哪裡？」

    「去了便知，可要去麼？」程清遠問。

    李世曼不由搖搖頭，笑著回道：「現在正是上課時間，哪裡可以出去。」

    「你下節課是什麼課？」他突然問。

    李世曼想了想，回答：「都是數學課了。」

    「哦~」程清遠頗有些清冽地回答，之後，他像篤定而肯定地向李世曼道：「那跟我走吧，沈老師那兒，不怕。」

    「可我沒有請假。」

    「沒關係，我替你請，我跟沈老師說一聲，出去了，中午上學之前我送你回來。如此可好？」

    李世曼想了想，終究了點頭，道：「好。」

    於是李世曼在程清遠的代為請假下，跟著程清遠，便出校門而去了。

    他是開車來的，手上也拿了從沈容才那兒得到的請假條，於是很方便，他倆人很快被學校保安放行。

    可就在程清遠去沈容才那兒拿請假條時，他接過沈容才遞來的請假條後，沈容才可是百般吹鬍子瞪眼，恨不成聲的。他指著程清遠，十分痛心疾首道：「你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嗎，啊？你這是在拐帶無知青春少女，這是在誤導祖國未來的花朵，你真是好狠的心！」

    程清遠也不看他，道：「據我所知，她後面的課都是數學課。」

    沈容才聽此一愣，接著大罵道：「是數學課就可以隨便翹了？是數學課你們就可以目無學校課堂紀律，隨意請假了！」

    程清遠挑眉看他一眼，又道：「據我所知，上次李世曼考試，數學卷子是滿分。」

    沈容才一聽，眼睛瞬間更愣了，他神色一沉，對程清遠道：「所以呢，你什麼意思。」

    程清遠極為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沒什麼，只是覺得缺一兩節您的數學課，對她影響不大罷了。」

    沈容才一聽，臉色瞬間就黑了。還沒等他從黑臉中找回正常臉色，程清遠又道：「再者，我可以替她補回這幾節課，您還擔心什麼。」

    此話一出，沈容才瞬間在原地失聲，再也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好不容易找回，卻也只能趕緊打發程清遠道：「走走走，要走趕緊走，別在這裡礙著我的眼，我看著就心煩。」

    於是在程清遠一聲「那您保重，我就先走了」之聲中，沈容才迫不及待地趕緊大手一揮，示意他趕緊有多遠走多遠，有多快走多塊，不要再在眼前，讓他看著心煩。

    程清遠朝沈容才點了點頭便走，到外面時，李世曼還在那兒等著。他朝了清她朗一笑，李世曼也朝他會心一笑，之後，兩人便相攜出了校門……

    ……

    程清遠車開在路上，卻是向家的方向。李世曼疑惑問他，道：「這是要回家嗎？」

    程清遠認真開著車，神情專注而清俊，轉眸看了眼她，回道：「先回家，把大黃接出來，一起去。」

    聽他說到大黃，她的手瞬間就是一抖，也不說話。

    好久，她顫聲問他：「你都知道了？」

    大黃，現在大黃就是她內心不可以言說的痛處。

    要有怎樣一種淡然和看慣世事的態度，才能坦然地接受身邊的事物，一個一個來了，又一個一個離開。

    要有怎樣一種看淡世事無常，才能接受有些人、有些事走了以後永遠不再回來。

    她想，她終究做不到太過淡然。她終究會因為某些人、某些事的永遠離她而去，變得痛苦不堪，悲痛哀鳴。

    她該怎麼辦呢，她做不到平淡接受。雖然她現在在學著去逐漸接受它，看淡它，可是每每在想起之時，她總會有種徹底的悲戚和哀涼之感，讓她很想哭，卻又再流不出眼淚來。她只能任由那一些些蝕心的感受，侵浸著她，最後人變得麻木，不再懂得如何悲涼，如此罷了。

    程清遠聽著李世曼的話，也沒有著急回話。

    此時，他雙手握方向盤，左手肘微微撐在左側車門方位，過了約摸半分鐘，他只清淺淡然回了句：「嗯。」說完，再無它話。

    李世曼也沒再問，不久後，兩人便直接回到了李家。

    到達李家後，兩人直接去了四樓，進入大黃所在的新房間。

    自從大黃行動不便，不太喜歡跑上跑下後，李世澤和李世曼把它所在的屋子搬到了四樓，與李世曼在同一樓層。

    如此做，一是為了方便夜裡，照看於它。二是，大黃以前總喜歡這個房間，對它戀戀不捨，所以兩人才商量了，把它所有的東西都搬到四樓，到這個新房間來。

    程清遠見此，本是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動容，接著輕微嘆了口氣，問她：「怎麼把大黃的房間搬到了這裡？」

    此時，李世曼早已走到大黃面前，蹲下，莞爾看向大黃，摸著它的頭和毛髮，與它逗趣。

    聽著程清遠的話，她對他道：「大黃喜歡這裡。」

    「嗯？」程清遠神情一動，似是不解。接著，他像逐漸領悟似的，接著對她道：「你和澤弟倒了解通透。」

    李世曼聞言轉眸看向他，臉色平靜淡然，如同娓娓道來一般，對程清遠道：「大黃剛來到我們家的時候，就住的這個房間。那時候，它可調皮了，在這裡上躥下跳，一直調皮搗蛋。後來再長大了一些，覺得這個房間不再適合它，這才把它的地盤搬到了更廣闊的五樓。但是，它還是記得這個地方的，每每把它解開，讓它整棟樓跑的時候，它最常窩的，就是這個房間，模樣顯得十分休閒愜意，我想、我想……」說到這裡，李世曼卻是再也忍不住眼眶的熱淚，任由它們一滴一滴地低下。

    「啊~」忍不住熱淚後，她「啊」地放聲叫了出來，「我想、我想它以後，以後即便走了，也能回得來、回得來這個房間，回得來這裡才對，啊~」李世曼再也忍不住，一邊說一邊哭，放聲哭道。

    程清遠見此目光一沉。他走過去，手掌覆在她臉上，抹開她臉上淚，輕柔對她道：「別哭，嗯？」

    「啊~」李世曼眼中淚意像忍蓄了許久一般，如今終於開始流下，怎會輕易能忍住。所以她只有越哭越傷心，與傷心越哭，完全沉浸在情緒之中。

    最後程清遠目光一動，緩緩將她摟入懷中，給她最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