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眾人聚集

    嚴曉丹帶大黃走後，李世澤也跟著下了樓。

    本來張煜是要和楚雲揚一道走的，卻在楚雲揚一個淺笑的眼神下，獨自下了樓去。

    走之前，還漠然看了眼李世曼。弄得李世曼十分雲裡霧裡。

    張煜臨走前那一眼是什麼意思？她好像和他也沒甚交集啊。

    不過一想到她上一次有不小心撞見了他和嚴曉丹的「好事」，李世曼到底沒有了底氣。

    這哪裡是沒有交集，這簡直是可以被「封口」的好麼？

    李世曼不禁搖頭感嘆，果然破壞別人好事的「好人」做多了，心中各種心虛。

    「阿彌陀佛」，李世曼在心裡想道：「保佑我以後不要再做蠢事。」

    雖然如是想著，但也僅僅是因為張煜臨走前的那一眼太過冷漠，這才使李世曼心裡產生這極短的變化罷了。

    這樣的變化，一閃而過，沒多久，便在李世曼心裡連痕跡都不曾留下。

    楚雲揚和李世曼走在最末。李世曼將走之前，楚雲揚驀地叫住了她。

    「李世曼。」楚雲揚聲音淺淺地喚她。雖是連名帶姓地叫，但音色和語調之中，隱約帶了些千絲百繞之意，聽得李世曼心裡頓時一陣打鼓。

    自從楚雲揚上次和李世曼說了那番「一起長大，而後再在一起」的言論後，李世曼對楚雲揚一向敬而遠之。

    雖然不會表現得太過刻意，但這段日子，李世曼到底有意無意地和他保持著距離。

    好在楚雲揚也是極好的，說完之後，依然如以前般謙謙君子，並不趁勢和她多有糾纏。

    兩人之交與平常同學無異，李世曼倒也樂得逍遙自在。

    只是如今單獨叫住她，這是要做什麼？

    她回頭看向楚雲揚，眉頭微微一皺，也不說話。

    楚雲揚見李世曼怔怔地看著他，不覺啞然失笑。

    他無奈搖頭笑道：「怎麼，我叫你，你感到很奇怪？」

    李世曼面無表情地搖搖頭，狀似否認，但眼裡依舊是疑惑之意。

    別的人她不敢篤定，但楚雲揚她還有幾分了解和肯定，他並不是會痴纏之人。

    不說別的，單說他後面排了那麼長那麼長追求他的隊伍，他又怎會一直將心思放在她身上？換做是她，她就看得很開。

    即是如此，那麼問題來了，如果他無所求，那他叫住她……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麼？

    李世曼疑惑不解。

    她問道：「楚同學，是有什麼事嗎？」

    楚雲揚聞言笑道：「沒事兒，就是這一天見到你，都沒能和你好好打聲招呼，所以叫住你。」

    李世曼聞言忽而一愣。

    這有什麼好單獨打招呼的。

    心裡雖然這樣想著，但李世曼到底回了句：「大家都是同學，沒必要這樣見外的。」

    言下之意是，不用刻意打招呼，集體一起打招呼，也是一樣。

    見著李世曼面色如常，不似有什麼別的意思，楚雲揚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

    他暗道，看來，她待我到底和其他人一般，並沒什麼特別。又看來，他這條路，想必不那麼好走了。

    楚雲揚心裡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恢復過來。

    他平和笑著地對李世曼道：「我看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太愉悅……可是我們突然到來，造成了你的不便？」

    李世曼一聽，心裡驀地一跳。

    還沒來得感慨楚雲揚的心思敏銳，她便連忙擺手道：「不、不是的。」

    她想假借一些託詞，比如「她沒有不高興」，「她很高興」，或者「她是因為大姨媽來了，所以氣色看起來才有些不好」一類，來解釋她並沒有因他們的到來而產生任何不好的情緒。

    後來轉念一想，楚雲揚既能觀察得出她心情不佳，必定也不好糊弄。因此，她也就不再找託詞了。

    李世曼深呼一口氣，淺笑道：「其實，也不算不便。」

    楚雲揚聞言眉毛一挑，勾唇一笑道：「哦？這麼說，還真有不快咯？」

    其實，楚雲揚先前也是猜的。

    在他眼裡，李世曼今天雖然一直保持著和李世澤等人談笑自若，但她的眉宇之間，隱約透露著一股憂愁的神色。

    這股憂愁被她隱藏得很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讓人不容易分辨得出真假。

    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那是真的。她在不高興，不愉快，或者難過。

    只是到底因為什麼而不高興，他卻不清楚明了。

    李世曼聽聞楚雲揚這麼一說，倒也坦然。

    她說道：「我這人很小氣，我不太想和別人瓜分我心上念著的人的時間。」

    李世曼一說完，楚雲揚驀然目不轉睛地盯向她。

    他玩味地細嚼這幾個字：「不願意與人瓜分心上念著的人的時間……」一邊念著，嘴角一邊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楚雲揚目光專注而明確，視線目標非常清晰——便是她，明亮的目光流轉，幽深的眼眸此時顯得格外光彩熠熠。

    那明眸中璀璨的光華忽而變得灼熱、熾烈，狂熱熾烈得讓李世曼心裡驀地一跳，她瞬間變得驚慌失措，不知所以。

    太燙人了，她不知該怎麼應對。李世曼心中怦怦狂跳幾下險些就要逃跑，楚雲揚這時突然收回那明白而熾熱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抿嘴淺笑問：「怎麼個不願意瓜分法？」

    李世曼按耐住心中狂亂的節奏，勉強彎唇一笑，道：「就是，我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自然想和她單獨多呆久一些。」

    此時，已收回那狂熱眼神的楚雲揚，眼中光澤雖還明亮光潔，但已不再那般灼熱逼人。

    他平靜對李世曼笑道：「想不到，你心中還有這般念頭。」

    楚雲揚眼睛炯炯有神，此時，倒是如天上的星辰一般。

    這才正常啊，李世曼深呼一口氣。

    雖然還是覺得楚雲揚目若朗星，但現在再看他，她到底沒了先前的那般驚慌失措，只剩下單純欣賞眼前「美人」的怡然心情了。

    李世曼不禁感慨，楚雲揚果然也很厲害，單憑一個眼神，便讓了她手忙腳亂，不知所以。

    「哎……」李世曼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

    她自顧自地暗道，這群人都是人精來的，她以後不要和他們有那麼多瓜葛了。惹不起，她還躲不起麼？

    唉，不得了，了不得啊。

    李世曼和楚雲揚進行完這番對話，倒也沒再繼續說什麼。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便可以，沒有必要再多說。

    而且，大家都是心胸開闊的人，對於一些所謂的小事，終究不會多加在意。

    比如，李世曼和楚雲揚明說她不高興了，那她便是真的不高興，但也不會因此產生任何不好的念頭。對他們，她依然真心待之。

    又比如，楚雲揚知道李世曼不高興後，也只當她不高興而已，也不會因此而揣度她將要生出什么小人之志來。

    大家坦坦蕩蕩，倒也不在意這些瓜田李下的細節。

    兩人說完，也向樓下走了去。

    楚雲揚風輕雲淡地向下走著，樣子從容自得，仿若無事人一般。

    而跟在後面的李世曼，本來也不是她做了什麼虧心事，反倒是她心裡各種局促不安，顯得十分彆扭慌張。

    李世曼亦步亦趨地跟在楚雲揚後面，一邊走，心裡一邊暗暗叫苦。

    現在的人怎麼都這麼大神啊。

    明明先前眼神還不是那麼平淡溫和，一瞬間，又變得這般平淡溫和。

    如此收放自如，這得有多強大的內心和控制力，才能做到？

    李世曼在感慨一番大神便是大神後，原本因李世瑜而帶來的懨懨情緒，也逐漸煙消雲散。

    在這點上，她還是挺感激楚雲揚的。

    如若不是他那眼神太過光亮熱烈，直逼得她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估計她這會兒子還在傷秋感懷呢。

    什麼？你問她為何想找個地方躲起，再問問她那時可曾對楚雲揚小鹿亂撞，怦然心動？

    李世曼只想回答，當然沒有！

    她當時是在害怕啊，因為害怕，所以忍不住想找個地縫或者地方鑽進去，藏好，就不要出來了。

    也是因為當時心裡只剩下驚慌害怕，不知所措，所以根本無所謂什么小鹿亂撞，怦然心跳。

    她慌亂，想躲都來不及，哪裡還記得哪門子的小鹿亂撞，怦然心跳？

    也不要問她為什麼會感到害怕。

    害怕便是害怕了，人生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不過經過這麼一鬧，李世曼心情到底換了一遭。

    原本是略帶些憂傷的，如今好了，畫風一變，變得戰戰兢兢，儼然十分慌張失措。

    也不知道是好事是壞事。

    然而李世曼意料不到的是，本以為今天也就這樣了，不會再出什麼差錯，不曾想，中途又出現了個變數。

    所以當李世曼走下樓，看到和李世瑜聊得十分開心、言笑晏晏的徐景陽，以及於一旁跟顧容城相聊甚歡的程清遠時，她當下張了張口，又閉了起來。

    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徐大哥、程學長好。」

    看，多乖巧，多溫順，多禮貌懂事！

    只是誰也不知李世曼心裡到底有多少匹馬呼嘯而過。

    也不知道今天颳了什麼風，想得到來的，想不到來的，都來了。

    得，今天她徹底沒法和她姐單獨待了。

    【作者題外話】：明天回家過年……寶寶們春節快樂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