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報應不爽

    李世曼因著變相幫攤主老闆賣了百來斤貨物，居功向老闆討要了十來只螃蟹。

    當李世曼提著裝了十來只螃蟹的袋子要走人時，老闆從背後叫住她：「小姑涼，你不買啊？」

    李世曼看了眼手裡的生猛螃蟹，神態自若對老闆道：「十來只，我夠了。」說完，便慢悠悠，慢悠悠，走開。

    攤主老闆原地風中一陣凌亂。

    剛才賣貨賣太多，紅眼了。

    他真當以為每個人都像先前那中年女人般，要買個百來斤呢。

    如若不是被那百來斤蒙了眼睛，他也不會以為這小姑娘，也要來個百八十斤啊！

    也如若不是以為她也要買那麼多，他至於會送送了她十幾隻麼？

    哎呀，他糊塗啊！

    而這一頭，李世曼對攤主老闆的各種悔恨不已，卻是不知的。

    拿了螃蟹，她拿得心安理得。

    要不然她才不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再說，這就相當於她要回的本金和利息了。否則，她剛剛被拍的那下和被氣的那頓，豈不白白受了？

    所以，這點東西拿得，她理所當然，毫無任何理所不應之感。

    好了，螃蟹有了，接下來，便是石，斑，魚！她的最愛！

    於是李世曼「嚯嚯嚯」，就向著石斑魚而去。

    正在李世曼尋找石斑魚之際，馬路邊上，一輛黑澤光亮的大眾輝騰車旁，一男一女正看著地上那四五個白色泡沫保鮮箱，神情苦惱非常。

    「我說媽啊，你說要買螃蟹……但也不至於買這麼多吧。」

    說到這個，那女的皺起眉頭道：「別提了，都是讓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氣的。一說到這個，我現在還一肚子氣！」

    那男的不由笑道：「怎麼了？我美女老媽是又看哪個人不順眼了？」

    那女的瞪了那男的一眼，道：「哦，敢情在你眼裡，你老媽就是個蠻橫不講理的人啊%2C都是我惹別人，不能別人惹我啊。」

    說著，那女的竟有幾分委屈道：「也不想想，我去買螃蟹，還不是因為你喜歡吃嘛。既然要挑給你吃的，我當然要給我兒子挑最好的……」

    說到這兒，那女的忽然頓住。

    那男的無奈搖頭笑了笑，道：「果真是老媽你去惹了別人啊？」

    那女的聽聞那男的這麼一說，索性也就不掩飾了，「哼，反正惹也惹了。再說，她給咱們惹，還是她的福氣。」

    女子剛說完，男子皺了皺眉，道：「老媽……咱們不要太招搖。」

    「好啦好啦，下次注意就是。」眼看自己的兒子又要開始說教了，她趕緊對他擺手道。

    那男子又無奈搖搖頭：「但願您能做到。」

    「咱們這幾個箱子怎麼搬回去？」那女的問。

    男的想了想，道：「打電話叫老張過來幫忙搬一些吧。再開輛車來。」

    女子叉著腰，想了想，道：「也只好這樣了。」

    沒多久，那一男一女口中的老張過來了，沒幾下，幾人便搬完東西離開。

    那離去的身影中，女的便是與李世曼在螃蟹攤有過一面之「緣」的蠻橫中年女子。

    而男的，生的彬彬有禮，根骨清奇，便是李世曼同班同學之一，楚雲揚。

    對這對母子的對話，李世曼當然無從可知。

    這時，她正與一群大爺大媽們，奮力地你擠我我擠你，以使自己能挑到最有力，最生猛的石斑魚。

    一窩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眾人翹首以待攤主老闆手上動作。

    眾人屏氣凝神，緊張不已。

    似乎只待老闆一聲令下，他們便蜂窩而至，大肆拼殺。

    眾人咽了咽口水。

    李世曼也咽了咽口水。

    就在這時，那站在高處的攤主老闆看了眼底下眾人，說道：「準備好了啊。預備備……1%2C2……」

    眾人萬分緊張，就等著那「3」字落地。突然，那老闆「呀」一聲，驚道：「哎呀哎呀，不好意思，腳髒了，我擦一擦。」

    那欠抽的語氣和動作，弄得眾人忍不住「吁」了一聲。

    「嘩」，眾人譁然之際，那老闆頃刻之間將魚全部倒了出來。

    眾人一陣錯愕。

    錯愕之後，眾人你擠我我擠你，現場一片混亂。

    「誒誒誒大爺，您別推我啊。」

    「誒大媽，您悠著點。」

    「誒誒誒這位美女，你快把我推倒了。」

    「等會兒等會兒，我的手我的手！」

    李世曼被左推右擠，成功被推出了最里一圈。

    待有些人挑魚挑好了，她這才又堪堪擠了進去。

    這次進去之後，李世曼決定她不要再輕易被擠出來。既然人那麼多都是要擠的，那她也不要客氣了。

    生活啊，就是這般艱難。

    李世曼好不容易在眾多魚中發現一條看著很好的，她立馬要去抓。

    可是籃子都被旁人拿走了，她根本沒有工具。想都沒想，她便徒手伸了過去。

    正在她追趕那魚好一會兒而不得時，身旁一位大爺籃子一伸，「哧溜」一下，便把那魚撈了過去。

    李世曼見狀急忙道：「誒大爺，這魚是我先要抓的。」

    原本以為這大爺聽了這話會不好意思，接著把魚還給她。誰知這大爺鬍子一吹，眼睛一瞪，道：「怎麼就是你的了。是你抓到的嗎，在你手裡嗎%3F」

    「可是之前我先看上它的，而且我追它都追了好久。」

    那大爺聞言忽然神秘一笑，對李世曼道：「這點我還要多謝女娃子你呢。若不是女娃子你追著它不放，我都沒注意到這角落裡有這麼一條好魚。」

    李世曼這次是徹底無語了，她微微沉聲道：「爺爺，半路奪人所好，這樣可不是什麼優良行為。」

    「沒事兒，我覺得挺好。」

    李世曼鬱悶得差點原地噴出一口濁血。

    看著那大爺得意洋洋，春風得意拿魚去給老闆拾掇的模樣，李世曼越發心塞。

    之後，那大爺還拿著魚在還沒捉到魚的李世曼跟前晃悠一圈，笑嘻嘻對李世曼：「女娃子快看，快看那條魚。」

    他笑容滿面，春風和熙。

    如果李世曼先前不是見過他的「斑斑劣跡」，她差點都要被他慈眉善目的外表矇騙了。

    果然，李世曼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一條垂死掙扎，氣數將盡的魚。

    想它應該是眾人爭相搶奪的行徑背後，其中一條犧牲。

    李世曼嘴角抽幾抽。敢情這大爺在拿我開涮啊？

    正想回頭請走那大爺時，那大爺已經提著魚，晃悠晃悠、心滿意足地走了。

    李世曼氣結。

    果然，人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先前她氣得那中年女子氣憤不已，臉色青了又黑，如今風水一轉，她已然變成來了那個被氣之人。

    ……媽的，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