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書店相聊歡

    李世曼現下所要去的A中，是H市的一重點中學。與一中並稱H市的高中雙雄。

    A中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學校，坐落於H市的市中心。

    之所以說它不大，原因在於它處在H市的繁華市中心。

    這一地理特點，便限制了A中在面積上，不可能太大。

    而說它不小，則是因為在H市的歷史中，A中已然佇立百年了。

    百年的歷史沉澱，造就A中成為一個有底蘊有獨特風格的學校。

    當然，更重要的是，它培養了一代又一代的高考名將及各種素質綜合的人才。

    遠的不說，就說前兩年吧。那年高考，A中出了一名理科高考狀元，全省級別的。

    且那位同學，不僅成績學霸，其他方面也尖尖的好。

    氣質，外形以及內在……最關鍵的是，人長得膚白貌美。智商在線，顏值也在線。

    只是那狀元……李世曼想到這兒，嘴角不由抿了抿，臉上表情紛繁複雜。

    最後她吸了口氣，很快平復了心情。

    別人如何，到底是與她無關的。

    A中受H市的家長和學生推崇也不是這一年兩年的事情。

    她早已見怪不怪。

    當然，如果按照A中歷任校長的理念，那就是，A中主要培育學生的綜合素質。他們要讓A中的學生出去後，無論在哪兒，都能成為素質耀眼的人。

    至於高考成績，呃，他們只是順便把成績提上去罷了。

    但無論A中如何好都好，李世曼今天都不是為了A中的好而去學校的。

    她約了人，見面的地點是A中學校正門。

    李世曼緊趕慢趕，好不容易到達A中門口的時候，姚如和譚雲岫已經在那兒等著。

    抬起手腕看看時間，時針指到8點57分，比約定時間提前3分鐘。

    嗯，也可以。

    李世曼春風滿面地對姚如和譚雲岫笑了一笑。

    「嗨……」，李世曼笑容燦爛地對兩人說道：「你們好早。」

    姚如眼睛放光地看著李世曼，譚雲岫則神采飛揚起來。

    譚雲岫眉飛色舞地對李世曼笑道：「以前都是你們等我，如今這是怎麼了？」

    聞言，李世曼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她言簡意賅地概括道：「最近日長夜短，人比較容易睏乏。我睡過頭了。」

    姚如則淡淡地看了眼李世曼，不以為然地道：「你確定不是昨晚你睡得太晚？」

    「哦……」譚雲岫長長「哦」了聲，仿佛被一語驚醒。

    隨即譚雲岫不禁點頭道：「你昨晚偷雞摸狗去了？」

    偷雞摸狗……

    李世曼囧著臉，有些哭笑不得。

    「你們看我這麼純良的人，像是會偷雞摸狗的人嘛？」

    姚如和譚雲岫聞言互相看了一眼，隨後點下了深以為然的頭。

    李世曼：「……」

    其實，應該可以友盡了。

    原來，星期六的今天，李世曼、姚如和譚雲岫三人約了早上一起打羽毛球。

    但羽毛球館中午十一點才開。於是三個人商量，先去附近的新華書店泡著，等球館開門了再過去。

    她們已經預訂好場地，即便周末球館人很多，對她們而言，也無關緊要。

    但倘若要問她們，為什麼選擇在九點見面，而不是再晚一些。她們三人給的答案，估計會大同小異：高中習慣早起了，想賴床都賴不了。

    新華書店內。

    李世曼，姚如和譚雲岫來到達新華書店時，書店已然營業了。

    三個人淡然安靜地走進書店。

    一進門，便分頭尋找各自喜歡的書而去。

    書店裡的聲音極小，除門口偶爾傳來的「歡迎光臨」的聲音之外，其他均是輕聲細語，輕柔有度。

    許多角落裡，或站，或坐，或蹲了些與李世曼她們年齡相仿的人。

    他們沉浸在文字構築的世界，安安靜靜的，每個人的神情，都那麼專注。

    李世曼喜歡這樣的氛圍。

    她一如既往地走到文學書架旁。

    一排密密麻麻的書中，她手指一動，抽出了一本白青色封面的書。

    書本不厚，十六開的紙張。

    一打開，一股新書專有的墨香撲鼻而來。

    李世曼當即滿心歡喜聞了聞，隨即高高興興地把書抱入懷裡。

    她用手摸了摸封面上的兩個黑色筆跡的字——顧城。

    「顧城，顧城……」

    李世曼指腹輕輕拂過素色的封面，嘴裡輕輕地呢喃著。

    譚雲岫湊過來，看了一眼李世曼手裡的書。

    「你還這麼迷顧城呢。」說完，低頭繼續翻開手中最新一期的《看電影》。

    李世曼回過頭，莞爾笑了笑。低頭看了眼譚雲岫手中的雜誌，隨即點了點頭。

    看來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的堅持。

    李世曼輕點頭說道：「你還不是一樣沒放下過《看電影》？」

    譚雲岫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繼續翻看著頁面，「很多電影，或經典，或一般，或深度，總有吸引人的地方。」

    說著，譚雲岫向李世曼搖了搖手中的書，「在這裡，我可以找到共鳴。」

    「共鳴？什麼共鳴。」李世曼頭也不回，手指專注地在書排之間來回點動。

    終於在一本書上停了下來：「咦，找到了。」

    譚雲岫瞄了眼李世曼抽出的那本書，不由搖頭嘆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看這些什麼青春啊，傷痛啊……有意思嗎？」

    李世曼將挑出的書，放在了一旁，視線重新轉回書架。

    嗯，這是個有深度的問題。

    視線遊走書與書之間，李世曼漫不經心地道：「我明明還看了唐詩宋詞三百首。」

    「呵！」譚雲岫無語極了反而輕笑出聲。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譚雲岫就忍不住吐槽了，「人家看，看的都是『大江東去』，這樣大氣，激昂澎湃的。」說著，譚雲岫看了李世曼一眼，「你呢，看的是『十年生死兩茫茫』，『淒悽慘慘戚戚』。」

    「你覺得你看的這些唐詩宋詞，和你看的這些青春傷痛，有什麼情感上的區別？」

    李世曼歪頭想了想，覺得譚雲岫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但還是隨即反駁道：「我這不是還看了顧城嘛。」

    前輩們曾經說過，即便被打趴下，也要抬起高傲的頭顱。她這個英明神武的舉動，也算響應了號召。

    「顧城？」譚雲岫皺皺眉，道：「顧城到底是個什麼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