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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0:19:30 作者: 裴歇
「我聰明!」
眉梢還有驕縱的得意。
她輕笑一聲,飲了一杯茶,並不深問,淡淡揭過。
此時,面煮好了,靈秀立馬撂下大包小包,幫忙端上,還貼心地幫她把筷子擺好。
熱騰騰的白汽混著濃厚的肉沫濃香,勾人脾胃,白日裡忙了一天的人餓得發慌,晚間覓食,不由自主就坐了進來,麵攤周圍熱熱鬧鬧。
鹿村是個不怎麼閉塞的桃花源,裡頭的人雖安居樂業,卻也並非不問世事。
什麼某某王爺失蹤了,某某小姐進宮了,什麼狗皇帝的政令越ᴶˢᴳᴮᴮ來越不像話,東邊開始起義了……
朝堂的事離這很遠,遠到足足有兩千多里,傳來時,怕都過時了。
前段日子還來了群官兵,說是在他們這找人,結果,啥都沒找著。
麵攤里的人講得熱火朝天,隔壁的賣糖畫的也時不時過來附和幾句,講著講著,又繞到了誰家的女兒要嫁了,誰家的兒子要娶了……
靈秀聽得聚精會神,碗裡的面只吃了一半,快涼了,耳朵差點現了形。
眼前的人敲了敲他旁邊的桌面,他懵懵地望向她,她說:「專心。」
眼神還示意了一下他的耳。
靈秀驚了一瞬,趕緊把耳朵收起,見她的碗要空了,立馬埋頭嗦面,僅露出通紅的耳根。
正值秋季,桂花飄香,清甜陣陣,晚風更是宜人。
等到結帳,村民們剛好談到皇榜。
本欲離去的二人停住了腳步,更準確來說,是風戚先停的。
不知為何,靈秀忽然感到一瞬恐慌,似乎前世的糾纏近在咫尺,叫他不得不防。
她要轉身了。
「我們不走嗎?」靈秀拉住了她要轉身的衣角,緊張地吞咽,「天色不早了。」
「只是問問。」她回眸安撫了一下,「鹿村偏僻,皇榜能貼到這兒,定是大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一個健碩的青年應和道,「無非是那皇帝死了個國師,想招個新的罷了。」
一人大笑:「那皇帝還想求長生,結果沒想到,國師先他一步死了,哈哈哈……」
嬉笑一團。
風戚垂著眸,袖子掩著手,不知在想什麼。
靈秀輕輕扯了她一下,叫她回過神,說話的聲音有幾分小心,有幾分可憐:「聽完了……可以走了嗎?」
她困惑地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不懂他為何憂戚,但此事已罷,她便點了點頭。
即使這般,回山後,靈秀依舊免不了戰戰兢兢,仿佛周圍風聲鶴唳,他總覺她心不在焉,總覺她還在想著別的,想著皇榜……想著國師……
前世沒有皇榜,男人他都已經殺了,灰飛了煙滅了,為何還有東西要將她推向遠方?
她還未回臥室,靈秀焦灼地等著,越想越憋悶,乾脆推開書房的門,當面問她。
書房內,風戚正在整理醫書,儼然是要捲鋪蓋走人的樣子。
他的心沉了一半。
「你是不是,想去別的地方了……」
背後覆上了層陰影,風戚的動作只慢了一點,又恢復原速:「我是四方游醫,想去別的地方,豈不正常?」
「那我這裡算什麼?」他按住她拿書的手,又逼近一寸。
風戚默然,一會兒,她慢慢轉過身,直視他泛紅的眼,手指抬起,溫柔碾過他的眼尾,直言說:「是歸宿。」
「我喜歡這個地方,來日若身死,必將安葬於此。」
「那你喜歡我嗎?」他猝不及防問。
她的手指驟然被晶瑩的濕意浸透,滴滴答答,打在陳舊的書頁上。
他一句句說著:「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
她打住了他的話:「我會護不住你。」
若群起而攻之,她雙拳難敵四手。
「我不需要你護。」
他露出討喜的鹿耳,頭頂的鹿角抽長,身量漸漸高大,一步步壓迫,足足比她高了半個頭。
他微彎了腰:「我長大了。」
最後一滴淚打在她的唇上,帶著泛苦的咸澀。
稠密的吻覆壓在上,他徹底撕破臉,邀她共飲甘甜。
吻勢越來越惡劣,整潔的醫書被攪得一塌糊塗,扔得七零八落,靈秀一手捧著她的臉,一手摸索她的腰,一步步將她壓向床,勾住讓人惱火的繩結。
「阿戚……」他輕輕低喃,喉頭抽噎。
她未回應,未掙扎,只一雙柔情眼映著他的意亂。
靈秀的手怕得發抖,興奮得發顫,僅存的理智徵詢著她的意見。
瞳燒似火。
她凝眸深望,在他的喘息下應允,終是摘下了鬢間的簪,淺聲說:「我教你。」
心底的野獸被放出了籠,在她的泥沼里為非作歹。
轉天一早,兩人同榻而醒,風戚本欲出門收藥,可剛開了門,便被一堵透明的牆攔住。
並非出自她手。
世間高人不知凡幾,她若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是誰呢?
她掐指算,竟算不出來。
風戚面色凝重,果斷割破手指,於牆上畫出道道血符,可血跡轉眼被吞,毫無波瀾。
古怪。
斂眉沉思之時,那被窩裡的人不知何時出來,懶散地靠在她的肩頭,熟練地拿起她的手指,放在口裡輕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