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噩夢亦是往事四

    因為喬暮久睡得很不安穩，除了不斷囈語之外，更是亂舞著雙手，所以於海臣只能是一直守在床邊，一次又一次地將他的手抓回來，重新放進被窩裡，然後再把從他身上滑落的被子拉回去蓋好。

    「小久，別怕啊，我就在你旁邊呢。」也不知道到底在做的什麼噩夢，令那張燒得紅通通的臉蛋上充滿了仿惶無助，看得真讓人心疼，於海臣拿著毛巾，一邊輕聲細語地儘量安撫著他，一邊動作溫柔地為他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

    等到斜陽進屋，一地金輝的時候，喬暮久似乎不做噩夢了，便漸漸安靜了下來。

    見狀，於海臣再度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還好，終於退燒了，頓時就微微舒了一口氣。

    只是一想到喬暮久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是粒米未進，他眉心皺起，儘管自己為了照顧對方也是一樣的粒米未進，但是他覺得自己就算是餓上個三四天都無所謂，可他的小久就不一樣，身子骨比以前差得太多太多了，甚至有種風一吹過來就會倒下的感覺。

    總之，就是不能餓著他的小久了。

    「阿辰，別走。」這時，床上的喬暮久又囈語了。

    不過這一回於海臣可聽得清清楚楚了，於是腳下一頓，乖乖退了回去，半跪在床邊，指尖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龐，即使知道對方只是在說夢話，但還是細心地解釋道：「小久，我只是去廚房熬點粥給你喝，好不好？」

    「不要走......」沉陷在夢裡的喬暮久哪聽得到他的聲音，依舊是神情痛苦地哀求著他別走。

    「乖啦，除了藥之外，你都整整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就離開一下下，真的，就那麼一下下而已。」於海臣很有耐心地繼續哄著他。

    「阿辰，為什麼要答應我？」喬暮久那兩排密扇般的眼睫毛顫動著，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

    「嗯？答應你什麼？」於海臣順著他的夢話問道。

    「你果然不喜歡我了。」喬暮久卻喃喃地道。

    「小久，我喜歡你啊，我沒說不喜歡。」於海臣邊說邊在對方那柔軟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所以才會答應分手。」

    「......小久？」於海臣聽到這一句話時，整個人怔愣住了，然後才明白過來喬暮久到底在做什麼夢了。

    竟然......竟然是五年前倆人分手的時候！

    想到這裡，他注視著喬暮久開始變得傷心欲絕的臉龐，心裡也終於明白了什麼，於是十分自責地道：「小久，對不起，我，我原本以為分手能讓你的處境變得沒有那麼危險之外，還能使你重新快樂起來，就像沒遇到我之前所過的那樣，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阿辰，為什麼不回來找我？」一滴眼淚自喬暮久的眼角悄然無聲地滾落下來，正好砸在了於海臣停留在他臉頰邊的手背。

    滾燙的淚珠使得於海臣一驚，那溫度仿佛直接烙入了心臟，燙得像是火焰在焚燒般，「小久，其實，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回去找你，但是我不能這麼做......我，我以為離開會對你好，卻原來我錯了，原來我錯得離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