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遍體鱗傷的小久

    於海臣也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連忙抓住那雙不聽話的手，顫著聲問：「小久，你身上這些傷疤是怎麼回事？」

    曾經那具引他流連忘返的身子，明明是如同玉石般的白皙滑膩，可如今卻是傷痕遍布，令人觸目驚心。

    被大掌給桎梏的喬暮久無法動彈，只能接受他目光的審視，萬分難堪的同時，也在後悔著自己的粗心大意，因為沒去想會這麼快就跟他上床，所以都忘記自己身上還存在著這些醜陋的傷疤。

    「小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為什麼會......」夾雜著心痛的聲音逐漸哽咽到說不下去，於海臣的視線落在了喬暮久肩胛處一道扭曲如蜈蚣般的傷疤。

    對於這種手術後留下來的縫合性疤痕，他實在是太熟悉了，因為不僅僅是自己身上有，而且也曾多次見過別人身上的，他們都把這種疤痕打趣為「蜈蚣腳」。

    可是，即使他見過再多的蜈蚣腳，也從沒見過在一個人的身上會有這麼多道，兩邊的肩胛，還有胸側，腰部......是不是，背後也有呢？兩手顫抖得更加厲害，甚至都快抓不住對方的手腕了。

    「別再看了，求你......」

    但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猜疑，於海臣到底還是狠下心，無視了喬暮久那幾近乞求的目光，輕輕將人翻過身去，然後，同樣是爬了好幾道猙獰疤痕的後脊背，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臟，很痛很痛。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會這樣？誰欺負他的小久了？

    「於海臣，你是不是想看我死掉？」終於在對方的手順勢往下開始解他褲子上的皮帶時，喬暮久哭腔裡帶著絕望地問了這麼一句話。

    修長的手指終於停住了動作，於海臣呆呆地，像是一尊雕塑般，直至幾秒後，才突然間瘋了似地將喬暮久擁入懷裡，表情十分慌亂：「小久，沒事了，沒事了，你不會死的，你告訴我，誰欺負你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喬暮久靠著他的胸膛，閉了閉眼，怎麼回事？還能怎麼回事？這就是他五年前出事時所留下來的紀念，是他這一輩子都無法磨滅的傷痛啊！

    「小久，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到底是誰欺負你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於海臣紅了眼眶，環著他的雙臂漸漸收緊，仿佛在害怕他下一秒就會從懷裡消失了似的。

    阿辰，不，應該是阿臣，你其實心裡還是有我的對不對？但是，在五年前分手的前一天，你要是能夠像現在一樣抱著我，對我說出這些話，那該有多好？可惜遲了，太遲了......

    想到這裡，喬暮久突然笑了，睜開眼睛，道：「SM.」因為是窩在了於海臣的懷中，所以能感受得到對方的身體微微一怔。

    「什，什麼？」於海臣覺得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心情已經平靜下來的喬暮久，伸手輕推了下他的胸膛，「我說，玩SM時弄的。」

    於海臣緩緩地放開他，看著他臉上所帶著的那種不以為然的表情，「小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懂什麼是SM嗎？」語氣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喬暮久臉上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道：「知道呀，畢竟你離開我之後，我真的很寂寞呢，甚至有的夜晚，會感到格外的空虛，所以我就去找了別人，我什麼都玩，SM算什麼？」

    於海臣嘴角微抽，內心拼命地壓制著那股想要掐死對方的衝動，「小久，你為什麼要騙我？你身上的那些傷，怎麼可能會是......」

    喬暮久直接打斷他：「怎麼就不可能了？沒辦法，玩得太兇了嘛，其實我還算好的了，聽說有些人是直接被玩死了吧。」末了還咯咯地笑起來。

    「喬暮久！」於海臣忍不住一把將人給按壓在了身下，生氣地道：「你就不能自愛一點嗎？」

    「自愛？呵，憑什麼？憑什麼你身邊就可以有那麼多個弟弟妹妹，而我卻要在被你給拋棄後，還要為你守身如玉呢？」面對著他的怒氣，喬暮久出口諷刺道，「我現在就喜歡玩SM了，你要不要也來試試啊？」

    赤裸裸的挑釁令於海臣頭腦一熱，右手揚起，險些就要打了下去，然而才到一半就停頓住了，因為他發現了，他的小久雖然臉上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而且嘴裡也不停地說著些氣人的話，但是那雙琥珀般的眼眸深處，卻在隱隱泛著淚光。

    小久在哭，他的小久其實是在哭啊！

    「打呀，怎麼不打？反正我習慣了，多你一個打我，我還更開心呢。」喬暮久豁出去了，心裡巴不得對方這一巴掌快點落下來，好讓他徹底死心，以後報復起來才能做到真正的冷漠。

    於海臣的眼眸變得幽暗深邃，他慢慢收回了手，改為拉過被子，細心地為喬暮久蓋上，然後自己也緊挨著喬暮久躺下，再側過身將人撈進懷裡，「小久，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剛剛不應該那樣子說你的。」

    這個轉變令喬暮久感到驚詫，因為換做以前的話，至少這人都要摔門而出了。

    「我不會打你，而且以後，我也不會再讓別人有機會打你。」於海臣認認真真地說道，並且還很鄭重地在他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突如其來的溫情，令喬暮久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合著這幾年來的委屈，他直接在對方的懷裡很沒骨氣地哭了起來。

    這一刻，於海臣突然很慶幸自己不再是當初那個因為剛談戀愛而什麼都不懂，一遇到吵架也不懂得退讓，只會一味地轉身離開，並且四處躲避，總是害得小久傷心難過的混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