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失去的控制

    撐著額頭，想了半響後，在許晴的期待下，才開口，「生下孩子後，立刻消失在a市！我會給你一筆錢的。」

    說完，便擺了擺手，讓她出去了，許晴替他關上門，眼中閃著憤恨，錢！又是錢！他以為她就這麼需要錢嗎？

    卻也暗暗的松下了一口氣，這樣，就能讓她的計劃順利的完成了，否則，全都當她是軟柿子好欺負不成！？

    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只是一閃而過，快的任是誰也沒瞧見，下一秒後，再次換上那副嬌柔的惹人疼愛的臉。

    當晚，許晴苦苦糾纏著要和江小蘇睡在一起，揚言要說女兒家的貼心話，賀子喬自然是不願意，臉拉了下來。

    卻見江小蘇沒有一點想要拒絕和不願意的意思，吐到口中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能順著許晴的意思答應了。

    夜深時分，許晴撐起身子，試探性的喊了幾聲，「小蘇？小蘇？」喊了幾次後都還是得不到回應，悄悄的爬起床。

    在自己的行李箱裡摸出了一隻針狀的東西，黑暗中，泛著絲絲縷縷的寒光，若是此時有人見了，膽寒不已。

    翌日醒來時，江小蘇自覺有些奇怪，還有手上針孔狀的小傷口讓她滿滿的都是疑惑，很快，也只以為是蚊子叮到的。

    並不介意，之後的一個月時間裡，許晴還是保持著和江小蘇一起睡的習慣。賀子喬原本對許晴的那點不滿也隨即煙消雲散，因為江小蘇的情緒確實有所好轉。

    即使還是沒有開口說話，也仍舊能隱隱的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開心，當然，如果除去江小蘇有時候怪異的自言自語就更好了。

    這點自然不值得放在心上，她的父母剛去世，這樣也是正常的，是以，對著許晴最開始的不滿也轉化為了讚賞。

    許晴的一舉一動確實沒有逾越半步雷池，倒不如說，像是安分守己的守著自己的身份，對江小蘇也沒有嫉妒。

    那模樣更是一心的想是只要一生下孩子就離開一樣，他和江小蘇開始高興的去挑選著孩子的衣物和用品。

    每每遇到熟人時都會被調侃是否好事已近了，賀子喬姍姍的打著哈哈，心中有點愧疚和苦澀，又有些期待和高興。

    隨著時間的越來越長，許晴的動作也越來越艱難了，賀子喬對孩子的喜愛也越來越多，時常開心的跟著江小蘇說著他們以後做爸爸媽媽的注意事項。

    高興之餘，卻也漏看了臉上神情毫無波動的江小蘇眼底的傷痛。得知許晴毫無異心後，賀子喬也放心的把江小蘇放在家了。

    去公司也去的正常多了，公司的一片哀聲嘆息也隨即淡了不少。這日，賀子喬早早的做完了工作，也就麻利的收拾了桌面上的東西離開了公司。

    此時此刻，江小蘇正在家睡著午覺，手臂上突然傳來的刺痛讓她微微睜開眼，想要看清怎麼回事。

    卻發現眼皮有些沉重，難以睜開，迷濛間似乎還能看到一對中年男女的臉，正慈祥的看著自己，江小蘇喃喃的開口。

    撐起了身子，伸出手去想要去觸碰，「爸……媽……」他們還活著，這一定不是夢，看，這樣的真實，她伸出的手都能觸碰得到他們。

    不是虛幻的，想到此，臉上泛起一抹及其甜美的笑容，帶著女兒家再父母面前獨有的嬌憨，爸爸媽媽還做了飯菜給她吃。

    江小蘇肆無忌憚的對著他們撒嬌，心想，如果這不是夢的話，那飛機失事什麼的才是真的夢吧，拍了拍受驚的胸口。

    還好，還好噩夢已經醒了，轉身投入江爸爸江媽媽的懷中，訴說著自己的想念。許晴再一旁看著有些瘋瘋癲癲江小蘇。

    嘴角閃過一抹冷笑，眼底也滿滿的都是笑意，像是很滿意這幅狀況。只要江小蘇變得無法離開她，變得魔障，賀子喬對她便越來越疏遠。

    剩下的就只有自己一個最親密的女人在身邊了，他想要對誰動心都不如自己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快！

    但是，事情往往都有不如意的時候，江小蘇陷入了幻想中，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悲痛的男聲，「飛機上的58名人員，包括我們的公司的員工，都無一生還！」

    無一人生還！無一人生還！不，那是噩夢，都是騙人的，江小蘇的臉陡然變得陰沉的可怕，向著眼前虛空的空氣不斷的亂拍著手。

    「不！這不是真的！你騙人！我爸爸媽媽還好好的！你走開！！！」眼前的許晴已然成了她的攻擊對象。

    許晴心下一驚，對於江小蘇對她進行攻擊，這還是第一次！臉上有些慌張，一手護著自己凸起的肚子。一邊不停的躲閃著江小蘇襲來的手。

    不知何時，兩人已經在房間裡糾纏到了樓梯的邊緣，林媽聽到了動靜走了出來，只看到江小蘇不停的喊著話。

    不清晰的只能聽到幾個字眼，也被江小蘇將許晴逼到樓梯邊緣給嚇了一跳，不等她開口呼喊，在她的注視下，江小蘇已經一個錯手。

    推了許晴一把，一切來的太突然，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許晴像個破布娃娃一樣不受控制的順著樓梯滾到了樓下，即使她極力的護著自己的肚子都還是無濟於事。

    滾落的速度太快，以至於林媽走過去時，許晴已經躺在地上，身傷全是零零碎碎的傷口，更為驚人的是她小腿不斷流出的鮮血。

    嚇得她禁不住尖叫了起來，想要去扶起她，又怕動到了她不該碰到的傷口，努力的緩下自己的心神，「許小姐！你撐著點，我馬上去打120！」

    穩著許晴，林媽也沒有半點的猶豫，立刻轉身拿起了電話說這現在的狀況，江小蘇有些錯愕，看著自己的雙手。

    再看看樓下的許晴，心中升起一股罪惡感，一步一步虛步下了樓，許晴還有些意識，卻漸漸的開始模糊了起來。

    「你……活該！」站在許晴的旁邊，俯視著她，突地泛起一笑，一字一句的吐著，她活該！是誰讓他說自己的爸爸媽媽死了的。

    他們都還好好的活著，不許說什麼不吉利的話！許晴憤恨的睜開眼，死死的瞪著用這副高傲的模樣看著她的江小蘇。

    沒有了孩子，她該怎麼讓賀子喬對她產生感情！？該死的，這個瘋女人把自己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

    江小蘇被她看的後退了幾步，卻被許晴一把用手抓住了她的腳腕，「江小蘇！你好狠的心啊！你不得好死！！」

    悲憤的許晴狠毒的說著詛咒一般的話，一旁的林媽已經打完了電話回來了，方才她們的話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經過這一個多月，她自然也看得出來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是！江小蘇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方才的江小蘇分明是下了死手的想要讓許晴摔下來。

    她氣憤！就算再不能接受許小姐也不能傷害一條人命啊！更何況，現在更恐怕是一屍兩命！

    當下，也不覺得許晴的詛咒有何不妥，上前去質問她，「夫人！你怎麼可以這樣！許小姐是有錯，但你……」

    她的話有些說不下去了，但是那替許晴控訴的雙眼仍是未變，江小蘇淡淡的看著兩人，心中有些不忍。

    卻無法控制的定在原地，雙眼有些空洞，再次呢喃的吐出，「她活該！」

    「你！」林媽一口氣堵上心口，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兒，像是在憤怒江小蘇事到如今還毫無悔改之意。

    「你在幹什麼！」剛進門的賀子喬便聽到了江小蘇毫無在乎的話，再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許晴，身下的血紅刺痛了他的眼。

    那般的醒目！「江小蘇！」賀子喬的憤怒沖向了頭頂，像是不認識她一樣的看著她，那個溫婉的江小蘇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為什麼要在自己喜歡上那個孩子之後還做出這種事，看著她淡然的神情，再也無法忍耐的上前高高地揚起手臂。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在混亂的大廳中仍然刺耳，讓所有的人都驚住了，最為吃驚的莫過於賀子喬。

    看著自己的手掌，再看看江小蘇那因為被自己巨大的力度而打得偏移的臉，瞬間就紅腫了起來，想要上前安慰，卻也耐不住怒火！

    將已經昏過去的許晴橫抱在懷中，冰冷的看著她，這沉重的一擊似乎讓江小蘇的腦袋清醒了許多，耳邊不停的傳來「嗡嗡」的聲音。

    她慢慢的轉過頭看向他，瞬間墮入了冰窖中，那般疏離冷漠的雙眼是隔了多少年了！？她不記得了，如今看來像是從頭到腳的唄澆了一盆冷水。

    清醒異常，視線移向他懷裡的許晴，閃過一抹驚訝，腦海里破碎的記憶也清晰的告訴她發生了些什麼。

    「江小蘇！你不是想離婚嗎？我便成全你！」賀子喬冷冷的說到，那眼中是堅定的，江小蘇看著這樣的他。

    突地就笑的，笑靨如花，一如他們初見時她脆生生的說著她喜歡他。這樣的一幕落在賀子喬的心裡。

    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好，瞬間甩去那些雜念，怎麼可能？

    時間緊急，電話已經響了起來，是120的，聯繫救護車已經到了，為何不見人，林媽道著歉，說著馬上將人送出去！

    賀子喬也聽見了，再次看了仍是在笑的江小蘇，心中煩躁，「如果許晴有什麼意外，我定不讓你好過！」扔下一句話，轉身就離開，心中念的都是許晴腹中的孩子。

    即使知道要保住的機率不大，但仍是心存著一點希望，林媽見狀連忙跟上，諾大的大廳，只餘下江小蘇一人。

    看著那堅挺的背影滿滿的遠離，她可以清晰的看見，那原本應該是昏睡的許晴卻透過賀子喬的手臂對她揚起一抹笑。

    那是勝利者一般姿態的笑容，她見狀，笑的更開了，也不知是在嘲笑還是在真笑。「啪！」在門終於關上的那一刻。

    江小蘇再也扛不住的任由自己的身子虛軟的滑落，癱坐在地上，低低的笑著，只是，笑著笑著，眼裡的眼淚卻是控制不住的滑了下來。

    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板上，然後慢慢暈開，在無人可以看得見的大廳中，時不時的傳出女人又哭又笑的聲音。

    她看著自己的手，從未覺得的骯髒，那上面，像是布滿了血，「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江小蘇無意識的呢喃著。

    大街上，江小蘇不想再呆在那個充滿著壓抑的空間裡，逃了出來，卻在看到街上人來人往的行人，升起了退縮。

    下意識的將手背了過去，想要逃離這樣擁擠的人群，但是卻不如她所願，她飄擺不定的身子不停的被人撞得東倒西歪。

    幾次都差點踉蹌摔倒在地，勉強還是穩住了。周圍的視線都很詭異，全都像是在盯著她看，看透了她的一切。

    看透了她的黑暗，那歡聲笑語和時不時在耳邊略過的竊竊私語，仿佛是在嘲笑著她，讓她無處躲藏。

    只能撒開了腳丫的奔跑了起來，轉身進了一條暗巷，看見一輛車子正駛出來，毫無減速的跡象。

    使得她雙眼睜大了的看著，愣愣的站在原地，「嘶……」一聲急剎車在窄小的暗巷裡刺耳的長嘶一聲。

    在距離她只有幾厘米只差的地方停了下來，車窗搖下，探出一個頭，沒有預料中的破口大罵走路不看路之類的話語。

    男人深邃的目光掃了她一眼，隨即又鑽了進去，江小蘇的眸子閃動了幾下，咬了咬牙，跌跌撞撞的走到他的車窗前。

    緊緊的扳著他的窗口，許久，才悠久的說出幾個字，「求你！帶我離開這裡！」

    她害怕，也恐懼著，一想到身子就不可控制的顫抖了起來，雙唇正在打著顫，吸了吸鼻子，身體裡有種異樣的衝動。

    像是在渴望著什麼，她不得而知，只想著要快點離開這裡！男人沒有說話，緊盯著她搭在車窗處的手。

    手指放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