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一十五章 嫁出的女潑出的水

    聽了母親的暗示的話，夏瑩筠心裡立刻就涼了。她這一趟算是白來了，不對，也沒算白跑一趟，總是看清了有些事情。

    自己從小就知道，她沒有大姐聰明，也沒有大姐能力強。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她有母親的喜愛，兄長的庇護就足夠了。現在自己有事了，誰來告訴她，以前的感情是真的還是都是假象？

    夏老夫人被女兒瞬間露出的悲哀氣息驚了一下，再仔細去探時，卻以然消失無蹤，再看，女兒還是一副雍容高雅的樣子。難道剛才是她的錯覺？雖然昨天和老爺兒子都商討過，對於微雨那個孩子，她們不阻止，也不出手相幫，算是給那孩子這十幾年流落在外的一種補償！

    只不過她們好像忘了，一個作壁上觀的，還有什麼補償不補償之說。

    夏瑩筠調整好心態，心裡的念想更加堅定了，我的女兒，有我和侯爺護著就夠了。看母親還想再勸自己時，夏瑩筠狀似無意的扭過頭，「對了大嫂，蓮兒成親也有些日子了，可回來過？聽說姑爺也是個疼人的？」

    既然她們已經開始站了隊伍，夏瑩筠雖然傷心，卻不強求，也不指望了。直接就岔開了話題，免得她們母女再說下去會更加尷尬。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對於她來說，果真是靈驗了。她這一盆水被母親潑的夠乾淨，也夠直接。想到這裡，她看著這個安居堂的擺設和居住的人，以後或許自己回來的機會更少了吧？

    彭氏用帕子摁了下眼角，她也知道姑姑這是在轉移話題。其實對於昨天家族商議的決定，自己是不贊同的。但是人微言輕，她不能作夫君的主，更何況其中還有老爺子的默認。

    現在聽著姑姑提及自己的女兒，彭氏也樂得配合，「多謝姑姑關心蓮兒，既然已經嫁出去了，就是人家的人了。才新婚不久，老實跑回娘家會被人笑話的。不過，蓮兒那丫頭也算是有福氣的，自從嫁入夫家三個月，就有喜了。前天派人傳話過來，說是已經有兩個多的身孕了。我也是當天就去看了，除了害喜的厲害，大夫說蓮兒身子底好，沒什麼大礙的。」

    「真的啊，蓮兒是個有福氣的，嫁過去三個月就懷上了。那大嫂可要常去走動才好，蓮兒有不懂的地方，也能及時詢問。」對於蓮兒，夏瑩筠很喜歡，她是大嫂的長女，也是夏家嫡長孫女，自己傾注的心思也就多一些。

    「姑姑說的是，雖然蓮兒身邊有丫頭婆子伺候，夫君也是百依百順的。畢竟蓮兒是咱們夏家第一個姑娘出嫁，我這心裡還真是放不下。」談及女兒，彭氏一臉的笑意，對於這幾個嫡親的孩子，她傾注了全部的心血。

    「大嫂經常去看看也是應該的，畢竟是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寶貝，怎麼著都要疼著護著的。」夏瑩筠喝了杯茶，用帕子摁了摁嘴角，笑著開口。

    「呵呵，是這個意思？我也是這麼想的······」說到一半，彭氏感覺有點說不下去了，她臉色幾不可查的紅了下，又看到婆婆臉色也不是太好。心裡嘆口氣，唉，這都是造的什麼孽？

    夏家的兩個姑娘嫁的都不錯，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一個正一品誥命，都應該是家族看重的姻親。可壞就壞在孩子們身上，皇后看不上微雨丫頭，為了自己兒子捨棄人家姑娘，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但是誰讓大姑手中有顛覆時局的權利呢？

    現在好了，本應該讓娘家護著愛著的小姑姑，和大姑比起來，終究是差了一層。為了以後整個夏家的繁榮，只能捨棄一些東西了。

    夏老太太看著女兒，心裡嘆息一聲，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方面她都不想有事，但對於影響朝局的事兒，也不是一個婦道人家亂說的。只要能讓家族更穩固，多少是要做出些犧牲的。

    「筠兒，聽母親說，一個百年大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來的，是需要族人慢慢積累的。尤其是咱們婦道人家，妻以夫綱，是我們一輩子要遵從的。」夏老夫人看著女兒心裡的怨言，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勸導，幾曾何時，小女兒也曾經是她手心裡的寶。

    「是，母親，女兒謹記您的教條。但是我家侯爺說了，南宮家不算是世家大族，因為主上隆恩，才賜了個爵位。如果非要給南宮家下個定義的話，侯爺說，我們是屬於江湖。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女兒即入了南宮家，就要遵循南宮家的教條。侯爺一直強調，江湖兒女，可以不拘小節，就連兒女親事，都可以不計門楣。只要人品好，小到農家女，江湖兒女，大到皇宮貴族，只要是孩子們相互喜歡，我們做父母的就儘量幫著去說和。」

    夏瑩筠因為心裡不痛快，說出的話也就沖了些，說完之後，她也沒看母親和大嫂的臉色，直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潤潤喉嚨。

    「······自古父母之命媒數之言，婚姻大事，豈能讓孩子自己做主？無媒苟合，就是不合禮教。」夏老夫人聽過女兒一段陳詞之後，心裡被猛猛的撞擊了幾下。然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教養了十幾年的女兒，等她睜大眼睛仔細看時，才發現，女兒這些年除了容貌沒什麼變化，渾身的氣勢絲毫不弱，同樣都是當家主母，一品誥命夫人。

    「母親說的這些以前女兒或許認同，但是現在也做母親了，最希望的就是兒女快樂，其他都我和侯爺都不在乎。」夏瑩筠下意識的坐直身子，突然間發現，她嫁人的這些年，有些東西已經在悄悄地發生變化，有些路已經越走越遠了。

    「······」夏老夫人徹底愣怔了，剛才她或許可以認為女兒是無心的，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想相信，她和女兒有了隔閡。

    以前，女兒從來沒有這麼跟她說過話，不管何時，都是一副小鳥依人的心態偎依在她身邊的······